清狂 第94章

作者:伏羲听 标签: 穿越重生

  戚栖桐想不出所以然来,抬手让小羽推他进府。

  “对了,君上。”小羽推他到了没人的地方,小声地说:“你听说了吗?夫人最近开始替小姐相看人家了!”

  戚栖桐愣住了,想起叶望璇古灵精怪的模样,有些想不出她嫁做人妇的样子,感叹道:“这么快……”

  小羽嘻嘻笑:“我也是听说的,说是有红娘上门了,为叶清弋的发小沈大人提亲。”

  “沈荣铮?”戚栖桐还记得他,沈荣铮不是鲁莽的人,匆忙求亲,难道是叶清弋撺掇的?

  戚栖桐轻哼了声,不就是去庸关送一趟物资么,折腾那么多像是在安排后事。

  这话不吉利,戚栖桐不说话了,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越发不安,到了六神无主的地步,他抓着小羽衣袖的手指轻轻颤抖了起来。

  “备马!我要出门!”

  从没见过戚栖桐这么慌乱,小羽连问去哪里都忘了,连忙去找池杉。

  一路上,戚栖桐都一言不发。

  他想不到叶清弋被调去庸关是什么算计,难道想从留在叶府的两个女眷那里下手?不对,惹急了叶家父子对幕后之人没有好处,那这算计就是明摆着冲叶清弋和叶瑾来的了,庸关有大麻烦等着他们。

  突然,有人凭空落在了车板上,是大寒,他隔着帘子说道:“君上,有人暗中跟着您,已经甩开了。”

  大寒是符黎派来保护他的人,戚栖桐应了声,心想在这又是什么路子?

  且不作多想,到了季亭府上,戚栖桐熟门熟路地让池杉把车停在后门,在车上迟疑了好一阵才让池杉去找人。

  对叶家有想法并且能做到把叶清弋调离京城的,叶清目前弋只能想到季亭,他的杀母仇人。

  上一回戚栖桐见他时,忍着恶心想求他出手制止京城里的传闻,这会又要虚与委蛇,戚栖桐只想吐。

  可没想到季亭根本不在府上,守后门的私兵也脸生,气势汹汹地赶他们走,戚栖桐扫了他一眼,视线滑过他的腰带时,瞬间变了脸色。

  “池杉,本君问你,他腰间佩的……可是软剑?”

  “是。”

  戚栖桐心里咯噔一下,没错,去年在京城中伏击叶清弋的,就是季亭的人!此次叶清弋去庸关一定跟季亭有关。

  可是为什么季亭要把叶清弋支去庸关?季亭已经很多年没回凉州了,在凉州没有什么可用之人,除非他有帮手。

  戚栖桐想不出什么人,但很快想到季亭可能会拿月氏入侵一事做文章,可月氏毕竟是外族……季亭身为朝官,怎么可能会跟外族人来往?

  真的一点都没有么?戚栖桐几乎要把头想破,情急之下猛捶自己的大腿,吓得小羽跳过来阻止。

  “无碍,我不痛。”

  不痛……他的腿,他身上名为“白源”的毒,大夫曾说过,之所以大盛的大夫都治不好他的腿疾,是因为这毒很可能来自外域。

  所以季亭或许真的与外族有勾连?胡乱揣测一点用都没有,戚栖桐要确认,也不是没有办法,他恰好就认识两个外族人。

  “去找符黎和符凇。”

  而与此同时,符黎和符凇正在对峙,得到了大寒的传话,符黎狠狠剜了自己的哥哥一眼,飞快转身离开。

  可没走出两步,就被从身后飞扑而来的符凇压在了地上。

  符黎剧烈防抗而不能脱身,暴怒之下大吼:“哥!你疯了吗!你真的要背叛大盛吗!”

  符凇用膝盖顶着他的后腰,也吼:“我看你才是疯了!你真的把自己当成大盛的子民了吗?”

  符黎找机会蹬开符凇,血红着眼,厉声质问:“我娘是大盛人,我是大盛的子民,有什么问题?”

  符凇不说话,别开脸,强忍着什么,死不悔改的模样让符黎看了更为生气,他指着符凇,呵道:

  “我已经忍无可忍了,你为季亭做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总要有个度不是?一旦东窗事发,你以为季亭会放过你、放过月隐吗?你再继续执迷不悟,月隐只会毁在你手里!”

