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对我求而不得 第50章

作者:匿笔轩者 标签: 仙侠修真 强强 相爱相杀 穿越重生

  唯有他的眸光是沉暗的郁郁的,似是饿极了的狼盯着爪下的猎物,稍一用力就要将其毫不留情地杀死。那也是恨意十足的眼神,昔日灼灼燃烧的火焰并未熄灭,反而越燃越旺。

  他亲手造的孽,白羽喉结一颤。他两截手指搭在了剑锋上,费力地往旁边一拨。

  剑锋纹丝不动,反而再压紧一寸,割破了肌肤。血液流淌,染红了雪亮的剑身,白羽分毫不动。

  “说话啊,白羽魔尊。”齐佑天一扬眉。

  他攥住了白羽的两根手指头,将其从剑锋边挪开,又放在掌心一点点收拢,气力十足甚至让白羽不自觉皱眉。

  也许齐佑天没有注意这一点,也许他什么都不在乎,英姿勃发的剑修轻慢地笑了,“这么沉默寡言,可不是魔尊大人的一贯风格。你不是尖牙利齿,不论碰上谁都从容自在么?现在你摆出如此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是给谁看的?”

  与其说是嘲弄,不如说是泄愤。齐佑天眯细眼睛,剑刃兀自向内不松开。

  艳红的血液肆意地流淌,甚至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

  白羽垂着头,纤长眼睫遮住了眼睛,仿佛他从不说话也不反抗。唯有胸口那份凌迟般的疼痛愈演愈烈,似是着了火再泼上油,刺啦一声疼痛四处逃窜。

  真疼啊,他想说话都没了力气。白羽唯有凭借齐佑天的支撑,方能好端端地站着。

  明明快过去万年了,怎么疼痛反倒变本加厉了?白羽手心出了冷汗,意识也快要晕眩,他隐约感觉到齐佑天终于松开了他的手。

  要不是有眼前之人支撑他,白羽真要晕过去了。和这份心脏被凌迟的疼痛比起来,破体而入的剑刃,好像也不那么疼。

  “看着我。”远处传来了呼唤声,白羽无力再动。

  “看着我。”这次齐佑天更粗暴了,他眯起眼抬起白羽的下巴,强硬地命令他看向自己,“白羽魔尊,自作孽不可活,这是你活该。”

  谁活该,他活该么?

  白羽费力地榨出了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他声音平平地说:“齐真人,不,齐仙君当真了不起啊。一百七十二年,你从金丹修为到了炼神修为,简直太厉害,整个天下都没出过你这样的人物。”

  天命之子终究是天命之子,天生得天命运气好,且隐隐被上界注视。而在诸多天命之子中,或许齐佑天才是最特别的一个。

  毕竟能得天君亲自传道之人,快万年也只出了他这么一位。

  “终究比不上白羽魔尊。”齐佑天凉薄地笑了,“不,我该叫地君的。地君何等身份尊贵,被压在极渊之地一万余年,仍旧想着如何重获自由,为此不惜犯下杀孽……”

  “我杀谁了?”白羽冷冷抬眸,“顶多杀了你师父和我过去的仇人,其余人的人我一个没动。齐仙君是想说,我不惜俯下身段算计你一个小修士,又欺骗你感情这件事么?有话直说,别遮遮掩掩的,未免太难看。”

  “对,就是这件事。既然地君大人不要面皮,我区区一个苦主还忌讳什么?”

  齐佑天松开了白羽的下巴,而后毫不留情地把剑抽了出来,手腕转动震去其上血迹。

  他眼看着白羽软塌塌地往墙下滑,都没费力伸一根手指头,还是白羽硬是逞强站住了。

  “我把自己一颗心搭了进去,连带着对你的信任与感激。你转手把我的心踩在脚底下碾碎了,还笑我是个痴傻之人。”青年剑修声音冷淡,仿佛过去哀嚎哭泣会叫小师弟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一般。

  齐佑天附在白羽耳边慢慢地说:“于是我明白了,为何师父说你是狠心人。我没有他那么痴情,什么念念于心数百年尚不能忘,我做不到。这一百多年,我只琢磨着一件事,该怎么杀掉不会死的地君。”

