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叔在上,不着寸缕 第46章

作者:盈澈逝雪 标签: 随身空间 种田 穿越重生

李永康一听当即跪在地上痛哭起来,“王爷,微臣知错了!微臣猪狗不如丧尽天良害了您,但臣的确是迫不得已的啊!”

“哈哈哈哈哈……迫不得已?你竟然敢说自己迫不得已!那本王送命就是心甘情愿了!?”

那声音阴冷的仿佛结了冰,墙上的鲜血随着他的话越流越多,甚至淌到了李永康脚边。

李永康吓得脸色惨白,当即就失禁了,一边哭一边不断地磕头,“臣只是奉命行事啊,如果不照办那端康王爷也不会放过臣的!”

“你胡说!”那声音立刻火了,隔空给了李永康一耳光,打得他的左脸立刻肿了,"这事跟二哥有什么关系!"

李永康似乎觉得找到了救命的稻草,眼睛一转声音也大了几分:“六王爷,臣绝对没有骗您,这件事如果没有端康王爷在背后撑腰,臣怎么敢这么做!?”

“你休要挑拨离间,我与二哥同胞兄弟,他为何要害我?”那声音似乎有些绝望,紧接着又阴沉了下去:“你肯定在胡说八道,就算今天是自己的死期也要拉别人下水!你果然好生阴毒。”

“没有!臣绝对没有胡说!不信您去找端康王爷问个清楚,他恨您事事都压他一头,小时候备受先皇疼爱,长大了连当今皇上都偏袒您,他跟您同是王爷,却没有兵权,这才动了杀心!”

“你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既然可以害我,当然也可以来害二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臣说的都是实话,如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李永康话音刚落,窗外就突然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响雷,那冰冷的声音冷笑一声道:“看来连老天都不相信你的鬼话,李永康你无须多言,今日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巨大的闪电劈下来,屋外的狂风袭来吹开了前厅的窗户,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窗外,浑身都在滴血,黑色的长发盖住整张脸,只留下一只惨白的手探进了窗内。

“啊——啊!不不要!我全都说!六王爷饶命啊!”李永康屁滚尿流的跪在地上抱头痛哭,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哦?那你倒说说还有什么要说的。”

“臣……臣手里还留着端康王爷谋害您的罪证,之前他派人要杀臣,臣就给了他一部分,但……但您放心,他之前放在臣这里的月兰草和买通赵太医、绑架他家人书信都还在,只要您能大发慈悲放臣一马,臣一定紧紧竭力为您报这血海深仇。”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就算您让我现在就去皇上面前告御状都可以,只要您愿意留臣一条狗命。”李永康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已经完全不顾沈成景曾经对他的知遇之恩,此时大难临头,只顾着留住小命哪里还管什么忠君信义。

这一番判主投诚的话刚一落地,拿到白色鬼影突然消失了,而身后的房门却在这时“砰”的一声被猛然推开了。

迎着惨淡的月光,李永康看清了来人的脸,吓得当即瘫倒在地。

“皇……皇上!?”

沈成辉缓缓的走进来,一张脸上风雨欲来,而他身后跟着面容扭曲的沈殷北和一身白衣浑身是血的……沈成蹊。

李永康到此时此刻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而说出去的话已如泼出去的水,再想隐瞒已经来不及了。

他瘫在地上,面如死灰,彻底明白自己什么都完了,一时间无法接受真相,痛苦的大哭起来……

他一边哭一边匍匐在地上,死死地抓住沈成辉的衣摆,妄图做最后的挣扎,“皇上,给臣一个机会,求求您,臣只是一时胡涂,并不是真的有心杀害六王爷啊!”

沈成辉抬脚狠狠地踹在他的胸口,怒极反笑:“李永康啊李永康,你今天真是让朕大开眼界,这就是朕的刑部侍郎,百姓的朝廷命官!你知法犯法、结党营私、贪污受贿……这些朕都看在眼里等着收拾你,可没想到你连朕的胞弟都不放过!”

李永康原本以为自己背后耍的心思可以瞒过所有人,却没想到皇上早已经察觉,如今再添上一条谋杀皇亲国戚,恐怕会被千刀万剐……

可是凭什么自己就要死,而指示自己做这一切的沈成景却安然无恙!?

不甘偏执的怒火熊熊燃起,他已经知道自己死罪难逃,此时更不能让其他人好过!

“皇上,臣罪该万死无话好说,可一切都是端康王爷指示臣做的,臣最多只是他为达到目的的工具,为何您不追究他?难道就因为他是您的弟弟么,所以天子犯法就可以不与庶民同罪了!?”

站在一旁的沈成蹊忍无可忍,上前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死到临头还出言狡辩,你在害人之前怎么没像现在这么有正义感?”

