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侠不想谈恋爱 第44章

作者:淳于歌 标签: 天作之和 江湖恩怨 甜文 穿越重生

  到了这儿,陈湮再傻也能猜出来一二。但他看楚天阔已是强弩之末,一路上一直在强撑,便没有先追问,而是把人扶进茅屋里。

  果然不出所料,屋子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中间的小桌上还放着各种瓶瓶罐罐,看起来是疗伤用的。

  楚天阔拿了其中一个瓶子,先倒出一颗药吃了,才走到床边坐下。

  陈湮拿了木盆,道:“我出去打盆水来给你清洗伤口,你先休息一下,别睡着了。”

  茅屋旁边有一泓清泉,正好供人取用。

  楚天阔嘱咐他带着灯笼,小心不要摔了。

  陈湮出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一进门楚天阔就看见他一身泥泞,惊道:“真摔了?”

  陈湮没好气道:“乌鸦嘴。”

  “伤着没有?”楚天阔担心道,朝他伸出手。

  “没事,就是跌了一跤。这地上长着枯草,没摔疼。”陈湮说着,拧了帕子走到楚天阔身边,小心地替他把衣服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在一起了,老泪纵横

  ☆、我嫁你

  

  只见他身上纵横交错着许多伤口,有的地方血已经凝住。血污斑斑驳驳遍布全身,看起来触目惊心。

  陈湮看得鼻头一酸,拿帕子轻轻擦去血迹。狰狞的伤口渐渐显露出来,连着之前的一些旧伤。身上几乎都快每一处完好的地方。

  楚天阔察觉身后的人沉默着不发一语,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陈湮低声说了一句,起身去洗帕子。一大盆水顷刻就被染得通红。

  楚天阔瞧见他眼眶泛红,挤出一个苍白的笑,道:“就是看起来吓人,其实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事。”

  陈湮走回来替他清洗前面的伤口,手忍不住地抖。

  楚天阔把他的手握住,道:“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

  陈湮气呼呼地把他的手拍开,道:“我又不瞎。”

  楚天阔只好想法子哄人,便道:“我觉得有些疼,你给我吹吹?”

  陈湮气得笑了,道:“楚大侠,你今年几岁啊。撒娇卖萌不管用,老实呆着。”

  给人仔仔细细上完药,包扎好了,陈湮扶着他躺下,问:“你的内伤怎么办?”

  楚天阔拉着他的手,道:“没事,这里有治内伤的良药,吃了之后每日运功调息,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陈湮俯身下去在他唇上轻轻一吻,道:“睡吧,我守着你。”

  楚天阔脸颊通红,道:“你别熬着,这里不会有人发现,你也睡。”

  陈湮道:“我睡觉不老实,再碰着你伤口。我去小榻上眯一会儿就好了。”

  到底今日酣战了一整天,加上失血过多,楚天阔不及再说什么,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陈湮不敢睡着,过一会儿就探一探额头看他有没有发烧。

  半夜的时候果然发起烧来,他不敢随便用药,只能拧了冷帕子敷在额头上。好在兴许是之前吃的药起了作用,后半夜的时候烧退了下去。陈湮这才抵挡不住困意,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且说另一边,林衣带着楚云舒在黑衣人的保护下一路疾行。路上有盟主和各门派的人追上来,有的被部分黑衣人引开,有的被楚云舒的暗器打中,渐渐地便追不上他们。

  一行人径直离开金川地界,来到一个小镇外的山谷里。

  奔波了一路,林衣又吐了两口血。黑衣人帮着楚云舒把他搀进一间屋子,便出门替他寻药。

  楚云舒揪着林衣的衣服,想伸手替他擦血,却摸不准他的位置。

  林衣忍不住抓住她的手,道:“我没事,裴明那一掌打得匆忙,没用全力,我养几天就好。”

  楚云舒收回手,沉默许久,才道:“诵哥哥,是不是你?”

  袁诵默然,心知是今日大哥给自己扔刀时被她听见。

  “云舒……”他开口喊了一句,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楚云舒叹道:“你这是何必,当日的婚约只是父亲和袁伯伯随口说的,你不需要……”

  “可我是当真的!”袁诵急道,“当日那么多人听见,他们也是当真的。云舒,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退婚。我告诉过你,我不在乎!”

  楚云舒哭道:“可我在乎,今日你一心护我,结果身受重伤,可我连照顾你都做不到!”

  “我护你是应该的,你一厢情愿退婚,我却从未答应过。在我心里,你还是我未婚妻。至于说什么照顾不照顾的话,你可知,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心中便安宁。”袁诵伸手替她拭去眼泪,温柔道。

  袁诵和楚云舒是青梅竹马地长大,成年后各自的心意也都是心照不宣,所以才有了楚闻风和霜月阁阁主袁潭的口头婚约。

  原本想等两个孩子再大两岁便举行婚礼,可没想到烟波庄突遭横变,楚云舒双目失明。

  为了不拖累霜月阁,也为了不拖累袁诵,楚云舒单方面宣布毁弃婚约。

  袁诵自然不甘心,几次找楚云舒都被拒之门外。

  楚天阔被他诚心打动,也看出妹妹心中从未放下过袁诵,所以竟是答应了袁诵的提议,让他假扮仆从跟在楚云舒身边照料。

  楚云舒不是自怨自艾之人,为了帮助哥哥撑起烟波庄,吃尽苦头练得如今独步天下的暗器功夫。这一切袁诵全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如今江湖不太平,所以只求留在楚云舒身边照顾。

