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反派之烦恼 第78章

作者:三上桑 标签: 强强 年下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话说到这里,封绍自然不放心了,先前元昊在青阳那受的一番折磨,他已是自责,于是这就将川仪放行,还诸多叮嘱“不可玩闹”“路上不可生事”云云。

抵达昆仑时,封绍头一次过门不入,有家不能归,其实心情很复杂。眼看着封白要进入阵法,他少不得又拉着叮嘱“不许顶撞”“要态度诚恳”“要任打任骂”,直到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婆妈啰嗦了,这才忐忑的将封白放进去。

封绍心情还没来得及复杂一刻钟,马上就变成了大惊失色。

“师尊……”

“孽徒!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尊?”

泰寅从传送阵中破出,根本没给封绍接着说话的机会,便骈指化剑,霎时火红的剑光便将封绍笼罩其中,不得动弹。不是不能动,而是周身全是返虚期真君的四重天离火剑意……封绍还不想在讨老婆之前化成骨灰。

“师尊,徒儿知错。”在强权面前,封绍态度极为端正。

“知错?你知什么错了?”泰寅脸色不善,哼声道:“你若知错,就赶紧改,为师还可从轻教训。”

别说是真错假错,封绍都不能改,好在他早就酝酿好说辞,当即露出一脸痛色。

“师尊,当年虚无峰上飘渺宗令徒儿蒙受大辱,方知世间女修竟有如此无耻恶毒的,徒儿就再不愿多看女修一眼。再说徒儿命途多舛,误入魔道,虽感念宗门不计前嫌,待我如初,但心中悔恨沮丧又何足为人道。幸而明净他是个念旧之人,这十五年来一直陪伴左右,倾心相待,终是化解我心杂念。虽有师叔侄的鸿沟,但徒儿亦无法对这情分视而不见……”

语气措辞已十足感人肺腑,奈何泰寅并没有感动,反而怒目圆睁,“休想拿这些哄骗为师,你当为师不晓得明净便是当初那只引得你肾耗有巨的灵兽白虎?什么这十五年,分明你们私相授受了好几十年,事到如今,你还想将我瞒在鼓里不成?”

封绍大惊,还没来得及想是哪里露出马脚,下一息便被几道火红的剑光如鞭子般抽到身上,偏偏避无可避,只得生受了。虽伤不到根里,究竟是皮开肉绽,痛得倒吸口凉气。

“师尊恕罪……”封绍忍着痛,脑子转得飞快,这会也知道泰寅只怕动了真怒。

但他还没顺出下文来摘脱罪过,泰寅便将其打断,他心中怒火灼热,几乎要喷出胸腔。

“为师再不信你这花言巧语了!你原来虽是个暴躁顽货,却也是真性情,如今怎对着为师都没一句真话?我看分明是那畜生将你教坏了,叫你一门心思都向着他,将我这师尊是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封绍听得冷汗直流,泰寅则越骂越上火。

他一边抽,一边骂:“当年你就不管不顾的,连去菩提灵境都推三阻四,后头又满嘴谎言,将他送入昆仑,如今你更是疯魔,那小畜生不过十五年陪着你,就把你哄得晕头转向,连师侄都不分,连男女都不辨,就冒着傻气要与他合籍?我看你是昏了头!”

“你三岁养在为师跟前,满打满算少说也陪你几十年,不比这十五年可贵?还不够倾心相待,化你杂念?你能为他如此,却不见为了为师如此?在你这孽徒心里,竟是只有这畜生,全然没了为师了?”说到这里,泰寅的脸色已红得与身上的道袍有的一比。

“师尊这说去哪儿了,师尊在徒儿心里,那是头一份的,谁也比不了……”封绍急忙道,他早知泰寅是个火爆烈性的,待自己的确是没话说,比之寻常的修真师徒,更像是凡间的父子。既如此,少不得要挨顿打。不过幸好,泰寅还肯骂肯打,那就证明事情还没坏到那地步。

不过有了欺瞒一事在先,触了泰寅的真怒,他也意识到此次合籍的事,只怕要好事多磨了。他心叹一声,常在河边走终于湿了鞋,毕竟是骗了人,被教训也是该的。

若说泰寅恼怒爱徒与男子合籍,也只是其一,更恼怒的莫过于他的爱徒居然瞒骗自己数十年,临到头还敢当着他的面一派胡言,全然不将他这个一把屎一把尿将徒弟带大的师尊放在眼里。一心全扑在了吕明净那只死老虎身上!

