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拖家带口过日子 第23章

作者:十日十月 标签: 布衣生活 乡村爱情 种田 穿越重生

“二爷诬我偷了李家的银子,打了一顿就叫人给赶了出来。”只见李禄一把鼻涕一把泪,嗓子都喊得充血了。

谢五又道:“李禄被赶出李家,当时人尽皆知,你说,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少爷,一个被赶出家门的管家,他们二人说的话又有多少信服力?”

李横闻言,一拳捶上了墙面,如受伤的狮子,一下又一下,不多时,拳头带上了血迹,染红了墙面,嘴里发出呜呜的发泄声。李横曾想过二叔为夺家产而给他们赶出家门,却不知他竟歹毒至此。当初顶着大少爷的头衔,他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自以为是地以为他看到的就是真的,没想到他才是天下最大的傻瓜,明知杀父仇人是谁,却只能看着他逍遥快活。恶毒的心思不期然地闯进心中,李横急红了眼,想着不管不顾冲到李府,点一把火和对方同归于尽。

楼小拾看李横那样,只觉得心里起了一阵无明业火,又生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楼小拾两步来到李横跟前,抡圆了胳膊,只听“啪”的一声,给李横来了一个大嘴巴。

那巴掌让李禄忘记了磕头,让谢五脸上闪过痛快的神色,让李程要劝哥哥的手僵在了半空,让李横停了动作,连楼小拾自己都觉得手掌震得发麻。

“你还是男人吗,怎么这么窝囊?大道理我也懒得说了,只是你在这凿墙有什么用?”

李横低头看着楼小拾,后者瞪着眼睛呼呼呼喘着粗气,李横心中那刚刚冒出头还来不及发芽的恶毒跟着这一巴掌烟消云散。身边还有楼小拾这个认知让李横心中透亮了许多,刚刚好像要撕裂心脏的痛苦也不再那么难熬。李横一把搂住楼小拾,双臂紧紧箍着他,将头埋在他颈窝处:“小拾,小拾……”声声透着苦涩。

楼小拾被他捏得生疼,呲牙裂嘴看着谢五冲他挑眉。

李横用了一刻钟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他看向谢五,心中五味陈杂,谢五却依旧不想和李横过话,站起身竟是要走,李横叫住了他:“谢五……我想见一见薇娘。”

谢五回头看他:“出了那事之后,祖父就将小六送到了瑞安的表姑家了,这事还是日后再说吧,我劝你对小六还是断了念想吧,祖父是绝不会同意的!”

李横表情怪异:“我见她也只是想当面跟她赔罪,并无其他念想。”

谢五点头,说了一句那就好,然后他将视线移到了李程身上,李程看了他一眼便将头撇开了,谢五没再说什么,推门就出去了。地上的李禄又重重磕了个头,站起身来披好披风也跟着出去了。

李横站着门口唤了周我,楼小拾不知他要做什么,不安地叫了他一声,李横勉强挤出来个笑容,又捏捏他的手:“我以后不会再冲动了……”然后转头吩咐道:“周我,你去雇辆车,回村子将李乔和李舟接来……然后告诉三叔我这边没事,只是一场误会。还有,一定别让三叔跟来。”

周我点点头,接过散钱就出门了。楼小拾走到他跟前,问道:“可是要将这些事告诉李乔、李舟?”

李横回头瞧了瞧他:“你觉得不妥?”

“也不是……只是……”只是如何,楼小拾没说出来。

李横看了看李程,接口道:“身为父亲的儿子,李家的子孙,他们也该知道这些。至于三叔,还是瞒着吧,不该再让他操心了,他若知道二……二叔做出来的事,非气出病来不可。”

下午,李乔、李舟就被接来了,周我说安抚三老爷还真费了不少口舌,若不是两个孩子跟着一旁可怜巴巴地看着,三老爷定会不管不顾跟着来县城。李舟一脸担心,一进门就直扑李横,问他有没有吃亏,李横不说话,直叫李舟急得哇哇叫。李乔满脸狐疑,看了看脸色可以用沉重二字来形容和大哥和三弟,他也猜出定是发生了什么,这会也不多言语。

不用李横吩咐,周我识趣地出了屋,替他们关好了门。李横沉吟了片刻就将上午之事一五一十道来,和一开始他们的反应一样,李舟红了眼眶啪嗒啪嗒掉着泪,咆哮着说要报仇,李乔脸色惨白,出口成章的嘴里此时吐出了恶毒的话语。

“大哥,难道咱们不做些什么吗?难道要让父亲死不瞑目,让李二那……那糟心之人如此猖狂吗?”李舟嗓子都哑了。

“舟舟,我问你,李家家业如何?”

