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 第63章

作者:骑鲸南去 标签: 系统 快穿 穿越重生

  ——他们从不会说冬歌的好。

  冬歌考试98分,一定会问丢掉的那2分是怎么回事,最后的总结陈词是,你怎么这么粗心。

  冬歌跟同学打架,他们就会按着冬歌的头给同学道歉,而不管是不是那个同学先把冬歌的铅笔盒扔到窗外的。

  冬歌怕打雷,他们却嫌弃他胆小,没有男子汉的样子。后来,冬歌一个人听多了,就不怕了。

  在这样的家教下,冬歌变得沉默寡言,但偏偏又争强好胜。

  他在小学里就是舞蹈队里的领舞,由于喜欢滑冰,又渴望远离父母,索性在毕业后放弃学业,考进了市里体校的花滑队。

  他在同龄人中技术一流,但他倔强又不懂变通的性格,始终不讨喜。

  这次带头欺负他的人叫薛一柏,从冬歌入学就看不上他,这回欺凌他的原因,是省队花滑教练带着几个从滨州体校毕业的学生来做经验交流。

  冬歌和薛一柏是同一个教练,他献宝似的把冬歌推了上去,叫他给省队教练跳一个。

  冬歌冷着一张脸上去了。

  这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经验交流,省队教练也并未对一个刚入校半年的小娃儿抱太大期望。

  谁想到,才看了不到一分钟,教练就从椅子上直起腰板来,直勾勾看着那在冰场上尽情舞蹈的孩子。

  冰刀在冰面划出极饱满的圆弧,他跳跃时,刀片刮起细碎的冰花,白蝴蝶似的追逐着他的裤脚。

  省队教练看完整场,甚至没问什么关于他的事情,先开口道:“明年省队招新,叫他来。”

  不出意外的,他刚一离开冰场,就被以薛一柏为首的几人锁进了洗手间。

  池小池只了解了前情提要以及结局。

  冬歌在精神方面受到了创伤,进入精神科治疗。

  在冬日的一天,瘦得脱了相的冬歌被护工陪着出来散步,护工去打私人电话了,而浑浑噩噩的他注意到,医院里有个观赏湖,湖面上结了冰。

  ……那冰实在很薄。

  作为一个由系统认证过的B级难度的世界,池小池觉得这个剧情比起操蛋的A级,还是可以接受的。

  与贺长生同行的人温柔一笑,回头对贺长生说:“看看,小酷哥。”

  他的声音很好听。

  就是他刚才发声,成功阻止了这群人挨揍的可能性。

  贺长生目光微冷地看着那几个欺负人的孩子,一言不发。

  那人走进逼仄又肮脏的厕所,态度很好地询问:“你们刚才在干什么?是在玩游戏吗?”

  这个台阶给得及时,薛一柏们马上点头不迭。

  他说:“以后不要玩这样的游戏了,听到了吗。”

  说完,他按一按冬歌的肩膀,提高了声音:“我认识冬歌,他是我以前的邻居。你们要照顾好他,好吗?”

  薛一柏们吃惊地张大了嘴。

  薛一柏结结巴巴地:“凡哥?……他,他从来没说过……”

  就连冬歌也露出了几分诧异:“你……”

  凡哥暖暖一笑,低头对冬歌轻声道:“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是我知道,你家是开冰场的,小时候你特别喜欢跟一只小黄狗玩儿。”

  池小池喉头轻轻一哽。

  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在他心头弥漫开来。

  他问:“六老师,六老师,这次的任务对象是他们之中的哪一个?”

  只有选择“接收世界线”,池小池眼前的数据板上才会显现出攻略对象的相关讯息。

  061说过,任务对象是在冬歌11岁时出现。

  而选在这个时候让池小池代替冬歌,就证明那个任务对象极有可能在今天出现。

  061:“……嗯?”

  池小池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六老师,你刚才不是跑神了吧?”

  061迟疑片刻,温和道:“抱歉。”

  贺长生又深深看了冬歌一眼,似乎不想在这里多呆了。

  他说:“娄哥,走吧。”

  这两个字在池小池心里狠狠地开了一枪,震耳欲聋的回声在他胸腔里回荡,冲得他的肋骨都隐隐作痛。

  与此同时,061开口了。

  他的口吻听起来与往日不同,古怪得很:“……他就是本次任务对象。娄思凡。”

第45章 冰上的恋歌(二)

  池小池抬头看向娄思凡。

  少年的长相相当清秀, 和那个人天生艳丽的五官不同,但是说话的腔调很像, 态度也很像。

  就是这份温柔, 让池小池一点点沉迷其中, 以至于成为了他毕生的渴望和梦想。

  缓过神来,他对061说:“六老师, 把世界线的信息传输给我。”

  061向他确认:“现在?”

