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成了个恋爱脑 第7章

作者:安日天 标签: 穿越重生

  我倒宁愿他跟我吵一架了,总比这样沉默地分开来得强。

  我至今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着他能骤然清醒,能够明辨是非,能够像他遇到马菲菲之前那样,依旧会拿我当兄弟,甚至护着我。

  但一次又一次的沉默,也让我的幻想变得遥不可及,甚至有些可笑。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但当我回到了自己的教室,推开了门,看到同学们担忧的眼神的时候,我又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马菲菲很让我厌烦,宋东阳很让我失望,但老师们和同学们,却让我感到温暖和快活。

  最糟糕的结果,就是我离开临水一中了吧,那我更应该珍惜这些留下的时光。

  我露出了一个笑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抽出练习册重新开始复习。

  张鹏用手怼了我一下,问我怎么了,我转过头,同他说“没什么”,但他却并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很快又到了只差一节课就到放学的时候,二班的班长问我晚上过来自习么,我想了想,还是准备去探探老师们的口风,至少询问下最近有没有会盯着我们,不要给老师添麻烦。

  我熟稔地走向了老师办公室,门虚掩着,我正打算敲门,就听到了马菲菲的声音。

  她说:“您向全班同学证明我没有作弊,是迟睿在污蔑我,我不会追究迟睿的责任,迟睿也不用跟我道歉,他也不需要离开学校,这样皆大欢喜,不好么?”

  “不好,”我几乎是立刻就听到了我班主任的回答,他说,“迟睿是我学生,我不能让他受莫须有的罪名,不能让他受丁点委屈!”

  我站在门外,眼泪一下子就滚下来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第12章

  我用宽大的校服衣袖擦了一把脸,抬手想敲门,却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敲门。

  “老师,你考个编制可不太容易。”

  “小丫头,我是拿国家津贴的特级教师,不要说离开临水一中,就算离开临水市,再找份糊口的工作也不难,”班主任的声音竟带了几分笑意,这是他从来没在我们面前展露的模样,“前段时间,B市的学校挖我过去,给出了比现在多三倍的工资,你以为我是舍不得这份工作么?我是舍不得临水市和这群学生。”

  这句话杀伤力大抵比较大,马菲菲一时之间也像找不到什么话语反驳。

  “我们这些老师,都没什么钱,但骨气是不缺的,如果护不住学生,那还叫什么老师?”

  我又抹了一把脸,门却突然从内里打开了,马菲菲看到了我,眼神仿佛要杀人,但还是迅速地走了。

  我站在原地,有一点尴尬,却听到班主任温声地说:“进来吧,把门带上。”

  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询问我过来什么事,我轻声地说了晚自习的事,他就点了点头,说:“晚上都过来吧,不能再耽搁学习了。”

  “好。”

  说完了这件事,我又鼓足勇气说:“谢谢老师。”

  “有什么好谢的,”班主任伸手狠狠地拍了下我的肩膀,“迟睿,你是我学生,要加油啊。”

  我差点又要哭了,但勉强憋住了,匆匆跟班主任告了别,又逃似的离开了办公室,我走了很远,还能听到他爽朗的大笑,像一缕阳光,驱走了笼罩在我心头的阴暗,我突然就不那么怕了。

  下午放学后,晚上吃晚饭前,我还是腾出空来去了一趟门卫室,门卫大爷一看我过来,就主动问了句:“晚上给你们留门啊?”

  我点了点头,又说:“叔叔,我想打个电话。”

  “打吧。”

  我掏出了几枚硬币,放在了电话旁边的纸盒子里,拨通了我爸爸的手机号码。

  电话响了七八声才被接通,我爸爸在电话的另一端问:“您好,您是?”

  “是我,爸。”

  “哎,儿子,最近还好么,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我握紧了话筒,话到了嘴边却转了个弯:“想你和我妈了。”

  “嗨——想我们干嘛,都在给你赚上大学钱呢。”

  “那也想。”我挺久没有说这种近似撒娇的话了,我爸特别坏,哈哈大笑不说,还把手机递给了我妈,“你跟你妈妈说话。”

  “好。”

  “儿子想你了。”我听到我爸扬声说。

  “这孩子……”我妈低嗔了一声,接过了手机,“儿子啊,别想我们啊。”

  “嗯。”

  “最近学习怎么样啊?”

  “很好。”

  “好好学习,爸妈过段时间就回去啦。”

  “好,你和我爸最近怎么样?”

  “我们都很好,不用担心,你管好自己啊。”

  我和我妈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话,最后还是她说:“我和你爸爸该去忙啦,你也去吃个晚饭,然后好好学习吧。”

  “好,爸爸妈妈再见。”

  说完了这句话,我没有听到挂断的声音,过了大概半分钟,我妈才说:“挂了吧。”

  “嗯。”

  我挂断了电话,看了一眼电话上的时间,又从裤兜里摸出了几块钱,放进了纸盒子里。

  门卫大叔依旧是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我同他打了个招呼,就离开门卫室了。

  我在门口吃了一大碗面条,又跑到门口的书店挑了两本新的习题册,结账的时候,老板娘给我打了个八折,又抹了个零,我点了点头,她又把我拽了回来,塞了我一把糖果。

  糖果被我分给了晚自习的同学们,我们几乎没怎么闲聊,利用每一点时间,多多做题。

  第二天、第三天,没有人同我再聊关于道歉的事,马菲菲的处分也一直没有消息,我一直提着心,但也照常学习,很快又到了月考的时候。

  新的月考意味着激烈的排名战拉开了帷幕,为了保住在一、二班学习的机会,每一个同学都开始拼尽全力,我也拉着张鹏开始给他讲题,他一脸抓狂,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听我讲。