李舟没明白大哥的意思,李乔却接口道:“李家家业遍布两浙,茶铺、酒业、食肆、渔场,年进账从不下万两白银。富商巨贾,淑浦县李家当属第一!”

“而如今我们呢?”

李家兄弟不说话了,楼小拾却替他们道:“小茶肆一间,于淑浦县西巷口街尾小有名气,日进帐不过百文!”

“卧薪尝胆的典故世人大都知道,而能做到的人却寥寥无几,我告诉你们事情原由是要让你们将杀父之仇牢记于心,却不想咱们以卵击石。”

话说开了,李舟的情绪还是有些激动,眼泪流个不停,眼睛肿的跟俩桃子似的。晚上也没吃饭,李乔、李程、李舟和周我就回村了。

话虽然说得漂亮,可李横心仍旧堵得厉害,根本吃不下去饭,却苦了青莲和江半还有楼小拾,李横挥挥手,让青莲去厨房准备晚饭吧,江半跟着一溜烟钻进了厨房。

李横站在茶肆中间,摸了摸被擦得干净的桌子、凳子:“小拾,我是不是很差劲?”

“之前是很差劲。”楼小拾撇撇嘴,半天又补充了一句:“简直差劲到没边!”

“之后不会了。”

“那就走着瞧吧!”

第63章 孙家一家!

第二天,茶肆的早摊照常营业,不少常客闲搭问道昨天怎么没开门,楼小拾说了几句家中有事云云,便也含糊过去,待街上人多了,桌椅也就收了进去。上午巳时左右,是行脚商穿梭在街上正忙的时候,茶肆客人较少,李横在柜前打着算盘,青莲和江半擦着桌子,楼小拾在厨房不知又鼓弄什么了。

简单几笔小账,李横却反复算着,他怕停了动作会控制不住自己做些冲动的事来。那件事像个噩梦,被李家兄弟埋在了心底,不再开口主动提及,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忘记。心里好似有把火,直烧得他一开口就要吐出火来。

跨院里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下一刻,楼小拾挑帘进了前厅,只见他左手捧着个罐子,右手拿着一摞碗,江半和青莲看见赶忙上前接过,李横看了一眼,低头继续拨弄着算盘珠。

“楼爷,这是什么?”罐子没盖,江半睁一眼瞄一眼直往里看。

“这是我泡的柑子(皮)茶,败火的。”楼小拾说着,便将那摞碗一一摆在桌上,江半识相地端起了罐子,给四个碗里倒上。

说是茶,汤色却不若一般散茶发浅褐色,更不是上等茶的清绿,碗里是淡淡的橘黄,澄清见底,有一股柑子的清香。江半咂咂嘴,端起碗来,仰脖喝了一大口,然后小脸皱了起来:“楼爷,好苦!”

“苦才败火呢!”边说边端起一碗,送到柜前,也不跟李横言语,单是将碗往他跟前一推。

李横端起碗,小心地避开桌上的账簿,一口饮尽了碗里的苦茶,嘴里细细品味那苦涩的后劲,眉头都皱成了川字,却让江半给他再倒一碗。

楼小拾也知李横难受,但他却不知怎么劝,正琢磨是不是该说些什么,背后一个九曲十八弯的“孙小毛”叫唤,吓得他差点摔了手里的碗。

“我苦命的儿啊~~~”楼小拾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一老妇扑在了他身上。说是老妇,面向却生得嫩,决过不了四十,那个“儿”字带着颤音,楼小拾瞬间鸡皮疙瘩起到了脑顶。深吸口气,他见门口站着俩男一女还带着个孩子,这会已经自顾自地向这边走来,那孩子也不客气,像是主人般地吩咐青莲给他们倒茶,青莲手足无措,看了看楼小拾,见楼小拾无功夫给他眼神,便真的回身去取碗来。

楼小拾瞬间明了怎么回事,心中冷笑一声,茶肆里不多的人纷纷往这边递视线,交头接耳议论这些人所唱哪般?扑在楼小拾身上的那名老妇听了人声则更加卖力地哭喊,她身后的客人瞧不见她半天也嚎不出一滴泪来。

那老妇断断续续述说自己怎么怎么可怜,带上了全部家财准备去陈州做些小本买卖,谁曾想竟遇了骗子,鸡飞蛋打一场空,接着老妇又揪着那稍年轻的男子数落,说他如何如何识人不清,连累了全家。那男子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个头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看起来精精神神利利索索,只是双眼提溜一转,透着不少心思,俗话说眼为心之苗,倒破坏了那张准头端正的脸。楼小拾心中暗忖,此人和自己所占的这具“身体”有七八分相像,再加上那老妇唤他大毛,楼小拾就明了,对方定是“他”的哥哥。

老妇这时破涕为笑,揽着楼小拾的手连连点头:“大毛,你看你弟弟多有本事,都在淑浦县开了铺子。”

孙大毛在一旁连连点头,说自己没本事,嘴上也直夸弟弟。忽然,“啪”的一个清脆声响吓了众人一跳,原来是那孩子将手里的碗给打翻在地,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见他皱着眉咧着嘴,脸上却毫无歉意,冲着青莲直嚷嚷:“这么苦这么苦!”

