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仙门都逼我换道侣 第9章

作者:菊长大人 标签: 年下 强强 穿越重生

  少年今夜一反常态,吃了几筷子菜便停下了,心事重重的模样。荆舟一如往常胃口大,不仅将菜风卷残云,就连锅里都粒米未剩,饶是如此,荆舟也就吃了个五分饱。

  对于食量大增的师尊,两个徒弟刚开始是诧异的,后来倒也渐渐习惯了,少年每次做饭都会多加一把米,可他加多少荆舟吃多少,完全是个无底洞,后来他索性放弃了——

  “我煮多少你吃多少,全凭我心情。”

  荆舟嗯了嗯,自然没有怨言。比起半年粒米未进,现在简直幸福得能飞升。

  饭后戚无所端来了月饼,烤得金黄酥软的小饼每只都切成四份,工工整整的盛在白瓷盘里,十分诱人。

  戚无所乖顺,替众人都沏了茶:“豆蓉、芝麻、莲蓉蛋黄、五仁、酥肉都有,师尊师娘先挑,我和师弟再吃。”

  荆舟先是看了眼少年,少年淡声道:“你们先吃吧,我累了。”

  说罢,少年便起身离了席。

  待卧室的门掩好后,戚无所压低声音好奇道:“师尊惹师娘不开心了?”

  荆舟左思右想,缓缓的摇了摇头,他确认了一下好感系统,也没有好感掉落的迹象。

  戚无谓拎起一块豆蓉的月饼,咀嚼的时候眉头皱了皱,显然是被甜到牙了,他忙喝了口茶道:“或许,师娘迫不及待去看话本了。”

  荆舟和戚无所皆是一愣,才渐渐回想起那本讲述荆宗主和郁三公子缠绵悱恻故事的小黄文,荆舟扶额,戚无所掩面,异口同声道:“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哦,”戚无谓面无表情的又将一块月饼塞嘴里,又嫌弃的皱眉,“太甜了。”

  果然比起吃月饼赏月,还是话本好看啊。

  ……

  戚无所看郁辞离开后,荆舟也心不在焉,便强行拉着戚无谓起身告辞。

  荆舟下意识的将月饼放嘴里,一阵恶心袭来,他才想起月饼是买回来的,并非媳妇亲手制作,他吃不了。

  打包回去给媳妇吃吧,别浪费了。

  彼时卧房的灯已经熄了,荆舟轻手轻脚的推门,借着月色看到榻上并无人影,又四下张望了一轮,心中沉了沉:“熹儿?”

  无人回应。

  他转身出门,脚还未踏出门槛,便听得一声散漫的回应:“这儿呢。”

  荆舟循声走到院子,抬头,少年不知何时爬到了屋檐上,坐瓦片上看月亮。

  荆舟松了口气,笑:“干嘛呢?”

  “看月亮。”少年漫不经心回答。

  “看月亮就看月亮呗,爬这么高做什么?”

  少年终于低头看了荆舟一眼:“不一样,你上来瞧瞧?”

  既然得了邀请,荆舟自然不会客气,他翻身上了屋顶,坐在离少年不远不近的地方,循着对方的视线也看向皎皎圆月:“有心事?”

  少年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口吻:“有啊。”

  荆舟也学着他漫不经心道:“想家了?”

  少年笑:“这儿不是家么?”

  荆舟撇了撇嘴,点头:“那是想你那位故人了?”

  少年挑了挑眉,明知故问:“舟哥哥说的,是哪位?”

  荆舟从储物戒里掏出方才装的海棠酒,用灵力温过后递给少年:“给你取字那位老前辈。”

  空气静默一瞬。

  少年接过酒盏,抿了一口:“舟哥哥还记得。”

  “成日熹儿熹儿叫着,我能忘么?”荆舟佯做一副吃醋委屈的模样,“我啊,心里介意着呢。”

  少年慢悠悠的将盏中酒饮尽,这病恹恹的身体不胜酒力,但此刻月色清明,他不喝干净,盏里杯里都是这张讨厌的脸,看得他太阳穴生疼。

  他放下酒盏,转过头去看荆舟,笑了:“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些吧,说多了,我真会信的。”

第10章 膝枕

  闻言,荆舟神色僵了僵,心下仔细琢磨少年的话,却毫无头绪。

  难道对方觉察出自己不是原主?不应该,毕竟两人先前也不熟,要觉察也该是戚家双生子比较合理。

  “我会当真的,”少年继续喃喃道,“撇开身份、婚约、道侣这层关系不谈,其实荆宗主对我是无所谓的吧?”

  他不动声色的又把称呼换成了荆宗主。

  秋夜风寒,少年的红衣在月色里猎猎而动,惊艳得有些晃眼。

  荆舟默默张开结界,止住了风。

  他沉默着给自己倒了杯酒,喝净,还是没说话。

  少年等了片刻,自己笑了,将空盏推过去,示意荆舟再斟满酒。

  于此同时,结界的温度被荆舟调得很高,少年常年冰冷的指尖都暖了起来。

  “说中了?”

