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所有皇子之后 第30章

作者:禁庭春昼 标签: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甜文 穿越重生

  “也就是这摘星楼敢编排这样的故事。”

  “这摘星楼的东家可是宝郡王,我听说圣上宠爱他胜过亲儿子。”

  “嘶——莫非……”

  孔明无聊地开始听邻桌人闲谈,当日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但王爷为了听完这故事,愣是来这酒楼听了三天的书。

  就为了那几句说他骁勇善战,十四岁代天子镇守边疆的话?

  虽然这书是宝郡王写的,但这也太……孔明一时找不着词来形容他们家王爷,只是若真这样惦念,当初何苦那样招惹人?

  算了,左右这事轮不到他置喙。他爹说过,燕王殿下几位皇子之中最肖似圣上的,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他爹的原话是:“我原以为圣上是被奸人蒙蔽,如今看来,他什么都知道,倒是我想得太简单。”

  燕王也一样,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宣和回府时正好在门口遇上了赵诚,赵诚正要同门房交流就见那头王府正门开了,郡王爷骑着马跨入王府大门。

  门还没合上,宣和又纵着马出来了,在赵诚身边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赵诚瞧见郡王爷这审视的眼神都有点发虚,冲他拱手行礼硬着头皮说出谢淳吩咐的话:“郡王爷日安,我们王爷说您不爱见他,派属下来讲黑棋带走。”

  宣和手中的鞭子在空中挽了个花:“他倒有自知之明。”

  随即控着玉哥小跑着入了王府,留下赵诚和那门房面面相觑。

  这是让进还是不让进啊?

  过了一会王府里头出来了个穿青衫的管事,带着赵诚进去,黑棋是一贯高冷的样子,赵诚上去小心翼翼地顺毛,又拿甜豆饼哄它,才算是哄着它走了两步,然而这时一阵哒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就见不远处玉哥将马奴甩在身后自己跑了回来。

  赵诚原本都快牵走黑棋了,一见玉哥,黑棋又不动了,这下子不管赵诚怎么喊大爷都不顶用了。

  牵着玉哥的马奴笑着跟他说:“将军不知道,这马也分高低贵贱,如今玉哥和黑棋是这里的老大,它们斗了几天没有分出胜负来,自然不会随你走。”

  赵诚看了黑棋半天,怎么也想不通还有这种事,好在王爷还说了,若是带不走也不必强求。

  宣和一回来就进了水帘洞里纳凉,林安说赵诚求见。

  “不见。”

  王爷如今不待见燕王府,林安也不奇怪,他正要走又被宣和喊住:“等等,什么事?”

  林安笑着说:“奴才听说是黑棋不肯跟他走。”

  宣和想了想黑棋那高冷的性格,很有可能只听谢淳的话,那他让赵诚来做什么?

  谢淳自己的马,跟不跟人他自己还不清楚吗?他玩的什么花样?

  宣和如今轻易不揣摩谢淳的心思,谁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看小说的时候觉得主角高深莫测,很有王者风范令人膜拜,现在只觉得这人不按常理出牌,难以捉摸令人头疼。

  宣和不在水帘洞里见人,换了衣裳再出去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

  赵诚做个称职的传声筒:“王爷还说了,若是黑棋当真不肯随属下回去,就留下银子,劳烦郡王爷代为照看,王爷他过几日便来。”

  谢淳这是找个由头再来王府一趟?

  没必要,事到如今,不是随了他的意,就是随了谢淳的意,他们俩想要的结果绝对不是同,所以跟谢淳反着来就对了。

  “本王缺他那几个银子么?”

  赵诚想到他们刚回京时郡王爷给的那十万两银票,确实不缺,但王爷就是这样吩咐的,他自然照着说。

  “不过,”宣和话锋一转,又说,“你们燕王府的马,本王也没有白养的道理。一个月,一个月后若还不领走黑棋就留在我郡王府吧。”

  赵诚委婉地说:“黑棋性子烈,除了王爷的话,它都不听。”

  言下之意你昧下也没用。

  宣和暗自冷笑,果然是故意的。他一脸的玩味:“谁说我要骑了?这样好的品相,看着也养眼,况且骑不得还不能拿来配种么?”