青莲满脸惊慌,立在一旁不知该作何反应,一直未开口的老汉这时开了口:“姑娘啊,这是你家主子的大侄子,小孩子不懂事,你还不快把地上的碎碴子扫了,一会再硌着人。”

李横在柜前皱起了眉,想说些什么,又看了看楼小拾,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青莲点头应是,蹲下身子捡着地上大块的碎片,楼小拾不着痕迹地拉开老妇的手,冲着青莲道:“青莲,甭管地上的,先去把桌上的茶碗都撤了,江半,你跟着她一块忙和去。”

青莲和江半如获大赦,抱起碗罐一溜烟就出去了。老妇和老汉顿时耷下了脸,低声喝了一句“小毛”,语气里已有了不快。

楼小拾敛下眼睑也不应声,心想若谢五没骗他,“他”原本应该是个傻子吧?谢五和“他”父母签的死契,听说有100两,这会他们却闭口不提了?且不说他是楼小拾不是孙小毛,就是看那些人的行为,他也不可能认下这个亲,再看看他们一个个穿帛带纱,他大哥面皮养得比他都细嫩,再看看那老妇,手上还戴着一镯子咧,感情他们倒想往他这占便宜来了?

再抬起头来,楼小拾没有刻意收起脸上的不快,用望陌生人的眼神望着他们,对于楼小拾来说他们也确实是陌生人:“几位客官,莫不是认错人啦?在下姓楼,并非你们口中说的孙小毛。”

孙家一行人倒抽了口气,那老汉吹胡子瞪眼,指着楼小拾:“反了反了,你这个孽子,连你爹娘都不认了吗?”

老妇嗷的一嗓子,坐在地上一阵呼天抢地,刚刚的那一段又重来了一遍,只是末了加了句“狠心的孽子竟不认爹娘咯!”,楼小拾都快忍不住跟着叫好了,心说旁边再配几个敲锣打鼓的,这都成一出戏了。

演戏谁不会啊?楼小拾满脸正气:“你们休要在我店里耍无赖,是不是有人看咱家茶肆有了起色,给你们钱财让你们来污我的名声?在下姓楼,这可是周围人都知道的,你们若非要说我是孙小毛,拿出证据来啊,否则青天白日,岂容你们含血喷人?”

老妇忘了哭,呃了一声,半天还是孙大毛支了一句:“二弟胸下有一粒芝麻大小的黑痣,是与不是?”

楼小拾依旧波澜不惊,心中有了主意:“署月炎天时,坦胸而出也是常事,指不定就叫人瞧见了。那我问你们,孙小毛可会识字?”

“小毛你是……”老妇掩嘴想笑,大概是想说“你是个呆子”一类的吧,但中途却消了声,接着改口呛道:“咱家清寒贫苦,又哪里有钱送你去识字?”

楼小拾勾起嘴角,绕到柜前,李横自觉让开,楼小拾拿起毛笔,在纸上工工整整写了自己的名字,字迹并不漂亮,笔画却不生疏。孙老汉扯过那张纸,虽然他不识字,但茶肆里有识字的人,跟着在一旁小声议论,大抵是怀疑他们是来骗人的。

孙老汉“你你你”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楼小拾却接道:“我再问你们,孙小毛可会算账?”

老妇这次学聪明了,点点头说了声“会”,即便对方真的不会,他们也可以说是他在狡辩打诳。

楼小拾也点头,问:“那我是会打算盘,还是会心算口诀?”

