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对我求而不得 第16章

作者:匿笔轩者 标签: 仙侠修真 强强 相爱相杀 穿越重生

  被压抑的碧光缓缓开始流动,那残缺的小小的一瓣心,还在兀自蹦跳不息,比之先前更活泼些。

  虔子文脸色极差,他捂着嘴咳嗽了一声。

  纵然竭力掩饰,这声咳嗽还是让白石听到了。她不由分说扯开虔子文的手,苍白掌心中是一片碧绿,绿意浓重近乎黑色,看得人发慌。

  “你作死呢!”白石气得口不择言,“你没以前那么厉害,还非得硬解开封印,你,你气死我了……”

  虔子文用袖子抹了抹嘴,只说:“能对付天道的唯有天命之子,其实也不算亏。”

  “我不理你了。”白石干脆背过身去。话虽如此,她却忍不住用余光偷瞄虔子文。

  终于虔子文伸手捏住了那一小瓣心,太羸弱可怜的一团绿。纵然躺在虔子文手心里,还是有一下没一下地跳动,半死不活。

  这是他的心,被分成了四瓣还活着的心。虔子文盯着看了一会,将其收入了胸腔。

  还来不及回味得而复失的感受,白石就拽了拽虔子文的袍子,“门外有人来了。”

  “我知道。”虔子文心平气和地说,他一转身走到祖师殿门前,顺手把邱巍的封印解开了。

  “前辈,前辈,其实这件事还有得商量……”邱巍只说了半句话,就被虔子文一挥袖拽走了。

  他一挑眉,蛮横霸道地说:“商量什么,东西拿到手了,还不溜等什么?”

  紧闭的祖师殿大门敞开了,虔子文眼疾手快避开了好些道剑气,一扭身带着邱巍窜上了天。

  邱巍连死的心都有了,刚才那一照面,他已然认出了好些熟人。一对一么,也许他还能赢,可太衍门从没想过跟魔修单打独斗。

  更古怪的是,邱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已然将旁边的虔子文彻底忽略。

  快跑啊,赶紧跑,再不跑等他们一出手,他们俩都要被戳成刺猬。

  邱巍在心里拼命呐喊,然而他却发现自己在冷笑,声音里带着股俾睨众生的气魄,“我今日到太衍门一游,顺便取走封印之物,诸位道友不必生气。”

  “本尊血魂,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有缘来日再聚!”

  刷地一下,邱巍出了身冷汗。他还没见过这么能作死的人,当着整个太衍门的面公开挑衅,那群剑修不生气才怪!

  “你找死!”就这么会功夫,已然有人忍不住了,他大喝道:“开阵!”

  “开阵!”

  “开阵!”

  传出的声音立刻有了回应,一股沛莫能御的巨力被唤醒了,蛮横又暴戾地往下压邱巍的头颅脊背,似是不把他压成肉饼绝不甘心。

  该死,是太衍门大阵!邱巍喘了下粗气,他的骨节已然开始咯吱作响。

  真是最糟糕的状况,太衍门大阵本来就极难缠,开启之后方圆百里都要遭殃。他一个魔修若想一人破阵,纯粹是作死。

  再加上还有好多练气修士在旁窥探,准备等他露出破绽就毫不犹豫赏他一剑,邱巍觉得他真是不死都难。

  他气息不顺刚松懈刹那,好几十道碎苍穹分阴阳的剑光出现了,道道对准邱巍而去。

  这么多道剑光,哪怕是擦个边,他都要凉得彻底。邱巍发现自己袍袖一荡,整个人已然向后飘去,姿态潇洒又利落。

  原来是那位古怪的前辈扯着他后退躲闪,邱巍经脉内滞涩不通的灵气也重新开始运转。

  他一抬脚走入大阵正中央,再一转身寻到生门,又踏出一步逃出生天。

  邱巍已然开始驭风而行,速度太快,纵然是太衍门剑修,也被远远甩在后面。

  饶是邱巍还在狼狈逃命,他也不得不赞叹,这一下可谓潇洒利落极了,简直痛快。

第22章

  等终于安全之后,邱巍已然脱了力,他半跪在地上,气都喘不匀了。

  也是这位前辈着实混账,他全然不顾及邱巍的灵气是否能周转过来,自顾自地逃,就连邱巍险些灵气枯竭也不在意。

  “即便我救了你,也不必行此大礼谢我。”那前辈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邱巍气得想打人。