  符凇恶狠狠地瞪着符黎,冷笑道:“你只知道吃喝玩乐,这些年月隐的大小事都是谁在处理你最心知肚明,现在知道来关心月隐,也太假惺惺了吧我的好弟弟?再说,我比你知道怎么让月隐壮大。”

  “怎么壮大?”符黎气得整张脸都胀红了,讽道,“让月隐所有的人都成为情报掮客,让月隐做间谍,叛国、卖国,这就是你为月隐找的出路?”

  “符黎!什么国!你最好清楚哪里才是你真正的国!”

  符凇彻底翻脸,揪住符黎的衣领就要将拳头砸下去,符黎不怕他,拒不认错,高仰起脸,笑着挑衅:“打!哥,你打!你最好打死我,不然我爬着也要去告诉君上你在做什么勾当!”

  “少拿君上压我!他这么多年管过月隐,费心过吗?”他也配?

  “住手!”

  大寒终于找到机会插进来,以他的身份本来没有资格阻止的,但他不是带着君上的传话么?

  “君上说……”

  “他说他要月隐的庄主之位!”

  【作者有话说】

  这一世和上一世顺序反过来了,小戚意识到有阴谋不是必然(上一世小叶没当军需官),但是符黎大义灭亲是必然,所以两世,小戚都出手救小叶了,而且一定会出手。

  (想听听大家看文的感受呢,不论什么样的感受我都想听~都是我更文的动力( ′` ))

第112章 利用

  符凇怎么也没想到戚栖桐会真的插手月隐的事务。

  以他们符凇符黎两兄弟为首的年轻一派,可以说是月隐山庄中最支持戚栖桐成为继承人的了。

  只因他们早早地被老庄主派来,作为戚栖桐身边的玩伴和侍卫,所以他们接受起老庄主的遗志比旁人要容易得多。

  一个可以完全替代朝廷州府的组织,而且月隐完全拥有当地人的信任,不论为什么目的,月隐都是一把极其锋利的刀,没有理由不要它。

  但戚栖桐就是不要,并且在嘉阳公主去世之后对月隐说是嗤之以鼻都不为过,也有好一阵子看符凇符黎两兄弟都别扭。

  符凇知道,也理解,在戚栖桐心里,他有多爱戴公主,就有多膈应月隐,不会轻易接受月隐——这是符凇的机会。

  与国不可一日无主一样,符凇作为大执事,几乎完全控制了月隐,月隐已经成为了符凇手里的刀,并且这刀几乎与他的肉长在了一块。

  要符凇松手绝没有那么容易,即使身边有“叛徒”。

  “君上!”

  符黎同样也难以置信戚栖桐有一天会想动用月隐的力量,但他与哥哥完全相反,他兴奋至极,恨不得亲自为戚栖桐加冕。

  “符黎听凭庄主差遣!”

  符黎作了表态,在场的大寒小寒以及其他人在片刻的呆滞后,扑通一声齐刷刷跪下来,掷地有声地重复符黎的誓言。

  “我等愿誓死追随庄主,听凭差遣!”

  符凇跟着张嘴,却在伏身的时候,不甘心地锤着地面。

  戚栖桐不是没注意到符凇的反常,他这会被这帮人雷霆般的气势吓住了,嘴角正抽个不停。

  戚栖桐忍下浑身的鸡皮疙瘩,看向符凇,淡淡道:“就算本君不是庄主,你所做与戚家息息相关,本君也有过问的资格。”

  符黎十分配合,抛砖引玉般:“月隐进京,所图,不过是不甘长久居于边关,永远处于外缘,哥哥为此殚精竭虑,我深感佩服,不如哥哥你来说说,你都做了什么事?”

  护送害惨凉州的梁守城,插手春狩一事,与朝官勾结到了难分你我的地步,这些,符凇怎么说得出口。

  他轻瞥了弟弟一眼,不卑不亢地对戚栖桐说:“按照庄规,君上真想做月隐的庄主,就要回凉州月隐山庄之所在,在所有人的见证下焚香祭拜,如果君上嫌麻烦,最差也要见过几位老庄主才行啊。”

  符黎僵硬扭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符凇,他疯了么?他要不要听听自己究竟在说什么!为了夺权想把君上支回凉州,还见长老?整个山庄谁人不知那几个老不死,是最反对老庄主的遗志的了。

  戚栖桐不懂山庄里的斗争,但他明白,符凇并不配合,他的脸很快冷了下来。

  上位者的权威不容践踏,长平君不是今日才是长平君,他只消沉默着往后靠,眸子半垂,气息拉长,烟澜园里的空气便像被冻住了一般。

  “你是说……本君还没有资格使唤你?”

