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今天也在洗白了吗 第88章

作者:酒酒久久啊 标签: 甜文 快穿 穿越重生

  “我夜里若不和阿娘住在一起,就会害怕的,所以我可不可以和师尊住在一起?”

  原来不过是还年幼的分不清词义。

  祁让淡淡转过了眸子,

  “害怕是害怕,孤单是孤单,它们不是一个意思。”

  “啊。”

  小凤离应了一声,又小声的嘀咕着,

  “一个孤单的人为什么不会害怕呢?”

  他说着抱紧了祁让的小腿,浑身裹在亮闪闪的挂满金饰的狐裘中,配着肥嘟嘟的肉脸,看起来实在有些...

  “师尊好厉害,爹爹说,等长成男子汉就不会害怕一个人了。”

  祁让扯了扯嘴角,终于没忍住把他拎起来丢给了一旁的侍女,

  “去给他换身衣服,丑死了!”

  若论自恋,凤族说是第一,便没人敢说第二,美丑二字对他们来说和生命也没什么区别。

  因此就连在和父亲分开时也没有哭泣的糯米团子,此刻收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沉痛打击后,瞬间涌出了泪花。

  小孩子的哭声响在昆仑殿内,青衍看着又走回来的祁让,没有问他为什么将人留下,而是将被让出的最后一颗黑子落下,淡淡的说道:

  “你不该让步的。”

  黑子如龙蜿蜒成势,刚刚还耀武扬威的白子已被团团困住,只余一息尚存。

  等到后来的祁让自以为运筹帷幄算好了一切,却被失去神智的某人捅了一剑的刹那,才懂得青衍那时的话并不是劝慰,而是警告。

  而此刻的他,只是并不在意的又下了一子,

  “你该知道,我最讨厌的,便是认输。”

  小凤离就此在昆仑山上住下,祁让从不给他上课,也不注意他的起居,只扔给了他几本基础心法,并以七天为一周期的按古法抑制他体内魔种的生长。

  或许是因为太早的离开父母,缺少安全感的缘故,即便祁让对他冷淡,他也喜欢有事没事的就凑到祁让面前。

  知道祁让不喜欢他打扰,便像模像样的拿着一本成年仙子看起来都费劲的

  心法在一旁安静读着。

  不得不说,在脱去那一身晃瞎人眼的装扮后,年幼时的凤离软软糯糯又喜欢撒娇,很快就捕获了昆仑山内老老少少的一颗姨母心。

  就连时常来昆仑做客的青衍上神,也不可避免的喜欢时不时逗弄他两下。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曾经只到祁让膝盖的小团子长成了模样惑人的少年,而随之增长的还有凤离体内魔种的力量。

  古法制成的药浴如同刮进人的骨髓,每一秒钟都是痛不欲生,而就是这种痛苦,凤离却从小到大每隔七天都要经历一次。

  他从来不会问祁让为什么这么疼,也没有怀疑过他,只在一次疼晕过去,祁让将他抱到塌上时,听他在意识迷蒙中,面色苍白的皱紧了眉头,

  “师尊...”

  刚要离开的祁让应了一声,然后就听他又道:

  “不要...不要对我失望。”

  心底蓦地塌下一块,执明神君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过于冷淡了。

  他只想着将人留在身边,看这个命中注定和自己有纠缠的人能掀出什么浪花,又冷眼看着他受折磨,对自己说当初没有杀了他已经是手下留情。

  仔细想来,他甚至没有给过这孩子一个笑脸,一句夸赞。

  从那天之后,两人度过了一段勉强算是温馨的时光。

  凤离受宠若惊的发现祁让偶尔和青衍上神说笑时,也会像夸自家孩子一般的夸上几句自己。

  在自己耍赖缠着他撒娇的时候,他也不再只冷冷的将自己丢出去。

  但预言之所以会被称为预言,就是因为该发生的事,总会发生。

  祁让一次正泡在昆仑山上的汤池之中,听见身后响动的只以为是殿中侍人。

  自然而然的闭眼将浴巾向后递了过去,却半晌都没听见动静。

  回过头,就见凤离脸色通红的站在那里,眼中是不知缘由的崩溃和怀疑仙生。

  祁让并没对他的神情深思,而是被他肩胛处那似纹身一般若隐若现的凤凰印记吸引了视线

  ——那是上古魔尊的图腾

  他将挂在一旁的衣服揽在身上,从汤池中足尖一点飞到凤离面前,扯开了他的衣领。

  “师、师尊...”