  “这件事么,可有点难。”白羽笑了,“至少现在的你做不到,天君也做不到。只要这方世界未毁,纵然我肉身受损,神魂却永世不灭,终有一日我会慢慢醒过来。”

  “我知道,天君也是这么说的。”齐佑天点了下头,似乎呼气都能烫伤白羽的脖颈,“所以我就想,该怎么讨回点利息来。”

  青年剑修继续俯身,似是不耐烦白羽想逃,索性牢牢箍着他两只手腕,再一抬手摁在墙上。

  齐佑天用了三分力气,白羽根本挣不开,他也没想过逃。他任由齐佑天越靠越近,已然能感觉到他长长的眼睫扑在脸上,一颤一颤似是蝴蝶扑闪翅膀。

  呼吸可闻,是灼烫的,仿佛一团热度永存的火,要把他一下点燃了化成灰,连尸骨都不存。

  “要亲就亲,哆哆嗦嗦没半点胆色。”白羽不为所动,好像快被轻薄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

  即便如此狼狈,从他嘴里吐出的话也是锋锐的,非得杀得对方节节败退不可。

  青年剑修笑了,笑声低哑嗓音低沉,有种入耳难忘的韵律,“地君这句话就说错了,我生来胆子大,什么都不怕。现在我不想亲你,是地君自作多情了。”

  齐佑天重新放开了他,白羽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谁知下一瞬,齐佑天捏住他的下巴嘴唇直接覆了上去,挣不开也逃不掉。

  他敢轻薄他!白羽的眼瞳骤然放大,他意欲捏起一缕剑气,偏生被对方果决地掐灭了。

  兴许真是着了火,那把火焰是铺天盖地又不留余地的,白羽逃不脱也浇不灭,就那么被一个年纪小他太多的小辈,按在墙上肆意亲吻。

  白羽闭着眼睛不看对方,只在心里发狠骂齐佑天,从他已经死了的师父晏歌,骂到不知是何名字的父母,再到最该死的齐佑天本人,统统不放过。

  可恨,着实可恨,齐佑天凭什么这么作践他呢?

  稍愣了一刻,问题的答案白羽自己就能想到,就凭他骗了这小剑修,就凭他当时立了誓,就凭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天下通用的道理。

  即便如此,他觉得这就算报复?简直荒谬!

  两人分开的时候,白羽拼命用袖子抹嘴,再毫不掩饰地呸呸两声,眼神如刃狠狠瞪齐佑天。

  青年剑修根本不怕,他一扬眉笑了,“我呢,做什么事总喜欢一气呵成。地君欠我太多东西,区区一个吻,又算得了什么?”

  “齐佑天,你别得寸进尺。”白羽警告。

  “了不起的地君大人,这不都是你教会我的么?”齐佑天伸手点向白羽的胸口,“你当日说我太心软,都不敢杀你,末了还得你亲自动手。言外之意,是嫌我没用。”

  “现在我不再是那个傻呆呆的太衍门剑修,你也不再叫我师兄,我们有账算账公平得很。你是地君,一诺千金的地君,天底下谁都能翻脸不认账,独独你和天君不行。你欠我一颗心,现在你要怎么赔我?”

  确实是他欠齐佑天,白羽那颗仍在疼痛的心脏,蓦然停跳了一瞬。

  原本快要适应的疼痛,忽然越演越烈,一瞬间从胸膛蔓延到四肢百骸。白羽苍白着脸缓缓蹲了下去,他眼前一片迷蒙,仿佛乌泱泱下了一场大雪。

  真疼啊,好像比那时天君亲自下手,还要重得多。似乎连发梢拂动也会唤醒痛意,加倍敏感分外孤苦,最终尽数传回那颗残缺的心脏里。

  是这座摘星楼有什么机关,亦或是他欠债不还连天道都看不下去?白羽想不明白,他疼得两眼昏花耳鸣加倍,体会到了一回何为彻彻底底的虚弱。

  “干得好,你通知我的时机也刚好。否则这里虽有阵法限制,也难免会让地君逃了。”

  有谁施施然踩着台阶下来了,脚步声故意放得重而大,最终停在他面前,“齐佑天,看来我把你派到摘星阁守门,真没选错人。”

  “地君,地君殿下,你怎么又不安分啊?”那人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言语里全是幸灾乐祸的意味,“明明一个时辰前,我们才刚刚约好,你闭门不出乖乖听话,大家就互不过问。可转眼间,你又跑到摘星楼里,莫不是想取走你那四分之一颗心脏?”

