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严叙 第29章

作者:青衍 标签: 不伦之恋 都市情缘 随身空间 穿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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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室内一片沉默,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严叙是边给严景清夹菜,边巴拉几口饭没空说。严景清则是忙着把碗里的菜吃掉,同样没空说话。直到严叙又夹了一筷子菜放他碗里时,严景清才不得不阻止道:“够了,吃不下了!”

  看了看剩下的菜的分量,严叙不满的皱眉,但想到严景清刚生完病,不适宜吃太饱。于是妥协道:“再喝一碗汤?”

  严景清摇摇头,放下筷子,“真的吃不下了。”

  “你太瘦了。”严叙盯着他被西装包裹着的身体道。那天给严景清换衣服的时候,他就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相比起自己的强健体魄,严景清就逊色多了。不但瘦,抱着还轻飘飘的。严叙心疼,恨不得立马把人养得白白胖胖养的,那样就是抱起来手感也会只好不坏。

  严景清自是不知道严叙脑子里想什么,只是被他这么一说,同样想起发烧那晚严叙给他换衣服的情形 ,那样幼稚的人居然是他?不由脸上一热,目光闪了闪,很是羞囧。

  严叙也停下筷,起身把桌上的东西收进厨房,然后给严景清和自己到了杯水。在严景清对面坐下,脸色严肃,正儿八经的准备开始算账。

  看他这幅阵仗,严景清不得不严阵以待,也坐得端端正正的,眼睛直视着严叙。

  两人大眼瞪了小眼一会,严叙“咳”了一声,开口质问:“我昨天晚上跟你说了什么来着?”

  严景清一愣,想了想道:“小叙让我在家多休息一天。可是我觉得我好了,所以……”

  “所以就不顾我的话,擅自跑来公司上班!”严叙黑着脸替他把后面的话说完。

  “呃,我……”严景清自知理亏,看严叙板着脸,老不高兴的样子,聪明的闭上嘴不去反驳。

  “你在医院做的全身检查的结果我看了。”

  严景清眼睛微缩,呐呐的问:“你都知道了?”

  “你认为呢?”严叙冷笑着反问,手指在红木茶几上轻轻的敲了敲。“景清以为可以瞒着我一辈子?还是打算瞒着我一辈子?”上辈子直到自己死了才知道这人病得多严重,多可笑!那种锥心蚀骨的疼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家族性的遗传病听起来很严重,可是只要平时注意些就不会病发的。”严景清不敢去看那愤怒的眼,微微移开了脸。

  “不会病发?哈哈哈……”严叙猛地起身弯着腰把脸凑过去,让严景清不得不与他正面相对。

  如此近的距离,近到鼻尖几乎贴着鼻尖,近到两人呼吸相闻,近到可以把对方眼里的情绪看得一清二楚。

  严景清的心猛地一颤,他在那漆黑幽深的眼里看到了……痛苦和悔恨?

  这是怎么了?小叙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严景清呼吸一窒,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严叙眼里的痛苦和悔恨沉重的压在他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敢说你从来都没病发过?那小时候你突然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是怎么回事?我父母亲出事那会,你突然晕倒了又是怎么回事 ?我犯浑那会,和你争执摔门离家的时候,你捂着胸口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严叙盯着他的眼一字一顿的道。

  严景清全身一僵,目光闪烁着不敢对上严叙的眼。严叙的话就像一根针一样狠狠地扎在他心里,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那些他默默承受着痛苦的日子,他以为严叙是不会知道的!他没有刻意隐瞒,可也没打算告诉他。

  那种心脏像被人狠狠的攥在手里的感觉,疼得无法呼吸,比死还要难过……

  严景清霎时惊慌起来,自己的病是好不了了的。如果真有一天会那样痛苦的晕睡过去,那岂不是看不到严叙了?

  他不怕死,可他害怕看不到严叙!一想到那永寂的黑暗里,失去严叙的声影,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戳了一个大洞,痛得无法言喻。

  严景清脸色煞白的抬头,死死地看着眼前这张令他眷恋的渐渐成熟起来的脸庞。

  不会的!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他宁愿把自己的感情深埋心底,忍着不能说不能求的痛看着他娶妻生子、合家幸福,也不要看不到他啊!

