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小皇帝总想标记我 第76章

作者:池翎 标签: 穿越重生

  “我就……”少年红着脸放狠话,“我就把你弄得真有。”

  他这话当然只是说说,这几日谢让舟车劳顿,少年就连临时标记都不敢太用力,哪敢真对他做什么。

  可谢让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却淡去几分。

  宇文越还当谢让是生气了,连忙想解释,却听谢让悠悠道:“我不可能的。”

  宇文越眸光微动。

  谢让靠在窗边,神情不知为何带上了几分落寞:“阿越,你是一国之君,这江山社稷不能没有人传承。如果你仍对我抱有期待,觉得与我在一起,也能孕育后代,还是尽早绝了这个心思吧。”

  宇文越微微怔愣,似乎没明白谢让为何会忽然说出这种话。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认真道:“我没有。”

  谢让抬眼看他。

  “我承认,一年前……误会的时候,我心中是有些开心的。但那不是什么后继有人的喜悦,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宇文越握住谢让的手,轻声道,“因为那是你,我才会开心。”

  “怀谦,我不在乎的。”宇文越道,“我一早就想好了,皇室中有那么多后辈子嗣,回去之后我们就挑一个过继过来。你我一同教导,他必然能担大任。”

  “你相信我,怀谦。我从来没有对这些抱有期待,一刻也没有。”

  谢让垂下眼,沉默不语。

  宇文越注视着他,渐渐意识到了什么,小声问:“你……和我想法不太一样,对吗?”

  这个问题,宇文越其实隐隐约约有些感觉。

  他看得出来,谢让是很喜欢孩子的。

  许是当年家破人亡留下的创伤,谢让虽然没有记忆,但他潜意识里,对血脉亲缘有着强烈的渴望。所以,他心中长久的留有不安全感,希望与人维系亲近关系,希望拥有血脉相连的亲人。

  这世上,与他血脉相连的人已经不存在了,但如果能孕育后代……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去想办法。”宇文越连忙道,“冯太医不是说过吗,中庸并非不能生育。上回……多半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再想想办法。”

  “你别把我刚才的话放在心上,你如果愿意,我自然也是想的。我只是……”

  谢让一言不发,宇文越那边口风已经变了好几个来回。他轻轻笑了下,打断道:“行了,怎么还没完没了,我何时说过我愿意了?”

  宇文越哑然。

  少年顿时变得垂头丧气,他俯下身来,把谢让搂进怀里,闷声道:“反正,你就算想要,也只能和我。我什么都满足你,你不能去找别人。”

  谢让简直拿他没办法。

  他无声叹了口气,揉了把对方毛绒绒的脑袋,正想说什么,却听马车外有声音响起。

  “陛下,前方似乎有几条岔路,可要派人先去探一探?”

  他们仍不清楚那神医的具体住所,只在附近的村落打听到,对方是住在这山中。这附近的山岭连绵不绝,宇文越原本是想在山脚住下,派人进山把人找到之后,再行求医。

  可谢让坚持要直接进山。

  如今天色将暗,在山中迷路可不是小事,宇文越正想命人先行探路,却见谢让摇了摇头。

  他掀开车帘往外看去,思索片刻,道:“走右边那条路。”

第58章

  车队沿着山路又走了小半个时辰, 终于到了一处山谷之中。

  谷底马车不便通行,宇文越便扶着谢让步行进入。

  谷底树林茂密,一条溪流贯穿其间。往里行了约莫一炷香时间,二人才总算遇见了人。溪水边, 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蹲在那里, 正在洗衣服。

  听见脚步声, 少年抬起头来。

  听闻那大夫隐居多年,宇文越担心他们人太多会吓到人家, 一早便命侍卫退至远处戒备。他扶着谢让走到溪水边,正要开口, 少年忽然惊呼一声,转头就跑。

  宇文越:“……”

  谢让:“……”

  宇文越难以置信地转头看谢让:“朕长得很吓人吗?”

  谢让配合认真打量他几眼, 煞有其事:“多半是陛下气质非凡, 令人望而生畏吧。”

  “……”宇文越嘟囔, “听着不像在夸我。”

  谢让一笑, 不说话了。

  见到了少年, 证明他们没有找错路。二人沿着少年逃离的方向往前又走了一段距离, 小路尽头,有一座木屋。

  屋前晒着不少草药,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

  房门开着,少年正将一名老者往屋外啦。

  “师父——我真没乱说, 您快出来看看呀!”少年慌慌张张喊着, 刚走出门,瞧见宇文越和谢让已经跟上来, 又吓得躲到那老者身后。

  “慌什么, 青天白日的,见鬼了不成。”老者年过半百, 说话却中气十足。他一边说话,一边从怀中摸出一副琉璃镜片,往脸上戴:“又不是第一次见来求医的人,有什么可——”

  他带上琉璃镜片,看清了站在屋前那两人,话音戛然而止。

  “你……你……”老者望向谢让,愕然,“你不是死了吗?”

