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啵啵的鸭舌帽 第12章

作者:胡八椒 标签: 情有独钟 娱乐圈 穿越重生

两个人甫一见面都没开口,待有动作了就拿起剑说话,采用这般交流方式当真是匪夷所思。

秦慕白松松垮垮地站在那里,瞧着利器从空中抛了过来,急忙从西裤兜里抽出了手。他的动作谈不上顺畅,可这一接居然就接得很稳。

叶德利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块素绢,借着擦拭剑身的间隙,给了他短暂的反应时间。而秦慕白手握击剑挥舞了两下,姿势摆得花里胡哨,全然没有热身的自觉。

叶德利不管他,只上手把银亮的剑身又擦出了两分光泽。秦慕白软着腕骨把击剑握在手里,挥了两下,又挥了两下,然后一局不成文的比试就这么草率开了场。

开局的战况是压倒性的,叶德利着实是一位贯通西洋剑术的老手,看着脚步都没怎么挪,就把秦慕白打出了落花流水的架势。

清亮的光影之中,他们的面部轮廓很有几分相似。只是叶德利偏于英武,而秦慕白过于清隽,这二人在面相上的长处各任其生,等到发展下来却又是浑然天成的。

节节败退的秦慕白在被逼到败境的最后一步,忽然变了套路左手换剑,偏过头去斜身一挡,吃重格开了叶德利的击剑。

他似乎用招的时候并不拘束在西洋剑术的范畴,剑一挥,轻轻巧巧地划出整圆,撞到叶德利的剑上叫他受了拘束。

叶德利收势未及,勉强勾出了一道破弧,被秦慕白的新奇招式打了个措手不及,眼看就落了下风。而站上主位的秦慕白却在此时手腕一沉,竟然把击剑从手中滑脱了出去,哪里还有半分胜算。

就在这么一瞬间,叶德利的击剑直指他心门,胜负揭晓,秦慕白站在原地没有动。

“许久不练,生疏了。”片刻之后,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十分大方地承认了叶德利的剑术精进。

可惜这点小把戏根本糊弄不了叶德利,他看得出来秦慕白是故意偏颇,从一开始就让了自己。

“好玩吗?”他问秦慕白。

后者笑得很坦荡,“还不是为了讨大哥欢心。”

叶德利看着弟弟的正经模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语气冷淡道,“现在不是在片场,你也不必在我跟前假笑。”

两兄弟都是聪明人,特别是秦慕白的态度忽明忽暗,可见他并不介意得罪大哥。

“这次回来,我想知道大哥有什么要紧事,值得那么兴师动众的。”秦慕白收回了假笑,眼中的淡漠又爬上了心头。

叶德利抬头扫了他一眼,看起来有些头疼,“下个月是爸爸的生日,他老人家可能会从英国回来。”

说罢,他话里顿了顿,语气里带了一丝恳求,“虽然不用你放在心上,好歹也准备准备,回来走个过场,叫人看着像话些。”

秦慕白站在那里,保持着双手插兜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始终无动于衷。时至今日,他不姓叶,叶家的一切似乎也跟自己关系不大。

叶德利知道他不情愿,近前一步,脸上换上了一副兄长的威严,“William,我不是在求你给面子,希望你不要犯犟。”

秦慕白眼皮翻了翻,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这么态度暧昧着,懒得跟叶德利当面“犯犟”。

屋子里的气氛就这么尴尬着,等到尬无可尬之际,秦慕白识相提出告辞。他要走,叶德利也不留。对于这个一母所出的嫡亲弟弟,有时候在他看来就是个混账。

秦慕白在外风度翩翩一个人,可一旦进了这里的大门就要脾气古怪,仿佛叶家上辈子欠了他的巨债,这一世专要接他的讨嫌。

但话说回来,秦慕白这二十多年来确实也没在叶家享到什么大福。

叶德利站在原地,默默目送他离去,秦慕白一言不发往外走,走到拐角,发现门口躲了个小听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乱爷是总攻的雷~

