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反派之烦恼 第85章

作者:三上桑 标签: 强强 年下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封绍想想都觉得看不起自己,但却无计可施。他曾经对小白最有办法,但后来渐渐纵容,被他耍得团团转,乃至现在主动变作被动,吃足大亏。

但是很快他就没有恼恨憋屈愤懑的心情,体内的血萝饿了。没有指环护佑克制,血萝一饿,就直接牵绊到他的元神,使正御剑飞在半空中赶路的他心神不宁,运力不继。

为免一时不察从天上掉下来摔成肉泥,封绍只得迫降。

落地处是凡人的村庄,炊烟袅袅,是副平和的景象。因血萝才刚有发作的意头,封绍尚且控制得住,落下来也并不狼狈,又因是迫降,所以也没留意下方,正被一群村庄里的小孩儿看在眼里,大呼“仙人下凡”。

封绍本想寻个僻静的地方筹谋他计,但却被其中一个小孩拦住,很是虔诚的拜他,可怜巴巴的求他救他爹娘。

小孩儿不过七八岁,哀声求着:“仙君,求求你了,我爹娘都被妖兽山臊伤了,大夫说寒热病没救,但您是仙君,一定有办法的!”

封绍本不想答应的,他自己尚且泥菩萨过江,但他又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尤其是一个小孩儿这么哭,连接这一群小孩儿都拦着他哭,就叫他动了恻隐之心。他本不算个善良的人,但一想到他是怎么活了这么久,就有些心虚。

反正他一时也不可能解决血萝这难题,日子也不知道还有多长久,不妨帮一帮这群凡人,当做是善业了。

这一帮,连着几日封绍都没能歇下来,山臊虽只有二阶,但却能招致瘟疫,病如寒热。

前几日,他帮村里受妖兽所伤的人的一一探识,他虽不会医术,修行也不是治愈的路子,但毕竟修为已是金丹圆满,结婴近在咫尺,单是用灵力护住凡人的色身还是不在话下的。锦囊袋里虽无多少灵石,但一些低阶的灵药却还在,尤其是何鸾当初炼过的一些初级丹药,封绍便分散给这些村民自救。

之后几日,因救伤者总是治标不治本,所以封绍便将盘踞在村外山头里的几只山臊尽数除杀。他本还想将全部的妖兽杀尽,但却是力不从心,血萝已经发作得七七八八,对血气的渴求已难容他压制了——他甚至能感觉到元神阵痛。

但他毫无办法,这两日忙归忙,却也没忘记自己这祸患。但他冥思苦想,总没有半点办法,原剧中似乎也没有蛛丝马迹。也对,青城尊者的解决办法不是就是杀人杀人再杀人么?即使这样,只怕青城尊者最后也不能保证元神是完整的罢?最后那嗜杀黑化了的青城尊者是不是原来的人,谁知道呢。

封绍甚至考虑过夺舍,但究竟是放弃这心思,一来修者只有一次夺舍的机会,还得天时地利人和,风险极高不说,动辄灰飞烟灭,得不偿失。二来,找具五行相对,两仪不冲的色身何其难得,他根本没这时间精力,随意夺舍,则成功率极低。未到山穷水尽,不必如此冒险。

一波毒瘾般的裂痛使得他神魂纷飞,下手已是迟钝失力,钻了空子的山臊一拥而上的扑咬过来。而封绍此时别说使剑,便是站都站不稳了,连灵炁都无法凝聚,他试图祭出魔甲,想再这群妖兽口下死撑到这一波毒瘾过去……

铿!铿!

一道金石之音破空传来,七八只山臊在距离抵剑而立的封绍仅仅一尺的地方血肉横飞,细眼看去,正是一道威压十分的法光,露出佛珠模样。

“绍儿?”

