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叔在上,不着寸缕 第30章

作者:盈澈逝雪 标签: 随身空间 种田 穿越重生

沈成蹊在他怀里没有挣扎,只是弯起嘴角轻笑一下,“不是我逃不掉,而是我不想逃了,小屁孩。”

最后三个字是他凑到沈殷北耳边说的,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他成功看到他变了脸色。

“你……怎么会……”怎么会像六叔一样叫我?

沈成蹊没说话,像十年前两人初识那会儿一样,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顶,挣开他的怀抱,转身就往外走。

沈殷北愣了一下,接着像失了魂魄一样,竟然没有追究之前逃跑的事情,就这样发愣一般跟着他走了出去,留下一众看傻眼的侍卫。

就……就这样完了?!

三殿下,您和大哥玩游戏,能不能别折腾我们啊!捶地!

走远的沈成蹊最后还是被沈殷北一下子握住手臂,不由分说的牵着手往前走,而他此刻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是啊,逃不掉了,不是不能逃,而是不想逃。

留下来还有弄清楚自己前世真正死因的可能,如果逃走就连这点希望都没有了。

以前是他懦弱,再三的对着端康王府里的人留情面,如今明白这一个个都是禽兽心肠,他也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

沈成景,三十年兄弟情分已尽,我沈成蹊绝对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你弄死,既然老天让我再活一次,咱们定要来个不死不休!

第41章 叔在上,不着寸缕

烛灯下的沈殷北,脸上的线条绷得紧紧的,灰色的眼睛微微的眯着,泛着不知名的光,那条留在左脸的伤疤显得格外刺目。

沈成蹊神色淡漠的坐在他对面,不发一言,好像之前经历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沈殷北踱着步子,在他眼前转了好几圈,最终还是开了口:“大哥,事到如今你难道连一句解释也没有吗?”

“解释?你让我解释什么?”沈成蹊勾起嘴角,抬起头看着他说,“解释为什么要划伤你的脸吗?”

沈殷北沉沉的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快要爆发的情绪,沉声道:“之前是我不对,对你说话太重了,你心里不痛快对我动了手,这条伤疤我也不想追究了。”

沈成蹊嗤笑一声,“那我是不是现在应该跪下说一句‘谢主隆恩’啊。”

“我不想听你这些废话!“沈殷北突然扯住他的胳膊,双手扳住他的肩膀道,目光灼灼的问道:“你只要告诉我一句话,你……究竟是谁?”

沈成蹊的脸色变了变,接着又恢复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推开他的手说:“我还能是谁?沈殷北,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吧,这副疑神疑鬼的样子也太难看了。”

“不是。”沈殷北闭上眼沉了一会儿,但是抓着他肩膀的手却没有放松半分,“我跟六叔说过的话别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你到底是谁?跟六叔是什么关系?”

看着他那副急切而又痴迷的样子,沈成蹊的心里打翻了五味瓶,看着他的目光也变得复杂了几分。

“六叔如今已经是堆白骨,而我在你眼里也不过是替身,你问这个还有什么意思?”

沈殷北顿时身子一僵,脸色也白了几分。

他的脑袋里如今一片混乱,心里虽然放不下六叔,可是看着沈殷阙知道真相之后的表情,却还是心疼难耐。

到了这个地步,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到底还固执的爱着六叔,还是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大哥。

他……只是替身吗?

沈殷北在心里问自己,却在肯定得答案脱口而出前狠狠地咽了下去,他的心早就乱了,像被沈殷阙狠狠地捅了一刀,留下深刻的痕迹,根本不能轻易将他抹杀。

他垂着头站在原地许久,就在沈成蹊已经不耐烦的时候,他却半蹲下来,抱住了沈成蹊的腿。

“大哥……我们不要提这个了好吗?你跟六叔……是不一样的。”

沈成蹊在心里低低的笑,有什么不一样?和着他换了一个壳子就里外不是人了。

长叹一口气后,他一点一点的掰开沈殷北的手指,“你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以前是我傻,相信你的胡言乱语,咱们是兄弟本来就不该有牵扯,更何况你爱的也不是我,所以……就当我求你吧,以前的事情我可以都忘记,求你别来缠着我了行吗?”