第12章 白兰地

小听众是一个顶漂亮的小男孩,雪色皮肤,头发略蜷曲,偏巧又穿了一身米白色的丝绸睡衣,看起来便如同瓷娃娃一般,站在那里歪着小脑袋打哈欠。

瓷娃娃闷了闷困意,一只手扶着门框,抬起空着的另一只手预备揉眼睛。就在这时,他看到秦慕白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忽而受惊似的低下头去,趿拉起脚上的小绒拖鞋,跑向了站在屋子中央的叶德利。

秦慕白瞧见这副情景,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对着屋子里的一大一小干瞪眼。

小男孩紧抿着花瓣似的小红嘴唇,抱住了叶德利的腿,于他来说,身边这位高大的长辈是属于保护神一般的人物。

叶德利虽然对秦慕白有些意见,但不允许孩子没礼貌,这便把小男孩往秦慕白面前推了推,低声提点道,“成演,怎么不叫人?”

被唤做成演的小男孩,听了这话委屈地揉了揉眼睛,仰头望着叶德利说了一个“抱”字。叶德利动了动唇角,面对成演的恳求不为所动。

成演想往后退,然而叶德利用手掌抵着他的背,不由分说把人往前面推。成演虽然在行动上受了限制,内心依然很顽固,无论叶德利怎样吩咐,就是不肯叫人。

“大哥,别为难孩子,反正他跟我认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秦慕白脸上似笑非笑的,是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余光瞥向贴回叶德利身上的小瓷娃娃,发现成演也正在偷偷打量自己。这一大一小无意间对视了一眼,成演哆嗦着嘴唇打了个寒噤,仿佛对秦慕白的恐惧是与生俱来。

秦慕白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地调转步子往外走,但凡是叶家门里的人,对他态度如何,并不是那么重要。

叶德利看这位二弟走得潇洒,站在原地默默摇了摇头,这才弯下腰把成演托进了自己的臂弯。成演撅着小嘴,可怜巴巴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小模样瞧着就不是很开心,

“平时我是怎样教你的,下次见了人,不许没礼貌。”叶德利一面疼孩子,一面管孩子,将两条英气长眉拧出了弧,于心中暗道,这样小的孩子可不能没规矩,要是由着他胡来,以后可没法教。

“舅舅……”成演懵懵懂懂地绞着手指,察觉到叶德利的不悦,嘴里呢喃了一声,扭着身子就想往地上赖。

“你要把舅舅说的话当作耳旁风吗?”叶德利提高了音量,态度很坚决。成演挨了训便不闹了,安安分分地坐在舅舅的臂弯里,皱了皱白玉似的小鼻子,一双黑亮的大眼睛藏在浓秀的睫毛下面,湿漉漉的,隐约带了两分水汽。

叶德利长叹一声,与他贴了贴面颊,脸上的神色忽然就疲惫了下来,“成演,刚才走的那一位也是你舅舅,他与我,与你的母亲,同是这世上最相亲的人。”

成演先时听了前半句话还似懂非懂,等听到“母亲”二字,方才搂着叶德利的脖子,带着哭音软绵绵地念了一声“嗯”。

秦慕白走出了叶家大门,脸色有所缓和。安在墙顶的两盏欧式圆灯,依然灯光雪亮,非常缠绵地把他的影子拉长。而秦慕白头也不回地上了车,眼中未带一丝犹豫。

于他而言,叶公馆再富丽堂皇,也只是一座金贵的牢笼,且这家里头已有前车之鉴,他是唯恐避之不及。

等到回了酒店,秦慕白因压着心事,于床上辗转反侧不能轻易安睡。他在黑暗中默默叹了一口气,伸手拧开小桌上的台灯,裹着睡袍折到前台要了一瓶白兰地。

值班的服务生见怪不怪地给他开了酒,秦慕白拎着白兰地回到房间后,不知从行李箱的哪个边角里翻出了一本旧相册,大剌剌地摊到桌上边喝边翻。于是,漫漫长夜就这么被他打发过去了。

与此同时,小记者人在甜梦中会见周公,倒是睡了个喷香的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