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所有皇子之后 第50章
作者:禁庭春昼
百里汇被他送到侍卫营去了,而他不会打猎。
他们打猎基本是用箭,射术一在臂力二在眼力,臂力这东西一靠天生二靠苦练,宣和两个都没有;他在宫中射靶子准头倒是还不错——至少不脱靶,但臂力是真不行。
谢沣也知道他什么情况,往年都是他帮着一起混过去的,即便不拿头筹也不能叫宝郡王输得太难看不是?
“这简单,你到时候送几只箭过来,要什么你说。”
宣和早料到他的答案,嘴角一扬:“那便仰仗……”
话还没说话就听见一阵马蹄声,还是前头来的,宣和将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转过头往前看。
是西凉公主。
谢沣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京中有传闻,这位公主三天两头往贵妃宫中跑,多半是看上宝郡王了。
想想也是,宣和这般样貌,大雍都少有,何况是一半草原一半荒漠的西凉,公主即便是冲着他这张脸也不稀奇。
宣和还也很好用的身份。他既能代表皇室,又不能完全代表,他是皇帝没有继承权的儿子。
这婚事要是能成,不论是他去西凉,还是公主留下,对大雍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京中不少人都在观望。
宣和这几天闭门不出的,还真不知道这事。
这位公主野心勃勃,怎么都不可能留下的,真要联姻,多半是他“嫁”到西凉去。
宣和冲她笑了笑,生意人,别管目的如何,笑脸迎人,和气生财。
“公主。”
宣和在看人,公主却在看马,她一眼便注意到玉哥了。
“好马。”
宣和说:“公主谬赞。”
脸上的笑容却真成了许多,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位公主挺会说话。
“加娜仁。”
宣和不明所以。
“我叫加娜仁。”她指了指天上的太阳:“就是那个。”
宣和抬头看看天,眯起眼,回想起他听过的关于这位公主的事迹,笑了笑:“公主当得起这名。”
她也笑,眉宇之间满是自豪。
谢沣被她挤到一边也不在意,以他对宣和的了解来看,不是真的喜欢这位公主就是喜欢这位公主的钱了。
宣和从来不轻视女性,也并不觉得公主在草原上称王称霸有什么不对,只要没有利益冲突,他们就可以是朋友。
看着眼神越来越炽热的公主,宣和后知后觉,她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吧?他真的没有联姻的打算啊。
公主显然不是那么想的。
她原本同谢淳有些合作,有生意上的往来,也有消息上的沟通。她的势力不在边境,甚至不在草原,更多的是在荒漠,做起生意来要方便些,但西凉人口大部分是在草原,她不占优势。
而原本驻扎在凉州后来同凉州对峙主要是谷浑部和乌洛兰部,都是二王子的人。
关于边境的事,她知道的还没谢淳多,谢淳通过商队向她传递消息,作为交换,她也会告诉谢淳一些滇西的事。
但谢淳太黑了。
当初仗着她不了解大雍的物价,定下了交易规则,赚得盆满钵满。如今她羽翼已丰,是时候换个合作对象了。
她毕竟是女子,真想要称王必须给她的子民们带来看得见的利益。
若是几十年实力强盛有机会入主中原的西凉,确实是该同滇西合作,但如今,凉州已失,大势已去,不如谋些实在的。
公主大致说了自己的想法。
草原同中原的贸易无非就是盐茶瓷器,而她能提供的也就是牛羊马以及西域来的香料。宣和早就在打出口生意的主意,了解的比她多的多。
如今却只微笑着,不置可否,说要回去考虑。
公主便当他是不了解行情,要去打听,也不急,只是意有所指地说:“我们之间,可以有利益以外的东西。”
姑娘想什么呢,做生意不谈利益谈感情吗?
那多伤钱。
面上却笑意更盛:“公主说的是。”
加娜仁觉得自己没找错人,小郡王不仅生得好看,还比谢淳好说话多了。
她不知道,谢淳为了某些目的还可能牺牲一点利益,宣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生意人,一切只向钱看。
骑马行了大半天,宣和腰酸背痛,但是加娜仁还在他身边精神奕奕的,他也不好意思上马车。
只好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时不时看看天色,期盼早些天黑扎营。
前头有人来了,宣和勒马,来人下马单膝跪下,行礼。
是赵诚。
“请郡王爷安。”
“何事?”
