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汉娶夫记 第86章

作者:後来者 标签: 打脸 布衣生活 婚恋 穿越重生

  李小娘子微微噘嘴,这时候母女二人走到一家茶楼门口。就听见里面一个男声抑扬顿挫的讲道:“话说那朱七被冤枉了偷东西后,是又气又急,恨不能自剖心肝以示清白,偏偏那媒婆不但不信他,还往他伤口上撒盐,硬生生搅黄了他的亲事。也不知道跟人家姑娘那头怎么颠倒黑白……”

  李小娘子脚步顿住,看向她阿娘,李母也楞了,这怎么茶楼里还说上朱七的事了,竟拉着女儿转了回去,躲在茶楼门口听。好在茶楼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倒也一时间没人注意她们母女。

  这家说书先生说的不是什么故事,而是皇城小报第一版的新闻。且说那日焦元读小报吸引了不少人听他读报后,这家说书先生就觉得这是个进账,因此便也买了份皇城小报,不占用说书时间,只挑休息的时候给客人们讲一讲。后来见爱看的人多了,就专门每日辟出个时间段来读小报。虽然目前为止小报一周出一次,且只出了一版,但这丝毫不影响皇城百姓听豪门大族宅里热闹的心情,每日都有新人来听,也有旧人百听不厌的。听完这些人还要深刻交流一番,发表下自己的高见。

  李家母女听的就正是说书先生读的这段小报采访朱七的新闻。

  李家母女听后面面相觑,李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朱七是被冤枉的,葵家也没有辞退他,还给他更好的工和一吊钱的补偿,连他没上班的那些日子都照常给算工了?”

  李家小娘子点头,“阿娘,其实我刚才看见朱七好像就是帮葵家收东西呢。”

  李母二话不说携了自家小娘子的手就窝回去了。果然见朱七在挑蛤蜊壳,他话少,只管闷头挑拣蛤蜊壳,需要说话的都由跟来的同伴说了。

  张娃子指着地上那一捧的蛤蜊壳道:“你这蛤蜊壳是没坏,也很好,可就是忒少了点吧,这点玩意至多一两,我一斤才给五文,你这要我怎么给,总不

  给把一文钱还掰成几瓣吧!”

  周围人听了就哄笑,那老婆子也不在乎,道:“你起先又没说少的不要,我这听说了大老远巴巴给你送来,你又嫌弃少了,那可不行。”

  张娃子笑呵呵道:“我也没说不要,不过就是这给钱实在是没法给,这样我给你一片奶片或者一勺奶粉,你自己选吧。”

  老婆子也知道太少了肯定要不出来钱来,就道:“那我要一片奶片,正好我大孙子还没吃过这玩意,我带回去给他尝尝鲜。”

  “好嘞。”张娃子答应着,打开自己带来的荷袋,那荷袋明显就不是张娃子的,应该青禾给他准备的。用的干干净净的雪白棉布做的,他腰侧一边挂一个,一个装奶粉一个装奶片。这是一早青禾就想到的法子,实在少的,就给点东西意思意思得了。实在太少的就只能让他攥够了再收。

  老婆子接过奶片稀罕的放在鼻子下使劲闻了闻,“这味道怎么这么香呢,我大孙子一定爱吃。”然后就高兴的离开了。

  人群中的人这时候都在暗暗后悔自己吃了那么多的蛤蜊怎么就没留下一点壳,要不就也能换片葵家的奶片尝尝。

  张娃子给了老婆子一片后,自己拿出来一片放进嘴里,又给了一片给朱七。

  朱七都被偷盗的事给吓得杯弓蛇影了,哪还敢偷吃,就闷闷道:“我不吃。”

  张娃子哈哈大笑,“没事吃吧,这是葵夫郎让的。我出来的时候他就说了,为防止咱们拿着馋,允许咱们两每人吃五片。”

  张娃子道:“你以为葵夫郎说给你安排个好活作为补偿只是说说而已,才不是。你要知道这种出来收东西的才是好活,若不是之前你出了那档子事,就是你小子走狗屎运都轮不到你。能出来的可都得是心腹。”

  朱七这才接过,塞进嘴里,浓郁的奶香顷刻在味蕾炸开,朱七才知道原来这东西这么好吃,怪不得那些小郎君们都喜欢吃。

  人群中的李小娘子馋的暗暗吞口口水,李母亦是如此。母女俩没有惊动朱七,回去李母就直接蹬了媒婆家的门,带着家里的几个儿子差点没把媒婆家给砸了。

  “你说,那个赵家给了你什么好处,多少银钱,你要这么坑我李家的闺女。早先那会儿朱七还被冤枉的时候就跟我说赵家五郎怎么怎么好。可据我打听,赵家五郎分明就是个好吃懒做的汉子,于是我们死也不同意,你没法了只能继续给我说朱七郎。”