  赵诚:“……”

  算了,他就是个传声筒。

  燕王府原本是个郡王府,还是多年没住人的那种,如今成了亲王府,不单是要修缮,还要扩建,这半年时间也就是修好了前院,王府的后半部分还在动工。

  赵诚一路向里走,一边左右看看,这里和凉州的燕王府比不知道好了多少,但是和方才的宝郡王府比,那又是云泥之别。

  燕王府是按制建的,郡王府却在不违制的前提下尽可能精巧奢华。

  赵诚一来谢淳就停下同孔明的谈话,叫他先说,听完什么都没有说又转头跟孔明说当年粮饷的事。

  赵诚也不明白王爷什么意思了,去的时候要他连郡王爷当时的表情都要描绘清楚了,可怜他盯着人看了许久,生怕看漏了。真的传回来了消息,王爷又什么都不说,王爷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

  难不成真让黑棋去做种马?

  “当年白师兄同家父传过消息,他已经找到了当初兰州向西州买粮的账册,之后再传来消息就是他私自出京被下狱。”

  一般人犯罪不是大理寺审,只有皇亲国戚朝廷命官才由他们审理,大理寺的牢房也不是长期羁押人的地方,里头的人大多待不了多久就会被流放,大雍轻易不杀文官。

  一般人犯事进不去大理寺,一般人想进大理寺探望也没那么容易,能进去探望的都要圣上手谕,宝郡王拿来容易,旁人可就行不通了。

  谢淳在兵部这些日子,将能看的文书档案也都看了遍,一切都自然合理,还是要从当年白大人的事入手。

  当初白大人是负责督查粮草押运的钦差,途径兰州时,十万大军的粮草被意外焚毁,白大人畏罪自杀,这事处处透着蹊跷。

  历来粮草看守第一个要防的就是火,怎么会着火,二来白大人并不是那样的人,说他在大火中丧生还更可信些。

  然而他不但畏罪自杀,还留下了一封遗书。

  孔明说:“不若查一查刑部?”

  当年案件审理完毕,所有物证判决书都已经在刑部存档,白大人的遗书应该就在那,只是他们在刑部没有人。

  而如今赵王就在刑部,是不是要同赵王合作,这事得王爷定夺。

  摘星楼里的先生连说几天,当真是叫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皇上是个千古名君,只是有个不争气的儿子,竟当着众兄弟的面和一个戏子厮混。

  御史向来是闻风而奏,如今这丑事都传的这样远了,自然不可能不动。雪花似的折子就飘向了御前,都是告老五私德不修,身为皇子,却不能为天下表率,请圣上下旨斥责。

  皇上将这事拿到了朝堂上说,朝上有告谢涟的自然也有为他脱罪的:“魏王殿下酒后失德,圣上确实应当降旨斥责,只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却有居心叵测之人将此事传遍了京城,望圣上明察。”

  两拨人为这事吵得不可开交,宣和难得来一次大朝会就听他们吵吵了半个多时辰。不过也没白吵,至少看出来了为谢涟脱罪的几位大人身后基本都有二皇子的影子,

  退朝之后宣和喊住他:“二哥留步。”

  谢泯自然知道那天的内情,宣和一向和老七走得近,他直接就将宣和划在了老七那一边:“宣弟好算计,为了帮他,不惜连自己都压上了?”

  他对付老五初衷原本只是揍老五一顿出出气,但如今在他们几个眼里怕都是认为,那天是谢淳设计叫老五出丑,而他拿自己当饵诱老五犯事好推着皇帝责罚老五。

  宣和自己都差点信了,但这事没法辩解,索性认下,总比叫人知道谢淳连着他一起算计了的好,宣和有些憋气,说话就更冲了:“这么个草包,二哥这样费尽心思也要保下来,莫非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谢泯的表情没什么破绽:“都是自家兄弟。”

  宣和便说:“魏王府的随侍在大理寺,不单单供出了威胁我府上车夫意图劫持我的事,还交代了当初魏王派刘全出去的事。”

