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缨问鼎 第387章

作者:捂脸大笑 标签: 强强 穿越重生

然而想是这么想,当他迈步进屋时,一大一小,相对而坐的两人,同时望来。

“阿父!”

“主公!”

作者有话要说:  呃,上章写的是卫协啊。

卫协,西晋画家。师于曹弗兴,与张墨并称“画圣”。作道释人物,冠绝当代。其白描细如蛛网,而有笔力,其画人物,不敢点晴。顾恺之自以为不及,其《七佛》及《夏殷大列女》,皆协手传而有情势。《北风诗图》,巧密于情思,世所并贵。谢赫品其画:“古画皆略,至协始精。六法之中,迨为兼善。”

还有干宝,三个字,《搜神记》。不过他的正职是修史。著《晋纪》,自宣帝迄于愍帝五十三年,凡二十卷。其书简略,直而能婉,咸称良史。

这章出现的几人,祖台之留有志怪两卷,干宝写了《搜神记》,郭璞和葛洪就不用说了。可不就志趣相投了咩XD

第324章 相争

只见那两双眼睛,一黑一蓝, 同样眸光闪闪, 期待满盈。饶是梁峰这种身经百战的家伙, 也不由顿了顿足。这场面,简直就是挖了坑等着他往里面跳嘛!

不过梁峰是谁?迈步进屋, 他随口道:“怎么都等在这儿?”

这话是跟两人说的,梁荣按捺不住,先上前一步:“要开科了, 师长放我们休假。孩儿无事, 想陪陪阿父……”

梁峰笑着摸了摸梁荣的小脑袋, 同他一起落座,若无其事的对奕延道:“巡视结束了?各营如何?”

奕延是奉命去视察兵营的, 上党、乐平、雁门绕了一圈, 着实花了不少功夫。刚刚完成任务, 就连夜赶了回来。现在主公问起, 他自然如实禀道:“屯兵已经开始操练,各营正兵也多了两成。还有虎狼军, 正兵补足五千之数了, 等到开春再练几个月, 当能编满。”

那可是九千骑兵, 放到哪儿都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梁峰满意颔首, 又问起了其他事务。

坐在父亲身边,梁荣有些焦躁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今日他原本想来同父亲一起用饭, 谁曾想一进门就碰上了奕延。虽然早已知晓了他和父亲的关系,但是知道归知道,见到后仍是别扭万分。可是门都进来了,对方怎么说也曾教导过他骑射兵法,有师生之宜,不能失礼。梁荣只得乖乖坐下,绞尽脑汁想法应对。

还好父亲回来得及时,才打破这份尴尬。眼见两人这么正经的讨论公事,梁荣也打起精神,仔细听着,顺便学些军务。

如此你一言我一语,说了片刻,梁峰便笑道:“伯远此行辛苦,留下来一起用饭吧。”

奕延躬身称是。梁荣则眨巴了一下眼睛,那股别扭劲儿又冒了出来。跟奕延一起吃饭,其实是常有的事情。原先还不觉得,现在想来,却觉得处处不妥。两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他怎么毫无察觉呢?

俩大人可没在乎小家伙这点小心思。不一会儿,饭食就摆上来了。梁峰和梁荣案上的,仍旧是平日的分量,但是奕延桌上,比他俩吃的加起来还要多上两倍。都是便饭,没什么讲究,三人举箸而食。梁荣边吃,边偷看对面那席,想要挑出些错来。

但是记忆中那粗鲁的用餐模样已经消失不见。奕延吃的不慢,举止却合乎礼数,不论是箸还是汤匙,都用的纹丝不乱。细细看来,竟然有些像阿父吃饭的模样。这想法,顿时让梁荣手上一僵。等等,自己吃饭时,会不会也像阿父呢?

魂不守舍的用完了饭,梁荣接过侍女送来的香茗漱口。一旁梁峰已经笑道:“时间还早,不如下棋消食。”

梁荣立刻期待的抬起了头。看着那双闪亮亮、乌溜溜的大眼睛,梁峰狡黠一笑:“荣儿,伯远的棋艺出众,不如向他请教两局?”