那只死老虎当年就搅得封绍昏头昏脑,现在居然还敢怂恿封绍不顾宗门师叔侄的伦常……封绍事事以宗门为先,一向又友爱师兄弟,若无人怂恿,岂会有这般胆子敢书信那等违逆之事!

泰寅越想越气,早前还觉得吕明净是可造之材,如今也只觉得他拐带教坏自己的爱徒,面目可憎了。

连打带骂的,便是泰寅没下真劲儿,到底也是返虚真君的修为耗着,封绍躲不得闪不得,究竟是叫打得十分凄惨,道袍变作乞袍,身上红红白白的全是伤痕,脸上更是又红有白,神色间全是可怜巴巴。

“是徒儿一时糊涂,不该瞒骗师尊,徒儿知错了。”

平日里再怎么打骂,到底也是捧在手心里徒儿,泰寅见了这境况,虽怒火未消,却也罢了手。

封绍见机,适时再装出了几分可怜样,哀声道:“徒儿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不敢欺瞒师尊了。”

泰寅收回辖制爱徒的剑光,递了一瓶丹药过去,语气虽不佳却也少了几分怒意,道:“也罢也罢,谁叫我当初收了你这么个孽徒!”

黄阶的玉仙液是极好的疗伤圣品,封绍一边涂药,一边卖乖,好话说了一箩筐,终于将泰寅哄得面上好了几分。

泰寅捋须斜眉,忽问:“先前你说再不愿多看女修一眼,是真是假?”

封绍立时作出受伤不浅的样子来,唉声叹气,却一句多余的不说,答案尽在不言中。

泰寅难得没再暴怒一次,反是挑挑眉头,一双眼睛直要望到对方心里去似的。

封绍心里一激灵,状若无意的补上一句:“经了这许多事,如今徒儿也只信我昆仑之人,再不敢信旁人了……”

泰寅半笑不笑的一点头:“你要择男人做道侣,也是不妨,既是男修,那自只有我昆仑弟子才衬得上。我昆仑弟子三千,选谁都不差,只不能是那心思不正,秉性不纯的,没的再将你带坏还弄得肾耗有巨!”

封绍老脸一红,张嘴就有些磕巴了,幸好多年职业习惯,还不至于组织不全话来。

“师尊误会明净了,他心思纯粹的很,不然怎能将剑意练得如此拔萃,仅仅筑基期,竟然就有了三重天的剑意,可见是个一心向剑的……”

“他的资质天分的确拔萃,别说日后修为增进,就是现在,只怕你这金丹都未必是他筑基的对手。” 泰寅一挑眉毛,看向封绍的目光却是格外复杂,道:“实力上你制不住他,心性手腕上你也制不住他,你要为师如何放心你选这么个道侣?”

第123章

比起封绍与泰寅这对师徒的火爆纠结,封白与顾淮的见面十分冷淡简洁。

“合籍后也不能荒废练剑与修行。”

“是。”

“练剑与修行也不可轻忽绍儿。”

“是。”

“尽快在昆仑举办合籍大典。”

“是。”

封白虽然在顾淮面前极有效率的完成了合籍任务,但这回事不是顾淮认可就万事大吉的,他从虚无峰离开便直蹦鸿蒙峰。

只是他这一去也是迟了,没见到泰寅,这便转出宗门传送阵,竟也没瞧见封绍。

心里不妥,封白便向守阵的弟子问询,这才知道事由不好——“师兄,泰寅真君领着师叔往思过峰去了……”

