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今天也在洗白了吗 第2章

作者:酒酒久久啊 标签: 甜文 快穿 穿越重生

第3章 我本桀骜少年臣(3)

  顾泽站在门外,心有忐忑,求学数年终可入世,然士庶阶层分明,多年辗转,空有一身才华而不得重用。听闻魏国国君用人不拘一格,楚昭为寒门子弟却被提拔至右将军,颇受君宠,只希望自己这次能得到一个机会罢。

  正想着,便见有侍人出来示意他进去,顾泽整理了下衣服便行入包间,见楚昭容貌默然怔住,随即便晃过神来长鞠一躬,

  “将军天人之姿,草民一时失态,望将军勿怪。”

  楚昭的心神不定,并未注意到他的失礼。他曾在酒楼中听过顾泽的名声,却不知君上是如何得知,且这顾泽眉清目秀,一身白色布衣气质出众,自进来后君上便一直盯着,不知何意。

  楚昭容色淡淡,

  “我早听闻过顾先生的名声,只是在下最近并无愁事,不知顾先生缘何献策于我?”

  顾泽略微直身,看向楚昭,

  “当今天下士庶分明,将军虽有圣宠,却孤身一人,无所依杖,无近忧却有远愁,长此以往,将军危矣。”

  楚昭嗤笑一声,并未回应,只道:

  “先生所说未免有危言耸听之嫌,一品阁以棋道闻名天下,先生与在下来一局如何”

  顾泽微顿,心想传闻这位将军善行军打仗却不通政事,怕是果真如此,便拱手坐下,

  “恭敬不如从命,将军请。”

  棋之一道,可观人,可议国,可窥天下事。

  顾泽执白子看似中规中矩实,一步一陷阱又暗藏玄机,是为阳谋。楚昭则如雷霆之兵,似游龙之势游刃有余。双方竟一时难以窥得胜负。

  祁让在后面看着两人的棋局,心中兴趣更浓,看着顾泽的脸有些玩味。

  顾泽似有所感抬头正与祁让的眼神对上,有些惊疑不定,楚将军身边的侍卫竟有如此气势,不像侍卫,倒更像上位者。低头琢磨想着怕不是哪个世家的公子哥偷溜出来了,只是如此气势不知是哪家公子,奇怪。

  “顾先生年轻才俊不知可曾婚否”,楚昭的声音突然响起。

  顾泽觉得奇怪,但还是老实回道:

  “虽未成亲,但已有婚约”

  祁让在后面听到楚昭此问,险些笑出了声。

  “哦?在下本想为先生介绍一门烟缘,倒是可惜了”

  顾泽看着楚昭面无表情的说着可惜,突然哽住,一时摸不准楚昭的意思。

  "多谢将军美意,只是草民尚未立业,还不敢谈成家。”

  “先生可是有投魏之心?”

  “将军快人快语,草民不敢相瞒,盼将军可引荐一二。”

  “先生高才,我早先便拜读过先生农业论的文章,我国国君圣贤之主,用人不拘于出身,先生静候两日,在下会替先生引荐君上,只是之后如何还要由君上裁决”

  顾泽大喜,“多谢将军。”

  顾泽出门后,祁让走至塌前按下了要起身的楚昭,问,

  “顾泽这个人你怎么看?”

  楚昭看了看祁让的脸色,微微正色道:“是位大才”,

  祁让点了点头,

  “只是试探而已,是不是大才还要看有何实策。”

  说着看向一脸正色的楚昭,眼中闪过笑意,正襟危坐却调笑道:

  “天色不早了,楚将军今晚随寡人进宫中议事可否?”

  “诺。”

  楚将军于是又悄悄红了耳朵。

  春宵帐暖,抵死缠绵。

  ***

  祁让仰面躺在榻上,楚昭躺在一侧,低低喘息,眼角湿润带着事后餍足的痕迹。过了一会,楚昭膝行下床准备穿上衣服出宫,祁让用手柱着头侧卧看着楚昭略微踉跄的身形,突然问道:

  “阿昭,你可恨寡人?”