封绍神识此时已失控,站立得十分勉强,抬眼望去,正见一截僧袍,还有雄浑的血气的香味……

慈觉带着惠寂从昆仑离开,本欲回菩提寺,然而南下途经西和州,发觉此数城瘟疫横行,妖兽肆虐,便停下来解决一二。却没料到会在这穷乡僻壤的山头遇见封绍,还是这么狼狈的封绍。

血……

封绍视野模糊,连日压抑的渴求在这一波瘾头来袭后,一发不可收拾。那血气的载体刚刚走近,他便似生出了力量,整个人都扑了过去,犹如饿狼扑食。

如果说一开始慈觉还以为他是受伤所致,那么见了这景况,便也知道封绍不对头了。封绍那双秀长的眼眸红得触目惊心,俊颜现出狰狞的面貌来,明显不是正常人的样子!

慈觉皱起眉,一手托住他压制,一手飞快将入了法咒的灵炁打入封绍的眉心。因考虑到封绍到底修魔,所以他这一道灵炁入咒的分量不重,毕竟禅修法咒乃是魔修天然的克星。但这样的分量显然制不住对方,封绍又开始挣扎,看住慈觉的眼神贪婪而失焦。

但封绍被血萝逼得再疯狂,也不能是慈觉的对手,只是慈觉不是为了解决他,所以不能一劳永逸,只得不断加重法咒。随着一道道灵炁打入,本来已意识模糊只凭本能的封绍此时被法咒折磨得发起抖来,脸色惨白,衬得红目越发诡异。

慈觉真怕他被自己的法咒给逼死,是怎么也下不去手了,然而这样精纯的法咒灵炁却使封绍居然恢复了一丝神智。这似乎不难解释,禅修与佛法素来是妖魔鬼怪的克星,血萝不是也是妖兽么。所以封绍哪怕被法咒逼得心魂刺痛,丹田魔炁沸腾,他也用最后一丝神智求慈觉不要停。

一旦停了,封绍绝控制不了吃人,就算无能吃不了慈觉,吃他身边这个小僧却是绰绰有余,能吸食得对方瞬间道消神灭。

以慈觉的修为,若是不顾惜封绍是否受害,将那入咒的灵炁将血萝逼得暂时嚣张不得,还是做到了。而封绍复出的代价,则是丹田经历了一场烈火,将他存储的魔炁几乎烧得一干二净,再过分一些,他的法粒子都要被这返虚真君的法咒所焚毁。修为差距,可见一斑。

不过,也没有人会这么傻呵呵的送死。

但封绍没有死,从血萝那得回控制权后,他又活了,虽然副作用导致他几乎无法运作灵力。因灵炁虽然无损,但经了丹田这一番折腾,已是四散开来,一时难以凝聚。换言之,他暂时和炼气期修者的实力差不多,甚至更虚弱。

即时这样,封绍也希望这个暂时能久一点。

慈觉似乎看穿他心中所想,沉着脸道:“以你我的修为差距,这法咒至多维持十日。这并不是长久之法,在此期间,你几乎运作不了灵力,而且魔炁将不断被侵蚀,始终是损害你道基。”他顿了一顿,看向封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多谢师叔相救,此事说来话长。”

此时清醒了,封绍面对慈觉其实有些尴尬,受他救助,又多了羞惭。幸而他厚颜,不至于口齿不清,而事情到了这地步,也没了隐瞒慈觉的必要。何况,对方高深的法咒能暂时压制血萝的狂性,这对于还没有找到解决之法的封绍十分重要。于是大略的说了一说。

第133章

虚无峰那一场闹剧结束后,飘渺宗一连损失宗主与少宗,加之前有长老碧玉陨落,又与昆仑结怨,几重打击下,飘渺宗一时动荡。

群龙不可无首,按宗规,下一任的宗主该出自碧蜀这辈的内门师姐妹。

这一辈多数已结婴,未曾结婴的早因寿尽而陨落,如今碧蜀、碧玉这两位元婴真人没了,这一辈剩下的也只有碧落、碧波。碧落受当年入魔的丹青所伤,生死不明,而碧波已与抱朴宗复阳子合籍。