  看到严景清脸色惨白,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彷徨失措的看着自己,严叙才意识到严景清似乎被什么吓到了。心一软,很想把他揽到怀里来好生安慰,可是……

  严叙目光微沉,伸手抚上那因恐惧而显得尤为冰凉的脸,轻声道:“如果哪一天因为你没有好好对待自己而死了,我严叙对天发誓,我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你一起走,无论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你都休想撇开我!这是对你不自爱的惩罚!”

  瞳孔猛地收缩,严景清厉声打断他,“小叙别乱说话!”手颤抖的覆上严叙的手,不安的看着那深邃的黑眸,“不会的,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紧紧抓着严叙的手,严景清嘴唇颤抖的道:“不要乱发誓!万一应验了怎么办?就是我死了我也要小叙好好的活 ,我不要小叙跟着我一起……”

  猛地把人搂住,严叙心疼的蹭了蹭那没什么血色的脸。这个无论什么事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男人啊!叫他如何能不为他沉沦?

  虽然心疼这样的严景清,可自己还没达到目的,严叙只好狠下心来,继续火上加油。

  “景清是要食言吗?还是景清希望我违背诺言?”严叙在他耳边低声道:“我答应了一辈子都陪着景清的啊,景清忘记了吗?还是说……景清已经找到了其他更好的人来做伴?嗯?”

  “我没有!”严景清大声吼道:“我没有忘记!小叙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的!”

  “呵呵,如果真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严叙放开他,直直看他的眼睛道:“那下面的话,也请景清好好记住。我刚才可不是在乱说话,如果景清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的话,就给我好好的活,开开心心的活,活到长命百岁,自然我就会陪你到长命百岁…… ”

  “小叙,我……我没办法保证……”严景清目光黯淡的低下头。“我没办法保证会不会有一天晕倒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没关系,景清不用担心这个。”严叙把他一向的冰凉双手紧紧包裹住,想要用自己的温度温暖他。“景清只管高高兴兴的过日子,其他的我来操心就好。”

  严景清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严叙对他挑挑眉,嘴角一扬,扯了个不羁的笑。那笑容里蕴含着属于男人的强大自信,魅力十足 ,看得严景清一阵慌神,下意识的开口道:“好。”

  闻言,严叙脸上的笑容不由扩大,趁机诱导道:“那就这样说定了啊?要好好的活!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开开心心的,不许和我闹别扭啊,就是我做了些在别人看来不能苟同但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也没损害任何人利益,且根本就与他人无关的事,你不许不高兴也不能阻止我!”

  “嗯。”严景清根本就没多想就点头答应了。严叙现在的表现他看在眼里,不认为他会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还有,如果我要做的这些事让你为难了,但只要你自私一点,就能过得很快乐的话,你一定要自私!不要去理会其他任何人任何事!一定要顺从自己内心最真实最渴望的想法心去活!”严叙十分认真的要求道。

  看他如此慎重,严景清想了想,凤眼微弯,“好。”虽然不知道严叙到底要做什么事,可从这些话中可以看的出,严叙是为了他好。

  终于达成自己的目的,严叙眸色幽深的盯着他,“很好。记住你今天答应的事,永远不要忘记!”

  严景清展颜一笑,“不会的。”

  呵呵……,严叙心里轻笑。手一伸,把人捞过来。“消食的差不多了,你该去休息了。”说着把人往卧室的方向带去。

  “小叙要走了吗?”严景清回头看他。

  “不急,待会再走。”严叙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两点。“你别想着我走了,你就可以乱来啊,以后我都会盯着你的,再乱来的话 ,我就真的生气了。”

  严景清不好意思笑笑,心头暖暖的。不经大脑的道:“小叙要不要也睡一会?”话刚说出口,严景清脸色一红,暗自微恼。

  他对小叙抱着那样见不得人的想法,居然还想要他和自己一起睡?严景清敛了笑,满目惆怅。满心酸涩。

  不是说了要保持距离的吗?怎么严叙的三言两语就轻易的让他忘记了初衷?

  拳头暗自握紧,严景清嘴巴紧抿。即使再怎么叮嘱,自己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停留在严叙身上,更控制不了想要接近严叙的心 。

  这样的畸恋,是不容于世的,他应该坚决的挥剑斩情丝才是,可是唯一能阻止自己不再深陷的办法是不再见面,让这个人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可这可能吗?他赖以生存的羁绊所在,叫他如何做到不去看不去听?