  楚昭大惊,转身慌张跪下,

  “君上何出此言,臣万死不敢言恨”。

  祁让看着跪伏在塌下还未来得及穿上上衣的楚昭,青青紫紫的痕迹仍昭示着刚刚两人做过什么亲密的举动,但是结束后却仿佛瞬间拉开了距离。

  祁让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慢慢下榻走到楚昭跟前,蹲下,轻抚着楚昭的头,尚未梳起的长发如海藻般披在身上,遮住了楚昭的脸,看不清表情。

  “阿昭,抬头。”

  楚昭慢慢直起身子,只是眼睛依然向下看着,颤抖的睫毛显示了主人现在内心的慌张。

  祁让用手挑起了楚昭的下巴,说道:

  “情之一事讲究你情我愿,虽你未曾拒绝,可寡人也未曾问过你是否愿意,一国之将被迫雌伏人下楚昭,看着寡人的眼睛说,你恨寡人么?”

  楚昭静默,又好似终于下了决心,直直的看向祁让,一字一句坚定的说:“不是被迫,是臣爱慕君上。”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出身贫苦,一副好样貌,带给他的却只有羞辱与磋磨。他甚至想过弄花自己的脸,毁了容就会好过一点。

  可是他要做人上人,要让世人再不可欺他,那就不能毁容,他得拼命读书,来谋求那唯一改变命运的路。

  直到一日在街上,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从街上行过,两边的行人纷纷避让,在经过他时,他鬼使神差的抬头看了一眼,便对上了一双漫不经心似对一切都不放在眼中的双眸,他在那双眼睛中看到一丝惊艳,又见那人扫了一眼他手中的兵书。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他早已习惯了别人这样的目光,只不过这次是位不知是谁的贵人罢了,马车行过他便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没想到,第二天却有一位自称是将军府的人找上了门,楚昭不知其缘故,但又不想错过这可能的机会。待到了将军府,见了一位少年又莫名得以拜了老将军为师,只见到那些人在看他的面容后闪过惊艳又有一丝了然,了然?了然什么?

  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答案,他又见到了那天马车上的少年,看到将军府上下对他的恭敬,知道了他的身份,这天下未来的主人,太子殿下。

  是太子吩咐了他们寻他,他们便以为太子殿下是相中了他的美色。

  那晚夜里,楚昭在房中看着镜子中的人,摸了摸脸,只觉得满心茫然。

  而后的日子里,因为太子与祁连关系亲近,楚昭也时常能与其说上些话,他的目光也开始不自觉的追逐着那个人。

  直到后来那位少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来将军府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他开始失落,却又不知自己为何失落。

  后来,他终于被引荐于他前,曾经的少年已经不再是太子,而是成了这魏国真正的主人。旨意如雷霆行在地上,朝野间莫不说新君表面虽然温和,但其实比先王更为强硬。之前他还不懂那意味着什么,直到他看着他面带笑容与他寒暄,笑意却未至眼底

  ——君臣之别立现。

  而后他于鲁国战于丘城,夺回魏国百年失地,多年寒苦,终名动天下,可他战胜后的第一反应,竟不是功成名就的得意,而是那个深宫之中高高在上却总是一身寂寥的他应该会真的开心了吧。

第4章 我本桀骜少年臣(4)

  少年紧绷的身子似一把收了剑锋的宝剑,艳丽的面容足以让天下为之倾心。祁让倾身向前,细细的吻着楚昭颤抖的双眼...然后向下...到因紧张被抿紧的双唇。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接吻,却是第一次如此温柔缠绵,之前的祁让永远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和侵略,楚昭只觉得自己的心酸酸涨涨,似有什么要炸开了一般,在胸腔中不受控制的开始加速跳动着。然后,他听到他的君上在他耳边说,

  "阿昭,寡人亦心悦于你”

  楚昭已经忘记自己怎么回到府中的了,只觉得一路行在云端。更衣躺在床上后,想闭眼睡觉,却发现脑中一会是那人在酒楼中调笑的样子,一会是他挑起他的下巴,还有那句话...

