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门上下都不对劲 第9章

作者:望三山 标签: 仙侠修真 甜文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裴云舒眼皮一跳,不敢置信地看着烛尤。

  烛尤攥着裴云舒的手,将人拉近,“送东西,相熟了。”

  裴云舒说过,相熟了,就可以舔他了。

  裴云舒猛得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艳红的蛇信就碰到了他的手上,声音不稳,“不熟,现在不熟。”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全是害怕之意,紧紧捂住唇,惊恐地看着烛尤,不住摇着头。

  乌发变得凌乱,两侧的肩头散落着发丝,烛尤看着他,瞳孔如野兽盯上猎物,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不相熟?”沙哑的声音问。

  烛尤的声音满是困惑。

  裴云舒的眼角已经绯红一片,眼中含着水光,被蛇信吓到了,却强忍着不落,他只知道摇着头,不停的摇着头,“现在还不熟。”

  烛尤垂眸看他,冰冷的指尖拂过他的眼角,“哭了。”

  裴云舒睫毛一颤,再也掩不住哭腔,“不要蛇信。”

  烛尤歪歪头,脸上的妖纹缓缓出现,“为什么不要蛇信?”

  “不要蛇信,”裴云舒不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哭着摇着头,“不要蛇信。”

  *

  直到快要到了无止峰上,裴云舒才止住了这突如其来的崩溃。

  他的眼皮发烫,眼睛周围红得肿起,哭得鼻尖也红,红意从眼角到耳尖,大哭一场的后遗症让他说话也还带着颤音。

  烛尤将他揽在怀中,到了裴云舒的小院之后,才将他稍稍松开。

  此时已经深夜,鸟虫也陷入了沉睡,四周安静的吓人。

  裴云舒哭得累极了,困得快要睁不开眼睛,烛尤却还不走,只是沉沉看着他,又固执问了一遍,“为何不要蛇信?”

  “怕蛇,”裴云舒,“不要蛇。”

  烛尤皱起了眉。

  裴云舒不敢走,但他快要站着睡着了,身形前后晃动,一个不小心,就扑到了烛尤怀里。

  烛尤拉住他的手,思忖片刻,带着他的手去摸自己头上的两个快要破角的小包。

  小包格外隐蔽,摸在手中有一种奇异的触感,裴云舒困倦的双眼稍稍回神,迷茫地看着烛尤。

  烛尤:“蛇可爱。”

  “怕蛇,不要蛇。”

  裴云舒无意识地说着话,那双微微肿起的眼睛,就连野兽也会被激起怜爱。

  烛尤血色的眼睛看着他,半晌,带着他的手抚在自己的脸侧,“不要蛇信?”

  裴云舒连忙点点头,应是被蛇信吓怕了,这次的回答,又带上了低低的颤抖,“不要蛇信。”

  “我是蛟,”烛尤道,“不是蛇。”

  裴云舒:“嗯?”

  他已经困得听不懂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舒这一哭,算是好好发泄了一回

  【小剧场】

  卖发带的小摊,烛尤拿起发带,收到储物袋里。

  老板瞪眼:你你你——

  烛尤理直气壮,死蛟眼回视。

第10章

  困顿的人已经听不懂烛尤的辩解了,只努力睁着无神的眼,看着面前的人。

  烛尤道:“睡吧。”

  裴云舒好似终于得了甘露的旅人,得偿所愿地闭上了眼睛。

  烛尤抱起他,将他送到屋内床上,又觉得有些不对,才想起这些人睡觉,是要脱去衣服的。

  但看着裴云舒身上穿着的自己的蛇皮薄纱,烛尤不想给他脱下。

  裴云舒的双眼因为刚刚的一番哭泣,眼皮已经哭得红了,即使闭着,也能看出肿起。

  烛尤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冰冷的指尖盖在他眼睛上。

  替他消去烫意。

  *

  裴云舒神志清醒时,眼皮还困得不想睁起。

  他昨晚睡得格外沉,身心轻松,一夜无梦。好像昨晚哭的那一场,把他所有的委屈和害怕都哭了出去,导致现在的心情,好似飞到云端脚不着地的轻松。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从床上起身,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低头一看,原来是连外衫都没脱。