  苦恼的逼上眼,严景清不断的安慰自己。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不要再奢求什么了。他都把性命给你贴上了,你还想要怎样?真的要和你一起坠入无望的深渊,被世人鄙夷唾骂才行吗?

  你如何对得起哥哥嫂嫂?

  严景清眼睛圆睁,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面部表情。在打开卧室的门的时候,对严叙道:“小叙还要上学呢,别耽误了。”

  严叙不以为然,看着他乖乖的上床休息,才满意的离开。

  【真是卑鄙啊,小叙儿。不带这样利用别人的弱点的。】脑海里的声音愤愤的道:【你明明知道他那样在乎你,还要这样下套给他钻?不愧是情场老手啊,玩弄感情真有一手!】

  严叙咧嘴一笑,【仙人你别给我扣这么大顶帽子,什么叫利用别人的弱点?我这哪里是利用?我只是提醒他要好好爱惜自己而已。至于情场老手?我严叙上辈子流连花丛没错,可没心没肺的根本就和‘情’这字扯不上半毛钱关系。无论是逢场作戏也好,空虚寂寞打发时间也好,那些倒贴过来的莺莺燕燕,我与她们顶多算是一场交易,大家各取所需罢了。玩弄别人的感情就更谈不上了。别人的感情我要来有什么用?我没那个兴趣爱好,也没那时间去理会别人感情……】。耸了耸肩,继续大言不惭, 【下套什么的,没错,我是存心的。但这有什么?我只是为了让他不那么为难而已。】

  【哼,小叙儿你别得意。这条路不好走,你确定他肯跟你一起走?】

  【这个仙人不用担心。就是他现在对我一点别的想法也没有,我也会让他一点一点的为我沉沦!】严叙自信满满的道。不是他狂妄自大,而是,感情是种很奇妙的东西,既然他能爱上严景清,为什么严景清就不会爱上他呢?

  眼神蓦地变得凌厉。其实他心里最大的把握是上辈子的记忆。他死后,严景清在他陵墓前哀悼的记忆。

  他记得那个害死他的罪魁祸首质问严景清是否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感情的话,当时严景清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只是沉默着冷眼相待。其实这可以看做是默认的吧?

  严叙嘴角微弯,如果真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如果不是也没什么,结果都只有一种!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一牵扯到对方,就会理智全无,方寸大乱的被人牵着鼻子走!】那声音不满的碎碎念。

  严叙默。事情之所以会这么顺利,完全是因为严景清理亏在先,而自己又先发制人,在气势上压了他一头好吧?如果等他冷静下来,才不会这么容易被他得手呢!

  看了眼右手掌心上的印记,严叙用力的握紧拳头,深邃的眼里满是势在必得。

  在离开严氏的时候,严叙拨了个陌生的号码,铃声刚响起就被对方接通了。

  “喂,您好。”

  熟悉的女声传来,严叙淡淡的了句:“厨房里的碗筷你待会收拾一下,保温桶让景清下班的时候一起带回家。就这样。”说完就挂了。

  电话那头的美女秘书拿着手机呆若木鸡,半响才反应过来。

  “次噢,尼玛这是神马货啊啊啊啊啊啊……”美女秘书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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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头,你有没觉得严叙最近这一阵子奇怪得很?”林溪捅了捅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只偶尔给自己一个眼神的许易扬。

  “嗯,的确不对劲。”许易扬目光柔和的看着他,平淡的表面下埋藏着连他自己也感到惊诧的强烈情感。

  “是很不对劲!”林溪掷地有声的道:“感觉整个人的气质突然向前跃进了一个档次,变得更man了,可表情却是柔和了不少,还整日眉眼含笑的,就像遇到了天大的好事一样,是不是……发春了?可是春天还没到啊?”

  “嗯,发春了。”许易扬目光微闪,为林溪观察的细致入微。

  “喂,你不要老是附和我的话!”林溪转头不满的瞪他。

  许易扬轻笑,在他头发上揉了一把。那平时总是轻轻叠着的唇扬起的清浅弧度,林溪对此表示十分淡定。

  之前还以为这木头真的是面瘫的时候,他居然破天荒的对自己笑了。虽然只是嘴角轻轻的弯了弯,但林溪很肯定他是笑了。当时就被狠狠的吓了一跳,很是惊艳的看着那难得一见的笑容。原本冷冰冰的脸因为嘴角弯起的弧度而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连带着眼里也染上淡淡的暖光,真是动人心魄!看得他连心跳都漏掉好几拍。如果自己是女生的话,果断就被那个笑容勾走了魂,从此沉沦!

