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终于成了盛世白莲 第66章

作者:云生蔓野 标签: 三教九流 爽文 快穿 系统 穿越重生

  谢遗心知谢忌对他的身体做了什么,可是他不精于此道,不知道谢忌究竟是用的什么手段,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决。

  层叠的纱幔被人撩开,白衣的少年踩着一地昏暗的影子缓缓走近,最后在谢遗床边坐下。他目光温柔地看着谢遗,也不嫌脏,直接用自己的袖子去擦谢遗唇边的血,道:“你受了内伤,应当好好休养。”

  谢遗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声音冷得像是被冰水浸过:“谢忌。”

  谢忌微微歪头,过于妖异的面容因这有些无辜的姿态,显出几分奇异的魅惑之感:“谢遗,你想说什么?”

  “你对我做了什么?”

  “谢遗想知道吗?”谢忌垂眸微笑,森长的睫毛轻轻一颤,像是被落雪压了一下,“我只是太喜欢谢遗而已。”

  谢遗只觉得背后生寒。

  可是谢忌却似乎很是愉悦,他伸手轻轻点上谢遗胸口的一处穴道,脸上笑弧扩大,声音也愈发缠绵:“这里,埋了一根针。”他的手继续朝下,“这里,还有这……”

  谢遗捏住了他的手腕。

  谢忌住了手,抬眸与谢遗对视几秒,又低下了头。他凑过去,唇瓣轻轻碰上了谢遗握着他手腕的手,嫣红的舌尖倾吐,轻轻舔舐过谢遗的指缝。

  谢遗只觉地指尖发烫,匆忙松开手,收了回去。

  “呵。”谢忌舔了舔自己的唇瓣,道,“谢遗还记得你是在哪儿救得我吧?”

  谢遗手指下意识地弯曲了一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谢忌笑道:“我在那儿,看到了好多。”

  他俯下身,将人整个笼罩入自己的影子里,一手轻轻点在了谢遗心口,又顺着他的心口处朝下而去,“可是我只想和你做。”

  谢遗感受到谢忌的触碰,皱了皱眉:“我不想。”

  “试试嘛。”少年尾音上扬,一如幼年时撒娇的模样。

  然而谢遗说不想就是真不想。

  不但脑子不想,身体也不想。

  谢忌给他弄了会儿,谢遗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到后来连看也懒得看了。

  谢忌只能挫败地停手,“真是想不到。”

  谢遗懒得和他折腾,已经闭上了眼睛,又忽然想起来一事:“鲛珠呢?”

  他当初拿走了那个盒子,可是醒来之后身上衣物已经全被换过,装着鲛珠的盒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谢忌听他这样说,脸上不由露出几分不悦:“你就只想着鲛珠吗?”

  谢遗睁开眼,问:“在哪儿?”

  “我偏不给你。”谢忌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谢遗,笑容柔和,“我从未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开心。”

  即便现在得不到你,也能拿捏住你想要的东西,总有一日,你还会是我的。

  谢忌这般作为,不禁让谢遗想起了之前的沈归穹,难道自己养的孩子,一个接一个都有这样的想法?又或者是他教育的问题?

第71章 破春寒

  然而眼下并不是思索这事的时候, 他心知中间定然是发生了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否则谢忌不会这样对自己。只是,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沈归穹又去了哪儿?

  谢遗心思百转,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 只是仰头看着谢忌,问:“你待如何?”

  谢忌微笑道:“我不想如何, 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谢遗不禁微微蹙眉,又听见谢忌继续说道, “只是谢遗身边总是有太多的人,我看着不舒服, 我想让谢遗只有我。”

  谢遗觉得自己似乎在哪儿听过类似的话,他的脑中陡然闪过了祁瑾年的面容。

  下一刻,他的指尖被人捉到了手里, 耳边少年呼吸倾吐,润起湿意:“谢遗在想些什么?”