  .

  木屋内,少年给二人端来茶水,视线还止不住朝谢让打量。

  宇文越从方才听了老者那句话之后,神情便一直沉着,忍不住开口想问,又被谢让打断:“葛大夫,我们此番前来,是为求医。”

  老者还在若有所思地打量他,听言恍然回神:“我自然知道你是求医,不求医,你又来我这穷乡僻壤做什么?”

  “……是为这少年人而来吧?”

  他指的是宇文越。

  谢让今早刚让宇文越做过一次临时标记,此刻标记尚未散去,乾君信香也应当控制得很好。

  但老者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谢让点点头:“还望葛大夫替他看看。”

  葛大夫没说什么,从桌上的药箱内取出腕枕:“过来吧。”

  宇文越看了眼端坐前方的老者,还想再说什么,又忍住了。他走到老者面前坐下,伸出手,任由对方把脉。

  葛大夫敛眸听了一会儿,收回手去。

  谢让忙问:“如何,能治吗?”

  老者却是反问:“为何要治?”

  “这……”

  “他这根本算不上什么病啊,不过是信香过于浓烈,易感期过于频繁。”老者捋着胡须,悠悠道,“寻个信香契合之人,弄个完全标记,易感期来时该怎么就怎么,不就得了?”

  谢让沉默下来。

  这与太医得出的结论几乎是一样的。

  寻常乾君在完全标记坤君前鲜少有易感期,而宇文越过于浓烈的信香,使得他易感期过于频繁,难以控制。这与坤君难以控制雨露期相同,只要寻个人完全标记,便可稳定下来。

  可是……

  “若不完全标记坤君,还有别的法子吗?”宇文越问。

  葛大夫诧异地抬眼。

  他先看了眼站在旁边的谢让,板起脸:“少年人,虽说谢公子现在已经不是坤君了,你也不能做这始乱终弃的事啊。”

  谢让:“……”

  宇文越:“?”

  宇文越被他这忽然的指责弄蒙了,恼道:“我、我怎么就——”

  “怎么不是,临时标记就不是标记了?而且从你这信香的浓度看,还不止一次了吧?”葛大夫比他还生气,“你平白污人家清白,还不想负责,哪有你这样的乾君!”

  躲在一旁的小少年也跟着指责:“就是就是!”

  “我……我……”宇文越还从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偏偏还没办法反驳,气得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哪里是不想负责,分明就是……

  宇文越下意识朝谢让看去,后者按了按眉心,叹气:“葛大夫,您误会了,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

  小皇帝的眼神顿时变得更加委屈,谢让顶着对方那可怜巴巴的目光,一本正经解释了他们只是普通朋友,有这标记也是出于意外。

  葛大夫将信将疑,终于答应替宇文越治疗试试。

  宇文越被葛大夫留下药浴施针,谢让便去院子里等候。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傍晚的山中很冷,谢让坐在院子里,搓了搓冻得发麻的指尖,听见了身后传来脚步声。

  是原先在溪水边遇到的那名小少年。

  少年怀中抱了件袄子,见谢让朝他看过来,紧张地顿住脚步。

  谢让朝他笑了笑:“是给我的吗?”

  “嗯……嗯!”小少年点了点头,将衣服递过来。

  谢让道了声“多谢”,将那袄子披上,又看向少年:“我记得,你是叫阿轩?”

  “你以前好像才……”谢让在阿轩腰间比划一下,“这么高。”

  阿轩又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真、真的是你呀!可是你,你明明……”

  “我真没死。”谢让伸出手去,“不信你摸摸,我身体是热的。”

  阿轩犹豫片刻,果真伸手碰了碰他。少年的手指在他手背上一触及分,小声道:“明明就很凉。”

  谢让:“……”

  谢让有些无奈,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对方又道:“七年前,是我把你埋去后山的。”

  谢让一怔。

  “师父说你死了,让我将你扔进河里,我……我没忍心,就把你埋在了后山。”阿轩说到这里,意识到什么,连忙上前拉住他,“我不会是把你活埋了吧?!那你后来怎么出来的,你那时候明明——”

  “阿轩。”房门忽然被人推开,老者从屋内走出来,“针扎完了,进去守着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