还没来得及理清自己感情的沈殷北,一听这话第一个反应就是心慌,他来不及思考太多,只知道这个好不容易抓住的人,这次又要离他而去了。

“我不准!”他紧紧地搂住沈成蹊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脖颈间,“大哥,你是这个王府我唯一一个敢相信的人了,就算恨我也罢,求你别离开我,别走。”

这一刻,像来强势的沈殷北像个敏感多疑的孩纸似的,紧紧地搂住自己仅有的玩具,做着最后的抵抗。

沈成蹊隐隐的勾起了嘴角,像十年前刚认识这小家伙时那样,抬起手犹豫的抚上了他的脑袋,心思在肚子里七回八绕,最终打定了主意。

“小北,我可以不走,但是你也要答应放我自由,我是个人,不是你圈养起来的宠物,如果你想重新来过,就像个男人似的用公平的地位开始。”

在知道前世自己真正的死因之后,沈成蹊早就没了逃跑的打算,如今为了一雪前耻,他只能从沈殷北这个唯一筹码下手。

沈殷北毕竟也不是傻子,明白他兜来转去,无非是想离开自己的掌控,而经历这一夜的追与逃,他也终于懂得与彻底失去相比,放他自由也不是那么痛苦。

拉住沈成蹊的手,低下头吻遍他十根手指,沈殷北最终点了点头,“大哥,以后我再也不会对你用那些卑鄙手段,也不会再囚禁着你,但是你必须告诉我那些只有六叔和我才清楚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成蹊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亲密的动作,心里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其实他自己又何尝分得清,对这个小侄子究竟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索性,早在他决定回来报仇的这一刻起,就料想到沈殷北会问到这问题,心里也早就有了对策。

“你记得不记得我起死回生那天,正好是六叔出殡的日子?”舒了一口气后,沈成蹊缓缓开口。

沈殷北愣了一下,接着苦笑出来,“呵,那天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你怎么突然提到这事儿?”

沈成蹊勾起嘴角,拍了拍他的手继续道:“我后面说的话也许你并不相信,因为实在匪夷所思,连我自己到现在也没法确定。”

听了这话沈殷北彻底皱起了眉头,不过还是耐心的听下去。

“你知道我死而复生之后失去了一大段记忆,但是我却从没告诉过任何人,其实我脑海里在失去一些记忆之后,又被莫名填上了很多不属于我自己的记忆。”

“不属于你的意思……是?”

“你猜的不错。”

沈成蹊照着自己之前的打算继续往下编,“我脑海里有一些零星的记忆,不完整也不熟悉,我一开始也没在意,但是后来我发现自己经常莫名的做一些事情,但清醒之后有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像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沈殷北愣住了,接着嗤嗤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这另外一个人是六叔?呵,大哥,你当我三岁孩童这么好骗么?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又凭什么认定那就是六叔?”

“因为你密室的那六幅画。”

沈成蹊神色淡然的盯着他,没有一丝说谎的慌乱,“事到如今我又何必骗你,我自小被关在瀛园里面,从没见过王府之外的人,如果不是因为那六幅画,六叔他就算站到我面前我也不会认识。”

沈殷北迟疑了,他眯起眼睛坐在一边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

其实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他并不相信,但是沈殷阙的话又不无道理,任谁看着一个本应该进棺材的人完好无损的走出来都要吃惊,更何况沈殷阙死而复生之后性情大变,甚至连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胎记和跛脚都不治而愈。

这一件一件离奇的事情摆在眼前,沈殷北一下子也说不准了。

也许,沈殷阙和六叔同一天死亡,根本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沈殷北叹了口气,抬手摸着沈成蹊的脸说,“六叔他……你能经常感觉到吗?”

“我不知道。”沈成蹊料到他要问这些细节,心里也不慌张,淡然的摇摇头说,“我一共就梦到过他一次,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是谁,总记得他说自己死的冤枉,让我帮他之类的,那时候我以为是在棺材里呆的太久撞了邪,也没在意,谁想到……”

这句话说的云淡风轻,但在沈殷北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是说六叔不是病死?”

沈成蹊见鱼儿上钩,不答反问:“你盯了一辈子,他身上有什么毛病你不是比我清楚?”

沈殷北的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虽然他对沈成蹊的话半信半疑,但是经他这么一提醒,六叔的死的确透着诡异。

刚过而立之年,身体无病无灾,却莫名暴毙,莫非真是有人存心加害不成?

