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文BE的正确方法 第19章

作者:殷司 标签: 豪门世家 生子 快穿 穿越重生

  冷风几吹,将游廊雕梁上的灯笼吹熄,只余一点清冷的月光。

  秋月端着药走到书房,见房门紧闭,屋里烛光忽明忽暗,“公子,药端来了。”

  屋里一时没有动静。

  好一会儿,涂丹有气无力的声音伴随着低咳传出,“端进来。”

  秋月便推开门端了进去,“公子”

  只见内室珠帘垂落,薄纱晃动,拔步床上的纱帐被人放了下来。

  檀炉里碳火明灭。

  一只纤白柔弱的手掀开纱帐,从里面探了出来,“放下吧,我一会儿再喝。”

  “公子可是身体又不适了”秋月忙将药碗放到圆桌上,掀开珠帘就要向内室走去。

  “无碍。”涂丹的声音似有些不稳,“只是忽然有些疲惫。夜深,你也下去休息吧。”

  “公子”

  “下去”涂丹加重了声音,他那只纤弱的手拽紧被褥,用力咳嗽起来。

  秋月不敢违抗主子,急道,“奴婢这就下去,公子您一定要记得喝药。”

  房门重新被关上。

  隔着雕花窗往外看,走廊上红色的灯笼光有些昏暗。

  拔步床垂纱帐。

  涂丹起身将落地宫灯熄灭,一只有力的手臂自腰间围了过来,“为何熄灯”

  他用力去扯身后人的手臂,“放手,你勒疼我了。”

  银白发带顺着乌黑长发垂落,燕离自被褥中坐起,将下颚埋在涂丹肩窝,“躲了我一个多月,可消气了”

  两人力量悬殊,涂丹怎么扯燕离的手臂也不动,他索性放弃,“我父亲宴的是巡俭司的人”

  燕离道,“自然。”

  官场上的你来我往,一向都在酒桌上进行。

  涂丹心头微叹,却更是不能忍受燕离半夜钻他门窗的行为,“你又想做什么若是被人瞧见你在我这里,指不定要传出什么难听的话。”

  燕离围在他腰间的手发紧,“你可还在气我”

  涂丹沉默片刻,“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屋里一片暗沉,只有长廊外的灯笼光在亮。

  那日涂丹与斐夙夜游江陵河,两人坐在船上欣赏夜景,举止不免有些亲密。这一幕不知被谁看了去,隔天燕离便找上候府,要请涂丹去离园赏花。

  涂丹不知他的心思,虽有些诧异,但燕离身份贵重,不容拒绝,便一个人乘着马车去了离园。燕离素来肆意,两人乘舟游湖时,他将涂丹摁在船里,不管不顾的吻了起来。

  涂丹挣扎不能,被他吓得脸色发白。

  待日头被山峦遮去一角,燕离在他红肿的唇上落下一吻,又替他整理衣领云袖,才将他扶坐起来。

  涂丹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船上,如流云般层层叠叠的长袖有些凌乱,一双盈着水雾的眼眸怒瞪着燕离,“混账”

  燕离本是支着一条长腿倚着船看他,闻言俯身又吻了过去。

  唇齿之间,似有淡淡梅香。

  “骂一句,亲一次。”他伸手将涂丹的下颌抬起,目光幽深。

  霞光中,他衣摆上的银线泛着冷冽的光。湖水波光粼粼,湖边山影重岩叠嶂。

  涂丹睁大双眼,气的摆袖起身。

  然而莲叶满池,芦苇轻拂,扁舟泊在湖面,四面都是蔚蓝的水色。

第27章 世子(十一)

  涂丹何曾受过如此羞辱。

  燕离将他送回候府后,他急怒之下,连唤秋月去西街请廖大夫,欲以此为借口躲开燕离。

  秋意深沉,涂丹本是装着病的,哪知装着装着就病了起来。

  这一病就病到了现在。

  燕离似没有听见涂丹的话,他松开手臂,自拔步床上走了下来。依旧是朱色官服,乌发高束。

  他将垂落在地的纱帐挂到一旁,去室外将汤药端了进来。

  汤药还在冒着热气,燕离坐到床沿,将药碗搁到一旁矮几上,仔细的给涂丹拢紧衣裳,“夜里凉,虽说屋里点了碳火,还是要注意着身体。”

  涂丹偏着头不去看他,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燕离。

  “喝药吧。”燕离端起药碗,舀了一匙吹了吹,“喝完我就离开。”

  涂丹转过头来,像是不敢相信燕离这么好说话。

  燕离的神色还是冷冷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涂丹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药碗。