  没有说“你们”,而是“你”,戚栖桐故意,把符凇与其他人孤立来,这使符凇立刻受到了其他人的侧目。

  符凇心寒极了,多年兄弟情谊抵不过戚栖桐一句挑拨,同时也汗涔涔,为着戚栖桐的质问。

  “君上误会了,只是按照仪制——”

  “——本君没听说过这种仪制,”戚栖桐打断他,轻飘飘地说:“本君只听说过吹响骨笛,八方勇士便会显身,听候调遣。”

  霎时间,符黎等人顾不上尊卑,齐齐看向了戚栖桐,眼中充满了惊奇。

  符凇眼中的震惊不逊色于他们,他瞠目结舌地看着戚栖桐,仿佛在质疑骨笛的存在。

  “本君也不相信这东西能号令众人,竟比兵符还厉害。”戚栖桐哼了一声,从小羽捧来的木盒中,捏起了那段两节指节长的骨笛。

  那东西状似鹰骨,却通体黑亮,是黑玉做的,拿在手里把玩便有一股凉气袭来。

  “不过是本君童稚时的玩意罢了。”

  在场的人都傻眼,这东西是老庄主随身带着的,老庄主临走前就甚少见到,原来早早地给了君上!

  谁知道戚栖桐是如何拿到手的?符凇眼中,一丝戾气一闪而过,他道:“不如君上吹响骨笛,召唤勇士?君上既然有意入主月隐,让在京的弟兄们统一拜见拜见也是好的。”

  司马昭之心,戚栖桐心中了然,握住骨笛,看向了符凇,紧接着,他慢悠悠地捻住骨笛,放在唇边,吹响了第一个音符。

  戚栖桐通晓音律,吹出的声音起初轻而缓,忽而又如穿云裂石,极短的乐段被他反复吹奏,却每一次听起来感觉都很不同。

  戚栖桐对气息的运用,已经到了至臻的境界,不过这当然是从音韵上来说的,在场的人皆是外行,却已被戚栖桐吹出的乐曲击溃了冷静,尤其符凇。

  符凇微不可查地颤抖起来,为这段刻入骨髓的音律——它代表着无条件服从和忠诚。

  这是每一个进入月隐的人,在受刺青时必定会听到的音律,由浅入深的刺痛感伴随着轻悠的乐声,成为每一个月隐人共同的记忆。

  符凇浑身都起了大大小小的疙瘩,与此同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在烟澜园各出此起彼伏,葱郁的翠绿色逐渐被灰黑阴影覆盖,符凇完全愣住了,对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头。

  戚栖桐坐在轮椅上,安静地看着这些陌生而坚毅的面孔,抓着骨笛的右手,手心微湿。

  符凇身上浮了层虚汗,整个人看上去都干瘪了,只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他反复咀嚼着戚栖桐说出来的话,想他说话时轻飘飘地模样,什么骨笛不过是儿时的玩物,召集人手的乐曲只是他的摇篮曲……符凇费心窃取的一切,对于戚栖桐来说只是唾手可得的玩意。

  一朝为奴,符凇不仅要行大礼,还要被逼着说出所有的盘算,戚栖桐简直拿他当人犯!

  “季亭为什么要把叶清弋送去庸关?他到底有什么盘算?”

  符凇摇头:“属下不知。”

  “有关月氏进犯大盛,你知道多少?”

  符凇低头:“君上说笑了,我是什么东西?我知道的并不比君上多。”

  “……季亭要你做什么?”

  符凇对此沉默不语,先被惹恼的是符黎,他痛心疾首,道:“哥,你当真不说实话么,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你我做了那么多年的兄弟,你有错,我就无辜?我错就错在当初没有阻止你!现在就算我戴罪立功吧!庄主!请听符黎一言!”

  谁想符凇突然夺话:“叶清弋离京与季亭无关!是他主动请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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