  是杨鸣,白羽昏昏然地想。

  这本来就是阳谋,对方吃准了他必定会来,以逸待劳自在从容。而他呢,若是不甘心若是想抵抗,就只能踏进陷阱里。

  就算血魂苏流沙来或不来,结果都没什么区别。白羽自嘲地笑了笑,兴许是他解封自己躯壳之时,把所有运气都用光了。

  若是这里只有齐佑天一个人,兴许他还能跑。再添上一位恨他入骨的上界仙人杨鸣,就绝无半点逃脱的希望。

  “啧啧,怪可怜的。看这模样,的确称得上楚楚可怜。”杨鸣摸着下巴,假模假样感慨了一句,“紫胤帝尊就是喜欢瞎动心思,随便捏个人,还得力求模样完美无缺。天君也是如此。这位大逆不道的地君,也是如此,简直浪费。”

  如此姿容,比杨鸣以往看过的所有上界女修都要超出几筹。杨鸣越看,眸光越热。他注视着那位地君闭上眼费力地喘气,长睫上挂着几粒晶莹水珠,日光一映折射出无穷无尽的光彩。

  这么个小玩意,事后师妹还想沾沾手呢,肯定轮不到他了。现在他稍微玩上一会,应该无关紧要吧?

  杨鸣刚伸出一根手指,方才恭恭敬敬立在一旁的剑修就挡在他面前,“上仙,时间不早了。若是耽搁了天时,就只能再等七日。”

  啧,麻烦,杨鸣皱着眉把手缩了回去。

  要不是这小子携天命而生,自己都不能碰,他还真想把这不知趣的玩意一剑杀了。

  不过么,他也不用等太久。

  杨鸣一转身踏上台阶,不耐烦地吩咐:“你把他带到楼顶来,再封住全身灵气。虽说有这个东西也不碍事,但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这一切。”

  楼顶是一处平顺光滑的石台,南北东西四处雕刻着数不清的紫色符文,水波一般哗啦啦流淌。

  紫色符文缠绕交织向内延伸,构筑成七座自行运转的阵法,已然有四座被点亮。

  阵法幻化成的形状,有耸起的高山,也有人来人往的城池。山巅有云朵悠悠飘过,城池之中人来人往。

  一切都太真实,仿佛是缩小了千百倍被放在这楼顶上,活灵活现也太生动。

  杨鸣舒了口气。还差三座阵法,他只用在下界再呆六天就行,这糟心日子就算有头了。他长袖挥动,紫色符文尽数亮了起来,嗡嗡作响升起向上,顷刻间又构筑出一座阵法,是一座微缩的小小的楼阁,红瓦尖顶直戳云霄,隐隐然有沟通天地的气魄。

  总算干完了,杨鸣舒了口气。就这么会功夫,差点抽干了他经脉之中所有灵气,他也有点疲惫了。

  干完活之后,总该找点乐子。杨鸣漫不经心地点点旁边,“你把他放在那边就行,然后就走吧。”

  兴许那位天命之子有些犹豫,然而他终究照吩咐做了。

  终究是没骨头,杨鸣嗤笑。他看得出这两人之间有点不一般,不过谁让这位天命之子太知情识趣呢?否则么,杨鸣也不介意扮演一个横刀夺爱的混账。

  地君那张殊丽绝伦的脸让日光一晃,有种让人不能逼视的艳光。然而他长长的睫羽还是合拢的,杨鸣在想,他要不要先把人叫醒了。

  对着一个没反应更没表情的人,再大的兴致也要消减三分,还是会反抗会惶恐的修士好。

  就好比杨鸣前几天碰上的一个女修,她梨花带雨地哭再拼命挣扎,也没让杨鸣心软半点。他当着女修师门上下施展手段,那些愚昧的下界修士,还得昧着良心夸赞他肯宠幸下界女修,是她生来福分就大。