  要不是这位前辈大能,他何必落得这般凄惨的地步?自从邱巍碰到这个疯子以来,被拆了小千世界不说,还背了黑锅被整个太衍门追杀。

  偏偏太衍门修士都无一人能看到那人的存在,仿佛全都瞎了眼般,已然把账尽数算在他一人头上。

  邱巍狼狈得说不出话来,他瘫软在地上歇了好半天,终于把那口气喘匀了,“前辈可算把我害惨了……”

  那人坐在石凳上,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闻言还诧异地问:“我不也让你出了风头嘛?从此以后,天下谁不知血魂魔君独闯太衍门禁地,破开封印收走禁物,又潇洒脱身而去,连伤都没受。”

  “我是个魔修,只求活得长就行了,要名声有什么用啊?”邱巍只敢小声嘟囔,不敢大声反驳。

  黑袍魔修大而化之地挥了挥手,“你之前不还想收我当炉鼎,又催化魔气让我吃了苦头,这下你我两清了。”

  可那也是在幻境中啊,邱巍更想哭了。他暗恨自己被美色所惑,惹上了虔子文这个祖宗,也给自己惹来这么摊事情来。

  “前辈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邱巍已然认命了。

  黑袍魔修忽地凑近了,他用袖子擦了擦邱巍脸上的土,说出的话倒挺亲昵,“至少你我有一点相同,我也不想让天幕海好过。”

  邱巍眼见着自己对上了那双浅银掺金的眼睛,绮丽如梦又诡谲华艳,好似一片深海,坠入其中就不得而出。

  他喉结颤抖了一下,情不自禁挪开了眼睛,生怕再被蛊惑。

  就这么会功夫,黑袍魔修已然挪开了袖子。一时间,邱巍也说不出他是松了口气,抑或是莫名失落。

  黑袍魔修走远了,他的身影似是烟气凝聚又像妖物化形,黑漆漆森然然,缥缈无定似乎随时都能消失。

  “大劫将至,你且安心活着。”这么句话飘到邱巍耳朵里,他那颗被攥紧的心也松弛下来,心想这祖宗总算走了。

  “将来我有用得到你的时候,毕竟你我有缘。”然而还没完,后半句话立时让邱巍气得磨了下牙。

  谁和你这祸害有缘,谁就倒了八辈子血霉!

  *****

  等虔子文回到太衍门的时候,门内已然恢复如常。

  纵然有个魔修闯入了太衍门,还全须全尾地逃走了,毕竟没有小弟子伤亡,要丢脸也是掌门和长老们面上无光,其他人并未受影响,照旧打坐修行一切如常。

  虔子文化作一缕烟,熟门熟路地钻进了祖师殿里。

  太衍掌门故友晏歌与一众长老都在,个个表情严肃沉默不语。唯有白石坐在台阶上,百无聊赖地晃荡着两条小短腿。

  白石一见虔子文来了,眼睛立时亮了,发出一道神识传音:“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那小辈被你祸害死了,肯定要折在半路上。”

  “我是那么丧心病狂的人么?”虔子文斜了她一眼,坐在了白石旁边。

  纵然隔了只有一丈远,那边的太衍门一众大能,都好似看不见他般,连眼神都没投来一个。

  虔子文和白石远观他们的模样,像观众欣赏台上戏子的表演,置身度外着实悠闲。

  白石晃了下脑袋,又传音道:“反正被你坑过的人不止他一个,你要是祸害起人来,一抓一个准,没谁能敌得过。就连罗浮不也着了道?”

  听了这话,虔子文要给自己辩解下,“那并非我的本意,酒不醉人人自醉。谁叫我太好看呢?”

