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 第132章

作者:墨香铜臭 标签: 天作之和 仙侠修真 灵异神怪 穿越重生

蓝曦臣长叹一声,道:“忘机,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蓝忘机道:“兄长,赤锋尊的头颅,的确就在金光瑶手中。”

蓝曦臣道:“你亲眼所见?”

蓝忘机道:“他亲眼所见。”

蓝曦臣道:“你相信他?”

蓝忘机道:“信。”

他答得毫不犹豫,魏无羡胸口一热。蓝曦臣道:“那么金光瑶呢?”

蓝忘机道:“不可信。”

蓝曦臣笑了,道:“忘机,你又是如何判定,一个人究竟可信不可信?”

他看着魏无羡,道:“你相信魏公子,可我,相信金光瑶。大哥的头在他手上,这件事我们都没有亲眼目睹,都是凭着我们自己对另一个人的了解,相信那个人的说辞。

“你认为自己了解魏无羡,所以信任他;而我也认为自己了解金光瑶,所以我也信任他。你相信自己的判断,那么难道我就不能相信自己的判断吗?”

魏无羡怕他们两兄弟因此而起争执,道:“蓝宗主!”

他不是不能理解蓝曦臣。他从聂明玦的视角看金光瑶,将其奸诈狡猾与野心勃勃尽收眼底,然而,如果金光瑶多年来在蓝曦臣面前一直以伪装相示,没理由要他不去相信自己的结义兄弟,却去相信一个臭名昭著腥风血雨之人。

蓝曦臣颔首道:“魏公子,你不必担心。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不会偏信任何一方,也不会暴露你们的行踪。不然我就不会让忘机把你送到我的寒室,还为你疗伤了。”

魏无羡道:“多谢蓝宗主给魏某这个机会。赤锋尊的头颅在金光瑶那个密室里,千真万确,我非但见到了,还被其怨气侵袭感染,看到了一些东西。不知道这能不能算一个证明?”

蓝曦臣从容地道:“魏公子,也许你的确看到了一些东西,可是,你并不能证明,你是在金麟台里的密室看到的。”

魏无羡道:“唔。此话不假。那我说些别的吧。赤锋尊的直接死因的确是走火入魔,但蓝宗主你不觉得这时机也太巧了?刀灵作祟是原因其一,但你就没想过,背后还有其他诱因?”

蓝曦臣道:“你认为诱因是什么。”

魏无羡道:“清心玄曲。”

蓝曦臣道:“魏公子,你可知,他所奏的清心玄音,是我亲手教给他的。”

魏无羡道:“那么请蓝宗主听听看,这支曲子有没有什么古怪?”

他的笛子就摆在床头,魏无羡将之持起,低头想了想,这便吹奏起来。一曲毕,他道:“蓝宗主,这支曲子,确实是你教给金光瑶的那支么?”

蓝曦臣道:“正是。”

魏无羡微觉意外,但也沉住了气,道:“此曲何名?”

蓝曦臣道:“此曲名为《洗华》,有清心定神之效。”

魏无羡道:“洗华。玄门名曲我也听过不少,为何对它的名字和旋律都没有印象?”

蓝忘机道:“此曲冷僻,且难习。”

蓝曦臣道:“正是。”

魏无羡道:“是金光瑶点名要学这首的么?”

蓝曦臣道:“不错。”

魏无羡道:“真有这么难习?那为何金光瑶还要点名挑这支曲子,而不挑其他更易习的?”

蓝曦臣道:“因为我告诉过他,《洗华》虽难习,但效用极佳。此曲确实刁钻,方才魏公子不也吹错了一段?”

闻言,魏无羡心中一动,道:“我刚才吹错了?”

蓝忘机道:“中间有一段,错了。”

魏无羡笑道:“不不。不是我错了。而是金光瑶错了!怨气侵袭的时候,他确确实实就是这么弹的。我可以保证,这曲子我是一句不错地重复了一遍。”

蓝曦臣诧异道:“那便是他学错了?这……没可能。”

魏无羡道:“的确没可能,敛芳尊聪明如斯,记忆力超群,怎么会记错曲调?只怕多半是故意的。我再吹一次,蓝宗主,含光君,请你们两位这次仔细听‘吹错了’的那一段。”

他果然又吹了一次,吹到第二段接近末尾的时候,蓝忘机道:“停。”

蓝曦臣道:“就是方才这一段。”

魏无羡取下了唇边的笛子,道:“真是这一段?可我觉得,这一段听起来并不违和。”

蓝曦臣道:“的确不违和。但是,它绝对不是《洗华》的一部分。”

若是普通的弹奏错误,断不会与原曲的其他部分如此水乳交融浑然一体,这一段旋律,必定是被刻意打磨后插进来的。而这一段并不属于《洗华》,却混入《洗华》的陌生旋律,很有可能就是聂明玦丧生的关键。

思忖片刻,蓝曦臣道:“你们随我来。”

出了屋子,魏无羡微微一怔。

这是一座幽僻的小筑,不知处在云深不知处的哪个隐蔽角落。蓝氏仙府居于深山,境内松乔如盖,以碧树兰草居多,并非无花,只是都是如玉兰、栀子,白菊一般清新淡雅的品种,且只作为惊鸿一瞥的零星点缀。而这间屋子之前,却种满了紫色的龙胆。花朵娇小,花色冶艳,惹人怜爱,夜色里似乎发出淡淡的荧光,美得如梦如幻。

魏无羡心中觉得此处必定有异,却只来得及匆匆一瞥,无暇细究。亥时已过,云深不知处内大部分人早已安歇,寂静无比,一路无人,蓝曦臣将他们径直带到了藏书阁。

云深不知处被一场大火烧过,藏书阁已不是当年的藏书阁,但重建之后,与原先格局毫无二致,连阁外那株玉兰花树也重新栽了一棵。三人进入阁内,魏无羡怀疑道:“蓝宗主,这里能找到这段旋律的来源么?”

蓝曦臣道:“这里不行。”

他走到一排书格之前,蹲下身来,掀开铺在那里的一张席子,揭开底下的木板,道:“这里可以。”

木板之下,是一道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