如此情况下,宗主的归属众说纷纭。

碧蜀只有丹青一个亲传弟子,而碧玉长老则有四五个,虽陨落了几个,仍剩得一个丹赤仙子。丹赤仙子自以为乃正统继承,然而若她能继任宗主,原来碧字辈长老遗下的亲传弟子也同样有资格。老一辈死了,小一辈还虎虎生风,宗中顿时腥风血雨。

虽说修真算得方外之人,不应迷恋权柄,然越是强大的宗门,如四大宗之一的飘渺,则远不是一个宗主的身份这样简单。若想稳抓修真必备的法侣财地宝,还有哪个位置比宗主更手到擒来。

于是方外也成了世俗沼泽,使得飘渺这丹字辈的亲传弟子们不能自拔,越陷越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边斗得几败俱伤,眼看着飘渺十余年外门弟子死伤无数,几乎破败了小半根基……碧波身为活着的唯一长老,临危受命,回宗主持大局。

数位丹字辈弟子的莫名陨落后,在碧波雷霆手段下,她与抱朴宗长老合籍的微妙身份也就无人再提。她掌权飘渺宗十余年后,终于在二十年前正式继任飘渺宗。

此时,这位志得意满的宗主不可置信的看着旧日的师侄,语气带着惊喜:“那吕明净已经出关了?”

青阳点点头,碧波则问:“若是回昆仑闭关,那残卷可还在他身上?昆仑的人可速来古板护宗得很,不会已上交了罢?”

青阳一笑,道:“师伯母放心,吕明净这残卷又不是宗上摊派的任务,而是在那南华灵境中机缘所得,如何能上交了去?如今初初出关,那残卷必然还在他身上。就算不在,比起残卷来,吕明净这副能挪移山河社稷图残卷的身体,不是更弥足珍贵么?”

“不错,只有能得了他的身体使法器操控了,那全九州的残卷都可尽数收到手中了。何必苦苦破阵,还大多破而不得,只能干守着。”

碧波笑出了声,眼波转向青阳,格外温柔的道:“你如今体内的血萝如何了?之前吸纳的血气可还够用?不过你修为增进也够快的,这十年下来,你已金丹圆满了罢?若再增加吸纳幅度,只怕结婴也不需百年啊。”

青阳眉峰一动,颔首道:“师伯母取笑了,养清步入后期三十年,又有血萝这妖物催逼着,不算得快了。只怕等养青结婴,师伯母早就步入返虚了。”

碧波听得满意,挑眉带笑:“过几个月又是斗法招亲年,我决定连内门弟子也拨出几个去招亲,这样一来,敢去宝月迷境的修者就更多了,高阶修者也是。届时除却侥幸勘破中选的,其余的那些定叫你比三年前吃得更饱了罢?”

青阳自知这算得新增筹劳,有意显出十分喜悦:“多谢师伯母关爱。”

碧波眯起眼,微笑道:“这些年多亏有你,当年入主飘渺,你助我除去那些搅乱宗门的逆徒,如今又将这样的信独独透露给我,连你师伯都不曾说,我自不会忘记师侄你的好处。”

青阳却是听出个中试探的意思,摇头道:“养清也有私心,当年逢难,养清九死一生,师尊不仅用本命法宝救我,还为我死于昆仑宗人剑下,此仇养清永世不忘。然当年那种局面下,抱朴宗竟对我师徒放任不顾,如今养清如何敢轻信,心中未尝也不是没怨恨的。”

他顿了顿,目露感激的看向碧落:“惟师伯母那时还出言帮扶,养清一直铭记在心。而今已沦落魔道,力薄量微,只愿能借师伯母与飘渺之力重创昆仑,报杀师之恨!”