  指尖在图腾上描绘,祁让的手指又一点点抚上了他的脖子,

  “这图腾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什、什么图腾?”

  凤离因他的暗暗用力涨红了脸,眼中也泛起水光,湿漉漉的看着他如同无辜的羔羊。

  “滚。”

  祁让松开了手。

  凤离失落的应了一声,然后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隔了一会儿,又有传音落在耳边

  “师尊,我真的不是有意撞到您洗澡的...”

  殿内烟雾缭绕,祁让看着手上连他都抑制不住的魔气闭了闭眼。

  *

  青炉中燃着安神香的缕缕白烟飘在殿中,细长白皙的手指拨弄着龟壳,随后叹了一句,

  “大凶,依旧是大凶。”

  祁让斜靠在殿中的软塌上,手中拿着一卷古册,听见这话后微微掀了眼皮,

  “听说白泽一族以镇族之宝求你为他们卜上一卦,青衍上神又何必反反复复算着旧卦。”

  青衍听了这话,将卦盘收回没在掌心,

  “我还不是看凤离那孩子可怜。”

  祁让又垂了眼,只书上的字再读不下去半分。

  世间之事互为因果,谁也不知是不是他将要做的事造就为凤离入魔的因,但这是他的神职,所谓神职,即他若不做,天道自会让他人有所察觉,对凤离下手。

  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动手...或者,给天道演一出戏。

  青衍看着外面迷蒙的细雨,似不经意的喟叹道:

  “万年明媚的昆仑山上竟也会下起雨来。”

  说罢又起身走到青炉旁拨弄了两下,

  “安神香只能放松身躯,安抚不了魂体,不如让白泽一族也送来一只幼崽,分散一下你的心神?”

  久久没有回应。

  “你又算到了什么?”

  青衍将炉盖合上,晃了晃手中的扇子,

  “保密。”

  祁让将古籍放下,缓步走到他的面前,眸中似古井深谭,让人一眼望不到底,也看不透,

  “我应下你这一请,你也要承诺我一件事。”

  青衍一怔,

  “什么事?”

  祁让设下结界,传音至他的识海之中。

  “你怕不是疯了?”

  青衍瞠目结舌。

  “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不行。”

  每个神魔或者仙灵都有自己本命的法器或者擅长的一道,而执明神君的神力太过强大,几乎都让人忘记了,他所修的,是掌控时空。

  白泽一族送来的幼崽说是幼崽,却已经快要到了三千多岁的寿辰。

  祁让本来只当殿中又多了个无用的摆设,结果有两次没忍住的摸了摸白泽身上的毛后,便理所当然的将幼崽做了自己的抱枕。

  看书时喜欢放在怀里,在庭院散步修炼时也喜欢抱在怀里。

  凤离一开始还对来了个新玩伴表示欢迎,最后却成了面色阴鸷的见到白泽便绕道而行。

  白泽是个暴脾气,凤离越躲着他他便越喜欢上前挑衅,每每这时,昆仑山上便是一阵鸡飞狗跳。

  若两人闹到了祁让跟前,祁让因着心里的愧疚言语上又总会不自觉的偏向凤离几分,

  “你年长他许多,如此计较也不嫌丢人?”

  白泽这时便又会化成兽形,迈步跳到祁让的软塌上,窝在他怀中撒娇,传音对眼神暗淡下去的凤离挑衅

  ——小兔崽子。

  凤离知道自己对师尊起了妄念,却摸不清师尊对他的感情。

  若说对自己不好,也会偶尔夸赞他几句为自己准备药浴,若说对自己好...凤离看着榻上抱着白泽的人...却又总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膜。

  在白泽来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大概就像师尊养的小猫小狗似的宠物,心情好时便招过去给个笑脸,心情不好时便扔在一边。

  直到白泽来了这里,他才发现,原来宠物都可以上前亲近主人,他连只宠物都不如。

  抱着这样心态的凤离,在自己成年生辰的那日早上,敲响了祁让卧房的殿门。

  “何事?”

  里面传来声音,却并没有传他入内。

  “师尊,我可以...进去说么。”

  过了半晌,殿门才从里面被人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