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想师尊那些年 第40章

作者:辰时了 标签: 仙侠修真 年下 虐恋情深 穿越重生

  颜辰符念两人倒是没有多大惊奇,颜辰向来是既来之则安之,而符念则是左右都不怕,因为那白衣侍者还站在里面,要是这小房间有危险,要死大家一起死。

  小房间缓缓上升,顷刻停了下来,然后房间的门打开,这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可不是木门了,而是一个一望无垠的花园。

  绿地从房间口向前绵延,然后分成错综复杂的小径。

  经过短暂的空旷地带之后,便是一簇簇葳蕤而灼目的繁花,有红色的牡丹,带粉的芙蓉,皎洁的昙花,浅蓝的夕颜……

  一片一片,像是织就了花的锦缎。

  这些花分明属于不同时令,譬如昙花,得在夜深人静时才绽放,再譬如这夕颜只在早晚绽放,这眼下分明是白昼,且不早不晚的,这些花却能够绽放自如。

  村名们都傻站在门口,他们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景象,谁又见过四时之花一同绽放呢?

  白衣侍者不管村名们的目瞪口呆,他将人赶羊一般的感到那花丛中,然后固定范围,落下了一层蓝色结界。

  “开!”

  白衣侍者大喊一声,也不知动用了什么法术,这些花朵纷纷摇晃,刹那间,来自花朵上的不同芳香便绽放了出来。香味氤氲交错,营造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现在,符念总算明白为什么叫作“焚香”了。

  这么多人站在花香里,可不就是焚香么?

  这焚香与民间的焚香不同,但是却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白衣侍者就站在这结界里,一双死鱼眼下垂,守着他们这些人“焚香”他只是守着,对于他们有什么动作也并不制止,符念所幸就盘腿在花丛中坐了下来。

  坐的时候,一朵夕颜缠住了他的墨发,符念皱眉,锋利的手指猛地一攥,将这花狠狠地扯了下来。

  一旁的颜辰:…………

  年少时可教过符念要善待草木,怎么现在变得粗鄙不堪?

  “你看什么看,还是说你也喜欢这花?”符念瞅着颜辰皱眉看着他,仿佛他做了什么错事一般,这副表情让他很不爽。

  他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用了个“也”字,他没察觉出来,而颜辰一听就红了耳廓。

  热气氤氲的浴池里,符念囚住了他,阴鸷的声音仿佛还在耳侧。

  “你不是喜欢么?盯着我看了那么……久,嗯?”

  “你不是喜欢么……”

  “你不是喜欢么……”

  “还是说你也喜欢这花……”

  阴邪戏谑的声音不断循环往复,在脑海里经久不灭,颜辰只觉得头疼欲裂。

第39章 罗刹山

  “我一点都不喜欢这花!”

  颜辰恼羞成怒,几乎是瞪着那朵花将这句花吼出来来的。符念被他没来由的怒火一惊,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怎么就炸毛了?

  可既然都炸毛了,他不介意让陌卿炸得更狠一点。师尊故去多年,符念又久居血族之主,早就没了禁锢,学得骀荡不羁,放浪形骸。

  于是他慢悠悠的将这花在陌卿面前晃了晃:“哦,原来你不喜欢啊,陌娇花?”

  “陌娇花?”颜辰眸中懵懂,还没想起陌娇花是个什么东西。

  符念见他不恼,心中无趣。于是自降身段地提醒道:“陌娇花……不是那傻大毛给你取的名字么?”

  颜辰双眸一眨,恍然大悟,想起来了,就是大毛给他取的名字。

  但是他的脸上还是不没有出现符念想要的恼怒。

  因为……颜辰并不觉得这名字有什么可以恼羞成怒的。

  他前世在九寒殿里待了一辈子,没入过世,陌娇花或许有些怪异,但是大毛村中民风淳朴,像大毛、狗大这种比比皆是,相比之下,陌娇花不是很好了么?

  所以他俯视着符念,淡淡开口:“我记得,还有,尊主是叫符霸虎罢。”

  “你——!”

  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一次换符念恼羞成怒了。

  “你为什么该想起来的不想起来,不该想起来的却想起来了!”

  “什么想不想起来的……”

  颜辰被符念这一连串的话弄得有些懵,他皱眉,认真地盯着他。

  “白痴!以后不许再提符霸虎这个名字!”符念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颜辰。

  “为什么……不能提?”

  颜辰疑惑,他真不知道符念怎么了。符念看着颜辰不舍追问,脸上一副披根搜株的摸样,脸愈发的黑了。

  哪来那么问题。符念把世上最难搞的人分为有两种,小孩和陌卿。

  “没有为什么,本尊说不能提就不能提,知道了么?”符念懒得和他废话,板着脸劈里啪啦一顿训诫。

  颜辰纤长的睫毛轻微晃动,没有在说话,算是默许了符念的话。

  周遭花香浓烈,浸透衣衫。这是一种强烈的花香,掺杂在一起能够香得令人头疼。

  颜辰皱眉猛然一抬眼,方才发觉有人盯着他和符念,是之前那个穿青色衣服村民。

  他模样平常,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但不急不慌的模样和其他惶恐的村民截然相反,方才颜辰与他刹那对视,他也并不慌张,稳稳地对上了颜辰的目光,甚至还似有若无地哂笑了一下。