心里虽然惊觉,但沈殷北到底没有再追问下去,抓着沈成蹊的手牵到床边道:“大哥,这事容后再说吧,如今折腾了一夜,天都快亮了,你快些休息吧。”

沈成蹊看他脸上那副焦急的神色,心中了然,估计这家伙是要赶着去追查自己的死因,看来刚才那副说辞他真的信了。

“既然晚了就别走了吧,你脸上的伤我给你上点药。”

沈成蹊转身打开橱子,拿出一个小药箱,就开始摆弄里面的金疮药。倒是沈殷北彻底傻了,他以为闹了这么久,大哥早就恨他入骨,就算不恨至少也不愿意见到了,如今竟然会开口挽留自己,还准备亲手给自己上药!?

沈成蹊装没看见他又惊又喜的眼神,拿着药膏往他脸上一点一点的涂抹,沈殷北借机搂住他的腰,两腿夹住他的膝盖,把人牢牢地锁在自己怀中,脸上也终于有了些笑意。

远远看去,两人就像恩爱许久的贫贱夫妻,相拥在一起取暖。

但只有沈成蹊心里知道,如果想要得到些什么,就必须懂的失去,现在给沈殷北些甜头,以后才能能牢牢的把他攥在手心里。

***

自从那晚沈殷北知道沈成蹊可能是被人谋害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说到这个话题,连带着“六叔”这两个字都成了禁忌,沈殷北如履薄冰一般从不提起,沈成蹊也装傻,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两个人破天荒的重归于好,甚至有比往日更亲密的架势。沈殷北似乎也良心发现,觉得亏欠沈成蹊太多,不仅放他自由而且还加倍努力的想尽法子讨他欢心,脾气更是温柔的不象话,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沈成蹊虽然知道睡着的老虎也是老虎,骨子里的霸道是改不掉的,但是仍然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关照,甚至还经常给他些甜头,让这头老虎时不时的像只巨型猫咪一样对自己甩尾巴,日子过得难得的舒心。

日子转眼进了三月,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王府里的桃花开得满枝都是。

沈殷北穿着一件单衣,独自坐在书房里处理着手上的公事,这时窗外忽然飘进几朵桃花瓣,浅浅的水粉色,让他顿住了手中的毛笔。

记得上一次见到大哥时,这满院的桃花还含苞待放,如今都烂漫枝头了,自己也没得出空来去瀛园一趟,心里不禁有些思念。

从来都是自己主动,凭着大哥那脾气,盼着他来找自己一次怕是奢望了。

罢了罢了,还是快些忙完手上这些事情,趁着夜色也看看他吧。

沈殷北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门口招呼道:“小德子,进来。”

房门被推开,一个小太监低着头颠颠的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个食盒,“殿下您有何吩咐?”

沈殷北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低头丧脑的,手里的食盒又是怎么回事?”

“殿下晚上也没有用膳,奴才怕您饿着,所以就索性一起带进来了。”

说话之间,这小太监始终没抬头,沈殷北心里疑惑,但是也没多想,对他挥挥手说道:“行了,食盒先放在一边,你过来帮我磨墨。”

“是。”

小太监踱着步子走到他跟前,站在一边就不动了,沈殷北不耐烦的抬起头,刚想问他怎么还不动手,结果在看到他的脸的一瞬间,彻底噎住了。

“大哥?怎么是你?”

第42章 叔在上,不着寸缕

沈成蹊笑了笑,墨色的眼珠在烛灯下闪着柔和的光,“怎么,我不能来么?”

沈殷北心里又惊又喜,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脸上的线条瞬间柔和下来,“不不,怎么会呢,我高兴还来不及。”

“这不就得了。”沈成蹊弯起嘴角,从食盒里拿出一盘子糕点摆在他面前,“你晚膳不还没吃么,尝尝这个味道怎么样。”

他倚在书桌旁,黑色的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头上戴着一顶太监帽子,一身灰蓝色衣服却偏偏穿出了点贵气,脸上的表情也从是没有过的柔和,沈殷北看一眼就觉得心口跳得厉害,这个人让他如何舍得放手。

他笑着看了一眼那盘糕点,没急着吃,反而拉起沈成蹊的手问道:“吃饭的事情先不忙,我倒是好奇你怎么这幅打扮就来了?难不成你堂堂大殿下,来看看我还要偷偷摸摸不成?”

沈成蹊斜他一眼,有些怨气的翘了翘嘴,“瀛园那些侍卫天天黏在屁股后头,赶都赶不走,我要是光明正大的来,估计又得弄得所有人都知道,还不如偷偷溜出来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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