  “谁知道没两天半,你这又污蔑人家朱七郎偷主家的方子,还撺掇我说我闺女和这么个有偷盗史品行败坏的人家议亲,以后一定不好说人家,传出去,谁家好人家敢要,结果挑唆的我们昏头涨脑听了你的话。今个要不是听了别人议论,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我今个把

  话给你撂这,那赵家我们小娘子绝对不会嫁!这都能污蔑人,可见人品也够奇烂的,我家小娘子就是一辈子不嫁,我们李家养她一生,也不嫁给品行败坏的人家!”

  李母骂够了,霸气的一挥手道;“走!”

  李家几个小子拥着他们娘轰轰烈烈威风凛凛的离开了。

  李家这般决绝,媒婆也没办法,只能去那赵家说。原来两家虽说是定下了,但是还只是口头的,原定下后日交换庚贴,结果就这么两日竟然就出了变故。

  赵婆子更不是个好想与的,见媒婆事没办成,就把给媒婆的好处都要了回去,还给人骂了。这媒婆也是狐狸没打到反惹一身骚。

  朱七收了半天蛤蜊壳,下午又刷了半天,很晚才回家,刚走到自己门口,就见从墙那边窜出一个小娘子,他定睛一看竟然是李小娘子。

  李小娘子绞着手帕,咬着樱唇,眼含珍珠,半天才柔软道:“朱七,我家父母也是被那媒婆蒙骗了的,她说你,你……我阿爹也是怕别人知道我曾和一个小偷议过亲,以后会嫁不出去,所以才……”

  朱七不吭声,李小娘子急的走上前来,“朱七,我现在知道你是被污蔑的了,我已经让我阿娘和赵家说散了,咱们两个……”

  朱家的大门猝不及防被打开,朱母丧着张老脸站在门口,冷冷道:“朱七,回来!”

  朱七低着头,没看李小娘子绕过她进了院子。

  朱母讥笑道:“当初既然不相信我儿子人品说吹了那就吹了,别眼巴巴的看着我儿子好了,又回来勾搭我儿子。别以为我儿子除了你家就说不上媳妇了,前个已经有女方主动来问了,那家小娘子比你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我劝你若是还有点女孩儿的自尊自爱,以后就别来找我家朱七!”

  李小娘子羞臊的眼泪一下流下来了,用帕子捂着脸呜呜哭着跑了。

  院子里,朱七也痛苦的抱住了头。朱母转身给了朱七一脚,“有点出息,这样的女人你应该庆幸没娶进门,若是娶进门岂不真是应了那句戏文‘大难临头各自飞’了。再说又不是没人家相中,前个来问的我看就挺好……”

  “葵郎君,葵夫郎,我已经叫匠人烧出了几种贝壳,你这边请去看看。”

  肖施琅亲自带车来接葵武青禾去他家烧窑坊,前几日,青禾托他烧些瓷器做的贝壳类盒子,要求各种形状都要有,而且要精致漂亮的。葵家现在可是肖家的大客户,只他家的酒坛子就烧了多少,因而一听葵家又研究新东西了,也不问,只按照要求给烧制出来就行。

  青禾葵武上了肖家的马车,直接去了肖家的工坊。

  工坊里的匠人看见他们来了,纷纷躬身问好。

  一个年龄最大的匠人道:“葵郎君,葵夫郎,这是我们烧好的第一批,你看看合不合格,若是可以,我们以后也就知道你家要什么样子的了,都按照这个类型烧制。”

  作者有话要说:周十郎:“周有钱,你说你是不是看上葵大郎了?不然明明是我被葵武刺激了,你为什么偏要说我刺激了他?你的心是长在膈肢窝里的吗?”

  周有钱想到膀大腰圆的葵武花容失色,脸上的胡粉都吓掉了渣!

