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失忆都忘记老公是谁 第36章

作者:说与山鬼听 标签: 爽文 甜文 灵异神怪 穿越重生

  这两天都安静如鸡的系统瞬间打了个激灵,电子音断断续续地回答:“不……不会……吧。”

  当冉木跑去看机器狗的时候,张老爷子已经拿着剧本出起主意来了。

  “这样,养养对你的反应太真实了,他没法出戏,所以,待会儿你就给他做做心理建设,只要他愿意喊你哥哥,一切都好说。”

  沈风骨平静地瞥了一眼胡子花白的老头,沉声说:

  “养养叫我爸爸已经够荒唐了,您还想让他叫我哥哥?”

  老头子一听这话顿觉脸疼,无奈道:“为了艺术牺牲一下又怎么了?我说你好歹是我外孙,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您觉得呢?”沈风骨挑了挑眉,神色波澜不惊,淡淡道:“养养认死理,执着,他觉得是爸爸,没人能改变。”

  “那还不是因为你不愿意改变?我早说你太宠那孩子。”

  张老爷子年轻时的教育方式可谓铁血手段,虽然如今老了温和许多,但看着沈风骨这无条件疼冉木的样子也是头疼不已,忍不住骂道:

  “睡美人症患者醒的时候意识根本不清醒,你要是强硬点,说什么他还能不信?就是你总依着他闹,他自然就认定自己的记忆是对的。得亏养养老实,要不然让你这么溺爱,迟早宠出个二世祖!”

  沈风骨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眉头都没皱一下,沉静的双眸定定看着激动的老头子,慢条斯理道:

  “您教的是儿子孙子,我教的是媳妇儿,有可比性?”

  张老爷子顿时气了个倒仰,没好气道:“我不管,反正我老头子今天必须拍好这张定妆照,你不想哄养养,就给我想别的办法。”

  沈风骨看了一眼气得胡子直翘的老头子,没说话,越过对方径直往化妆间而去。

  张老爷子瞅了瞅沙发,没看到冉木,这才松了口气,揪着胡子琢磨剧本去了。

  冉木进了化妆间后便直奔墙角,找了一圈才在一堆衣服下面找到旺仔,连忙把它拎了出来。

  “你怎么没吃电?”

  旺仔叫了两声,扭着自己瘦骨伶仃的身体,说:“我早充好电了,你不能总这么拎着我,见过人类抱宠物吗?”

  冉木闻言把机器狗托到臂弯,说:“你不是宠物,是玩具狗。”

  旺仔心里拔凉拔凉的,骂道:“我陪你玩了多少天啊,你居然还把我当玩具!”

  冉木这才反省了一下,小声说:“当宠物也不好的,宠物会死。”

  机器狗被青年抱着坐到了高脚椅上,听懂了他的意思,嘀咕道:“汪汪汪没想到你不是傻子啊。”

  “我本来就不是。”冉木软绵绵地反驳,又问:“旺仔有听到什么吗?”

  “有。自古以来人类就爱说闲话,你和沈风骨在这个世界都很有名气吧,有名气肯定有诋毁。真管那么多,还不得累死。”旺仔老气横秋地喷了口气,一条腿抬起挠着耳朵。

  “不能让人说爸爸。”冉木非常执拗。

  “行吧。”机器狗放下腿,说:“我听到了挺多闲言碎语,不过有一个人非常特别。他说,你是沈风骨的爱人,但你的所有言行,都把他当家人,比如你叫他爸爸。这样的爱是不对等的,也难以长久,因为被依赖的那一方,总有一天会觉得累。”

  冉木听了这话就愣住了,澄澈的黑眸也慢慢显出了些许迷茫,他眨了眨眼,轻声问:

  “我叫爸爸,就是对他不公平吗?”