  怕谢泯不知道刘全是谁,宣和还特意提醒他:“刘全就是买凶意图截杀裘老的魏王府随侍。”

  这事到底还是皇帝说了算,皇上拍板说了要彻查便彻查。

  这一回根本没有顺天府的事,是真正意义上的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

  旧案复审,认证物证具在,比第一次审理效率还高些。结果呈上,皇帝便下了圣旨,魏王不忠不孝,私德不修……连着当初将皇帝气得昏迷的罪一起算上直接夺了爵,圈禁在府中,无诏不得出。

  倒是没有从玉牒除名贬为庶人,王府也还给他留着,但他也是大雍重新建朝以来第一个被夺爵的亲王。

  这样的惩罚不可谓不重,圣旨一下满朝哗然。

  但圣旨中罗列的罪名,有一项是弑君谋逆,这罪状常人沾上一星半点都要诛九族,倒没人再为谢涟开脱。

  便是二皇子也只向皇帝求情,希望能偶尔去王府看看弟弟,这个时候老三倒是同他站在了一处,左右已经不成气候。

  老五被夺了爵,宣和却没有多少畅快,解决了老五还有老二。他一个一个地对付,说是要同他们清算去年皇帝昏迷时的账,客观上却也在帮助谢淳扫除障碍,这算什么?

  林安捧着一张请柬请宣和过目:“这是赵王府上送来的。”

  老三?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第31章

  宣和这是第二次到赵王府,第一次是在老三开府时他们来贺乔迁的。

  宣和府上有个水帘洞,老三家里头有个湖心亭,人工湖中间堆起一座假山,绿植掩映间依稀可见一座亭子,夏日里纳凉十分舒适。

  谢润就在这里招待宣和,没有茶没有酒,只有几盘水果。地点、点心都是宣和喜欢的,如果不是当年亲眼见到他扼死了一只鹦鹉,或许他也会很喜欢这个哥哥。

  在京城吃到荔枝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当年宣和还曾经问过贵妃为什么不爱吃荔枝,似乎在他的认知中,贵妃就该喜欢吃荔枝。

  或许贵妃也并不是不爱,只是她向来懂得分寸,不论是荔枝吃多容易上火还是荔枝的奢侈,都足以让她克制自己。

  宣和倒是挺喜欢,就是剥起来麻烦,然而谢润连净手的水都给他备好了,一只十分精致的莲花铜盆就放在他手边。

  这周到的,比他在自己家也不差了,连带着看老三都顺眼不少。

  “三哥找我来有什么事?”

  谢润并不同他卖关子,直言道:“当初截杀裘老一事,宣弟可查出什么名目了?”

  宣和挑眉:“案子都结了,三哥为何如此笃定我还在查?”

  “当初截杀裘老的不止一方势力,再者,宣弟府上的钱统领已经许久未见了。”

  宣和将手上的帕子一扔,冷了脸:“三哥对我府上的事知之不少啊。”

  “这满京城,谁家门前没有人盯着,又有谁不盯着别人?”

  宣和像是重新认识了老三,纳罕道:“今日怎么转性了?”

  谢润苦笑:“我思来想去,宣弟不喜欢我大约是因为我不够直白?”

  宣和不置可否:“所以三哥今日来找我开诚布公了?”

  “是啊。五弟被夺爵圈禁,户部便空了出来,宣弟挣银子的本事众人皆知,如今既有这样的机会,何不试试?”

  这是要宣和入朝参政了,谢润既然这样说了自然也会支持他,这是他给的筹码,同时也是要宣和上他的船了。

  互惠互利,同舟共济。

  宣和没有出声,他在思索谢润这话的可行性,他要是入朝,最方便的确实是户部,但就像他之前说的,户部还欠着他银子,却他上赶着给人出主意挣钱。

  说白了不就是他出主意他出钱,户部现成拿银子?哪有那么好的事,他又不是除了钱么都没有的底层商户,户部的名头对他而言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又听谢润说:“听说宣弟同七弟有些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