  那些记忆实在是算不得多好,谢遗也没必要和他说,便摇了摇头。

  “不想说就算了。”谢忌也不勉强他,脸上笑意依旧,眼底却是一片冰冷之色, “我还当谢遗是在忧心沈归穹的安危呢。”

  谢遗听他提到沈归穹, 不由一愣, “你说谁?”

  “沈归穹啊, ”谢忌声音轻慢, “你可知道, 那日你我联手将他打落山崖,他并没有死。”说到着,他又表露出些许显而易见的不悦,“我说错了,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毕竟当初你对他也留了手的。”

  谢遗没有反驳,其实他当时心中盛怒,一剑下去的时候并未留情,只是后来几番回想,终究是有些后悔。再见沈归穹时发觉对方并未死去,虽然对其不喜之情犹在,却也下不去手再捅第二次了。

  “谢遗不但没有杀他,还瞒着我和他来往。你要什么东西和我说就是了,无论是什么,我都会找来给你,何必去找沈归穹和傅宸呢?”谢忌道。

  谢遗问他:“沈归穹呢?”

  谢忌抿了抿唇,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附身凑近了谢遗,道:“谢遗若是肯亲亲我,我就告诉你。”

  谢遗轻轻摇头,声音冷淡:“你明知道不可能。”他的面容倒映在谢忌颜色浅淡的瞳仁之中,有一种近乎无情的奇异之感。

  谢忌忍不住低头,在谢遗的唇瓣上轻轻碰了一下,没等谢遗反应过来就飞快地退开了。他像是偷了腥的猫,探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瓣,仿佛上面还沾着谢遗的气味。

  谢遗因他这番动作微微愣怔。

  谢忌却放肆地笑,道:“你现在应当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了。”

  谢遗轻轻阖了一下眼睛,道:“我未曾想到过我们会有如今这一天。”

  谢忌道:“可是如今你我已然如此。”

  谢遗盯着他,伸手慢吞吞擦拭了两下自己的唇瓣,然后偏过头去,不再说话。

  谢忌也不恼火,只是道:“你受了伤就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叫人来服侍你。”他说完这些,便转身离去,想来是入主中原一事事关重大,需要花费大量心力布置筹谋。

  待谢忌走后,谢遗就叫白白出去打探消息。

  不久,白白带回了一个消息,谢忌前些日子找了一个医术颇为高超的大夫,只是那个大夫像是突然之间出现的,查不到他的过往,教中教众对于那个大夫的事众说纷纭。

  谢遗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屋子里除了白白空无一人,他身上伤又没好,不由有些困乏,闭上了眼睛假寐。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有多久,门扉被人推开,轻微的响动惊醒了谢遗。抬眼看去,进来的少女一身水蓝衣裙,姿容秀美,正是之前一直跟随在谢忌身边的阿蓝。

  想来是谢忌用金针过穴封了他经脉还不放心,特地叫了阿蓝来监视。

  谢遗看了她几眼,便收回视线,问:“锦苏呢?”

  阿蓝恭恭敬敬朝他行了一礼,道:“禀尊上,锦苏已死。”

  这事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谢遗听闻了,也不过轻轻“嗯”了一声,便漠然地转过头去。他将锦苏留在谢忌身边,自然是有些盯梢的意思,如今谢忌与他翻脸,首个要对付的人自然是锦苏。

  阿蓝又问他有没有别的吩咐。

  谢遗没说话,过了会儿,就听见了房门开合的声音,应当是阿蓝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的熏香中安息香的分量过重,又或者是谢遗身上的伤势过重,他闭着眼睛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谢遗做了一个梦。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

  梦里的他还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年纪,被人追杀,只能栖身在破旧的山神庙中,有一个少女忙前忙后地为他包扎伤口、准备食物。

