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想师尊那些年 第104章

作者:辰时了 标签: 仙侠修真 年下 虐恋情深 穿越重生

  徐任点头狂喜:“爹,那我应该……”

  “你自己掂量着,找个合适时机把人做了。”

  冰冷的声音,像坚硬不化的寒冰。

  冰得站在屋外悄然静立的某人失了魂魄。

  黑黢黢的夜幕里,高老头双膝打颤,抵在门板上的手屋里垂下,一张老脸上都是愤恨与怨念。

  “畜生……”

  半晌,他游荡在回廊上,咬着牙吐出两字。

  “徐任是个畜生!”

  “徐家人都是畜生!”

  无声的嘶吼,沉默的咆哮。

  高老头脸上的愤怒呈现到极致,干枯的手指紧握成拳。

  他想踢开拿到精致的檀木门,冲进去,将锋利的匕首捅入屋内那两个畜生的胸膛。

  他想看到他们脸上的丑恶转变成恐惧,想看到殷红而冒着热气的血液从他们的胸膛汩汩流出。

  他想,特别想。

  愤怒的情绪是一只发狂的野兽,奔走而来,蚕食了它所有的理智。

  就这样,鬼使神差的,高老头拾起了廊庑下一颗碎石。

  他发狠地箍着,脚步踉跄地往前走。然而在心神过分激烈作用下,他没走了两步,就被石阶绊倒在地。

  “咚!”

  碎石坠落在地,不远处的檀木门“豁”地惊开。

  徐任和徐商户站在门口,站在明晃晃的烛光里,望着阶梯下被绊倒的人,目光阴冷而寒厉。

  “来人!把高老头和高茵茵都给我拿下!”

  几乎是声音出口的一瞬间,高老头便转身往回跑,面上的愤怒褪去了,只剩下惊恐。

  他奔跑的方向对准那个破败的小屋。

  在那个小屋里,他的女儿还在满心期许地等待着他。等他回去,等他的好消息。

  而现在,面前的畜生却想要了她的命。

  现实太残忍了。

  他想补救,但是连编造谎言的机会都没有,他能够做的,就是跑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妄图用自己老枯孱弱的身躯,去阻挡那些即将降临在自己女儿身上的血雨腥风。

  “抓住高老头!”

  “抓住高茵茵!”

  明火执仗,叫喊声此起彼伏。

  高老头竭尽全力奔跑着,在一片呐喊声中跑到了破旧的小屋前。只要再往前几步,他就可以冲到屋子里了。

  但是,他的却脚步猛地止住。

  时间静止。

  高老头怔在了原地,目光直直地望着前方。

  一个红衣如火的女子站在门前,华丽的衣衫镶嵌繁复金线,是喜服。女子布满黑色伤疤的脸上荡漾着微笑。

  “爹爹,徐公子不会娶我,是吗?”

  她轻轻开口,声音婉转得像四月的黄鹂。

第95章 晋河

  红色的喜服,是徐任亲手送给高茵茵的礼物。

  高老头记得,他把这条茜裙藏在了箱子里。高茵茵是什么时候找到的,他不知道。

  他现在知道的,就是她的女儿已经知道一切了。

  就算他想编造一个虚假而甜美的谎言,也没有机会了。

  “快啊!他们就在前面!”

  “大伙快冲!老爷说抓住了有赏!”

  “快啊!”

  …………

  兴奋的叫喊声近在咫尺,疯狂的暴徒即将降临。

  身着喜服的女子笑得哀伤,没有一丝惧意。

  “茵茵!”

  高老头来不及思考,拔腿向前,将那个衣着华丽的人护在身后。

  他的手触碰到高茵茵的纤弱臂膀,与此同时,持着棍棒的家丁也已经赶到。

  “老爷说了!不能让他们出徐府,乱棍打死!”

  “乱棍打死!”

  “乱棍打死……”

  强烈的叫喊声里,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刺激的兴奋,家丁的手法敏捷而熟练,臂膀挥舞,雨点一般的重击便落在那紧紧依靠的两人身上。

  “啪——”

  “啪——”

  棍棒下,高老头始终紧紧抱着红色喜服的女儿,家丁卯足了力道的棍棒打在他的脊背上、手上、甚至是头颅上,几乎要把他的骨头敲碎。

  撕扯般的疼痛持续,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开手。

  “茵茵啊,别怕,爹在呢……”

  “别怕啊……”

  “我的茵茵不怕……”

  颤抖的声音里透着不甘,绝望的父亲不断地重复着,即使明知道起不到安慰的作用,也固执地重复着。

  “用力啊!”

  “打死这两个狗奴才!”

  ……

  暴徒的呐喊不曾停歇,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肆虐与残酷。

  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肆虐。

  高茵茵浸在这肆虐里,丑陋的脸庞上双目茫然。

  棍棒打在她的身上,她也仿佛没有感觉。

  她苍白的嘴唇开合,在强烈的嘶吼声中,发着孱弱如风的声音。

  “徐公子,你为什么不娶我?”

  “你当初不是……答应了么?”

  “答应了……”

  一字一句,微弱的质问,终究不会被听到。

  暴戾的肆虐淹没了一切。

  ————

  “用力啊!”

  “打死他们老爷有赏!”

  “快啊!”

  …………

  过了很久,叫喊声终于小了,那紧紧依靠着的两人已经瘫倒在了地上,坠落在肮胀污浊里,粗布衣衫染指缁尘,裸露的皮肤上伤痕累累。

  高老头蜷曲在地上,全身剧烈发抖,血迹斑驳的手一直护在高茵茵的身上。

  身着火红喜服的女子就躺在她的身侧,连抖动都没有,彻底僵硬。殷红的血液从她的身下源源不断流出,流在地上,与黑色的泥土混合。

  腥气而肮胀。

  “这样,也该差不多了罢!”

  “我看是活不成了。”

  “那先锁到屋子里去罢,明早要是还没死,就一刀结果了。”

  “这个主意好……”

  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于是,污浊不堪的两人被丢进了拥挤的柴房。

  长夜死寂,尘埃落定。

  柴房逼仄的角落里,囚首垢面的高老头颤抖着睁开了眼。

  “茵茵……”

  喑哑的声音,微弱而渺小。

  他的手指在昏暗的夜色中吃力地抬起,颤颤巍巍地向前伸着,想要触碰半臂开外满是鲜血的女子。

  但是对于手几乎脱臼的他来说,这是一个高难度的动作。

  每一寸距离,都像是在跨越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