  他拿着换洗衣物匆匆进了浴房。

  将那件薄纱和里衣搭在屏风上,裴云舒往发上浇了几下水,动作又不自觉停了。

  在那条蛇妖面前大哭了,哭得放肆崩溃,还说着“不要蛇信”的话。

  裴云舒想到此,不自觉握紧了手中长发,觉得万分羞耻和尴尬。

  重生以来他是第一次哭的这般凶,还是趴在一条妖兽的怀中如此失态,先前的那些郁气,他竟然如此狼狈的一口气朝烛尤发泄了出来。

  但哭的那般凶,他眼睛却不觉得难受。裴云舒的手摸上眼角,忽的想起昨晚的那条发带。

  他忙看向腿上,本以为还会看见一个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蛇图,却没想到竟然什么都没有。

  裴云舒愣了愣,又仔仔细细看了一番,确没有那条巴掌大的黑蛇。

  那昨晚的烫意是怎么回事,那条发带又去了哪里?

  一身清爽的裴云舒出了房门还在想着这个问题,一只传音符在这时飞到他面前,凌清真人冷漠的声音传出:“云舒,一刻钟之内过来找我。”

  *

  周围的城镇都受单水宗保护,这几日附近的几个城镇中聚集了一些魔修,凌清真人看他们闲得无事,索性安排他们下山查探。

  云忘修为不行,便被凌清真人留在了无止峰上。

  弟子们恭恭敬敬地回了声,“是。”

  裴云舒垂着头,发丝从腰侧滑落,凌清真人余光扫过他,才恍然反应过来,向来黏他的四弟子,竟然许久没主动来找过他了。

  好似自从云忘被他带上山后,云舒就不再亲近他了。

  凌清真人皱皱眉,如果真是这样,他的这四弟子,是否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不满?

  他的语气沉了下来,“云舒留下。”

  其余弟子一个个退了出去,包括云忘,房门被关上,惨白的太阳光从小窗口斜斜照在地面。

  裴云舒一动不动,仍然朝着师父行着礼。

  凌清真人的脸部被阴影遮起,声音低沉,“你与你小师弟的关系如何?”

  裴云舒顿了顿,才低低回答:“师父,尚可。”

  这小小的停顿,让凌清真人冷冷哼了一声。

  “修行之人切忌生妒,”凌清真人,“你虽是我徒弟,但我的弟子不止你一人。云忘年纪尚轻,我对他多多照顾本是应该,即便不是云忘,我对哪个弟子好,你也无从置喙。”

  裴云舒如坠冰窟,他没忍住上前一步,匆匆抬起脸,“师父,我……”

  看到师父的脸时,话却说不出来了。

  凌清真人看着他的沉默,神情终于暴露在裴云舒眼中,是仿若没有七情六欲的冷漠,“云舒,你道心不稳。”

  这一句话像是一句判词,令裴云舒再也无法上前一步,良久,他缓缓往后退,低着头,深深行礼,“师父说得对。”

  凌清真人总算满意了些,又觉得先前那些话太过严厉,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只能淡淡道:“此番下山,跟着你师兄多学学。”

  裴云舒道:“是。”

  师徒两人一时之间沉默。

  “如果师父没事,”裴云舒,“弟子先告退了。”

  凌清真人无话,裴云舒等了等,就自行退了出去。

  师父这处在无止峰的最顶层,也是几座山峰中最高的一座,三师兄曾戏谑过,说这处应当单起一个名字,叫做寒冬处。

  此时此刻,真的犹如寒冬。

  外面,大师兄到小师弟四人就等在桃花树下,裴云舒缓步走了过去,大师兄问道:“师弟,师父留你何事?”

  裴云舒一副平淡无常的样子,和师兄弟道:“无事。”

  “师父必定是喜欢极了师兄,”云忘笑意晏晏,“每次师兄来这,都会被师父留下来说话。”

  裴云舒扯起苍白的唇,只轻轻感叹一句,“这里可真是冷。”

  三师兄道:“是有点。”

  啪的折扇打开,又油嘴滑舌地调笑道:“师弟,瞧瞧你脸都被冻白了,需不需要师兄为你解下衣袍?”

  云城含着笑意,瞥过他一眼,温柔道:“莫要当着师弟的面说这些浑话。”

  裴云舒脸侧的发被寒风吹起,他侧过头,迎着风看向远方。

  太阳悬挂空中,桃花飘飘扬扬。

  他觉得当真冷极了。

  不过这些冷意,习惯了之后,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师门周围的几个城镇入了魔修,此事可大可小,若是他们不打算在单水宗的地盘里做些什么坏事,单水宗也由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