  “是是是。”白石浮皮潦草地敷衍,趁他不注意,终于一把掀开了那张面具。

  即便看多了他的模样,有了点抵抗力,白石还忍不住感慨,这人虽然说话讨厌,可刚才那句当真是实话。

  换成谁有了这张脸,都能为所欲为。

  虔子文懒得要回面具,只扬眉问:“这帮人商量什么呢,都没人说话。”

  纵然只是不经意的一眼,也如惊鸿过隙流光乍现,晃得人心绪紊乱不得安宁,着实太造孽。

  白石撇过头,才说:“他们在商量这事究竟是谁干的,有何目的,是否要上报给天幕海。虽说你抓了血魂背锅,可谁也不相信他有这种能耐,在太衍门大阵里走了一遭还毫发无伤。”

  “再有就是甩锅,长老们说那件东西被人盗走了,责任该由掌门承担大半。反正掌门的脸色很不好看,你师父晏歌就聪明些,干脆一言不发。”

  “谁师父?他可不配当我师父。”虔子文说这种混账话时睫毛都不颤,理直气壮得很,“天底下,也没谁能当我师父。”

  白石冷言冷语地怼回去,“当日在祖师殿前,你三叩九拜可不是真?”

  虔子文也冷笑,“权宜之计罢了,晏歌受了我这几拜,可算糟心极了,他活该!”

  器灵小姑娘不仅没生气,反倒眉开眼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欺师灭祖的小混账!”

  “没大没小,不知长幼尊卑!”虔子文伸指弹白石脑门,立时红了一小块。器灵小姑娘疼得呲牙咧嘴,一叠声骂他欺负人。

  虔子文只说:“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临行前他又望了望大殿那边,若干长老正与掌门对峙,气氛紧绷得很,晏歌还垂着眼睛一言不发。

  东西都丢了,你们再扯皮又有什么用?

  虔子文扬了下眉,他不由摸了摸自己胸前,以前一直空荡荡没有声音的胸腔里,终于有了声响。虽说声音微弱,可那毕竟是他的心。

  他懒得再看太衍门这群糟心长老,直接转回自己的洞府。他刚进院子就看见有人正堵在门前擦剑。

  已然是夜深了,齐佑天乌黑的头发,也在月光下泛着蓝光。

  冷然如冰的月光,落在他长睫毛上,像凝了层霜。那段由鼻梁延伸而下的英挺线条,到了下巴干净地一收,漂亮极了。

  少年剑修端坐于门前的石凳上,一丝不苟地擦剑,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怪渗人的,虔子文心道。他摸着下巴想了半天,觉得自己没出什么差错。

  他掳走邱巍以后,剑冢幻阵自然会解开。而后金玉铸与蓝漪肯定能找到自己的躯壳,既无神魂,躯壳必定是昏迷的。

  再说他身上魔气缠身,谁都能瞧得出来。不管谁一探查,都得觉得是邱巍藏身外门图谋不轨,终于找个机会潜入祖师殿。

  而虔子文,就是不幸被抓住审问的小可怜,没有半点嫌疑。

  自己的师弟受到这种糟心待遇,一直没有清醒,齐佑天来探查一下也是理所当然。

  可虔子文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位天命之子擦剑的动作冷凝又肃杀,浑身剑意都快耐不住了。

  不应该啊,虔子文琢磨不明白。

  他还摸着下巴思考的时候,齐佑天手中的剑已然对准了他所在的方向,是不由分说的杀意。

  “我还没生气,你倒先生气了。”虔子文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直接坐在坐在了齐佑天对面。

  眼见少年剑修怔怔盯着自己的脸看,虔子文才想起他没戴面具。

  “怎么,不认识我了?”虔子文挪近了点,“我还送了你一把剑呢,谁想你根本不珍惜,转手就送给了你师弟。我不高兴,谁让你把我送的东西转赠给他人。”

  这都是什么瞎话,他一个魔修,都能毫不费力潜入太衍门内,真当外面的护山大阵是摆设不成?

  齐佑天微皱着眉,抬头瞥了一眼就怔住了。要不是那种自来熟的语气,他还真认不出这人是谁。

  以前他要么遮住半张脸,要么戴着面具,再加上又是个魔修,齐佑天便以为这人相貌受损,必定有不能见人的缘由,他也就没问。

  猝不及防间,齐佑天就看见这张要命的脸,似微云之中一抹隐约可见的山,朦胧又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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