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所有皇子之后 第16章

作者:禁庭春昼 标签: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甜文 穿越重生

  这盒子表面上看着与一般的糖盒无二,实际上另有玄机,他已经知道是什么机括了,却没有打开,等着宣和来给他演示。

  宣和瞧着他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不知道是没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还是一笔一笔给他记着账,将来清算。

  宣和拿起盒子轻巧地打开,然后献宝似的放到谢淳面前:“我请七哥吃糖。”

  “多谢。”

  宣和自己也含了一颗糖,试探着问:“七哥昨夜去哪了?我等你许久。”

  “将军府。”

  谢淳去的还能是哪个将军府,自然是卫将军,不过他母亲的忌日,去表舅家做什么?

  这样看来谢淳和卫将军的关系比所有人认为的都要好,不仅仅是皇帝给他加的筹码,恐怕卫将军本身就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我昨日找了锦绣坊的裁缝来,原本想同七哥一起裁两身新衣,没想到七哥迟迟不回来。”

  “对不住。”

  他这么干脆利落地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宣和反倒不知道说什么。

  “那今日七哥可有闲暇?”

  郑掌柜亲自来给他们量了尺寸,宣和一边问谢淳一边同他商议定下要做的衣裳,他还夹带私货,给自己定了两套黑色的骑装,又叫掌柜给谢淳裁几套亮色的常服。

  他就要成为唯一一个看主角穿紫色衣服的读者了!

  林安悄悄叮嘱郑掌柜:“给燕王殿下备几套中衣。”

  郑掌柜这才知道这位竟然是燕王,他还以为东家也学着外头那些纨绔养起了男人。

  这不能怪他,按理说皇子的穿着都该是宫中准备的,宫里头出来的衣裳是不一样的,宣和身上的就是,谢淳那身一看就是街边铺子上买的。再者,他气势虽盛,东家可是宝郡王啊!也不是不可能……

  想想他昨日还跟东家自己夸自己的识人之术,这事可不能叫人知道咯。

  这厢胡思乱想,那边宣和就叫人拿了两套衣服来叫他辨认产地。

  郑掌柜原本还觉得只看衣服不看人,限制了他的发挥,钱毅真将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衣服时,他脸都绿了。

  这什么气味?

  血腥味混杂着还有肉类的腐臭味,恶臭扑鼻。

  郑掌柜见多识广,马上反应过来这衣服是死人身上来的,这个天气,能有这个气味,也不知道放了多久。

  他掩住口鼻,手上垫着帕子,细细查看起来。

  他一时研究样式,一时看观察脚,一时裁下一小片料子水浸火烧,一时又拿到太阳底下透透光。

  钱毅关切地盯着他:“怎么样,郑掌柜,可看出什么没有?”

  郑掌柜总喊宣和东家,实际上他也有锦绣坊的股权,他们是合作关系,钱毅是王府亲卫的副统领,作为下属名自然知道王爷对这些“合作伙伴”都十分看重,此时他虽然急,却也没有失了分寸。

  “钱统领为何不早说这衣服是……”

  钱毅看他这胸有成竹的样子,知道他已经看出来了,嘻嘻哈哈地说:“对不住对不住,回头报给王爷,他必然给您老压压惊。”

  郑掌柜也不再卖关子:“看这料子应当是永清、固安一带的东西。”

  永清固安二县接壤,乃是顺天府所辖,分属霸州与通州,而霸州是理国公周家祖地。

  郑掌柜正要同他好好说道说道自己是如何分辨出来的,钱毅想通其中的关节,神色凝重地跟他道谢,去向宣和复命了。

  郑掌柜只好憋回去。

  宣和原本就怀疑第二批人同老二有关,这下好,证据都有了。周家这样的世家大族都有自己的庄子,大一些的甚至能盐铁自足,豢养私兵。

  这样就能说得通了。

  “你亲自去霸州核实,小心为上,还没轮到他。”

  现在要对付的是老五。

  陈大人不是他,心中早已有猜测,那闫三儿不招供他便没有办法往下查,宣和等得不耐烦叫人写了匿名信去提醒他,年前魏王府上有一个随侍暴毙了。

  随侍就跟门客似的,只要主家想,那是一抓一大把,混的好的有品级,混得不好的甚至主家连名字都记不得。

  这人不过是魏王众多随侍中的一个,曾在事发前出京。

  陈大人不知道什么人给他递的消息,但是很快联想到裘老被劫一事,左右这案子已经在查了,不如早点查出真相,才能早日脱身。

  牵扯到五皇子,自有刑部去头疼。

  这暴毙之人被人裹了草席浅浅地埋在乱葬岗,陈大人叫人带着闫三儿一起去挖坟。

  回来之后之分耐心地劝告他:“幕后之人所图非小,此人已被灭口,你若不从实招来,本府判不了案只好放你出狱,到时候……”

  陈大人得到口供共干脆利落地结案:魏王府管事以利诱之,指使闫大闫三儿等六人截杀裘老。

  宣和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有劳陈大人了。”

  折腾许久,陈大人终于可以松口气。

  这案子还不算完,但接下来是刑部的事,此事涉及到魏王府、宝郡王府,若是寻常兄弟相争的事他们只需要递上去叫圣上定夺,但这次,明眼人都知道裘老就是宣和请进京城来给皇帝治病的。

  加上三皇子如今就在刑部当差,此事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结。

第18章

  宣和坐在刑部接待客人的大堂里,来这里办事的人不少,其他人都挤在一处等待召见,只有他被迎进来,一人独占整间屋子。

  三皇子也没有让他久等,茶水点心还没上齐,他就出来了。

  谢润脸上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宣弟。”

  偏偏宣和不爱拿正眼瞧他:“老五来过没?”