孙大毛眼睛一转,瞄到了柜上的算盘,道:“二弟自是会算盘。”

楼小拾却差点笑了出来,摇摇头:“我还真不会拨弄这算盘珠子。”然后,楼小拾便开始背起了九九乘法口诀,根本不用背完,那孙家人已经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这时,不少人都站出来替楼小拾说话,有的人更说要报官,孙家人即使笃定他是孙小毛也还是理亏,毕竟曾跟人家签过死契,闹到了官府,他们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老汉往地上啐了一口,老妇扭头说我们走,孙小毛挑了小担儿,年轻妇人抱起孩子,那倒霉孩子临走还冽楼小拾一眼。楼小拾脸色一沉,他生平最讨厌没教养的孩子了,比没教养的大人还来气。

“慢着!”堵在外面看热闹的人自动让出条道,而楼小拾清洌的声音让已走到门口的几人停了步子:“喝了我一碗柑子茶,碎了我一盏敞口碗,客官,您还没结账了吧?”

那声“客官”咬得极重,老妇闻言浑身都抖了,扭头瞪着楼小拾,直往他身上扔眼刀。话一说出口,楼小拾反倒觉得自己小肚鸡肠了,又何必跟他们斗气,放轻了嗓子咳了咳:“算了,这钱我也不跟你们要了,只求你们日后别再来我茶肆撒泼就好。”

孙家一行人骂骂咧咧就走了,门口早已围了不少人看着闹,这会都聚在一起指指点点。

青莲和江半这才从帘后露了头,他俩以为那些人真是来铺子里耍无赖的,见赶走了他们,这会欢欢喜喜收拾地上的残局。

李横走到楼小拾跟前,犹豫半天道:“你的父母……”

楼小拾却打断他:“他们不是我父母,我也不是孙小毛,我是楼小拾,你信或不信?”

“我自然信你……”李横点点头,然后又道:“却不知你竟还会心算口诀。”

第64章 商讨合作?

孙家的那场闹剧被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也只是传了一天,然后就被其他流言取代。楼小拾打了个喷嚏,心说又被哪家念叨上了,这一抬头,就见三叔从屋外跨了进来,两个孩子跟在旁边。

“三叔!”楼小拾满脸惊喜,立马迎了出去,李横也放下账簿,从柜后绕了出去。

三叔绷着脸,斥道:“李横,小拾,你们为什么不跟我说?”

李横的心咯噔一下,心说难道弟弟们还是没瞒住三叔?拳头搭在身侧,低着头,嘴巴开开阖阖,不知该说些什么。

楼小拾也懵了一下,但打量三叔的表情,心里又有了怀疑,他搁背后捅了捅李横,然后开口道:“三叔,您在说什么,咱们什么没跟您说?”

三叔敛下眼睑,道:“舟舟他们都告诉我了,说李横你与那谢五……”

三叔后面的话没说,楼小拾和李横心中却豁然开朗,楼小拾拉过三叔的手:“舟舟都说啦?真是的,李横嫌丢脸,还嘱咐他们别说,自个去找谢五的麻烦,反倒被人撵了出来……”

三叔仔细打量楼小拾,看他脸上表情并无异样,又见李横撇着头,一副发窘的模样。原本他听说李横和谢五动手,舟舟又哭肿着眼睛回来,还在猜想李横是不是被伤着了,今个见他身上无伤无彩,虽心中还有疑虑,但也松了口气,嘴上只道:“李横,你也真是的!”

“爹爹,小拾叔叔!”

“小拾叔叔,李横叔叔!”

三叔一路上沉着脸,两个小的被气氛感染也一直不敢说话,这会见三叔公终于露出了浅笑,这才跟着松了口气,扑到李横和楼小拾身边。

楼小拾抱起唐小,李横竟然也弯腰抱起了李夏,后者有些受宠若惊,紧紧搂着自己爹爹的脖颈,埋在他怀里撒娇。

青莲和江半将茶碗饼子放在桌上,跟三叔福了个礼,然后就继续忙客人去了。

“三叔,你们怎么来的?”

“今个村里有人来城里添物件,我们便搭着他车来的,等他买完东西就往这来寻我们。”

楼小拾点点头,然后拍了拍脑门:“上次还说要买布做新衣呢,这眼看天都凉了,正好今个咱上街买了,您就给捎回去吧。”

“好!”三叔点点头。

楼小拾回屋去取钱,一会功夫就又出来了,见三叔坐在桌边喝茶,问道:“三叔一起去嘛?”

三叔摆摆手:“你们去吧,我在铺子里歇会,顺便看看你们的小生意如何!”

楼小拾点点头,悄悄冲李横打了个眼色,让他可别被三叔再诈得把什么都吐露了出来。楼小拾一手牵着一个孩子,道:“小拾叔叔带你们买东西去!”

两个孩子欢呼一声,拽着楼小拾就往屋外走。

一会是李夏拽着楼小拾要往人群里钻,一会是唐娃子拉他要到杂耍艺人跟前凑热闹,直累得楼小拾筋疲力尽,恨不得给他俩一人脖上拴根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