碧波摆手道:“你放心,我飘渺当年在虚无峰蒙受大辱,叫四宗众人白看了笑话,师姐师侄一并丧命于吕明净,同样仇深似海。不说我对养清的师门情分,便说我身为飘渺宗主,众心所向,迟早也要叫昆仑好看!哪怕一时撼动不了昆仑,难道连吕明净这么个小子都制不住了么?”

青阳道:“吕明净是罕有的圣兽之体,听闻实力十分强横。”

碧波不以为然,道:“再强横也不过是个刚结丹的小子,便是实力强过元婴,我飘渺亦有万千精妙法器对付他,更遑论如今咱们还花了几分心思捉人引得他来?只要他敢来梁雍州,咱们以静制动,陷阱四伏,还怕得不了手?”说着,她又补充一句:“但小心才不出错,你与吕明净毕竟有交情,届时你与他一齐入那地方,若有个万一也好。”

青阳面上附和,心中却是冷笑,什么师门情分,分明与抱朴宗那群小人毫无分别。什么补刀,分明是要将他一并除了。好叫世上再无第二人知道吕明净的奇异之处。

幸而他是另有所图,若真信了碧波,那真是替人做嫁衣了。

而另一头,受了千百算计的主角毫无所感,他正满九州的找寻他的叔叔。

这半年,封白几乎将九州跑遍,昆仑境内的四州早利用四州盟的散修渠道搜寻,而其他五州他也细细识扫找寻,然而一无所获。封绍不在吕氏福地里的洞府,他竟想不出封绍会去哪里,他甚至还去过当年的阴邪秘境,那小竹舍缺了灵气滋养,一早被腐蚀破败……

他真怕体内有着血萝又抗拒啥人吃血的封邵也会和这竹舍一般下场。

一想起来,封白就暴躁,心中的戾气也难以纾解,除却时常去采集活人修者的血气,更多的则是时常飞回昆仑——看归真堂里属于封绍的那盏长生灯。

幸而一直是亮着的,只是近来越来越有微弱的趋势。若非长生灯离不开宗门,封白只怕早将长生灯揣在身上,他实在怕在找人的过程中这灯就灭了,叔叔的人就没了。

这日他去到四州盟,本意是再探消息,却正遇何鸾与季连云游历归来。

十余年不见,何鸾已是筑基后期修为,在外游历得久了,性子倒稳了两分,但神采灵动依旧。她素来对封白有几分畏惧,只是出于为师尊着想才勉为其难爱屋及乌,不过分别得久了,见得多了,她的成见却也抛了几分。比起外人来,封白确算得她家人了。

是以骤一相逢,何鸾格外亲热高兴,也忽视了封白沉冷的面色,反正封白除了在她师尊面前,惯是冷冰的。

“师娘我同你说,这几年我与连云姐姐在外边……”何鸾叽叽喳喳,说到兴头还手舞足蹈:“当时幸亏连云姐姐在那危机时分领悟了二重天的剑意,不然我非得叫飘渺宗那几个恶人杀了不可!哼,当年虚无峰上的事明明是我师尊受了委屈,她飘渺败坏我师尊清誉不说,居然还将仇记到我昆仑的头上,得知我是昆仑弟子便穷追不舍!”

说到这里,何鸾带上了哭腔:“若非有连云姐姐拼死救我,我早被她们那歹毒的法器绞死了!”说时几乎将师娘当作师尊,拉着臂膀撒娇起来。

若是旁人,别说挽手,便是近身,封白轻易都要叫人半死不活。但何鸾毕竟是叔叔的唯一的弟子,也不讨厌,还会做药,他就是只抽回手。

见何鸾瘪嘴,他甚至还觉出两分不忍来,自觉要端出师娘的责任,沉声告诫道:“自从出了虚无峰的事后,飘渺一直对我昆仑有所不满,先时不过是因为她飘渺宗中争位乱作一团。前些年安定了,这些飘渺的人自然敢来寻隙。而你虽是昆仑弟子,但一直在外修炼丹药之技,实力远不如寻常剑修。人弱被人欺,你当勤加修炼。”

封白难得长篇大论,还是因为封绍不在,他母代父职,但何鸾听不听得进却是两说,她撇撇嘴,心里知道师娘是为她好,但却更想念师尊的温柔来。在外见得多了,才知道这样可亲的师尊是世间少有……“师娘,我师尊哩?”