  楚昭倏地一下坐起了身,披上一件外袍,便冲了出去,片刻后手拿一坛酒坐到了屋顶上,看向王宫的方向有些怔忡,似不敢相信暗恋多年也会有回声的一天。

  那个人现在在做什么呢?应该早已入睡了吧,他贯是这样,不论朝堂上还是私底下,政事还是感情,他总是运筹帷幄,把一切握在自己手中的那一个,把搅得别人战战兢兢不知所措,自己却气定神闲。

  想着想着,楚昭的唇角早已无意识勾了起来,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既然他说了,自己且就先信着。何况就算他不爱自己,自己不也早就把一切交了出去。

  楚昭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第二天早朝。鲁国密探来报,魏国夺下鲁国的三座城池本应交接完成,但鲁国毁约将这三座城市献于齐国,欲联齐国共同伐魏。

  祁让听后怒极反笑,

  “好!好!好!好一个鲁王,他鲁国不过在魏齐间挣扎的一小国,也敢如此挑衅,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朝臣间窃窃私语,表情大都义愤填膺,丞相李昌向前一步,说道,

  “齐国与魏国国力相当,早晚必有一战,此前不过因鲁国挡在其中分隔暂且维持了和平,此次齐鲁两国敢如此挑衅,王上不如就派兵试它一试。”

  朝堂上的臣子听后纷纷应和,

  “我魏国与它国力相当难道加一个鲁国就怕了它不成?”

  祁让略一拂手,议论停了下来。

  “如此,诸位爱卿以为派哪位将军前去合适啊?”

  “末将祁连愿前往”

  “末将楚昭愿助祁将军一臂之力。”

  “那就以上将军祁连为主将,大将军楚昭为副将,压兵齐魏边界,随时待命。”

  “诺。”

  一个月后,齐国受鲁国之三城以为盟约,向魏国宣战。这场所有人以为不过是“试它一试”的战争,渐渐变成了齐魏两国的生死存亡之战。这一战,不仅是当下魏王与齐王的战争,亦是齐鲁两国世世代代君王积攒下来的国力的拼争。天下人也都知道,这一战后,败的那一国,怕是再也起不来了。

  五个月后,齐鲁联军攻破魏国第一道防线萧山-玉城一带,上将军祁连战死,大将军楚昭为主将,魏军退于第二道防线,举国哀痛,市井农夫未适龄入伍之人纷纷望投兵报国。

  七个月后,魏将军楚昭诱齐鲁联军入魏之雍城,水淹雍城,杀齐鲁联军十万余人,趁机夺回失地,齐鲁败退,魏军士气大振,楚昭之名再次令天下为之侧目。

  ***

  此时的魏都。

  且说顾泽自见过楚昭之后,还未等到引荐,便听闻了魏军即将出征的消息,一时感慨自己时运不济。又待了几个月,发现寻不到门路后便收拾行李准备跑路。没想到刚走到客栈门口,便被禁卫拦了下来,称王上请他入宫。于是又开开心心的放下了包裹,随禁卫入了宫。

  然而进了宫中,早已想好的满腹草稿却在抬头见到魏君面容时卡了壳,顾泽心中有些欲哭无泪。他就说当时的侍卫看着不似寻常人,却也没想到就是魏国国君啊。嘤嘤嘤,自己要早有些眼力猜到了魏君,何必蹉跎这几个月,只可惜了自己的银子。

  祁让看着下面跪着的顾泽脸色不停变化,越发觉得顾泽这人有意思。不过他叫他来,是为了证实一个猜测。

  “寡人听闻先生欲投魏国,可如今我魏国国力强盛,上到朝堂君臣,下至布衣商卒,同心抗敌,边界战事形式一片大好,不知先生有何良策可以指教啊?”祁让带着笑意问道。

  “魏国与齐鲁两国三分天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经此一役,魏国虽可重创齐国,却绝无灭齐国之实力,最后结局无非是魏国退兵,齐国偏守一隅。然魏国此战已倾举国之力,粮草消耗巨大,而齐国虽亦粮草吃紧,却占地中原,土地肥沃,粮产向来优于魏国二倍之多。虽无近忧,却有远愁,长此以往,魏国危矣!”

  谁料,祁让看着从容不迫夸夸其谈的顾泽,没有面露忧色,反而直接大笑出声。

  “寡人曾听闻,医者欲求高金,逢患便说你这是绝症啊;神算子之流欲求人卜卦,逢人便道仁兄恐有大难。先生所言虽不尽相同,但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罢。且先生无近忧却有远愁之言,寡人听着,倒好像有些耳熟啊。”①

  顾泽一噎,似想起了什么,一时有些面红,却仍坚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