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侠不想谈恋爱 第26章

作者:淳于歌 标签: 天作之和 江湖恩怨 甜文 穿越重生

  “那他拿到了吗?”陈湮担心道。

  楚天阔却是苦笑道:“自然是没有。”

  陈湮刚松了口气,紧接着就听楚天阔继续道:“我们山庄里根本就没有新的剑法秘籍。”

  “没有?”陈湮倒是吃了一惊,“你父亲藏到了别的地方,还是……”

  楚天阔点点头,道:“你猜得没错,我父亲根本没有把剑法记录下来,甚至没有教给我们。”

  陈湮更加不解,即便是担心有人听说秘籍会来争抢,但是把剑法教给儿子总没什么顾忌吧。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既然已经有人觊觎这秘籍,若他真的教给了楚天阔,那也就意味着很可能会有更多人知道,到时候肖想秘籍的恐怕就不止那个人了。

  楚天阔见他像是想明白了,道:“我父亲不把剑法传授给我自然有他的原因,我猜测大概也是为了保护我们。”

  唉,陈湮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老庄主用心良苦,为了儿女平安,宁可舍弃上好功法。结果后来还是招致灾祸,也真是可叹。

  念及此,他忽又想起还在现代社会的他老爸,也不知陈璟是不是真的能到那个世界去,如果不能,乍然失去自己的儿子,不知他还要如何痛断肝肠。

  陈湮觉得眼眶发涩,假装有了困意,揉了揉眼睛,道:“这次的黑衣人如果真的是那个人派来的,说明他按捺不住,我们正好有迹可循。想必是今天讲了太久的故事,竟然有点困了。”

  楚天阔见他眼眶发红,隐隐似有泪光,不知是何缘故,难不成是听见他父亲的事而感怀?

  这时追人的人回来了,一脸惭愧地跟楚天阔说他们跟丢了人。楚天阔摆摆手说无妨,反正他们也没说什么特别值得打听的。

  说完便跟楚云舒告辞,让她早点休息。

  陈湮也道了晚安,跟着楚天阔出门回到房间。

  陈湮准备去洗把脸,楚天阔却跟在他旁边,问道:“子玉,你没事吧?”

  陈湮一愣,明白刚才自己那短暂的失态还是让他发现了,便张嘴打了个呵欠,因此又挤出两滴眼泪来,道:“没事,就是困了。”

  楚天阔见他不打算说,便也不追问,只道:“那早些休息吧。”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陈湮背对着楚天阔,忽然心里涌出一股委屈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经历的几乎全是刀光血影。他无人可诉说,只有这个人一直相信他,照顾他。

  陈湮想过要不要把实情告诉这个人,但这种太玄幻的事且不说他相不相信,就算他信了,那又如何。除了这个,还有心底里那点无法言说的心思。越向这个人袒露更多的心扉,就不免更加意难平。

  他多想两个人可以心意相通,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向他倾诉所有的话。

  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陈湮忽而起了点坏心思,非要捉弄一下身旁这个人不可。加之今晚说起他父亲的事,他想必也不好受,趁此机会正好安慰安慰他。

  于是他躺了一会儿,放匀了呼吸,便一翻身,假装睡着了一样,向楚天阔挪过去,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果然,楚天阔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恢复正常。

  陈湮嘴角微微勾起得逞的笑容,楚天阔却抬起一只手环住陈湮的肩膀,将他带进怀里抱住。

  陈湮:???

  什么情况!!!

  而且陈湮察觉到楚天阔做这一系列的动作十分自然流畅,显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感觉到对方的脚也靠了过来,感觉到热烘烘的温度,他终于反应过来。

  所以他每天晚上梦见的八爪鱼就是这家伙,所以他总说自己手脚凉,原来是每晚都在替自己捂着。

  他咬紧牙关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来,把眼中的酸涩强行压了回去。随即就为自己之前的那些心思感到后悔。

  还要怎样呢,这不就足够了吗?

