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自乐 第21章

作者:紫叶枫林 标签: 天作之和 种田 穿越重生

  夺过茶壶就是一通猛灌。

  喘顺了后,又有气无力的应了声,垂了头出去打水。

  这下却再挡不住笑。

  师父也抚须,笑了笑。

  午间休息时,拿出了琴,净手焚香后调了弦,起了个欢快调子。

  榕儿同这几日一般照例跟在我身边,坐在一旁。

  没过多久,就见了他头,一点一点的,缓缓往下坠。

  突地拔了声高音,把人惊醒了,转头迷迷糊糊的往四下看看。

  弯眸笑了笑,瞟见他皱皱小鼻子,起身往后山走了。

  如往常,估计还是去醒神儿了。

  心里头不禁有些奇怪。

  我弹的东西很容易让人困么?

  明明换了个鲜明的节奏。

  这日午后师父拿了古卷,打算给我们说宋襄公。

  转头找榕儿时,没见人影,不知又跑到哪里皮去了。

  让我去找。

  笑着应了。

  刚走至山脚,就见他脸上挂着笑把玩着梅花,嘴里念着不知什么词,悠闲恣意的往回逛。

  身上……还带了不少农家送的东西。

  没发现我。

  笑了下,刚要叫他,却见他拐了个弯,往后面走了。

  蹙了下眉,跟上去,就见他在墓前蹲了,拾了些草,又扫了土,将梅花整齐的摆在前面,合手拜了拜。

  心里一疼。

  他不是,又在伤心吧?

  将人唤了过来。

  他转头,见了是我,便笑着跑了过来。

  看看他,松了口气。

  还好没哭。

  手被突然握上了,刚一惊讶,就发现他手冷的不行。

  抓过来捂着回回暖,忍不住说了他一句。

  他仍旧笑,也不回话,眼睛弯弯的,溢出的都是快乐的光芒。

  非常,好看。

  想掐掐他的脸,忍住了,改为拍肩,恐刚才说的过了,又劝了下。

  榕儿眨眨眼,看着我。

  又怎么了?

  回去后,就看他忙来忙去的折腾鸡毛。

  似是要做笔。

  看看他现下用的,是我用旧的毛笔。

  所幸何叔送了些兔皮来,取了一些,给他做几个新的好了。

  字总是要练的,在我和师父这儿还好,否则将来出去遇了什么需要投身的贵人,总是个麻烦。

  他自己倒是丝毫不在意,仍旧玩的起劲。

  在纸上写写画画,整出了长长的一篇文章。

  笑嘻嘻的给了师父。

  我扫了眼,字……仍旧是,不堪入目。

  师父看了后照例骂了,接着,却肃了神色,深思了起来。

  榕儿已凑到了我这边,扒着我的肩,看着我做笔。

  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也灵动。

  正在笑。

  每日里就好似没有烦心事般,总是笑。

  也不知他都笑些什么。

  却听见师父吩咐,让我教他学琴。

  他的脸立刻就垮了。

  我又笑着应了。

  似乎我也……

  总是笑?

  

  第16章

  

  过后师父特意将他的文章给了我。

  东西……确实是从未见过的,发人深思。

  我从师父学经邦济世是为了这乱世的百姓,可向来只是个概念,多习的都是为臣为官之道,计算谋划,战术奇策,人心揣摩,也是师父教学之重。

  甚至有时候,可以为了自己的目标,牺牲一些事物,包括我们一直念念不忘的百姓。

  从未见过什么万事都以民为首东西。

  榕儿他,却心思纯善,完全不论阴谋诡计,直截了当的提了个一心为民的设想,而且单看这东西,竟是完全可以步步明细下去,避开因人而起的损失,慢慢实施,以力破巧。

  国富民强,民强后国又富。

  国富国强,自然无坚不摧,无物可阻。

  似是……连这乱世都能平了……

  让人茅塞顿开。

  “逸之,你善谋,榕儿善略,二人所专不同,”顿顿,“榕儿之才,恐不在你之下。”

  师父抚着须慢慢说了结论。

  点点头,这些其实,平常也看出了不少。

  那人学东西极快,除非不认识的字,否则几乎是一教即会,甚至突来的见解,都能让人惊讶。

  只是人甚是惫懒,师父不赶着骂着,他就不多学。

  想到天天跟在自己身后的师弟有这般才华,心里有些骄傲。

  以后得督促他好好学了。

  毕竟人心险恶,老像他这般混不在意下去,早晚要吃亏的。

  “莫要告诉他人,连何生也不可。”

  知道师父这是在护他,马上应了,“诺。”

  抓了人来跟着学琴,榕儿皱着一张脸,拿着鸡毛在他做的小本子上添添记记,又抓着头,苦大仇深的。

  不就是几个指法和音调,至于么……

  伤了手指,叹着气给他上药。

  倒是不见他放弃,被师父骂了几次,就背着琴上后山去练了。

  不过也是,他虽不主动去学,却一旦学了什么东西,都会坚持下去。

  我在这头便新做了些药膏,备着给他用。

  不想……这日来了人……

  身份瞒着我了,却是认识师父。

  说的是……榕儿的事。

  师父允我旁听。

  果然是王室中夺那位子,牵连的。

  当初有家兵护着逃了出来,却不想,兵将皆是一去无回,久寻不见。

  直至今日,才得了消息找来。

  这人似是榕儿的敌对方,威胁将人交出去。

  心里头冷了下来。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再把他交给你们!

  他既已舍了仇弃了恨,只愿呆在这山里悠闲度日,又怎能再让你们伤了他?

  师父命何叔将人赶了出去。

  又写了好几封信,交给何叔送出去,想是动了长久以来的关系,拖人牵制着。

  见了师父打点好一切,我也松了心。

  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