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来开荒 第32章

　　鱼白听到这里有些发愣，怎么爹爹还会用这样明显跟弟弟妹妹冲自己撒娇时的语气一样嘛。

　　“好啦，我对你笑，只对你一个人笑。”

　　“这才对。”

　　鱼白没再听到什么声音，一个人呆呆躺在地上想着。

　　娘亲那一句“只对你一个人笑”，不知怎么的一直在他耳边回旋。

　　只对一个人笑吗？

　　原来是这样。

　　那一天开始，鱼白不再爱玩，也不再爱笑。

　　就像一天之内，突然长大，当真去做他的小男子汉去了，也不再天天陪着弟弟去找小八，而是跟着别的孩子到处长见识。

　　有些心情是不能对人说的，一旦发现，就算他年纪还小，也不会以这个为借口放任自己的情绪发展下去。

　　等到鱼百发现阿白不再天天跟着自己时，鱼多多就笑话一百哥哥不再受宠了。

　　鱼百可受不了这个，直接找上鱼白问他怎么了。

　　谁想到鱼白竟然冷冷得跟鱼百说他是他哥，之后再没说什么。

　　鱼百以为阿白是心情不好，决定给阿白一些时间，讪讪回去。

　　小八总是会去林子那儿找吃的，再大些还要不顾年纪小小去捕猎。阿白也不理一百了，鱼百闲得只好天天和多多玩，两人关系在吵吵闹闹里时好时坏。

　　就这样又到了鱼白满十五，鱼百这年才十一。

　　白燕给鱼白介绍了一个女孩，希望大儿子早点结亲生孩子。

　　鱼白当真和女孩见面了，甚至有心和女孩订亲。

　　知道这事的时候，鱼百有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他一直以为，就算阿白好久不怎么理自己，阿白最喜欢的，还是一百。

　　“你是真要结亲了？”

　　“娘亲希望的。”

　　“我不希望。”

　　“我是你哥，总要结亲的。”

　　“不是，你是阿白。”

　　“你还有小八呢。”

　　“小八……不是小八，那是八哥。对，那就是一百的八哥。”鱼百急急说道，他不知道如果自己说自己还有小八，阿白会怎样。

　　“你是一百弟弟，我给你找个嫂子不是很好？”就算听到一百说到水鲅只是八哥，鱼白一时间的欢喜也压不住自己悖伦喜欢的无奈。

　　“一百不要嫂子，一百只要阿白哥哥。”鱼白心急，眼泪都差点急出来。

　　“没有嫂子一百就没有侄儿，娘亲就会没有孙儿。”

　　“还有我……”鱼百想到不对，改口说：“还有多多妹子。”

　　“一百，你才十一。”

　　“那就等到我十五。”鱼百霸道得继续要求，“等到一百也十五了再说结亲的事情。”

　　看着一百难得的强硬，鱼白也不好再说什么。那场结亲事宜，就此落幕。

　　此后鱼百总是会出现在鱼白在的地方，不再叫鱼白阿白也不叫哥哥，总是直接叫鱼白白。

　　鱼白向来宠着弟弟，就算假装不宠了那么些时候，对一百的话还是不会拒绝。

　　明面上看去，鱼百和鱼白又像是最开始那样。鱼多多羡慕得直嚷着娘亲应该把自己也生成男孩，换来白燕一顿老骂后再也不敢吭声。

　　水鲅的事情，因为一直联系的原因，鱼白都知道得很清楚。

　　对阿七，他一直是带着些厌烦的。因为那会让他想到自己，看到阿七卑微的样子，他就会想到自己只能藏在心里见不得光的情绪。

　　鱼白知道，落水后的阿七确实变化太大，大到那分明就不是同一个人。这个阿七，再没给他从前那种卑微的感觉。是不是那个阿七跟他都无关。

　　直到水鲅来找他说起他的烦恼时，鱼白告诫他，只有想好自己心中想要的，才不会留下遗憾。其实他自己内心何尝不知这些，只是对小一百他总是只能宠爱。一旦他放任自己的情怀，对鱼家来说会是怎样的一场风暴，他连想都不敢想。