  池小池说:“马上, 有多少传多少。”

  在一瞬间, 无数画面蜂拥入池小池的脑海, 过量的讯息刺激得让他的太阳穴隐隐跳痛。

  此时,长得斯文俊秀的少年娄思凡对等在门口的贺长生道:“稍等, 我马上来。”

  语毕, 他伸手拍拍池小池的肩膀,口气温和地宽慰他道:“不要怕。”

  就在这短暂的十数秒间,池小池走过了冬歌的半生。

  遇上娄思凡的那年, 冬歌11岁。

  在尚年幼时离家来到一个陌生地方,刚刚露了点风头, 就被锁入厕所, 恶语辱骂,劈头盖脸地浇了一身冰水。

  滨市的冬天滴水成冰,牙膏都挤不出来,他躲在厕所里, 一颗心被风吹得冻上了。

  在他最狼狈的时候, 有个人出现, 把他从嘲笑和推搡中解救出来,并把自己的衣服给他披上,对他说,不要怕。

  从这个时候起,冬歌就把娄思凡当做了他的梦想。

  娄思凡的确和他出身同一个小城,只是一个是当地林业局副局长的次子,一个是家里开滑冰场的。

  娄思凡偶尔去北城的奶奶家住,到这边的滑冰场玩,见过几次冬歌,冬歌却不记得他。

  小时候的冬歌非常内向,他有自己的小世界,把自己小心翼翼地关在里面。

  从那天起,他的小世界开了一扇门,把娄思凡贮藏其中,谁都不给看。

  后来,他打听到了很多关于娄思凡的事情,知道他今年15岁,是众口称赞的天才,省队单人滑青年组的佼佼者,去年还在捷克的男子单人滑大奖赛上获得了亚军。

  那天和他同来的少年叫贺长生,和他同岁,也和娄思凡一样天赋超群,是玩双人滑的,已经成功转入成人组。

  冬歌很想感谢娄思凡,但是除了滑冰外,他什么都不会做。

  于是他下定了决心,他要在冰面上追上娄思凡,以示感激。

  那是冬歌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崇拜偶像。

  他将娄思凡的海报贴在宿舍,每天早上起来练早功时都要在海报前站一会儿,说:娄思凡,我要去练习了。

  晚上他回来,又乖乖来找娄思凡报备:我回来了。

  室友笑话他,你怎么跟供菩萨似的,怎么不给他上个香呢。

  冬歌并不回应他。

  对年幼的冬歌来说,能救他的人就是菩萨。

  ……你们嘲笑我,可在我受罪的时候、被欺负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为了实现这个心愿,他疯狂地练习,一天有十几个小时泡在冰面上。

  其实他本不用那么用功。

  省队教练想要他,并不是说说而已。在见过冬歌之后,他多次打电话来问冬歌的情况,还开了两个小时的车,特地来看过一次冬歌训练。

  他来的时候,冬歌正在训练。

  看了一会儿,他惊讶地把冬歌的教练叫来:“怎么给他安排这种强度的?不怕伤他的身体?”

  冬歌的教练无奈道:“不是我。是他自己加的。”

  冰面上的冬歌将腰后压,张开双臂,柔韧的腰线被拉抻到极致。

  他一头蓬松微卷的黑发里落下了滴滴的热汗,又卷入了冰碴,和着冰上的冷风,被吹得乱飞。

  半年后,他进入了省级花滑队的青少年组。

  搬进来的第二天,他一个个宿舍、一个个训练场找过去,想要找到娄思凡。

  他固执地不愿问人,默默无声地找了一个多小时,才在许久没更新的公告栏里看到了一则被雨水打得半残的公告。

  娄思凡和其他三个青年组队员,在两个月前成功进入成人组。

  冬歌在公告栏前站了很久,伸手把公告揭下,折了两折,藏入自己怀中。

  ……他找到下一个目标了。

  成人组的训练时间和场地跟青年组截然不同,且不是随便能滑进去的。要想进入,技术、经验和成绩都要有。

  冬歌放下行李,开始了在青年组的训练。

  在那些年里,任谁谈起冬歌,评语都很统一。

  “冬歌啊,那小子傲得很,看人都不用正眼的。”

  这评语倒也不算过分,把他一手提拔上来的省队教练对此深表赞同。他私下里和冬歌也做过交流:“和后辈做技术交流的时候,你能不能多传授点经验?”

  冬歌说:“努力。”

  教练:“……狗都知道要努力才能抢到骨头。能不能说点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