  “胡说,我分明是看上了葵夫郎……”

  葵武虎目一瞪,威风一大,周有钱就害怕了。

  后面的话也不敢说了。他分明是看上了葵夫郎的赚钱能力,谁娶了他,哪里是娶了个夫郎,分明是捧回家个财神爷。感谢在2020-05-02 16:22:26~2020-05-02 22:52: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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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巾帼

  青禾向地上看去, 就见匠人师傅们已经烧好了很多种类。

  有贝壳、海螺、海星。只贝壳又分成形状颜色各不形同的数多种,有纯白色、粉色、蓝色甚至还有五彩贝壳,尽皆十分漂亮;其中海螺的款色颜色更是多种多样, 有红塔螺、猫眼蝾螺、绿螺、辣螺、凤螺、东风螺、麻螺、仙女螺、白口螺、雪山宝螺、紫星宝螺、草帽螺、巫骨螺等等, 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是齐全了;另外还有海胆、海星以及螃蟹和海马等其他造型。

  这些东西都被烧成精致的两片, 用榫卯结构制成可开阖的盒子。

  青禾没想到这些匠人能把盒子做的这么精美,竟比真实的壳子也是丝毫不差了,甚至还要更美上几分。

  青禾很满意,自己捧了个七彩的贝壳看个不停。这要是拿出去卖,别说那些天□□美的小娘子会看的错不开眼,他都爱不释手了。

  肖施琅和匠人对视一眼, 都从对此眼中看见明显的喜色, 葵夫郎这是很满意了。

  青禾放下手中的贝壳道:“这些壳子都很精致漂亮,以后若是又有什么新奇的形状仍旧可以烧制出来拿给我看,还照我之前说的那样子,不能用模具烧制, 我们立求仿真, 天下没有相同的树叶, 也不会有相同的贝壳,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卖了就再也买不到了。”

  两人忙答应道:“葵夫郎你放心,我们绝对不敢用模子的。模子烧制出来的东西都死板,千篇一律的一个样,你一看就能看出来。再者我们这双老匠人的手都是有准头的,烧制出来的壳子, 你放心吧,大小都差不多少。”

  青禾点头笑,“壳子就这样烧制,另外在这个,这个……”青禾指出几个壳子,这是目前为止这些壳子里最漂亮的。

  “这几个,你们弄着宝石来镶嵌上,宝石千万不可太大,那样就遮掩了这些壳子本身的精致,都要很小的,最好就是那些宝石铺子里做下来的边角料,就算是边角料还要切割成更小的。还要弄些小珍珠镶嵌上,总之要做的极尽奢华,却又不掩盖壳子本身之颜色。”

  匠人们越听神色越郑重,就这样一个又镶嵌宝石又镶嵌珍珠的盒

  子就值得多少钱,怕是一般人家是买不起的。

  肖施琅更是暗暗心惊,也不知道葵家又要做什么东西,那东西究竟得有多贵重,竟然连盛装此物的盒子都这般奢华。

  青禾吩咐完后,仍旧坐上肖家的马车回来,本来肖施琅一定要招待青禾葵武二人酒宴,被青禾以还有事为由给推了。

  青禾葵武直接去了工坊那边,绕路看了看工人们的情况,转而才去制作蛤蜊油的坊间。

  “葵郎君,葵夫郎。”这些干活的工人一边不停的忙,一边不停手的向他们问好。青禾注意到朱七也在其中,不过朱七性格寡言,只跟着问了句好,并没有因着被冤枉之事也算和青禾有了交情就借机攀谈上来。若是稍微换个机灵点,哪怕就是青禾自己,肯定是要借此机会在主家面前刷刷脸,企图更近一步的。但朱七显然不会这样。

  不过对于朱七的这种性格,青禾并不讨厌。他开的是工坊,招的是工人,只要踏实肯干,哪怕就是个哑巴也没什么问题。想招能说会道的,那是管事或者销售。工种不一样,就不要要求那么多,各人自然有各人的特长。

  青禾温和的向工人们一一点头,然后才问周管事,“昨个我谈了两家药材商和香料商,让他们今天给每样送些样货过来,可送到了?”

  周管事忙道:“送到了,我正要派人过去找你,你就先过来了。”

  周管事带青禾葵武去看药材和香料,青禾不懂这些,就让葵武看,葵武也不太懂,只知道个大概,感觉还可以。

  青禾问:“咱们都不大懂这些药材和香料,你可找懂行的看过?”

