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不许我谈恋爱 第24章

作者:七度糖心 标签: 灵异神怪 快穿 系统 穿越重生

  不讲逻辑的方影帝整理好表情,一派客气有礼的风度,问道:“你打算一直呆在这里?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陆星沉往花房出口走,将将要跨出去的时候回头,诧异:“怎么还不跟过来?”

  “什么?”

  “方先生不是说待客之道吗?这里只有你一个客,我只好在你身上实践反驳一下。”他这样说。

  方令斐顿了顿,到底没继续呛声。

  说是要待客,但陆星沉并没把人往宴会大厅领,反而绕着花园小路,就这么慢慢散步。

  四周黑漆漆一片,走到距离路灯不远的地方的时候,有几个轻佻调笑的声音正在说话。

  “老驰,你跟那个飞上枝头一朝变凤凰的顾家真儿子不是在一个大学读书吗?”

  “噗,飞上枝头变凤凰,这是什么鬼形容?人家本来就是凤凰。”

  “泥潭里飞出来的凤凰,站上高枝儿也洗不掉翅膀上的泥,跟麻雀有什么区别?”

  “这话说得有道理,我记得老驰跟他一个大学读书的时候好像还有过过节,那时候没少说要教训他。”

  驰野不耐:“以前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嘿,这有什么不能说!老驰,你该不会是真顾忌他身份吧?怕什么,顾家家大业大,但那也要是他的才行。那个鸠占鹊巢的能在正主回来后还安安稳稳地住在这别墅里,搬出去了的反倒是亲儿子,能是什么省油的灯!以后怕不是还有好戏看。”

  “就是就是,有什么可顾忌的。就算被认回来的又怎么样?山鸡永远是山鸡,现在都还是姓陆呢,连姓都没改,我听人说也没改户口本,说句不好听的。顾氏夫妻要是出了个什么事,家产是落到他一个没名的亲儿子身上,还是落到户口跟紧紧跟着顾家的假儿子身上还不定呢。”

  “户口都没改?还有这事儿?”

  说着,连声催促爆料的人,显然对于主人家的八卦很感兴趣。

  方令斐突然觉得心里慢慢收紧,他强行让自己忽略这种感觉,从地上摸了一把鹅卵石,抛了抛,一块一块地砸向那边嬉笑的四个人。

  “谁?哪个孙子在扔东西?”

  方令斐冷笑:“是你们爷爷我。”

  他侧脸皱眉对陆星沉道:“你现在怎么变怂了这么多?当年我天天看着也要翻墙出去打架,现在反倒给这几个找揍的家伙留了口?嗤,越活越回去了!”

  说着,石头正好砸完,他脱下西装挽起袖子,打算直接干架。

  被各种挖苦讽刺的当事人陆星沉反而一副冷淡平静的样子,看都没看叫唤的富家子弟们,“你不适合搀和这件事?”

  “你知不知道。”就算挽起袖子打算大家,方令斐依旧看起来风度翩翩,他说,“我最讨厌你权衡利弊的样子。”

  他的笑容温和优雅,眼睛里却有一簇火光,侧首曼声道:“怎么?养尊处优久了,忘了怎么打?”

  陆星沉看着他的神态,突然想起了当年被挑衅后,明明有更周全的法子,偏偏要选打架,一个人揍倒一群的自己。

  他轻轻笑了,四年来一直保持克制冷静的脸上,在方令斐的目光中,突然透出三分那些年面对对手,意气放肆的骄傲,“我忘没忘你等会儿就知道,不过,你确定要搀和……”

  他在方令斐不悦的眼神中,带着一点笑说:“你确定自己会打架?”

  艹,这跟被质疑不男人有什么区别。

  方影帝咬咬牙,直接向叫骂的那四个纨绔跨过去,拳头捏得死紧,已经在心里计算好了该从什么角度出拳。

  然后,

  然后他才出了一拳就差点被人阴倒。

  陆星沉拦住冲着方令斐背后去的拳头,他没脱外套,但干净利落的动作却一点也没受影响。

  甚至只用了两根指头就捏住了纨绔们的腕子,一用力,被捏住的人立马就感觉到一股揪心的痛,痛得恍惚间以为手腕已经被废了。

第23章

  这场打架开始得突然,结束得更突然。

  四个杂鱼躺在脚边哎哎哟哟,陆星沉从口袋里取出一方手帕,递给方令斐。

  “娘兮兮。”方令斐接过手帕,拿着温和有礼的声音,说了一句人身攻击的话。

  他被拽掉了一颗扣子,发型也根本不能看了。

  “脏兮兮。”陆星沉唇角一弯,同样给了他三个字作为回礼。

  对比方影帝沾了灰少了部件的衣服,他一个衣服角都没乱,甚至就这么进大厅端起一杯香槟,也觉得没人能察觉出不对。

  方令斐以前就知道陆星沉打架厉害,然而奇怪的是,四年没动手,身手不但没下滑,反而更厉害了。

  ——他没有发现自己像本能一样断定了对方很久没有打架。

  方令斐觉得有些气闷:【我为了拍打戏还专门找人学了!】

  1号不走心安慰:【辅助者还是看开点,你已经比许多人都厉害了。】

  方令斐:【比如说?】

  1号:【比如说大厅里面那一群,一对一,每一个你都可以吊打!】

  【你还是闭嘴吧!】他比一群要么四五十,要么养尊处优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人厉害很值得骄傲吗?