“够了,对一个死人没必要多费唇舌。”沈成辉拦住他,看都不看李永康一眼,对着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把这个人打入死牢,等朕回去再行处置。”

“是!”

两个侍卫扯住李永康的手臂就要往外拖,他疯狂的哭叫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但是没有一个人理他,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消失在眼前。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心里沉重的仿佛灌了铅,真相来的太残酷,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过了良久,沈成辉终于痛苦的长叹一口气,转过头对沈成蹊说:“你早就猜到这个结果才让朕提前下旨召见二弟的是吗?”

沈成蹊没吭声,但是这个反应等同于默认。

沈殷北无法置信的盯着他,他逃避似的撇开眼睛,没有勇气跟他对视。

而沈成辉这时却死死地看着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告诉朕……你究竟是谁?你绝对不会是二弟的义子,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知道这么多事情,也不会亲手揭穿自己的父亲,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沈成蹊抿着嘴还是没有说话,这是第一个敢不回答皇帝问话的人,可是此时已经没人在乎这个。

如今在场的所有人中,沈殷北是最震惊的一个,当时在沈成蹊告诉他要演一场戏引蛇出洞的时候,自己并没有乱想,只是配合着他在京城里散布闹鬼的谣言,还派人潜入死牢杀了很多死囚造出一副冤魂索命的假像。

这之后,才有了沈成蹊带着他的暗卫夜闯李府,逼着他交出罪证,也有了今晚扮鬼逼李永康在皇上面前说出真相……

一切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棋局,看似自己和他连手抓出真凶,实则背后掌控全局的只有沈成蹊。

既然他能设下天罗地网等着对手上当,恐怕早就知道父王就是杀人凶手,那么一切的源头只有一个:他到底是谁?

究竟是沈殷阙还是……沈成蹊?

“报!启禀皇上,端康王爷已到。”

正当气氛凝滞到冰点的时候,门外守卫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带他进来。”沈成辉长叹一口气,深深地看了沈成蹊一眼道:“你和殷北先躲到一边,不要出来,这件事情朕自有分寸。”

第59章

当沈成景被皇帝宣到靖贤王府的时候,他已经猜到了一切,最初的震惊和恐惧已经消失,剩下的只有平静。

望着眼前的断垣残壁,他知道自己只要跨进这个门,也许这辈子都出不来了,但是圣旨已经下了,谁也不能违抗,该来的报应说什么也逃不过,但是只要不到最后一刻自己都没有输,所以这最后一战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到最后。

一步一步的走进前厅,他撩开朝服的下摆,恭恭敬敬的跪下:“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语调平淡没有一丝慌乱,久病不愈的疲态显在脸上,背也微微隆起,曾经的意气风发也因为妻儿的离散而消失殆尽,如今只剩下一把枯瘦的骨头。

沈成辉看了他一眼,明知道他犯下了滔天的罪行,却仍然感到揪心。

“成景,你知道朕今天为何要宣你来此处吗?”

“臣不知。”沈老二摇摇头,话说的无比认真。

沈成辉长叹一口气,知道他不会如此轻易地招供,更是感到寒心。

“李永康已经把什么都招了,你再抵死不认也没有用,告诉朕实话,六弟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成景失笑一声,“大哥,臣弟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永康跟臣也只是同朝为官的交情,他犯了什么事被您处置,臣弟也并不关心,但是把六弟的死因赖在臣身上是不是有些太荒唐了?”

“你料定朕没有拿你的证据是不是?”沈成辉的脸色沉了下来。

沈成景长叹一声,委屈道:“大哥,关于这件事的风言风语臣弟也不是一无所知,但是你我从小一起长大,难道也怀疑我不成?李永康是个自私自利的阴险小人,为了自保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栽赃臣弟杀害六弟,口说无凭您也相信?六弟是我们的胞弟,我怎么可能害他?”

“好好好,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朕再问你一遍,六弟的死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沈成景无比坚定地抬起头,一脸的决绝,“六弟的死是全御药房的太医都检查过的,臣问心无愧。”

躲在暗处的沈成蹊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了声,可脸上的表情却无比绝望。

这就是自己的二哥,死到临头还在狡辩,不仅没有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忏悔,反而一脸的坦荡。

他是怎么厚着脸皮说出“问心无愧”这四个字的!?

站在他身旁的沈殷北轻轻的搂住他,心里也不比他好受多少,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六叔,哪一个都是血肉至亲,自己夹在其中左右为难,偏偏还要在这里听父亲在这里谎话连篇,夸夸其谈,心也彻底冷了。

“大哥,你在发抖。”

“我没事,你不用这样。”沈成蹊推开他的手,努力忽略他那双灰色的眼睛挤出一丝笑容。

沈殷北没松手,看了他良久,双手掰过他的脸,在额头上深深地吻了一下,带着鼻音说:“大哥,你筹划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出去吧别躲在这里,去指证这个害死你的人,不用顾虑我。”

沈成蹊顿了一下,接着震惊的抬起头看着他,“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害死我的人,你都知道了?”