  末了那女修心灰意冷自灭神魂死了,也无人敢替她哭上一声,她的师门反而骂这女修不知好歹。

  杨鸣还在回味那时的滋味,的确是能动的会哭的更好些。

  眼前这个人,虽然是紫胤帝尊捏出来统帅下界的地君,在杨鸣看来也是玩物罢了。不过这个玩物,有尊严会恼怒还懂得反抗,这就太有意思了。

  再说,这也是地君活该。他给自己添了三次麻烦,现在杨鸣稍微报复一下,谁又敢说什么?

  杨鸣眉毛一扬,直接去解地君的腰封,又漫不经心地问,“你要留下看着?还是说,等本仙用完了,你也想尝尝滋味?”

  “不敢,岂敢。”天命之子虽是这般惶恐地说,他却并未转身离去,反而像只狼般阴狠地盯着他的后背,看情形是想一下扑上来咬断他的喉管。

  真是反了天了!杨鸣转身过去劈头盖脸地问:“下贱玩意,你也敢违抗本仙的旨意?!”

  区区一个下界修士,就算是天命之子又如何?杨鸣一弹指间,就能抽出他的神魂再毁灭他的肉身,哪怕天君都来不及反抗!

  话音未落,杨鸣的后心就被捅了一刀。薄而凉的刀刃,毫不留情地笔直向前,也让杨鸣的嘴唇狠狠一哆嗦。疼,真疼啊!

  杨鸣发了狠,他一把拽出那把刀,随手捏在掌心团成一团,又阴狠地问:“地君,你果然怀有不臣之心!单凭这件事,本仙将你化为灰灰,你都死得太轻巧!”

  上界仙人逼近一步,已然苏醒的地君表情漠然。纵然武器被夺,他的眼神也没有丝毫慌乱。

  这玩意是铁了心要作死,杨鸣冷笑了。他低头一看,那道狰狞伤口已经彻底痊愈,连一丝伤痕都没留下,唯有胸前衣服的裂痕,代表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看看啊,即便是身份尊贵的地君,不也伤不到自己半点?杨鸣一扬眉,他再也没了那些其余念头,只琢磨着怎么能把地君折磨得彻彻底底。

  再关一万年?未免太便宜了。索性玩完之后就毁了肉身,把他的神魂塞进一只发情的母畜生身上,再引来百余只公畜生……

  杨鸣再逼近一步,“而且,你怕是忘了自己上次大劫时的遭遇吧?纵然你砍了师叔一剑,那又如何?他连伤都没受,还完完好好地活着!”

  “你说,本仙该怎么罚你?”杨鸣森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地君站定不动,他竟然在微笑,“我觉得,阁下还是自裁比较好。什么上界仙人,还不是只会欺负下界修士,个个猪狗不如的玩意?要是世间自有天道在,你就该被十八道天雷劈死,连尸身都不存!”

  “你嘴上骂得再凶,我还不是完完好好地活着?”杨鸣挑眉,“等你哭都不哭出来的时候,大概就知道后悔了。”

  忽然间,杨鸣浑身上下寒毛立起,这是直觉在警告他要他赶快回头。

  回头也来不及了,杨鸣刚捏个法决,他的后心又被剑光穿透了,好巧不巧正是地君方才捅他的那处。

  果然那天命之子也不是好东西!杨鸣眯细眼猛然回头,“本仙早就看出来了,你们俩是一伙的!然而没用的,你们下界修士天生低贱,绝不可能伤到本尊!”

  他捂住胸前伤口,决定先杀死这个天命之子,再慢慢收拾地君。

  谁想就这么一会功夫,杨鸣胸前伤口血流不止,并未有半点愈合的迹象,气力也一点点缓慢流失了。

  杨鸣不光站也站不住,他浑身上下的灵气也好似被那一剑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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