  打算走的时候,陆星沉弯下腰,仔仔细细看了地上还在□□的四个人的脸。

  方令斐在等他,唇角带上一丝很能气人的讽刺弧度,“怎么,怕被报复?”

  “没有。”陆星沉干脆跟他一起出了顾家别墅的区域,在别墅区的路上散步。

  “我不怕被报复。”他说,“但我打算先下手为强,报复别人。”

  路边灯光微黄,方令斐看不清陆星沉具体的表情,但不必看清,过去的经验已经让他下意识想象到了他脸上该是什么表情。

  一定是明明掩都掩不住的骄傲狡猾,却偏偏理所应当又义正严词的样子。

  这样想着,方影帝惯例一般在后面加了个补充。

  ——当然,也是一副很讨厌的样子。

  加完,他感觉自己气顺了很多。

  陆星沉说了要报复就没了下文,没有交流的打算。

  习惯带来的深刻影响,让方令斐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始思考他可能怎么做,这是当年为陆某人操心留下的本能。

  不过他很快抽离出来。

  分都分四年了,还想着这些没用处的东西,吃饱了撑着,他对自己说。

  不同于宴会上的音乐和觥筹交错间的交流,别墅区的路上很安静,作为这场生日宴会名义上的两个主角之一,方令斐发现陆星岑陪他在外面溜达了这么久,也没有哪个来找。

  他想起分手前那三个月,学校里就传出陆星沉找到了亲生父母的传闻,后来他们突如其来分手,直到毕业,连同方令斐,没有人再看到过他。

  有人说是因为他成了豪门继承人,不屑再跟一般同学来往,方令斐对此嗤之以鼻,但分手的时候,陆星沉也确确实实没有给过解释,四年后的如今,再要解释似乎也很多余。

  分手后,任何多余的关注都是自取其辱,他告诉自己。

  一只手揣在裤子口袋中,方令斐微微侧首,他身边的陆星沉在结束打架后,神色恢复了平静,在月光下有一种孤独的悠远,那些人的话又不期然闯进脑海,“飞上枝头的凤凰”“麻雀”“没有上顾家户口本”“搬出顾家独自一人居住”,这些字组成的句子盘旋不去。

  他突然说:“我刚刚帮了忙,你认不认?”

  陆星沉一顿:“认。”

  “那就好。”方令斐转过头来看他,“我也不用你还什么人情,但也不乐意白干活。”

  “所以你的意思是?”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陆星沉对于他的话,突然有了某种预感,他应该让交谈到此为止,有些事,直接掩埋最好。但或许是被月色和灯光蛊惑,也或是刚刚那一架唤起了被他压抑在骨子里的一些东西,他说:“你想问什么?”

  方令斐看着他的眼睛:“当年分手的时候,你告诉我的理由的是,你天生不适合和人产生联系。我不相信,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四年,今天晚上,我想要一个真正的答案。”

  ……

  四年前的十一月,深秋夜晚。

  方令斐疲惫地回到寝室,身材瘦削,脸色苍白憔悴,他用手盖住脸,从灵魂深处涌起的疲累化作潮水,几乎要将他淹没。

  这间四人寝的另外两个住户开学不久就搬出去住了,只剩下两个人居住。陆星沉在的时候是温暖私密的二人空间,可那个人一旦不在,雪白的墙壁围拢之下,房间就立马显出了一种渗人的空旷寂静来。

  临近毕业,所有人不是在准备着毕业论文答辩,就是计划着该找什么工作,回老家还是留在大城市。

  方令斐和陆星沉原本也是其中一员。

  他们在大三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毕业后先接活儿,方令斐学的室内设计,陆星沉学的编程,都不必一定去公司上班。有了固定的客源后,一年里头就半年挣钱,半年旅游,等到不想旅游或者老了,就开一个木雕店,陆星沉手巧,雕出的东西惟妙惟肖,不愁卖不出去。

  然而计划在几个月前被打乱了。

  ——因为陆星沉失踪了。

  那几天方令斐参加竞赛封闭训练,等到他接到消息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联系不到陆星沉,他找了许多同学,有人说陆星沉打死了人,被警察抓了,也有人说没打死,但很严重,他被退学了,还有人说他亲生父母找了过来,他去国外留学了。

  流言纷纷,然而没有一个能帮方令斐找到人。

  今天是他第四十五次去派出所打听,结果仍然一无所获。

  方令斐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能够从容反击舅家的刻薄和母亲的无视,然而直到陆星沉失踪,他才发觉自己仍然如此不堪一击,甚至连男友的下落都找不到。

  这几个月来,他实在太累了。

  被雷雨声惊醒的时候,方令斐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风将窗户吹得框框作响,大雨从窗户飘进来,陆星沉的床靠窗,被打湿了大半。

  方令斐抹了一把脸,起身打算将窗户关上。

  然后在他发现寝室楼下那株被雨打得零落凄惨的桂花树下,站着一个人。

  单薄又渺小,像一抹缥缈的影子。

  但方令斐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陆星沉。

  他冲出来把那个人带了回来。

  雨很大,深秋的天气骨缝中都泛冷,然而陆星沉的身体却很烫,烫得人害怕。

  方令斐想问这几个月你在哪里,也想问他们说你打人了是真的吗?

  然而和陆星沉目光相接的那一瞬间,他什么都不想问了,他说:“要抱抱吗?”

  陆星沉把自己嵌进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