  想到这儿,胸中情绪翻涌,他便不自禁地收紧手臂把人抱住,随后仰起头,像是说梦话似的,在这人耳边喃喃了一句:“阿阔,别怕……”

  楚天阔身体又是一僵,感觉到怀里的人的呼吸喷在自己脖子上,带来一阵微微的痒,心里竟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想要与对方更加亲近。

  不过他到底克制住了自己,只是在对方后背上轻轻拍了拍,像是安抚一般,驱散脑子里纷乱的思绪,闭上眼睛,慢慢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阔仔哟,扑上去,亲他呀!

大家都开始潜水了,哭唧唧。

需要小天使亲亲抱抱举高高(留评)安慰~~

  ☆、过年

  

  第二天一早醒来,楚天阔依旧已经起了。陈湮洗完脸下楼去坐在他旁边吃早餐,见楚天阔的神色比往常更加温柔,但偶尔又有两分尴尬,只不过是掩饰得好。

  陈湮暗道估计是因为昨晚的事,于是一边在心里偷偷地笑,一边开开心心吃早餐。

  随后两人便去拜访了老李,老李恐怕早等着他们了,见他们来,直接把两个人引进屋里。

  屋子里早泡好了茶,还有两盘点心,陈湮瞧见老李那急不可耐又不想表现出来的样子,忍住笑总算是坐下来开讲。

  转眼便是大半天的光景,老李对怎么做假人已经有了一点想法,就让他们忙自己的去。

  正好,如今算算日子,是该过年了。然而这里人多,条件比不得往常。店家也都还在辛苦地营业,陈湮便干脆和楚天阔一行人买了好些东西,与闵不归约定好去城外他的院子里过年。

  一群人出城的时候正是黄昏,等到了竹林外,众人便闻见了一阵饭菜香气。

  “看来是柳妹妹收到消息,已经事先准备上了。”陈湮笑道,加快脚步进去。

  进了院子,正撞见顾柳挽着袖子出来,见陈湮身后跟着一大拨人,忙放下袖子,整理了一下仪态。

  众人介绍认识过后,楚天阔的手下便把带来的桌椅在院子里摆好,会下厨的都去厨房帮忙了。

  闵不归原本不爱热闹,不过看大年节下的,也就没有对楚天阔等人的到来表示不满。

  陈湮觑了个空,悄悄问他:“前辈,我这个朋友妹妹的眼睛……”

  他话还未说完,就听闵不归道:“治不了,她眼瞳已经坏死,估计是医术高明的大夫用了药,才不至于让她的眼睛萎缩腐烂,还能好好生在眼眶里,如今已是最好的情况了。”

  陈湮虽然早已知道可能会是这个结果,还是不免惋惜,随即又问:“如果拿活人的眼珠换上,这个法子可不可行。”

  闵不归立刻扭头瞪着他道:“这祸害人的法子你从哪儿知道的?”

  陈湮忙赔笑道:“是我以前听说书的人说的。”

  闵不归又瞪了他一眼道:“且不说根本没有这样的法子,即便是有,又有谁甘愿把自己的眼珠子让出来?”

  陈湮看向楚云舒,见她正和顾柳说话,不知说道什么事,脸上全是笑意。心道:这么个好姑娘,可惜了。

  经闵不归这么一说,他也冷静下来,古代的手术条件不允许不说,就算是要换,还得考虑会不会出现排异反应。

  只不过当时觉得心疼这姑娘,便什么也没想。

  闵不归观察到他的神情,道:“想那么多干什么,人家没了一双眼睛,不还是有一身的好功夫,比你中用多了!”

  陈湮:“……”

  安慰人就安慰人,能别连带着怼我吗?