  颜辰参不透这其中的意味,瞥过眼不去看他。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符念身上,骤然发觉符念左侧的墨发间纠缠了一朵纯白的花。

  纯洁无邪的模样,那是栀子花。

  颜辰想起符念方才将那沾染他的夕颜猛然攥下的模样,再看着这朵纠缠他的栀子花,他眉心扯了扯,不禁为这朵栀子前途堪忧。

  颜辰思量再三,终究伸了手。

  “你干什么!”符念怒气未消,看着徒然出手的颜辰怒然出声。

  “你发侧有一朵花,我帮你拿掉。”

  颜辰不恼,泠然出声。

  符念顺势侧头看去,目光触及一抹纯白,他怔了怔,然后一掌拍开颜辰的手,小心翼翼地将那花与自己纠缠的发丝分离。

  颜辰愕然:“你不是……讨厌花么?”

  “本尊是讨厌花,这个,例外。”符念将那纯白的花朵轻轻拨开,目光温和,像是在呵护一个孩子。

  “例外?为何例外?

  “想知道为什么吗?”符念适时地抬起头,轻蔑地看着颜辰。

  “为何?”颜辰毫不犹豫追问。

  “因为本尊的师尊喜欢,所以,本尊也喜欢。懂了么?白痴。”

  符念的语气傲慢,他双眸乜斜,像是一个炫耀攀比的孩子,他颜辰闻言,有些微的征愣,然后悄悄红了耳廓。未曾想,符念竟学着与他一般无二的喜好。

  颜辰转头,将目光看向远处的成片的花木,脑子里有些混沌。

  “好了,所有人往回走。”白衣侍者倏然出声,撤了结界。

  村民们都不敢磨蹭,依言站起来往回走。罗刹山的一切和他们设想的有些不一样,没有修罗煞鬼,也不阴郁。景物美好得怪异,经历的一切也不符合常理。

  可越是没有遇见阴暗,心中便是越是恐惧,就像是等待危险来临的压抑时刻,原本已引颈就戮,可那锋利的刀却不急不慌,在与人玩着躲迷藏的游戏。

  颜辰等人被重新领到那个升降自如的房间里,白衣侍者按了写有五字的小方块,房间上升,不消片刻,复又打开。

  出现他们面前的,是牢房,又不是。

  檀木案,琼珠帘,一排排的房间布置得奢靡而华美,如果不是那一根根坚硬冰冷的铁栏,如果不是那铁栏上挂着的巨大铁锁,大概就不会令人联想到“牢房”这两个字。

  待在牢房里的人都穿着月白衣衫,衣冠楚楚却一个个面黄肌瘦,有气无力。看到颜辰等人经来,眼皮略微掀了掀,朝他们瞥了一眼。

  那眼眸中流露出来的,是一种叫做悲悯的目光。

  是悲悯亦是同情。

  白衣侍者漠然地领着一干村民出了房间,来到了走廊里,从一排排的房间里走过去,没有人叫喊,也没有人哭诉。

  一眼望去,一个房间里大概住了四五个人,死寂一般的华美牢房中,除了有有气无力的傀儡般的人,还有残碎的肢体以及森森白骨。

  那是人的肢体,被生生撕裂了,血迹干涸,在朱红的地板上结了一层黑色的痂。

  有人正捧着这些破碎的肢体,如饥似渴的吸吮着,那是一种几乎疯狂的啃咬,仿佛要将那肢体里的骨髓全都掏尽,啮噬得连一点渣子都不剩,他们脸上呈现出餮足贪婪,牢房里没有人投射出异样的眼光,仿佛已是常态。

  还有的人,背后靠着白骨,闭着眼睛安然地睡着。

  符念一干人中的村民并未见过此种场面,全都捂住嘴干呕起来。颜辰眉宇绷紧,全身一阵阵地觳觫。符念冷峻地目视着面前的一切,然后将目光投向颜辰:“怕么?”

  语气轻蔑,带着讥诮。

  颜辰未置一词,他怎么会怕?

  他前世见过的场面,远有比这更惨绝人寰的,恶咒王林极攻入上余的时候,无数死人撕裂着活人的□□,那撕心裂肺的叫喊,至今还回荡在他的脑海中,经久不灭。

  所以,符念没有从颜辰的脸上探寻到恐惧,这是令符念感到意外的,这种情况,他应该和那些村民们一起干呕才是。

  白衣侍者脚步未曾停留,漠然地从牢房便走过去,领着符念等人来到尽头的一间牢房。

  牢房里有一个人,仿佛是刚进来不久被吓破了胆。战战兢兢地缩在角落里,目光躲闪。他还没有被这里的人完全同化,所以知道害怕。

  铁牢锁链被打开,颜辰他们被赶了进去。

  白衣侍者正眼看向他们这一伙人,盯了许久,食指点了一个村名,轻轻开口:“你跟我走。”

  那村民立刻抖如筛糠,之前那半妖司主的话还在耳侧,他们这些人中,有一个今天要被选出去献祭。

  所以,眼下这个村民就是那个倒霉鬼。

  “大、大人……我……”

  那村民轰然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恐惧透过瞳孔满溢出来。

  “干什么!少说废话!”

  冷厉的声音砸下,多说无益,显然是无畏的挣扎。

  然而跪倒在地的村民不敢起来,站起来了,仿佛在前面等待着他的便是刀山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