  只是没想到今日暴露了身份。他有些忐忑,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后的办法,若楚云舒再拒绝他,恐怕日后要相见更难,于是道:“你若还是不肯同我在一起,我可以离开,但我会等,等到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楚云舒眼泪止不住,伸手抚着袁诵的侧脸,道:“事到如今,我若还是一味推拒,岂不是矫情。”

  她非草木,袁诵已做到这个地步,她再拒绝就真的要把人伤至心死。

  当初她眼睛刚失明的时候,心灰意冷,以为自己从此是个废人,因而才做出那一系列的举动。

  可她后来暗器功夫大成,心境也渐渐开阔。只是听闻袁诵离家远走,不知去了何处,便想就此放下或许也是好的。

  今日得知袁诵身份,惊喜之中更多的是心疼。

  这样的一心人,一生怕只能遇见这一个,她知道该珍惜。大不了以后的风风雨雨,两人携手前行,或生或死,有心爱之人陪伴,便无所畏惧了。

  袁诵一时愣住,他本已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却没料到云开月明、峰回路转,这几年的付出忽然就得到了回报,狂喜之下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云舒,你……你说的可当真?你再说一遍!”袁诵紧紧抓住她的手。

  楚云舒破涕为笑,一字一句缓缓道:“我说,我嫁你。”

  袁诵恨不得扑上去亲一口,可也知道自己该守礼,最后便在楚云舒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楚云舒展颜一笑,落落大方靠进他怀里。

  黑衣人回来时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副景象,顿时心塞塞。

  什么情况,拿个药的功夫这里就谈上恋爱了?真是江湖险恶!

  有了外人在,楚云舒才有些害羞地坐好,亲自给袁诵喂了治内伤的药,扭头对黑衣人道谢,问:“阁下可是来自碧落宫。”

  黑衣人点头道:“正是,宫主接到楚庄主来信,着我们快马加鞭前来相助。只是我们还是来晚了。”

  楚云舒道:“你们来得很及时,不知钟离宫主现在何处。”

  黑衣人答:“宫主亲自去崖底布置,之后便进了金川城。有些事情,他需要亲自调查。”

  “我哥哥,他无事吧?”楚云舒忍不住问,虽然知道哥哥的计划,可毕竟怕有变故。

  黑衣人道:“有兄弟守在那边等信,很快会有消息。姑娘放心,楚庄主武艺高强,心思缜密,必定无碍。”

  楚云舒微微松了口气,只盼着能早日得到消息。

  袁诵道:“此事阿阔瞒着陈公子,也不知他会不会怪罪。”

  当时看见陈湮跟着楚天阔跳下去,袁诵惊得几乎呆住。若不是早知楚天阔有计划,他也早扑上去救人了。

  他知道只要楚天阔没事,必然能护住陈湮。只不过人家都生死相随了,日后若是知道自己被瞒住,只怕会气极。

  楚云舒也是叹气:“不知道哥哥怎么想的,非要瞒着他。”

  当初他们都以为楚天阔不过是到时候假装掉崖,可后来看裴明等人步步紧逼,楚天阔也受了伤。因此陈湮说有法子救楚天阔的时候,楚云舒心想他们的目的也差不多达到了,若能解了当下困局也无不可,因此答应了陈湮。

  没想到办法没能起效,反倒累得他跟着跳下崖去。

  若阿墨在这儿,必然会哭诉:当然是庄主担心自己心上人担忧他的安全,不肯同意。以后陈公子知道真相,肯定会用毒针扎死庄主。

  真可怜!

  楚云舒和袁诵能感觉到楚天阔对待陈湮不似一般朋友,但从未朝情爱之事上想过,当然想不通。

  黑衣人也不知他们在说什么,既然提起什么陈公子,那就多多留意他的消息,道:“姑娘和公子早点休息吧,宫主嘱咐我们一定把二位送至烟波庄。”

  楚云舒又好好道了谢,扶着袁诵先去休息了。

  烟波庄庄主坠崖的消息一旦传开,烟波庄只怕不安宁,他们必须得尽早赶回去。

  与此同时,计划陡生变故,山上的众人是面面相觑。

  眼看着陈珺身边的剑客跟着跳下去,众人翘首以望,都好奇楚天阔此番还能不能活,于是等在山上不肯走。

  夜幕降临之时,一个身影从悬崖翻上来,盟主和魏行天快步迎上去,期盼地看着他。

  阿朗面无表情,只吐出两个字:“死了。”

  魏行天大松了一口气,对众人道:“恶人已除,这也是上天护佑啊。”

  人群里有稀稀疏疏的叫好声,但更多的都心情复杂。有的是还难以相信百年的烟波庄竟然就这么陨落,有的则是觉得今日的事情还有许多模糊的地方,孰是孰非怕还有一番说道。

  另一些人则是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如何能够趁火打劫,给自己捞一些好处。

  盟主倒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叹着气便准备下山去。

  棋山派的人在这一场闹剧中连一个字都没能开口,莫名其妙多了个仇人,仇人又莫名其妙地死了。看着周围那些目光不善的人,小冬知道棋山派从此要在江湖上立足,只怕更难,便先带着掌门尸身,和众师兄弟悄悄下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猜到林衣身份的举个爪爪~~

  ☆、你错在哪儿了

  

  阿朗走到陈珺身边,给了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

  陈珺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去,可他不甘心,既恨又悲。楚天阔对大哥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竟值得他以命相随。明明是那么狠心的一个人的,明明对自己那么狠的。

  阿朗明白他心中所想,但知道他心里执念之深,已是到了扭曲的地步,劝是劝不了的,只能把人送回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