　　就算他特意找寻的那些历史里，哪怕现实中不少部落里也有男人和男人结亲的事情，但是他们，都不是亲兄弟。

　　水鲅和巫七，不管怎样，还是有希望的，只要水鲅一直坚定自己的心。这个阿七，不卑微，却依然善良心软。这点无论是谁都能看得出来，不然族人也不会有人敢接近阿七。他也知道，那些大人，其实只是满心别扭，就如自己别扭着不能承认自己的心。

　　还有一年，他就该结亲了。再找不到理由可以拖下去了，鱼白叹了口气，目光瞥向远方。

　　鱼百十四岁这天，家里人都没有出去。

　　在家里吃完饭，鱼百跟家人告别后，拉着鱼百走出家门去了林子。

　　“有什么事吗一百？”

　　“你跟八哥说了什么？”怎么八哥跟阿七就跟换了人一样，甜蜜得让他觉得很瘆得慌。

　　“没什么。没事就回去吧。”

　　“你说过会等我到十五的。”

　　不明白一百怎么突然换了语气，鱼白觉得可能是水鲅跟阿七告白后忽视了跟一百的交情，不然一百也不会这样吧。

　　“我有等，一直在等。娘亲都快等不及了。”娘亲这些年来可是越来越啰嗦了，他可是顶着每天被说的压力一直等着一百长大。他十五岁后，他就该结亲了，再拖下去，真就不行了。再每天都在同一个地方看到一百，他的冲动总有一天会被欲望冲破理智。

　　“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啊现在，你真这么着急结亲就结亲去吧。”鱼百觉得自己把话都说得挺明白了，可是鱼白大概是真得只拿自己当弟弟吧。不由气恼地吼道：“滚去结亲吧。我倒看看你给我找的嫂子到底是谁？你不就是想要一个人搬出去再不用烦着我嘛。我都已经总去找八哥不烦你了，你就那么不喜欢我啊。”

　　说着说着鱼百只觉一股天大的委屈涌上心头。这么不喜欢自己，那么以前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那么好，好得他都误解他的的意义，把他当成那么理所当然的存在。就算他后来跟八哥熟点，那也是觉得新鲜来着。他就觉得八哥对阿七就跟白对一百这样好，才会想要认识八哥的。

　　“结亲后我会和我女人过得很好，你放心。你也会有的。”

　　“其实，我们也可以的。”

　　“你还没长大。”

　　“长大长大，你就只会说这一句了现在。”鱼百抓狂地拉住鱼白就往林子深处跑去，一时间，树影晃动。

　　还没停下，鱼白准备歇会儿再让鱼百冷静下来两人一起回家，不料刚停下嘴上就痛了一下。

　　眼前是自己看了十四年的弟弟，从娘亲肚子里那个圆肉肉就一直在期待着的弟弟，自己一直宠爱还喜欢上甚至爱上的弟弟。

　　在亲他，或许，是撞他。

　　感觉有点过于美妙，让他觉得自己在做梦，伸出舌头舔了舔，才发现，自己没有产生幻觉。

　　推开鱼百，鱼白擦了擦嘴说：“你要练习亲人别找我，不要乱开玩笑。我不是女人。”

　　“我喜欢你。这不是玩笑。”

　　鱼白转身要走，被鱼百一个跳跃扑倒在地狂亲。想反抗，却还是放任了自己的放纵。

　　“我喜欢你。白，阿白，鱼白。我哥哥，我喜欢的只有你，你别想跟别人结亲，你跟谁结亲我都去捣乱。”鱼百语无伦次地说话，不时亲亲地上的鱼白，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后怕。他怕鱼白从此厌恶他，有些落寞地淡淡一笑，看上去，竟有了些凄凉的意思。

　　“呵呵。你不喜欢我，我是你弟弟。可是我喜欢你，我偏偏，偏偏喜欢你。”不要说他动心太早，有时候心动和年纪无关。那个让自己心动的人那样好，他不心动也难。可惜，谁招惹了谁，又转身走远，只剩被招惹的那一人，只影相伴。