这思过峰,没听说过少于十年就从里面出来的……而且,还不得主动出峰。

当然,思过峰也不是毫无益处,不光是封锁昆仑弟子行动,此峰剑洞遍布,也有不少弟子是自请入峰,磨砺剑意。但这种比起昆仑的北斗剑阵来,却艰辛艰难得多,领悟剑意靠的是被劈。开宗至今如此多大能、长老的各式剑意思过峰都有,一道道劈下来,折磨犯错弟子的同时,还真有能有所顿悟的。

但既然叫思过峰,便也知道打着“思过”的名头,弟子被领进去当然是为了受罚的,这修行就绝不会舒坦。总得受些折磨。

封白如何忍得叔叔吃苦,当即御剑疾飞,好容易跨越半个昆仑境,但抵达思过峰时,却也只见到泰寅一人了。

山顶整整十亩符阵带被催动,全部点亮得光华耀耀,白昼生辉。

封白想也不想,提剑便往阵心里跳,却叫泰寅弹指一拦。

“孽障,你可知这里头是个什么去处,竟敢乱闯不成?”

“师叔的去处便是我的去处。”封白运起全力,抵挡泰寅的阻滞。

“你倒好胆!”泰寅话音未落,无数道火红的剑光从四面八方飞向对面之人。

封白早有警觉,湛卢剑铿的一声便飞出剑鞘,全身灵力疯狂涌入飞剑,剑光暴涨之下,全力相挡!只是境界只差,凭他十分不凡,却也奈何不得,勉强撑了几息,便叫泰寅的火剑烧得体无完肤。

泰寅再恼眼前这人,究竟也是昆仑弟子,自己的徒孙,见给足了教训,这才收回剑,也有心说话了。

“孽障,本真君念你天赋异禀,生就圣兽之体,承天厚赐,十分不易,且不追究你阴谋算计,勾引你亲师叔的罪过。此事你须得速速罢手,本真君也好放你条生路,日后你寻个什么样的道侣全凭你,只不能是我家绍儿!”

泰寅沉着脸色看他,威压逼发,声音却是低了两分:“你可听明白了?”

返虚期真君的威压岂是好受的,若非封白兽身时足有五阶,只怕此时依他筑基圆满的色身,是决计站不住的,非得叫生生威压得爆体而亡不可。

然,他却抵剑而立,语气冷硬一如先前:“师祖,只能是师叔……”后文未出,口中已是腥甜一片,他吐了口血水,接着道:“不敢求师祖成全,唯一心、一命、一世以拼之。”说话时,他已将剩下的灵炁运化起来,却不是注入飞剑,而是运作在手。

眼见封白将一股磅礴的灵力推向思过峰的阵法,泰寅不由暗叫不好,这孽障好大狗胆!竟真是不要命了不成!这昆仑的阵法禁制岂是他一个筑基小儿能启用的!

泰寅总不能叫他死了,急急挥出一掌,便有一曲形如蛇般的飞剑格挡而去,恰恰隔绝了那道金光闪闪的汹涌灵力,将其生生逼回主人体内。

虽是叫逼回去,却也叫封白吃足苦头,唇虽紧抿,血却不止的从唇边溢出,越发衬得面色惨白,形容凄惨。

泰寅并不是个狠绝的人,尤其对自家人,封白他虽瞧着恼恨,到底也是昆仑人。眼下见了对方这般模样,倒也不禁心软几分,和着先前的言语应对下来,他不由生出几分旁念。

这孽障虽心思深,不想待他家绍儿却是十足执念,分毫不肯退让,竟是道消神灭也不顾了?

心下虽惊异对方竟有这等执念,但转头一想,泰寅的目光就有些质疑与难以置信,望住那血染道袍的封白,直要将人戳出几个窟窿似的。

封白缓了口气,抬手运气,竟是不依不挠。

泰寅眼皮一跳,挥手红光一道,便将对方的手打回去,冷哼道:“休要作死,你要入阵,我不拦你,且还送你一程,免叫你这点修为强入了阵法也断送半条性命。”

“谢师祖。”封白金眸一亮,勉强拜手。

这语气虽恭谨,他却没显出十分欢愉,想是等待对方的下文。

果不其然,泰寅摆手道:“你莫要谢得急,丑话且说在前头。你先前那话,倒听得去像是待我绍儿是一片真心,既如此,本真君也不是那铁石心肠之人。你此入思过峰,若能破解峰中秘境,你与绍儿合籍之事,我便不做二话。若不能,这事休要再提。”