  “普通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因为他可能会担心你哪天连爸爸都不叫了,直接不认识他,睡美人症患者我曾经也在新闻上看到过,一个人背负两个人的记忆,理论上来说是辛苦的。”

  旺仔说得头头是道,又话锋一转,强调道:

  “但是,就我的观察而言,沈风骨并不介意,甚至是纵容你的,像他这样的男人万中无一,一般都内心强大,很少有风花雪月的伤感情绪,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冉木听完,迟疑地点了点头,眉头却依旧蹙着。

  旺仔见他听懂了,正想换个话题问一下他之前闻到的系统的味道,门就被人推开了。

  察觉到来人强大的气息,机器狗顿时啪叽一声摔到冉木腿上,闭上眼睛强制关机。

  “养养怎么进来了?”

  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冉木连忙回过头,抱起机器狗,说:“我来看旺仔。”

  沈风骨走过来看了一眼机器狗,问:“养养偷偷给它充电了?”

  “……嗯。”冉木下意识不想说谎,便点了头,他转身把机器狗塞到书包里,又转过身看向沈风骨,突然细声细气地问:

  “爸爸会累吗?”

  沈风骨凝视着青年微微蹙起的眉头和专注的双眸,走近一步,握住了冉木的手,低声道:“不累,怎么了?”

  “那养养和你继续去拍照吧!”冉木说得很认真,又不好意思地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说:“这次养养一定不会叫错了。”

  “养养没有叫错,你一直是对的。”沈风骨贴近亲了一口冉木的额头。

  这个吻和以往爱怜甜蜜的触碰又不一样,更多的是抚慰,传递安全感。

  冉木傻乎乎地笑了起来,也学着对方的动作,凑过去吧唧亲了一口沈风骨的下巴,黑亮的眸子神采飞扬,有些词句颠倒地说:

  “不管爸爸是沈风骨,还是沈风骨是哥哥,还是方应许,都是一个人,是养养的宝贝。”

  “不是养养是我的小宝贝?”沈风骨揉了揉冉木的下巴,哑声问。

  “都是,你是大宝贝。”冉木说得肯定,双眸也一片清明澄澈。

  沈风骨弯腰抱紧了他,垂下眼,忽得喉结动了动,说:“好。拍完就回家。”

  冉木便欢欢喜喜地被牵出去了。

  这一次拍摄,当身形颀长挺拔的男人微微弯腰搂紧小乞丐的时候,冉木仰头软糯又依赖地开口叫了一声:“哥哥要回家去啦!”

  “嗯。和你一起回家。”沈风骨哑声回应,双臂收紧,抱着青年久久都没有放手。

  “可以了!非常好!”张老爷子松了口气,挥了挥手,站在镜头旁边满意地看着定格的画面。

  沈风骨摸了摸冉木的背,眉眼沉静。

  这是他们今天拍的最后一张照片,其他方初心和方应许的互动在最开始的时候拍过了,接下来就是等女主进驻剧组,拍完女主和冉木、女主和宋言的定妆照,便可以正式开工。

  眼见着配角们都陆陆续续地开始拍剩下的照片,沈风骨抱着冉木站了一会儿,贴着青年的耳朵哑声唤了一句:“养养。”

  青年安安静静,没有回应。

  仿佛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沈风骨朝张老爷子和宋言点了点头,直接打横抱起了冉木,离开了摄影棚。

  冉木曾经在梦中见过堕神。

  深海里的堕神看不清面目,只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脊背,低沉又悠远的声音传了过来,像是午夜大提琴的低鸣。

  “当你发现,无法改变自己的时候,就试着睡一觉。对于普通人而言,睡眠是一场梦,对你而言,睡眠意味着新生。”