封白脸色一变,眼看何鸾还要继续问东问西,季连云连忙悄悄拉了拉她。季连云毕竟是散修出身,当年也曾任散修盟主,更敢以一己之身与宗门相搏,自有两分城府。这些年她虽听何鸾说过许多她师尊与师娘的事,但却只信七八,若真有那么和善的师尊只怕不是师尊而是爹了。

何鸾的爹九婴道人她却是见过的,足见师尊是师尊,爹是爹。那封白还是只是师娘,隔了一层,她此时见封白脸色如此,生怕何鸾触对方不悦,怎么说封白不仅是昆仑弟子,还是少宗。所以她连忙转了话头道:“少宗可是要事缠身?不妨先去罢,阿鸾与晚辈情同姐妹,少宗若放心得过,交与晚辈照看便是。”

何鸾却不懂季连云的苦心,一听这话,细看封白的确脸色比从前还冰,不由担心起来。她可没见过封白这样,除非是为了师尊……于是直言道:“师娘可是与师尊置气了?师娘不妨与我说,师尊最疼我,我去劝,师尊一准儿不气了。而且这样久没见,师尊肯定挂心我呢!”

封白原本听了那句“最疼”,眉头一皱,但马上便心中一动,是了,叔叔的确疼这个徒弟。肯定也挂心她。若师尊知晓何鸾有难,定然再忍不下去,也无法视而不见。

与此同时,还不知道自家爱徒已“被有难”的封绍正在阳夏州,与慈觉等人带着当地禅修宗门的僧人一同施粥。

自从封绍与慈觉说明体内血萝的缘故后,他便一直靠每十日的由慈觉施加的法咒来压抑嗜血的瘾头。也压抑他自己的魔炁,乃至灵力,甚至波伤丹田。一开始他是想着由快毒变满毒,拖着找寻解决之法再说,只是眨眼半年一过,他情况越来越差,法咒打入得越多,维持的时间越短。

现在慈觉以返虚期修为打入的法咒,他也只能维持三日,而且越来越加大的法咒伤害也使得他的丹田创口越来越大,不容乐观。现在的他连炼气期都不如,所有的灵气都被龟缩成卵,谁也不会感知到他居然会是金丹圆满的修为!

今日施粥罢,已是黄昏,慈觉抬手将杂物收纳,转身便见到封绍有些走神。霞光下的封绍布衣伫立,深浅光影格外清晰的渲染出了他那俊美轮廓,当然不及从前那么仙风道骨,连眉心的朱红也黯淡了几分,但这样的他看上去多了几分人气,本来就很温和的人越发显得可亲可爱。

“法咒抑制不是长久之法,我菩提寺还有一处芬妥利华境,境中有千叶白莲,传说天下至净。你若能入内洗涤,或许会有转机,因此境在宗脉正中,寺中弟子尚难进入,所以我已暗中在布置……”

封绍却是摇头一笑,打断道:“这大半年师叔已为我寻过许多法子了,就连菩提寺里许多外人不能去的地方我也逾矩去过了,但我这身子毫无好转。太叫师叔费心,又想起先时对师叔不敬,很是惭愧。”

慈觉蹙起眉尖,道:“当日你也是一心维护他才颠倒是非,但你性子太仁,才会被明净利用。这半年你也听到了许多传言,时常有小宗门被灭、小秘境崩毁,修者血气内丹两失。若非近来妖兽越加肆虐,只怕单魔修入侵一个传言就要叫九州动荡了。”

