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狂热 第37章

作者:毛肚好吃 标签: 穿越重生

黛凡心猛地一抽,这声音太熟悉了。

仿佛突然间时间倒了回去,回到他仍然是原以宵的时候。来的这一路上,黛凡想过很多开场白,也仔细琢磨过,要不要告诉顾釉他就是原以宵。他有很多方式能证明自己是顾釉的发小,可……

可他又不算是原以宵。

他朦朦胧胧觉得用以前的关系来搭上知名导演,是在作弊。且当年顾釉有多么伤心,有多么念念不忘,他都心知肚明。那去世二十年的挚友忽然复活在自己面前,顾釉会是什么心情?

别说顾釉了,黛凡自己都没做好准备。

但他想见到顾釉,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小陈掀开帐子,领着黛凡走了进去。他一眼就看见坐在椅子上说话的顾釉,她指缝间夹着细长的女士烟,那张脸虽经历过岁月的洗礼而变得成熟,却仍然能完美得与黛凡脑海中的记忆重叠。算算年纪,她明明都四十好几了,可看着像三十出头,这些年保养得应该挺好。

黛凡居然有种心头重担落下的感觉。

顾釉正侧着头跟罗导说话,商量着什么。黛凡看着她的侧脸,眼睛跟着发涩。

他深深吸气,在自己调整好情绪前先赶忙鞠躬道:“顾导演好,我是黛凡。”

顾釉的注意力这才落到他身上。

不过她还没说话,罗导先开口了:“黛凡呀,又见面了。”

黛凡听着这声音耳熟,抬起头一看居然是上回《校草有剧毒》的导演。他努力收敛着情绪,又朝着罗导点点头:“您好,上次多谢您照顾了!”

顾釉猛地与他视线对上,女人眼睛像是在发光,眸子里有着欣赏,有着衡量,还有些隐隐约约的惊讶。黛凡毫不避讳,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她。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好像自己一觉醒来,就到了二十年后,再看见二十年前的朋友,虽说已是对面不识。

“来了啊,挺快。”顾釉轻声说,“那行,直接试戏吧,不耽误工夫。小陈啊,让外面等半小时,休息会儿……你把池应先叫过来,让他也来看看。”

“好的!”

徐江内心全是吐槽:这也太随便了吧!这什么气氛啊!别家艺人试镜不是这样的吧!

但黛凡完全不在意,他站在那里,居然毫无障碍地和顾釉聊了起来。

顾釉:“我看过你的MV啊,拍得很不错……小罗跟我推荐你的,说你演技不错。”

黛凡:“还行吧,但我会努力的!”

顾釉:“你跟公司解约了是吧,现在是自由人?”

黛凡:“是呀。”

顾釉:“想过下家签哪个公司么……”

黛凡:“顾导要是有个人工作室,我一定立刻签约。”

其实别说徐江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罗导更不明白——他是顾釉的徒弟,很清楚自己这位才华横溢的师傅是什么性格。暴躁、偏执还有点神经质,说得难听点,能算目中无人。这几年除了池应先,顾釉还从没对哪个艺人这么和颜悦色过。

顾釉翻开剧本,快速翻了翻后递给黛凡:“你过来看下,就试这段吧。……不用这么拘谨,随意一点,工作的时候认真就行。”

黛凡没注意罗导的表情,他还真就松散地走了过去,接下来剧本:“好啊。”

“要准备多久?”

“五分钟吧。”

顾釉唇边笑容愈发明朗:“这么自信啊。”

“总不好浪费各位的时间呀。”黛凡说完自然地走到旁边空着的椅子上坐下,垂头开始看剧本了。

对,就是这种自信,这种随意又不失礼貌的感觉。

顾釉已然想起当年原以宵才正式入行的时候。那个MV making video开篇的五秒里,她就仿佛看见了原以宵本人;而现在黛凡在她面前,这种感觉越发浓郁。

而感觉上的“相似”,是找不出证明的,只是凭借她对原以宵的熟悉而产生的想法。

顾釉忽然问道:“打扰一下,黛凡,你今年多大了?”

黛凡抬起头:“我二十岁。”

二十,那也就是原以宵去世那年出生的。不是都说人死后会有轮回,喝下孟婆汤,忘却前程往事从头再来么?顾釉是个无神论者,偏偏看着黛凡,她竟然觉得轮回转世论说不准还有点道理——他就像是原以宵的转世,虽然抓不出确凿证明,可就是让她无法忽视的相像。

罗导接着这话在旁边呵呵一笑:“年轻啊,后生可畏啊。”

“你在这儿倚老卖什么老呢,当我死了哈?”顾釉暴躁道。

“没,师傅我可没那个意思。”罗导无奈道。

很快,池应先也进来了。他倒是没什么旁的表情,跟平时一样跟两位导演打过招呼后,在顾釉身边坐下。

黛凡认真到没察觉他进来——先前看过的只有概要,并没有细节上的台词与剧情,五分钟之内他要记住几句台词,更要这短短一场试戏里抓住角色的灵魂。待他合上剧本,抬起头的时候,才看见池应先的脸。

对方穿着戏服,约莫是下一场仍然是他的戏,外面裹着件黑色的风衣,头也不抬地翻着剧本。

池应先浑身上下散发着的“黛凡退散”的空气,他越这样黛凡越觉得好玩,心血来潮道:“顾导,我能让池哥给我搭一下么?”

池应先刚想说“不”,顾釉抢先一步发言:“可以啊,应先啊你去帮下忙呗。”

“没问题。”池应先站起来,无可奈何地看向黛凡。

“那麻烦啦。”黛凡走近几步,微微点头示意后,开口道:“……我没有亲人,我跟你一样,是孤儿。”

就这瞬间,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如果说平时的黛凡,是人形自走荷尔蒙外加爱笑的气质,那么此刻,他就像是在孤独地泥沼中沉沦已久,已经无畏黑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