  “哪里,”荆舟看着月亮,知道这是道送命题,格外小心翼翼,面上却从容不迫,“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罢了。”

  少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垂眸:“如何想便如何说呗,这么难吗?”

  荆舟郑重其事点头:“难啊,如果我说了真话,你未必愿意信,到时候就显得我很虚伪了。”

  少年脸上总是看不出真心:“是么?那说说看?”

  “一开始顺应天道应了这门亲事,我确实没想太多,就当做是履行守山人的职责,也没打算真的投入感情,想着做好自己该做的、不行差踏错便可。”

  顿了顿荆舟莞尔,在月光的映衬下颇有点自嘲的意味:“谁知这一个月下来,心境变得这么快,我都有点手足无措了。”

  其实荆舟知道原主早对郁辞动了心,但他不了解细节,不方便透露这个情绪,不然很容易露馅,只得将错就错自己改了人设剧本。

  少年声音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变什么样了?”

  荆舟看向他,此刻万籁俱寂,风止月明,很好的烘托了氛围,他只需沉吟片刻,喉头动一动,营造一种欲言又止的假象便足够了。

  “觉得,那个所谓的天劫,可真好。”

  “……”

  “没有玄渡长老荒唐的一卦,我怎么能把你娶回家呢?”

  荆舟的演技毫无破绽可言,少年的脸上出现短暂的空白。

  隔了会儿,他才恢复往常的淡定:“舟哥哥这话,果然轻易不敢信。”

  “是吧?我就说你不会信的,”荆舟胸有成竹的晃了晃酒壶,瞟了眼涨了1点的好感度,心下满意,他又看了眼面上毫无动容的少年,生了点调侃之心,于是得寸进尺逗他,“熹儿,和你商量个事儿?”

  “你说。”

  “借你的腿躺一躺可以不?”他很合时宜的打了个哈欠,朝少年身边挪了挪。

  少年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许久才微翘了唇,短而轻的道了声好。

  这声好虽然轻似耳语,却在温柔的语气里隐藏了肃杀之意,荆舟一激灵,忙不敢作妖撇清关系:“算了算了,逗你…欸…等…!”

  他话没说完,就被对方猝不及防按住了头,生生将他按到了大腿上,荆舟一个打挺想要坐起来,可他越是挣扎对方越是用力:“舟哥哥想要膝枕,我没道理不给。”

  “……”对方手指本又凉又软,却揪得荆舟的耳朵疼且烫,他腹诽,这哪里有点膝枕的软玉温香,分明像两个人打架上刑。

  少年低低的笑,低低的又加了把力:“放松些,再闹下去我们都得从屋顶掉下去。”

  “熹儿,行了行了。”荆舟被按在大腿上,神色扭曲且诚恳的承认错误,“我错了。”

  “错了?”

  “嗯,我不该胡言乱语。”

  少年这才松了手,笑了笑:“在舟哥哥眼里,我有这么可怕么?”

  “没没没…”荆舟嘴上否认得利索,心想你这还不可怕呢,调侃一句你就按头认错,睚眦必报的程度分明比河东狮还恐怖,冷不丁来这么一下,做他道侣怕是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可对方是他攻略对象,他也不能当真用灵力将少年炸开,捧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只能任他折腾欺负。

  荆舟下意识的看了眼好感度,草,又涨了1点,合着小兔崽子是个抖s呢。

  荆舟刚想坐起来,少年又上手按住,可这回没多用力:“不闹了,你躺会儿呗。”

  脸被迫贴着对方大腿的荆舟心脏不合时宜的跳了跳,又跳了跳,节奏显然比寻常时候快得多,面颊耳根也有点热。

  大概是结界温度调高了…荆舟这般想,又不好调低温度,担心少年着凉。

  “怕什么,我不揍你了,”少年说着,掏出绢布轻轻擦了擦荆舟浮了汗水的额头,“热?”

  荆舟拼了老命才让自己看起来放松些,他微曲了腰枕在少年腿上:“第一次膝枕,紧张的。”

  少年嗤的一笑:“劝你少说两句吧,待会说错话,我又该变卦揍你。”

  “好,不说了。”荆舟也笑,笑着笑着困意上涌,他静静的躺在对方腿上,时不时蹭一蹭,软且凉,平心而论舒服得不愿挪开脸。

  他又打了个哈欠,透过氤出的眼泪月色都模糊了,他枕着的布料像流水一般勾勒出少年腿部的线条,殷红柔软的一片,湿着眼睛看久了,倒像血。

  困意像潮水般汹涌而至,缓缓上涌,将他淹没在澄澈的月光和触目的红色里。

  自穿书成荆宗主以来,他从未如此困乏过……

  “荆宗主,你喜欢我么?”

  “嗯…”

  荆舟的意识渐渐飘远,钻入耳中的话都变得飘飘渺渺的。

  “我如果不是郁辞呢?”

  “嗯?”

  “我不是郁辞,你还会喜欢我么?”

  “那得看…” 荆舟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少年凑近了听,“得看…脸。”

  出乎预料的答案,少年愣了许久,笑了。

  “我啊,比这郁辞好看百倍不止。”

  你等着瞧好了,如果你还有命活到那一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