他叹了口气,又道:“你不在,他不也嗜杀至极?若非不放心你,我早除去这杀魔八百遍,怎能叫他为祸世人。”

封绍得知慈觉从未放弃过此念,不禁庆幸他竟拖住了慈觉的脚步,不然封白实力再强,也不能是返虚大能的对手。嘴里更是为他辩驳:“师叔有所不知,身怀血萝的不仅我一人,还有青阳,他亦是个魔修,当年虚无峰一乱,便是他的手笔,一向凶残歹毒,不仅对修者出手,对凡人更是成千上万的拿来炼阵。师叔若遇此人,必当除之。”

慈觉凝眉点头,这时惠寂正驭器飞来,他远远就觑到师尊与封绍并肩而立,行举亲切。他认慈觉这师尊十余年,一向知道他师尊是率性不拘,但也更嫉恶如仇。他怎么也想不通,对于封绍这么个跟杀魔一丘之貉的魔修,怎么会如此尽心尽力,比对他这唯一的弟子好上千百万分。

直到那一日,惠寂跟着慈觉将封绍带入菩提寺时,才从师祖处偶然得知他师尊居然提过要与昆仑封绍合籍的事。这么回想起来,他才茅塞顿开,但转念一想,慈觉不是与那杀魔争人了么?

惠寂很有几分厌恶,实在看不出这元气大伤的魔修有什么好的,便是周身没有魔气,那张脸却长得总带着邪气,不然怎连他师尊这样活菩萨都迷得善恶不分?他暗想着要帮师尊除去这妄图染指白莲的淤泥,口中则是禀道:“师尊,那便遭了兽乱的凡人已安顿到了牡丹山上,山下已埋入了师尊的法华经。”

慈觉点点头,目光仍在封绍身上,带着不自觉的柔和。

封绍从来不是迟钝人,尤其当初慈觉直白的说出要与他合籍后。本来他以为经历那日针锋相对,慈觉该对他歇了心思,不承想,慈觉却以怨报德。而他正是无措之际,又得慈觉的法咒能拖延,所以不曾拒绝对方好意。

但过了半年这样久,跟着慈觉去了许多他不该去的菩提寺密处,封绍也自觉受之有愧。对方有心思,虽不明说,他这么装傻也显得可鄙。反正这血萝也只怕难以征服,封绍也不愿再受这还不起的人情了。

而更重要的是,封绍不想再看封白杀下去了,嘴里说是青阳,心中却是忐忑。过去这么些时日,他的心绪也平静了,越加明白比起杀孽,他更在乎封白因这些杀孽而导致日后罪孽过重,渡到九重雷劫的死劫!如那日在泥履虫预象中所见,落得孤家寡人,灰飞烟灭。

这畜生不愿他死,又哪知他不愿独活呢?这几十年过惯了有人陪的日子,再让他回到从前的孤身一人,实在不堪忍受。便是这半年,他也受够了。

封绍想通这些,便与慈觉告辞。

慈觉自是不肯,如今封绍离不开他三日,不然没了法咒压制,血萝的瘾头能发作到什么程度谁也无法估量。但比起半年前,肯定疯狂百十倍,难道要他眼睁睁看着封绍杀人吃血不成?

慈觉不肯放人,封绍此时使不出灵力与凡人无异,要徒步去找封白简直痴人说梦。他倒是可以飞鹤传书一封,叫封白来此地接他,但又怕封白已露面,便叫慈觉给杀了。两相为难,一时愁眉不展。

好在一封来自四州盟季连云的传书使得峰回路转,信中季连云急曰她与何鸾游历时,何鸾被飘渺宗的人寻仇带走,向封绍求救。

飘渺宗这些年与昆仑不和,四大宗众所周知,慈觉见信并无疑虑,封绍更是心急万分。但封绍此时修为实力被压制,遂慈觉决定与他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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