  发现了这个少为人知的事实之后,林溪又陆陆续续发现了些别的事情。原来这木头不但会笑,还会生气!

  那天这木头接了个电话,那脸色黑得和锅底有得一拼,目光阴沉,怒气四溢的样子简直让人心生怯意,未免殃及池鱼而退避三舍。电话没讲两句就被他挂了,挂了后他回头瞄了一眼,那眼神锐利如刀箭,冰冻如寒潭,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虽然发现是自己后这木头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可那样凛冽的眼神他记忆尤深。

  后来,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多了,他对这人的了解到也更进一步,木头许多不为人知的地方都在他面前一一展现出来。

  这木头讨厌吃苦瓜。这是他迄今为止发现的最为惊悚的一件事,没有之一!

  国庆那会,这木头说家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吃饭不叫外卖就得饿死的时候,他心一软就答应收留这木头两天。想着怎么都算是客人,于是好意问他晚餐要吃什么。这木头目无表情的说,只要你煮的,随便什么都可以。当时他感叹了句这木头还真好养活啊,比起严叙那即墨的大少爷好太多了!就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了两菜一汤,蒜蓉炒菜心、酿苦瓜和冬瓜排骨汤。结果晚上吃饭的时候,这木头鼻子微动,闻到苦瓜那清苦的味道后,脸色一沉,眉头紧拧的,坐在那不肯起身吃饭。那无比幼稚的别扭样子,每次他一想起来就觉得好笑。那木头纠结的脸和他做的酿苦瓜居然相互辉映,苦瓜脸什么的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体会到其中内涵!哈哈哈……

  许易扬看着身边忽然心情大好的人,幽深的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心里一片柔软。

  似乎只要和林溪在一起,他的心情总是很平和。他喜欢这种感觉,很舒服,很安静。

  这人给他的感觉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山林间静静流淌的溪水,清澈、纯粹。带着清爽的水的气息,轻而易举的抚平他内心的烦躁,连带着内心的兽也被安抚驯服。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坚硬冰冷如他,才会容许这小小的山涧清流在心中肆意蜿蜒……

  “木头,你说严叙到底怎么了?真的发春了?”林溪不死心的问。前两天刚考完期末考,还没来得及问严叙情况,这货就迫不及待的走了,说有急事去做,还说他这段时间的补习暂时不上,让他给许易扬补习就好,他会自己看书,不懂的地方再问什么的。他当时调侃的说了句,别顾着风花雪夜就把学习丢一边不管,到时候后悔可别来找我啊的时候,这货居然只是笑了笑,根本就没反驳!现在看来果真有此事?

  “嗯。”许易扬淡淡的点点头,眉头轻轻皱了皱。前几天严叙突然问他,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林溪?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没回答,反而是严叙盯着他看了半响后自言自语的道:喜欢就是喜欢,不需要理由。不会因为他是男是女,是美是丑,是陌生人还是熟人。喜欢是看到他会觉得很高兴,看到他高兴你会更高兴。喜欢是想要把他占为已有,让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喜欢是想要和他一起一辈子,占据他的身,他的心,占据他生命所有的时光……

  突然变得这样文艺的严叙让他有些诧异,可并没有多问,只是答了句:喜欢的心情每个人都有所不同。严叙只是笑了笑,目光戏谑的看着他,说,许易扬,你打算就这样?只是看着他?然后高中毕业后就彻底遗忘?他没反应,严叙略带鄙视的看他一眼,狂傲不羁的对他说,许易扬,我比你有种。我严叙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是天理不容我也一定要得到!随后严叙笑了,似乎是想到什么令他愉悦的事,笑得眼里一片柔情似水。

  种种情况看来,严叙的确是发春了。且发春的对象或者这段感情与他的有共同之处,不被世俗待见。

  “说些有见地的话,不要老是嗯,嗯,嗯的!你好歹换个词!”林溪无语的瞥他一眼。

  “好。”许易扬如他所愿的道。

  “你……”林溪抚额,无力的转身收拾东西。好吧,是他要求太高了,居然要一个冰山多说话!

  “别走,陪我多坐一会。”许易扬伸手拉住他的手,漆黑的眼眸直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