　　不喜欢向来活力旺盛的一百这样消沉，鱼白一个翻身压上鱼百，一句“我才是”后重重堵上鱼百的嘴。

　　这一刻，他等了许久。

　　不管后面会怎样，至少，他明白了，自己的爱，没有被辜负。

　　细细密密的吻，甜入骨髓。

　　跟相爱的人做相爱的事，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是他爱人，是他的一百。

　　他是他爱人，是他的白。

　　其实，他们也可以的，比所有人都好。

　　35、第31章 屋子，女人和结亲

　　鱼多多这些天很是头痛,每天都会跑去阿七家干点活再去看看笑笑。

　　面对家里娘亲的每日唠叨,鱼多多只能跟笑笑抱怨。

　　明明是一百哥哥满了十四岁,阿白哥哥也都十八了,自己才十三，可所有人都说她已经十四要考虑结亲的事情。

　　就算她真的已经十四了,那也请先跟自己两个哥哥说这事就好。部落里再多男人比女人结亲要晚，自己头上也还是有两个挡箭牌,凭什么要她这么早放弃心中的初恋。

　　去说两个哥哥就好，总是针对她说这么多做什么。一遍可以听听，说多了她也受不了。

　　有鱼笑坐在木凳上编衣服,好笑地看着一直在唠叨个不停的多多。

　　木凳已经在部落里实兴很久了，更多的衣服样式和做法也是大家听阿七说到的。阿七说到一些后，族人就会自己想办法做出更多。

　　开一个好头，后面的也就不怕做不出。一如最开始的渔船，一如现在的各种皮毛编织衣服。

　　见笑笑半天不理自己，只顾打衣服，鱼多多嗔道：“笑笑。你都没有听我讲话。这衣服随便做做就好，又不着急穿。男人们也就冬天能穿多一点，过些天他们巴不得一件都不用穿。”

　　“我有听你说。你不想听鱼婶娘总要你结亲，不就是这件事嘛。我听着呢，你都说了三十一遍了好不好。你又没有喜欢的人，鱼婶娘也就是说一说，谁让你两个哥哥都不议亲。”

　　“哧——那两个哥哥，自从上次一百哥哥过完生日，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腻在一块，比小时候还亲密。他们总这样，枉费我还一直拿阿白哥哥当成最疼我的哥哥。”想到这儿鱼多多就觉得气愤，八哥跟七哥哥最近也这样，怎么回家自家阿白哥哥跟一百哥哥又腻歪上了。那种甜蜜劲儿，看得鱼多多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出现在他们之间。

　　哥哥这些人，真是太不靠谱了。还是笑笑最好，总听她唠叨。嗯，七哥哥也是，不过七哥哥毕竟是男人，又不是她亲人，总跟他唠叨也不好。

　　总之，还是笑笑最好，就算笑笑有时候脾气怪点，对她总是好的。

　　只要这样就够了，好朋友要那么多计较做什么。就如她永远不会在知道笑笑心意后，再把自己的心事对人剖白。

　　喜欢的那个人，只要他一直幸福就好。娘亲说过，每个人都会找到最合适的那一个。她还小，不着急。小小的心酸怕什么，她是鱼多多，有鱼吃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那是她一个人的心事，娘亲知道了就已经够了。

　　“你有哥哥已经很好了。”有鱼笑轻轻说着，秀美的面容浮上一丝浅淡的伤感。

　　“对不起笑笑。我不该乱说话又让你难过了。”

　　“爹爹也说要我结亲，可我不愿。”不愿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也不愿那些人为了自己的能力和自己结亲，更不愿自己的身子拖累他人。

　　这时，有鱼笑又想起自己梦里见到的那个比自己还要好看很多的男人。她梦里的那个男人，很多时候和自己一样，不愿意自己的身子拖累别人。她想，也许就是这样，她才会对那人有些异样的情愫，却只能秘而不宣藏于心中。

　　“笑笑，你……”鱼多多想了想，站到有鱼笑面前说了下去，“你是不是想和阿七哥哥结亲？怕有鱼叔叔不同意所以不说出来？”

　　“被你看出来了。你不是也喜欢阿七哥哥吗？是因为知道我喜欢阿七哥哥所以不说出来？”有鱼笑只有在鱼多多面前，说话才会随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