  这一轮的考试,马菲菲却没有参加,有的同学认为这是她决定转学的征兆,但我并不认为她会轻易放过我。

  两天后,月考的名次出了,一班的所有成员均在理科榜前120名以内,二班情况也差不多,几乎没有班级成员的变动,这种情况和往届并不相似,而我们这一届唯一的变化,就是取消了强制性的晚自习。

  一二班自发地过来自习,偶尔还有老师过来开小灶,在这种大前提下,几乎垄断了所有的高名次。

  名次下来后,老师们也注意到了我们这一届的特点,学年的老师们开了一下午的会,再各自回班级开班会。我不知道他们具体聊了什么,但当天晚上走廊里久违地热闹了起来,高二学年所有班级的灯重新亮了,整个学年学习的热情空前高涨。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过去的时候,马菲菲重新回到了一班,坐在了空闲许久的位置上,明晃晃地告诉我们,作弊事件对她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绝大多数同学远不如当初那么愤怒,大家都忙着学习,加上上次的录音笔,没人去找马菲菲的麻烦,却也没人试图和她做朋友。

  马菲菲看起来也不在意,她总在放学铃声响起后,懒洋洋地看向门口,而宋东阳总会出现在我们班级的门口,像王子守护公主一般,等着马菲菲一起走。

  有几个同学私下里向我询问宋东阳和马菲菲的情况,我总是笑着说:“我不清楚。”

  我的确不清楚,我一点也不了解马菲菲,也一点也不了解宋东阳了。

  北方的冬天冷得很早,室内的暖气却给得很足,马菲菲终于放弃了她的裙装,改为穿毛呢大衣,就算我对她有偏见,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个漂亮姑娘。

  冬天天冷,但我仗着年纪轻火力旺,下课的时候还是会出教学楼在操场转个圈。有一天,外面下了大雪,我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独自一人出了教学楼,我绕着教学楼转了大半圈,正打算回去的时候,却在拐弯处看到了熟悉的衣角——红色的呢子,马菲菲今天穿的衣服。

  我迟疑了一瞬,并未及时离开,就听到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为什么不能直接将他逼走?我才是你的主人!”

  我屏住了呼吸,丝毫不怀疑马菲菲想逼走的人是我。虽然不想承认,但她手里的“证据”和能量,足够让她做出更过分的动作。她为什么不“乘胜追击”,这个答案似乎近在眼前了。

  “限制……限制……如果迟睿不再是优等生的话……”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不清,我听到了靴子碾压过雪地的咯吱声,那声音渐渐远去,我也悄悄地探出了头,想看清和马菲菲说话的人。

  但,我却只看到了马菲菲的背影,她的身边空无一人。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她又是在同谁说话?

第13章

  我并不是死读书的那种类型,也会接触一点网文。但我还是觉得马菲菲或许是通过耳机在同别人打电话,至于什么鬼神精怪之流,我当时觉得是无稽之谈的。

  不过通过短暂听到的几句话,马菲菲看来是不能直接将我逼走了,她又提到了优等生,莫非只要我还是优等生,她就不能动我?

  那优等生的判断是什么?学年前100,前10,还是前3?只要求成绩,还是成绩、体育、道德都必须优秀?

  我认真想了一会儿,但到手的线索太少,也想不出真相,干脆收拢心神,匆匆回了班级,继续做我的习题册。

  刚拿起笔,我同桌王娟就轻轻地说:“刚有别班的家长过来找学校了。”

  “嗯?”我有点疑惑地看向她。

  “学年考第一百二十一的学生的家长,”王娟压低了声音,话语中却没有什么轻松八卦的味道,“按理说,前一百二十名在一二班,可咱们班不是多了个马菲菲么,马菲菲上次又没考试,一班六十一人,二班六十人,这样加起来就是一百二十一。”

  我听明白了,叹了口气,问她:“那位家长过来想做什么?”

  “我刚路过办公室,听了一小会儿,那位家长说如果按照一百二十一来算,他孩子应该进重点班,如果按照一百二十来算,马菲菲不考试呆在一班里,总得给出个说法,毕竟咱临水一中,从来都没有批条子旁听的先例。”

  实话实说,那位家长的逻辑没什么问题,学生和家长不怕竞争激烈,怕的就是竞赛不公。

  “学校怎么说?”

  “还没说法呢,家长刚离开办公室,直接去找校长了。”

  上课铃声突然响起,我们停止了交谈,开始仔细听课。

  但课程上了一半,就有陌生的老师敲了敲教室的门,很严肃地指着马菲菲说:“马菲菲吧?你出来一趟。”

  马菲菲面色很难看,但还是出了门,一直到放学的时候,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我们一早过来,却发现马菲菲的座位空了。

  我们这些日子不敢想的场景出现了,马菲菲离开了一班,被分到了三班了。

  据说,昨天过来讲道理的家长是烈士家属,而马菲菲的后台显然抵不过。

  据说,马菲菲和宋东阳因为这件事吵了一架,宋东阳不愿意动用关系逼迫那位家长,马菲菲又哭又闹,完全没有从容淡定的模样。

  不管所谓的流言究竟是真是假,我们的心情都变得很好,有一种终于熬到头的快乐。

  接下来又是一次月考,马菲菲依旧没有参加考试,自然也没有在排名范围之内,前一百二的名次较之前有了一定的调整,我们不得不面临着旧同学的离开、新同学的加入。

  从情感上说,我们很舍不得他们离开,甚至有一点排斥新同学的加入。但我们完全没有办法,高考从来都不是一次简单的考试,而是弱肉强食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