思过峰中有秘境,昆仑弟子大多知晓,但这秘境却不是那等得宝的所在,而是锤炼剑意,遭受折磨的地方,非是意志力绝佳,心性坚韧之辈而能通过的。多有弟子被宗主、长老打发进内,也是为受罚,大多吃够了教训,便叫放出来了。

若说破解的……那却是极少了,数起来,也绝无筑基、金丹的弟子。

封白眸中光色一闪而过,只道:“谢师祖垂怜。”却是不曾明说好与不好。

泰寅并没纠结于此,乃是计中计,他素来不具城府,然则为了自家爱徒,却是生出玲珑心思。这吕明净是圣兽之体,本是千年难见,资质实力十分逆天,假以时日,难保不叫他破解了。但也得假以时日,少说也得待他结丹甚者结婴!

这一点,论他再逆天,泰寅也绝不认为他能以筑基期破解的,大境界的突破,寻常人都得十数年数十年,还得有机缘……但泰寅却抱着十年时间一到,便启阵将封绍领出来的打算。

届时,他便择几个昆仑弟子与绍儿挑拣,须是那资质好秉性也要好的。等到封白破解或是放弃,总归有数十年上百年的功夫,他慢慢挑也无碍。

符阵之光一边缓缓上升,一边轻颤,随着泰寅手里的法铃,发出清脆声音。

叮叮叮叮!

仿佛有无数风铃在应和着火红铜环的轻鸣,一时间,峰顶铃音如潮。

封白唇角一勾,毫不犹豫的跃入阵心。

见其如此干脆利落,泰寅目光微沉,他好歹也活了千年,不说旁的,看人却不会错。吕明净天分再高,待绍儿再执着,但绝非绍儿能驾驭得了的。实力已然是驾驭不得,这性子也殊为不合。绍儿虽聪敏机智,但本心却正心术乃仁,而这吕明净……莫非真是圣兽白虎的缘故,也同那凶神般,偏执之余,还生生带出几股煞气。

这等人好时便好,若不好,则谁也落不了好。修者寿元长永,道侣又岂是凡人夫妻般数十年便缘尽的?此二人的天分不说飞升,修得大能却是有数的,千年下来,谁能担保没个不好的时候?

那就要作孽呢。

泰寅皱眉摇头,作旁人的孽也罢,要作他爱徒的孽,他是决计不肯的。

且说封绍没能给泰寅一个满意的答复,便被强带入昆仑,强丢进思过峰,也是十分欲哭无泪。

虽说按他的性子,哄人是拿手好戏,但有些原则问题,他既然给过封白承诺,就绝不会反口。他也在泰寅面前转移注意、怀柔攻势了,只想着拖延着美言,日久见人心,叫师尊知晓封白的真心,也叫师尊安心。

偏泰寅咬死要他给一个否定的答复,这如何能说出来。何况一说出来,按泰寅的架势,就立马得给他安个道侣了。那他真没脸见小白了。

铿!铿!

一道蓝色剑光掠来,封绍横剑相挡,这个中剑意怕有二重天,他虽有三重天剑意,但连着一个月不眠不休的应付下来,他也深觉有些疲惫。

谁知他好容易破了整个剑洞的剑意,那洞顶忽然刺来一道蛇形的剑光,荧光闪烁中,蛇形竟然更逼真了几分。

嘶嘶!

剑啸有如蛇信吞吐,剑意狰狞暴虐,光芒暴涨!

面对如此惊人的剑势,封绍不得不打起全副精神,魔炁没入赤炎剑内,化作火龙直取剑蛇。

也不知是哪个宗中前辈留下的蛇形剑意,虽同时三重天,却十分难缠,若说封绍的剑意取的是暴烈,那这蛇形剑意便是又霸道又死缠。且所化的几乎是实形,较之封绍的黑色火龙,逼真百倍,足见这位前辈在剑道上造诣不凡,绝非他这样杂学的家伙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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