沈殷北笑了笑,脸色却有些苍白,手指轻轻的抚摸他的脸,神色却是罕见的温柔,“我只不过是试探你,没想到一诈就诈出来了,果然我没有猜错,六叔,虽然我更习惯叫你大哥,但是你真的瞒得我好苦。”

沈成蹊惊呆了,他没想到沈殷北竟然会在此时此刻猜到他的身份,更没有做好被揭穿应该怎么应付的准备,此时像个傻子一样张着嘴,恨不得转身就跑。

“我……你……难道不害怕我是鬼?”

沈殷北哭笑不得,伸手搂住他说:“不管你是人是鬼,只要现在还在我面前就足够了。去吧,等事情全部解决之后再回来,记得你可是欠我一个解释。”

说着还没等沈成蹊反应过来,就直接把他推了出去。

看着沈成蹊的背影,沈殷北转身走了出去。

他已经没有勇气面对沈成景的下场,也不愿意违背良心阻拦沈成蹊,只能自己悄悄地退场,六叔,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这是父王欠你的,也是我欠你的……

沈成蹊不知所措的立在当场,不敢相信沈殷北知道自己身份之后竟然会这么平静,他以为身份揭穿的那一刻,就是彼此彻底决裂的时候,可现在想来却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沈殷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从始至终都是我在利用你,现在又要置你父王于死地,这样你怎么还能如此冷静的放我走?

六神无主之际,沈成景已经看到了他身影,吃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成辉随即转过头来,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复杂,“不是让你退下吗,你父王的事情朕自有主张,难道你要抗旨?”

沈成蹊收回之前被沈殷北打乱的心思,定了定心神,慢慢的走了过去,“陛下,臣不是要抗旨,而是要拿些端康王爷不愿意示人的东西给您瞧瞧。”

“放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陛下在此,你竟然敢胡言乱语!陛下,您快把他赶走,这孩子他疯了,您千万别听他一派胡言。”

沈成景此时已经没了刚才的淡定,此时他已经没有心思去关心沈成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怕他拿自己隐瞒他身份的事,借机报复告自己个欺君之罪。

沈成辉听他说完却不为所动,反而对沈成蹊招招手说:“朕真的很疑惑你手里到底握了多少底牌,如今又要拿出什么东西?”

“陛下,您别听他胡说!他真的只是臣的义子,如今只是吃里扒外狼子野心,要独吞臣的家产!陛下您不要中计!”沈成景还没等沈成蹊开口,就赶快跳出来澄清。

沈成蹊冷笑一声,“端康王爷,我还什么都没说您紧张什么?难道是欲盖弥彰?”

“沈殷阙!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可是你父王,你竟然……竟然这么跟我说话!?”

沈成景一见到他已经失去了长性,急的冷汗直流,要不是皇帝在场恨不得上前掐死这个小畜生,早知道就不该一时心软留他一命,否则也不会留下这么大一个把柄!

“沈殷阙?你说他姓沈?”沈成辉皱着眉头,脸色越来越青,“他一个义子怎么会冠上皇家姓氏,沈成景你给朕交代清楚,这孩子到底是谁!?”

站在一旁看好戏的沈成蹊实在忍不住,轻笑一声说:“陛下,您难道现在还没看出来吗?臣不是他的义子,而是亲生儿子,那个当年一出生就被抛弃的沈殷阙。当年他嫌弃臣脸上有疤就欺瞒先皇,把臣囚禁在王府中不见天日,若不是寿宴那天臣偷跑出来碰上陛下您,他迫不得已编出义子的谎话,臣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出王府半步!”

沈成景面如死灰的闭上了眼睛,沈成辉震惊的半天没有回过身来,整个人晃了晃,差点站不住。

“这个真相就是你要拿出来给朕看的东西?”

沈成蹊上前扶住他,脸上仍旧带着笑,“当然不是,臣究竟是谁其实都是小事,而端康王爷与罪臣李永康相互勾结,结党营私贪赃枉法,最后还害死六王爷的事情才是大事。”

沈成景跪在地上此时已经浑身颤抖,他看着沈成蹊那张笑眯眯的脸,第一次觉得心惊胆寒。

即使自己从小对他冷言冷语,他想借机报复,可让自己一败涂地,他这个世子又有什么好处?

“陛下,臣已经说了,这些都是污蔑!臣没有害二弟,更跟李永康毫无关系!这个孩子已经疯了,恨不得臣死,陛下您不能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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