  谢润扬眉:“刚走。”

  宣和点点头:“那就省的我多费口舌了,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依宣弟看,父皇是何意?”

  “圣上的心思,我如何知晓。”

  他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来刑部。皇帝既然没有调查裘老被劫杀的事,如今也不会翻旧账。眼下他不会大动几个儿子,只有罪状定重了,惩罚才可能重。

  老三自然也知道,因此他不会将截杀裘老的事安在老五头上,更不会提裘老进京是给皇帝救命的。

  眼下皇帝身体康健,立储一事虽有些苗头,却不会立刻下决定,他们做儿子的既然有求于他,自然得顺着他的意思来。

  更重要的一点是,老五那个名声,没有人会把他当作对手。

  这次放了也就放了。

  “不若宣弟帮我个忙?”

  一般来说,这就是要做交易的意思了,但是宣和想都不想就拒绝他:“不帮。”

  谢润面色不改,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为兄想见一见七弟。”

  宣和看他跟看傻子一样;“你想见就见,找我干什么?”

  这次谢润脸上的无奈不是伪作:“七弟只在兵部与郡王府两地走,如今连兵部都少来了。”

  宣和回忆了一下近期谢淳的活动地点,还真是,他都没有注意原来谢淳那么宅。

  不但宅,还佛,真的没问题吗?

  “他今天出来了,你自去兵部找他便是。”

  话不投机半句多,宣和说完转身就要走,他今天就不该来。

  身后谢润说:“为什么是他”

  宣和不准备遮掩自己态度,谢淳都住他府上了,即便是皇帝下的旨,这态度也够明显了。

  皇帝还能逼他不成?

  他回头道:“不是他,难道是你吗?你们哪一个不是恨我入骨?”

  “宣弟怎么会这么认为?”谢润向他走近:“你我之间何来深仇?”

  宣和后退半步重新与他拉开距离:“你离我远点。”然后才回答他的话:“没有仇,我就是不待见你。”

  谢润哭笑不得:“不知宣弟为何总是对我有这样深的偏见?”

  这次宣和没理他,走了。

  哪来的?

  自然是因为见过他的真面目。

  老三如今看着是风度翩翩芝兰玉树,但年少时养气功夫要差一些,宣和亲眼见他折断了一只鹦鹉的脖子。

  那时几个皇子都在皇子所里住着,连老七都已经搬出后宫,只有宣和还住在贵妃宫里。

  老六自小喜欢跟着老三,偏老三不顾宣和冷脸,总是哄着他,他一炸三哥就说宣和是弟弟,他们作哥哥的要让着他。

  因此他从小就不喜欢沈宣和。

  谢润提前几个月在给宣和准备十岁的生辰礼,老六见了看宣和愈发不顺眼,一次争执之中说漏了嘴,宣和表面上浑不在意,却暗自将这事记在心底。

  三哥要送他一只鹦鹉,还亲自教鹦鹉讲话。

  他去找谢淳时,偷偷躲开人上了谢润院子边的树。

  枝叶掩映之下,他看不大清那边的情景,但是能听到。

  三哥果然亲自在教:“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但是鹦鹉不太聪明,一只没学会,宣和听了一会有点无聊,正准备离开,鹦鹉忽然没了声响。

  不知怎么的,他有些不好的猜测,小心翼翼地继续向上爬,他身量小,整个人覆在不算太粗的树枝上摇摇晃晃。宣和拨开眼前的枝叶,那边院子里,谢润收回覆在鹦鹉脖子上的手,接过身后侍从手上的帕子擦了擦,冷漠地吩咐:“再去寻一只聪慧些的。”

  宣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树的,谢淳来找他的时候他钻进谢淳怀里哭了一场,抽噎着恶人先告状:“都怪你!嗝,我同你玩嗝,捉迷藏,你也不,不来找我,害我在树呃,上呆了那么久。”

  谢淳没有辩解,拿帕子轻轻按了按他的脸颊,擦去眼泪抱着他回去。

  彼时他是个双层下巴还未消的小胖子,谢淳身形已经开始拔高,但也不过是个半大少年,抱着他走路的样子有些滑稽。

  他下树时没注意,脸上被树枝划了一道小口子,贵妃因此圈了他大半个月才许他出去玩。

  两个月后生辰当日宣和收到了谢润送的鹦鹉,这只鹦鹉显然比死在他手里的那只聪慧多了,一叠声地说“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