  夜幕降临之时,饭菜终于是准备好了。

  院子四角里挂了灯笼,温暖的光把整个院子连带着竹屋照得亮堂堂的。大家都高兴,暖了酒来喝。

  今天天气晴好,又在院子里生了两队篝火,大家倒也不觉得冷。

  其他人都有功夫底子,楚天阔就把仅有的几件貂绒披风给了陈湮和两个女孩。吃到尽兴处,忽然听得天空中一声炸响。

  大家纷纷抬头,透过竹叶的缝隙,瞧见远处天空中绽开的烟花,顿时喜笑颜开。

  那些五颜六色的烟火一朵接一朵,如同开在了竹子上。

  这是第一次,陈湮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穿越时空,还留在自己的那个时代,和父亲一起,围坐在饭桌边,欣赏着这一场最为隆重的烟花秀。

  楚天阔凑到他耳边,问:“要不要看得更清楚点?”

  陈湮扭头看他,见灯笼的光打在他脸上,篝火的火光在他眼中跳跃,带着笑意的双眼顿时如同夏夜的星河般绚烂,微醺的酒意在四处蔓延,他想也不想,呆呆点了点头说好。

  楚天阔便拉着他走到一边,说:“抓紧。”

  陈湮笑了,伸手抱住他的腰。

  楚天阔揽着他,脚下一点,带着人几个跳跃便站到了高处的一根树枝上。陈湮脚下不稳,楚天阔手上便用力,把人紧紧抓住。

  一口气把另一只手拿着的酒碗里的酒何干,指着远处那灯火蜿蜒的城池上空,绽开的五色花朵,充满豪气道:“看!”

  似乎这整座城池,皆能由他随意指点。

  这是陈湮第一次在这人身上感受到了属于世家公子的雄心壮志,知道他最终会像雄鹰一般翱翔天际。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一座城池便在他们脚下,陈湮收紧手臂,把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上。

  楚天阔浑然不觉,以为他冷,扭头问了一句,说太冷的话就下去。

  陈湮体验了一把真·高处不胜寒,但这样的美景,这种四下寂静、只剩两人的呼吸清晰可闻的时刻,他想要多保留片刻。

  他闭上眼,将这美景深深铭刻在脑海里,随后睁开眼睛,说:“我以后每年都想看。”

  楚天阔抬手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两下,郑重说道:“好。”

  院子里,楚云舒对顾柳说道:“顾姐姐要不要上去看看,我带你上去。”

  顾柳看见树梢上那个人的身影,嘴角露出笑意,道:“多谢你,我怕冷,从这里看,也挺美。”

  说到这里,她忽然反应过来,楚云舒是看不见的。

  楚云舒像是察觉到她的心思,道:“我以前看见过的,在烟波庄。每年过年的时候,父亲就让人划着船在湖面上放烟花。烟花映在飘着浮冰的水里,就好像同时有两片烟花一样,美极了。”

  顾柳也道:“我相信,一定是最美的。”

  旁边林衣往楚云舒手里塞了一杯热茶,楚云舒紧紧握住,像是又一次看见了那两片烟花似的,开心地笑了起来。

  *

  城里,陈宅。

  有盟主在,过年自然要大摆筵席。筵席散后,陈珺在自己房里备了一桌酒菜。

  此时,他手里捏着酒杯,透过窗户望着烟花,绽放又消逝的烟火将他的脸映得时明时暗。

  阿朗在一边见他看得痴了,道:“公子,酒冷了,我去给您换壶热的。”

  “不用。”陈珺说着,把一口冷酒咽下去,继续道,“我还记得我八岁那年,哥哥带着我去庙会看烟花。我们被人群冲散了,我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怕他找不到我。我等了好久,久到烟火都快散了,他还是没来。

  “我以为他不要我了,正要哭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叫我。我抬头一看,发现哥哥爬上了寺庙大殿的房顶,在烟花里冲我挥手,喊,弟弟,别动,我来找你!我没动,他来了。”

  说到这儿,陈珺又喝了一杯酒,苦笑了一声道:“以后,他再也不会来了。”

  脑海中的画面一转,还是那场热闹的庙会。陈璟已是少年,站在大殿的屋顶上冷冷地望着下面惊恐的孩子,那双眼里的寒意似乎让那些烟花也变得冰冷。

  院子里的孩子没有等他,亦换上了同样的表情,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