“燕王殿下请您过去。”
赵诚说完有点忐忑,王爷没说做什么,只说让他来请人,也不知小郡王肯不肯过去。
要是往常宣和肯定是要问一问做什么的,问出来了多半也还是不愿意去,但今天他只想下马,怎么说谢淳也算知根知底,去谢淳那里好歹不用那么顾及面子。
他转过头眼含歉意:“失陪。”
加娜仁听到燕王两个字心里就觉得有点不妙,又没法阻止宣和,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往前去。
一道前头宣和的腰就垮了,谢淳落了几步等他。
“找我做什么?”
宣和声音懒洋洋的透着些疲惫,谢淳看了看不远处他的马车。
宣和顺着他的视线,懒懒抬眸,他原本是想着悄悄摸到后头上自己的马车的,谢淳这似乎更方便。
也不是不行吧。
他无可无不可地收了鞭子点点头,利落地下马,随手招了个侍卫过来将玉哥交给他。
驾车的人得了吩咐停下马车,宣和攀着车门上去,谢淳在他身后托了一把。
宣和身体僵了僵,回过头,谢淳表情十分自然,仿佛刚才扶着他腰的人不是他。
行径路上马车不能停太久,宣和上了车就往里钻,他原以为谢淳也要上来,正在犹豫要不还是回自己车上去?
谢淳没有上来,只是说:“离加娜仁远一点。”
宣和动作顿了顿,听清他说了什么之后翻了个白眼,什么都没说,放下帘子,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
而后冷冷地嘲讽:“燕王殿下久居高位,说一不二,叫人好生敬佩。”
车夫是燕王府的亲卫,听了这话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不敢看殿下反应。
谢淳没什么反应,阿和脾气时好时坏,近来对着他的时候多半是坏的,习以为常。
谢淳再次上马,没再往前去,而是跟在这马车旁,吩咐赵诚:“你去前头要些锦被软枕。”
这是要做什么?
赵诚知道多半是为小郡王准备的,但是这天也不冷啊,即便是在马车内也用不上。
军师不在他也无人可问,只能领命而去。
最前方是皇帝和贵妃的车架,他看着外表就格外华贵的马车,仿佛明白了什么。
他们府上的马车是什么样的他也知道,绝对牢固,外表朴素,里面也是冷硬的,再想想那金尊玉贵的小郡王,似乎确实不太搭调。
宣和放下帘子就后悔了,这也叫马车?
这居然是亲王府的马车?
随便一个富裕一点的商户,家中的马车也不该是这样,不求他那样精致舒适,好歹放些得用的器具。
没有,什么都没有,这马车只有光秃秃的车厢。
他上车是为了休息,这硬邦邦的车坐着跟骑马有什么区别?
宣和又想下去了。
他兀自纠结,没一会儿就有人送了靠枕锦被来。
宣和看了看纹样,是宫中的东西。
再想想方才送东西过来的人,似乎是贵妃那边的。
贵妃宫中伺候的人那么多,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到他跟前来,他哪能每个都记住。
但这东西是贵妃送来的无疑了。
也未必。
这马车虽然简陋,但是很宽敞,宣和将锦被铺好,干脆躺了上去,舒了口气,或许是谢淳要来的?
宣和今日起得早又疲累,加之马车摇摇晃晃的,不久便睡着了。
再醒来已是日暮西沉,马车已经停下,宣和揉着眼睛坐起身,走出马车一时还觉得有些凉。
帐篷都扎好了,看样子已经停了有一会了。
马车旁守着的是方才赶车的亲卫,宣和看了看众人拱卫的王帐的位置,就大致知道自己的营帐在哪了。
那侍卫要送他过去,宣和也没拒绝。
林安手上拿着件不厚的披风,见着他便笑:“正要去接您,您倒自己回来了。”
他说着过来将披风加在宣和肩上。
又冲那侍卫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他一走林安才略略收敛了笑意:“方才御前侍卫将玉哥送回来时便说了您在燕王马车上,奴才担心殿下府上的人伺候您不惯,便要过去,叫燕王拦下了。”
宣和点头表示知道了。
林安也就没有多言,转而说起晚膳:“还未到猎场,猎物不多,今日怕是要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