第40章 沈风骨破产了三更

  冉木从出生,到成长为青年, 中间陷入过无数次漫长的睡眠。

  然而每一次, 几乎都是被动的,他对自己的异常不自知, 昏昏沉沉的又看见梦中才会出现的事物。

  那时候的他, 总是舍不得完全睡过去, 会蜷缩在沈风骨怀里说上好多句话, 得到很多个保证, 获得足够安全的拥抱和吻, 才会安心地睡过去。

  但这一次,他主动睡着了,几乎就在一瞬间, 都没有什么抗拒的情绪。

  人的改变往往只需要一个契机。或许是机器狗说的那段话触动了他, 或许是沈风骨总是温柔的眉眼让他第一次生出了……想要成长的愿望。

  不希望他引以为豪、万分依赖的“爸爸”, 觉得累, 或者是受人非议。他们相依为命,冉木终究还是不舍得的。

  沈风骨对青年突然之间的转变并不意外,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似乎无论冉木做什么, 想要什么, 他都能给予, 都能谅解, 都能办到, 都能第一时间明白青年在意的究竟是什么。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缘分, 亦或者说一种极为神奇的心有灵犀。

  沈风骨抱着青年上了车,宋言从后面追上来,递过冉木的书包和一张折好的纸。

  “刚刚你抱初心出来的时候,从他口袋里掉出来的。”宋言面带微笑,温和地说:“希望下次见面,能和初心更有趣地重新认识一遍。”

  “谢谢。”沈风骨接过东西,“《初心》这部剧,养养会继续拍下去。不过,他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休养。”

  “没问题,张老刚刚也是太兴奋了。他每次拍定妆照要求都比其他导演要严格,别人都是摆姿势拍张照片就完事,他却坚持要把拍的过程录下来作为不同的宣传mv,让粉丝更加深入地了解主角,所以才会那么坚持要冉木喊你哥哥。”

  宋言温声解释完,又笑了笑,说:

  “但是张老这样的安排,也和冉木的完美主义相契合,他老人家估计等会儿就火急火燎去沈宅找冉木了。”

  “放心。”沈风骨听懂了宋言的言外之意,微微颔首,等宋言转身回了剧组,便驱车离开。

  回去后便是照常的梳洗换衣服,沈风骨请教过化妆师后,自己抱着冉木去了浴池,小心翼翼地给青年卸掉身上画的妆,洗了半个多小时才把两人都打理妥帖,抱着青年出来。

  管家早已准备好甜汤,那是冉木每次睡着都必须要喝的东西,见沈风骨把冉木抱回了床上,开始喂汤,粗声问:

  “先生,公司那边需要通知一下秦助理吗?”

  “嗯。让秦苍把文件送来主宅。应酬都推了,会议全部改成视频会议。”沈风骨交代了几句,又说:“老爷子如果过来,就说养养在睡,不碍事。再把古医生请过来。”

  “是。”陈青应了一声,转头出门。

  沈风骨抱着人喂了半碗甜汤,又哄着冉木漱了口,把人放回床上,掖好被角。

  这时候,他才有空取出那张纸,打开。

  “给爸爸:

  如果养养当孩子,对于爸爸来说是一件需要担心的事,那养养就不要当小朋友。

  爸爸是养养最重要的人,别人都不能说你,也不能让你不开心。

  养养刚刚醒过来的时候,觉得你是我爸爸,那时候你明明跟养养解释,可是养养不相信。

  养养只记得我还没有长大,可是大家都会说话,养养不是傻子,能看懂。

  我知道你不是我爸爸了,可是养养好像改变不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我知道,只要睡一个很长的觉,我就能改变自己了。

  下次醒过来,养养要给你取一个好玩的外号,就像我叫养养一样。

  爸爸一定不要害怕,爷爷也不要害怕。

  我觉得我要长大了。by冉木”

  “傻养养。”

  房间里寂静无声,床边坐着的男人低头看着纸上胖胖的幼圆字体,许久都没有动。

  直到时针指向十二点,男人才将纸折好,塞到了枕头底下,俯下身,无声地将青年抱到怀里。

  炽热的薄唇贴着青年微微搏动的颈动脉,极低极低地呢喃出声。

  却都是同样三个字,熟悉到刻入骨髓的三个字,带着剜心裂骨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