  他的手指纤白柔软,将汤药凑到没有血色的唇边,小小的缀饮了几口。

  涂丹喝药的动作极慢,慢条斯理,却优雅至极。接连缀饮几口,他似被药呛到,有些难受的咳了几声。

  “我喝完了。”言下之意,是燕离该离开了。

  燕离眸色暗沉起来,“明日我再来看你。”

  “你这又是何必”涂丹不是不知事的少年郎,他抿了抿嘴,“往后不要再来了。”

  碳火渐熄,屋里逐渐变凉。

  挂到拔步床一头的纱帐被人扯落,涂丹猝不及防,被燕离摁倒在床上。

  被褥塌陷,瓷碗“砰”声碎了一地。

  燕离将他纤弱的双手摁在枕头两侧,唇色极冷,“你心悦斐夙”

  涂丹被他摁得手腕发疼,“我从没心悦过谁。”他蹙紧眉头,“你放开我”

  “你何不看看我”燕离低头去吻他,紧紧地揽着他的腰,“我比他心疼你。”

  涂丹又慌又怒,挣扎不能,脱身不能,指尖都吓得发白起来,“燕离燕世子”他慌慌张张的唤他的名字,“你放开我这是华元候府,不是你的巡俭司”

  窗外的月影开始西斜。

  拔步床上纱帐抖动许久,燕离坐在床沿,整理自己的衣领乌发。他的脖颈后背处有许多红痕,有些已经开始结疤。

  一旁的落地宫灯燃着将息未息的火光,微微灯笼光透过纱帐缝隙投进去,映在涂丹有些泛红的脸上。

  涂丹在被褥下卷缩着身体,他眉头蹙紧,长睫不安的轻颤着,似乎在害怕什么。

  燕离穿好朱衣,束好长发,低头在涂丹嘴角落下一吻,“我会将一切都安排好。”

  前院宴席散了,只余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巡俭使躺在椅子上。几人满脸通红,时不时呓语着什么。

  银月如悬钩,秋意如寒冬。

  游廊外的灯光昏暗,燕离提着剑,微微掀开竹帘走了进来。

  他冷淡锐利的目光在前厅扫了一眼,落在主位上正和贺冬客套的华元候身上。

  华元候涂元庆能生出涂丹这么一个儿子,面貌自然差不到哪里去。只见他不惑之年,却生得容貌清俊,一身气质温文尔雅。

  华元候,“燕大人这么快就办完公务了”

  燕离乃江陵巡俭司都俭事副使,地位举足轻重,平日里自然公务繁忙。

  “谢侯爷今夜宴请。”燕离答非所问,他看了贺冬一眼,“我这些手下许久不见酒香,倒让侯爷见笑了。”

  “哪里哪里。”

  互相客套了几句,贺冬让下人将醉醺醺的几个下属架到候府外的马车上,同燕离一起离开候府。

  夜色深沉,更深露重。

  华元候反手站在游廊雕梁下,灯火熠熠,落在他的脸上有些忽明忽暗。

  “侯爷,这贺冬精明的很,难保他看不出什么。”一人影从墙角透花窗处走出来。

  “贺冬精明,燕离更不是个省油的灯。”华元候冷道。

  幕僚沉默片刻,“那依侯爷的意思”

  “我膝下有个儿子,听说与北司的指挥使交情甚笃。”

  “侯爷说的是涂丹公子”幕僚一愣。

  华元候转身走进偏厅,“我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唯有一点让人放心不下。”

  幕僚跟在他身后,“涂丹公子体弱畏寒,确实让人担忧。”

  烛光剪影下,华元候停下脚步,“或许,我们该换个方法。”

  霞光初露,鱼肚泛白。

  梅园里,秋月正在整理去普寒寺请愿的东西。涂丹坐在一旁喝药,“记得将我抄录的经文也一并带去。”

  “是,奴婢记着呢。”秋月转身去书房。

  涂丹喝药喝到一半,前院忽然来了人。

  “二公子,侯爷听说您要去普寒寺替老太君祈福,叫您去前厅一趟。”穿着灰色长袍的下人毕恭毕敬开口。

  涂丹喝药的动作一顿,他将药碗搁下,“可有说是什么事情”

  “奴才不知。”

  梅园过前院的游廊交接处有个垂花门,那里花影斑驳,金桂纷落。

  涂丹踩着一地花瓣,走上石阶,掀开竹帘,向前厅走去。

  雕花窗,薄围屏。

  猎猎日光透过窗棂缝隙投到青石板上,光影中,涂丹看到鹤摆朱衣,如雪如血,清冷至极。

  容色冷淡的斐夙坐在主位上,他摁着剑,抬头看过来,似明月熠熠辉相遥,直将涂丹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