什么?梁荣背上的毛都快炸起来了,不是跟阿父对弈吗?奕延眉峰微微一皱,倒是没有拒绝:“下围棋还是陆行棋?”

“陆行棋吧,我给你们当裁判。”梁峰大大方方道。

这下更不好拒绝了。有些不自在的挪到了案边,梁荣暗自下定决心。陆行棋他可学了不少妙招,正好使出来,未尝不能在阿父面前展露一番。

很快,两人便各持棋子,摆开了阵势。梁荣持红,率先开局。玩的是暗棋,唯有坐在中间的裁判,才能看到两方的棋子谁大谁小。只是扫了一眼,梁峰就笑着拿掉了梁荣那边的棋子。

随后第二枚、第三枚……片刻功夫,黑棋横扫,干脆利落的胜了这局。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的棋子进驻大营,吃了主帅,梁荣简直说不出话来。这就败了?!

“再来一局!”

看着梁荣那副好胜心切的模样,梁峰不由一笑,随手分棋,让两人另行布阵。第二局,结果照旧。

“再来!”

第三局,可想而知。

这可不是连败的问题了,而是被压着打了三局。第三局定胜负时,连梁峰都不由啧了一声:“伯远,荣儿棋力不足,何必如此?”

奕延倒是面不改色:“荣公子可要我让棋?”

梁荣立刻炸了:“较技怎可相让?!”

梁峰笑出了声:“陆行棋犹若行军布阵,两军对垒,自是不能相让。只是荣儿你心神不定,输赢还是其次,当好好想想对方如何能赢,自己又是输在了哪里。”

这话,倒是让梁荣冷静了下来,再想想输的这几盘棋,耳根都红了起来。持着棋子的手,再也放不下去了。

“三局已足,不能再下了。荣儿随阿父看看,今日为何会败吧。”梁峰亲昵的抚了抚梁荣的发顶,柔声道。

随即,他摊开棋面,给梁荣复盘,指点刚刚的布阵之法。这一下,再大的怨念都被安抚了过去。聊了半晌,梁荣方才带着满脑子棋路,告辞离去。等到出了屋,他突然一个激灵,停下了脚步。

自己为何会败的如此之惨?

梁荣不是没跟别人玩过棋。但是不论什么棋,与他下棋的又是何人,结局从未如此分明。就算自己棋力不济,下到最后,对方往往也能胜几个子而已。这是他下的好?还是跟他下棋之人,尽数让他?

只因他是父亲的独子,是这偌大家业的继承人。这些人就要投其所好,让着他才行?这结论,可不怎么让人愉快。

而奕延,并未如此。不论是以前教导射术时,还是刚刚那三局棋。他待自己,始终如一。也未曾因为身份变化,显出不同。那么他对父亲呢?也是如此吗?

父亲是因此才爱重他吗?一个不用遮掩猜忌,可以诚心以待之人。

刚刚那些惹得自己极端不快的东西,似乎散去了不少。梁荣看了一眼还亮着灯的主院,轻叹一声,转身而去。

房中。儿子走了,梁峰才眉毛一挑:“这么欺负小家伙,可不地道。怎么,吃醋了?”

奕延面不改色:“对弈相争,正该如此。当年我亦是这么教他的。”

“哦?”梁峰歪在榻上,“那要是换我呢?”

“拼尽全力,胜负也不过五五之数。我与主公对弈,何曾怠慢?”奕延挪动身形,凑了过去,“我知荣儿是主公爱子,只会倾力教他,绝无他念。”

这话,说的极为诚恳。梁峰也是信的。但是有一件事,却不得不提。犹豫片刻,他道:“你真没有娶妻生子的念头?”

这消息,还是从张宾那边旁敲侧击来的。梁峰也是男人,知道男人那点劣根性。年轻的时候再怎么玩也不打紧,等到年龄渐长,可就难说了。更别说这还是看重子嗣,巴望着血脉传承的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