  那是他十九岁时候的事。之前因为体弱的缘故一直养在宫里,熬到这般年纪,再怎么样也应当在宫外建个府邸了。父皇将陈地赐予他做封地,他却在前往封地的途中,被人刺杀。

  究竟是哪一个兄弟动的手,谢遗至今也不清楚,不过也没必要清楚,因为至他死时,整个齐魏的谢氏皇室只剩他的一个侄子——聂寒需要一个傀儡皇帝。

  彼时的谢遗还没有如今这般寡情。

  少女天生口不能言,用杨柳枝和木炭在地上写写画画,与谢遗交流。她不问谢遗身份,一日来一次山神庙,给谢遗带来药物和食物。那时候谢遗身体虚弱,只喝的下粥,她便在庙里熬了粥给他,丝毫不嫌麻烦。

  梦境里的一切都清晰地如昨日才发生一般,少女低着头在升起的火堆上架了一个罐子,罐子里熬着雪白粘稠的粥,她做事的时候习惯抿着嘴唇,总是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但是若是笑起来,便眉眼弯弯,很好看。

  倘若谢遗不是天生就喜欢男人,只怕两人之间可如说书人口中的话本子一般,成一段风流佳话。

  少女出了一趟门,带回来一枝桃花给谢遗。她在地上用炭写,“桃花开了。”

  谢遗和她初遇的时候,枝头的桃花才刚刚结出花苞,转眼桃花开了,谢遗的伤也好了大半。谢遗想要道谢,又想问问她家住在哪儿,日后可以好好酬谢。

  然而一阵穿堂风过,满满一枝的桃花花瓣瞬间被风吹散,它飘摇而起,又慢悠悠落在了谢遗的眼前,凝固了成了一滴血。

  然后越来越多的桃花,越来越多的血……

  一片腥甜粘稠的红,已无法抗拒之势,扑面而来,转瞬就淹没了天地,几乎要将人溺毙于此,永堕无间。

  谢遗想起来了——那时候他身边杀机暗伏,聂寒找到他后,恐人泄露他的行踪,让人杀了那个女孩。

  谢遗梦中惊醒,出了一背的冷汗。他被人揽在怀里,下意识地捉住了面前人的衣角,眼前一阵发黑,又是一阵鲜红,像是仍旧未曾从梦境中出来。

  谢忌伸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地问他“怎么了”。

  谢遗说不出话来。

  微弱的灯光透过纱帐落入了床上,照出了谢遗泛白的面容。谢忌看得有些心疼,低头去亲吻他的眉心,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谢遗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醒了,慢吞吞松开了握着谢忌衣袖的手。他的掌心也是汗,湿冷滑腻。

  “没事。”谢遗道。

  他侧过头,想要去找白白去了哪儿。然而以往那个躺着白团子的地方,却空无一物。

  谢忌狐疑地看着他:“你在找什么?”

  “没有。”

  ……

  此时,一处竹林深处。

  月光被竹叶切割的细碎,泄落在林中人的衣上,一片斑驳疏淡的光影。

  “AS233,好久不见。”那人的声音十分动听,宛如银砂滚绸,低沉优雅,含着些微的笑意,朝面前泛着微弱白光的小团子打招呼,“啊,又或者该叫你‘白白’?这是你的第三任宿主给你取的名字吧?”

  他说到这,眼珠朝下瞥了一下,面上不由浮现些许嘲弄,道:“你还真是天真,这么随便的一称呼要留这么久。”

  白白看着面前这人,一向软糯的声音也难得强硬起来:“你来这个世界什么?”

  “我?”他施施然笑道,“我只不过想看看,你的新宿主是什么样的。”

  白白的声音透着怒气,道:“你胡说!你刚刚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影响到他的情绪?!”它察觉到了谢遗的情绪在一瞬间波动极其大,只是不知道那人究竟动了什么手脚。

  “只是勾起了他的一些回忆罢了。”那人丝毫没有将白白的愤怒看在眼里,脸上依旧维持着淡淡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倘若连过去的一切都无法正视,又该怎么面对将来呢?”

  白白被他说得有些意动,然而只是迟疑了片刻便意识到——他又在给它洗脑了!

  “我的宿主不需要你管!”

  “哎呀,我也只是好心啊。”那人也不生气,一双狐狸眼眯起,抬手就要去摸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