  “看过。”周掌柜回道:“工坊也有懂的工人说是好的,也请个五六个不同医馆的郎中并几个香料师傅看过,都说不错。”

  “那就行,记着让工人们做的时候小心些,千万不要弄混了。什么香味什么药材做的,做好后一批批的出,然后送到那边在上面贴上印好的纸片,万不可弄错。”

  周管事笑道:“葵夫郎,你放心,这个绝对不会弄错。我已经和工人们说了,到时候一批批弄,要做人参的就都是人参的,要做茯苓的就都是茯苓的。如此这批出完才做下批,绝对不会错。

  另外,那边印刷说明书的也好印刷。”

  青禾点头,又看了会儿。现在工坊里还没做添加了珍贵药材的蛤蜊油,做的就只是最基础的,添加一些香料罢了。这些蛤蜊油做好后,都是装到那些便宜的蛤蜊壳里,小小的一个,因为没珍贵的东西,也就五文钱,可以使用一个月。这些就是卖个普通小老百姓的,穷的和稍微富足的人家。

  等肖家那边把贵重的贝壳烧制出来后,才会做添加了珍贵药材之物,分别做出主打营养修复、美白、补水保湿、抗衰老等功效的蛤蜊油。

  这些都会用精美的盒子盛装,价格就更贵了。专门做富人生意的,一个这样的蛤蜊油,起价从几两起,上不封顶。

  看了会儿,二人就离了工坊往新买的准备用来卖蛤蜊油的新店走去,一路路过多家茶馆都在读小报上的新闻。

  青禾已经感受到了八卦的力量,就笑道:“这还只是第一版,卖的就能这么火爆,之前印刷的一百份都快卖没了,若是第二版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葵武叹道:“越是穷人,他们越是想知道那些深宅大院里见不得人的秘辛,或者说那些豪门大院里的人也正相互窥探着呢。”

  青禾又道:“后日就是在报纸上定下的面试日子,也不知道到时候能有几个人过来应聘。”

  何斯出来办事,路上就听见一个小报童手上拿着些小报边跑边叫卖,“卖小报了,卖小报,上面有皇城曹家的大新闻!”

  何斯听着新奇,就驻足问小报童话。他们说了没十句话的功夫,一个妇女就慌慌张张跑了出来,她一路上左右张望,看见在门口的何止就嚷道:“何家大郎,你家里都要打翻了天,孩子婆娘都要被你几个弟姊给打了,你竟然还有心情在这给你侄子买书。”

  妇女不知道小报,她只看见报童手里拿着些纸,就以为那是书。

  何斯脸色变了,也顾不得问小童话了,转身就朝一条破旧的暗巷里跑去。小报童还在身后嚷道:“喂,你还要不要了,我给你说,这小报卖的可快了,你今个不买可就没了……”

  可惜何斯现在哪还有心情管这些,一门心思都扑在媳妇孩子身上,生怕他们受了什么委屈。

  这

  条暗巷很脏乱,乍看还以为是无人居住的地方。夜里甚至会有一些吃醉酒的汉子找进来解手出恭,弄的在这条巷子里住的几户人家的小媳妇和小娘子们黑了天都不敢单独出来。

  何斯一口气跑到最里面,也就是最狭小的那户,这就是他家了。

  何斯推了门进去,就见他媳妇和孩子们被兄弟姊妹几个围在中间正在哭。何斯的双眼一下子就赤红了,他摸起一旁的一个木棒就冲了上去。

  “你们要干什么,这是你们嫂子弟媳和侄女,你们就趁我没在家欺负她们母女!”

  大姐表情有些讪讪的,本来这些事情她不该管的,她一个出嫁了的妇人,这些都和她无关,但去年的时候,她相公没了,给她留了一个女儿,和一家子公婆兄弟。

  无儿子傍身,她只带着一个女儿这日子是在婆家过不下去的,若是个小子,人家公婆肯定就得养了,毕竟是死去的儿子的唯一香火。可这是个小丫头,长大了还要拾掇嫁妆嫁人,嫁到别人家就是别人家的人了,逢年过节的连给她亡父上个坟都不能,摔个火盆子还得侄子来,所以婆家对这小丫头还有何大姊都不好。

  特别是早前公婆就不满意何大姊生了个小丫头抱怨过几句,而何大姊还了几句嘴的积怨在,就更看不上她了,把她撵回家,也不让她守节,允许她随便嫁人。

  这也是本朝风气,无论雍启也好,还是雍启之前的的那些朝代,虽有妇女为亡夫守节的,但都不强制,甚至朝廷是鼓励妇女再嫁的。

  在这种社会风气下,何大姊的夫家也没想过让何大姊一个没儿子的女人给儿子守节,更何况何大姊这人嘴巴极其不好,自认为为人大大咧咧、有嘴无心,其实那张嘴早就把家里人外面人得罪了个透透的,都烦着她呢。正好借此机会给赶了出去。

  何大姊无家可归,只能回了娘家。娘家父母兄弟就打算再给她说户人家,正相看着,何父一场急病突然没了,何家就又忙起何父的丧事,也就没人能顾上何大姊。所以何大姊目前是住在家里,掺和家里兄弟家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