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门卧底的那些年 第9章

作者:萝卜蛋 标签: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偷听

  

  “嚯,都这么怕我?”

  贺九卿板着脸道:“都不过来是罢,那好啊,那我就在这蹲着,哪儿也不去。挑个屁的水,我就不挑,你们能把我怎样?”

  “贺公子你!”

  一个道士赤红着脸,愤怒道:“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好歹你也是修真界鼎鼎有名的修真名士,怎可口出如此粗野之词!”

  “粗野之词?这就叫粗野之词了,那我还有更粗野的。你们要不要听听看?”

  一个道士听不下去,耐着性子劝他,“贺公子,我们明白你心里不服气,可这都是掌门吩咐的。我们也没有办法。你何必跟我们一般见识?你就象征性的挑一挑那木桶……不,你就伸手摸一摸,我们也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看这样成么?”

  “不成。”贺九卿微笑着表示拒绝。

  那道士咬牙,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道:“哪怕是装,你也好歹装装样子。你这样,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交差!”

  贺九卿冷血到令人发指,轻飘飘地说:“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被师忘昔罚来挑水,那是我倒霉。你们受命过来监督我挑水,那是你们倒霉。咱们各倒各的霉,井水不犯河水,多好!”

  说着,他站起身来,随意抚平衣衫上的褶皱,两手交叠着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骨节声脆响。才刚要抬腿走,结果没曾想,几个道士一拥上来,将他团团包围住。

  “怎么着?要打架?好啊,随时奉陪。”

  贺九卿说着,反手将长剑连着剑鞘抽了出来,在左右手上来回换了几次。

  “谁先来?还是一起来啊!要不……我看这样吧,你们一起上好了,我只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我这早饭还没吃呢!特别赶时间。”

  那道士快哭了:“贺公子,请你不要为难我们。若是被掌门知道了,您是有华南和蘅曦君撑腰,可我们就惨了。”

  另一个人也道:“就是啊,我们也是无辜的,其实我们都特别倾佩贺公子,一直都觉得贺公子是个特别讲道理的人。”

  贺九卿摆手:“别别别,我可不吃这一套。要打就赶紧的,别磨磨蹭蹭的。都是大老爷们,怎么做事这么墨迹,看着难受!”

  他余光瞥见几个道士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想了想,觉得初来乍到,不能太为难人。遂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这样吧,咱们换一换,你们挑水,我呢,就负责监工。回头师忘昔问起来,我就说是我自己挑的呗。”

  几个道士脸色跟吃了屎一样难看,哆嗦着唇,皮笑肉不笑道:“贺公子,你还真是聪慧啊!”

  “过奖!”

  贺九卿从怀里掏出本小册子,这东西还是魂千先前送他的,据说是“双修”的秘法,总之很珍贵,他不是个吝啬的人,索性就当成谢礼抛了过去。

  “喏,这就权当是谢礼了,华南上等秘籍心法,可别说是我送的啊!”

  几个道士一听,嘴里一边说着“不太合适罢”,一边纷纷探过头去看,生怕稍一迟疑,贺九卿再把东西收走了。

  站在最中央的道士,怀着一颗对知识渴望的热忱之心,哆嗦着手指打开。然后又迅速无比的合上。随即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带着几分羞涩,几分恼怒,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激动,一起瞪着贺九卿。

  “怎么了?看不懂?还是不识字?”

  贺九卿蹙眉,随手将册子拿了回来,很是奇怪地翻开。然后,同样面红耳赤地合上。

  卧槽,春/宫/册!

  魂千简直太了解他了!

  “咳。”

  贺九卿将册子麻溜地收了起来,右手攥拳抵住唇角,一本正经地狡辩:“误会,这都是误会。我寻常时候不看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的。”

  结果没有人信他,一个个如同青天白日看见鬼似的,纷纷往后跳开几步,同贺九卿拉开一段安全距离。

  随后,才不约而同地一起厉声声讨他。

  “贺公子!你简直太过分了!”

  贺九卿眼观鼻鼻观心,自觉自己污染了上师府小道士们纯洁干净的幼小心灵。于是调头就走。留他们一众人在风中凌乱。

  虽然自己现在都是金丹后期的高手了,早就可以辟谷,哪怕十天半个月不吃一口东西也不会觉得饿。

  可贺九卿觉得,人活着最大的乐趣就在于吃喝玩乐。若是连饭都不吃,那跟木偶傀儡有什么区别?

  如此,他推了挑水的差事,一个人在后山转悠。

  上师府后山的梨花开了,雪白色的花蕾中,掺着淡淡的浅绿,一路行过去,香味直往鼻孔里钻。

  贺九卿是个很会给自己找乐子的人,即使一个人也并不觉得无聊。

  当然,如果有人陪他一起浪,那就再好不过了。

  随便溜达了一圈,贺九卿惊奇的发现,上师府的后山居然有山鸡!

  不过这种山鸡跟普通的鸡长得不太一样,头顶没有鲜红的鸡冠,也不会打鸣。长得又像鸡又像独角兽,总之长得不太好看,有点不伦不类。

  不过胜在肥。

  贺九卿抓来一只,又拾掇几根柴,升了一堆不大不小的火。他不是个特别讲究的人,遂用配剑帮山鸡开膛破肚,清理干净内脏和皮毛之后,插了根木棍,直接放火上烤。

  不一会儿,外皮就被烤得金光,满是油光,荤香勾得他口水迅速分泌出来。

  想他以前也是个大好有为青年,虽说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可却一个人活得潇洒自在。

  他不是真正的贺九卿,所以不能对十三年前的凤凰台惨案感同身受。

  唯一畏惧的,只不过是怕遭受剉骨扬灰之痛。

  当然,他爱师风语,又不爱华笙,哪里有始乱终弃一说。不该碰的,绝对连半根毫毛都不碰。

  忽听远处传来微弱的说话声,贺九卿烤鸡的动作一顿,立马竖起耳朵仔细听了片刻。

  他迅速起身,抬脚将火堆踢飞,这才一手举着烤了半熟的烤鸡,一手抱着配剑,“嗖”得一声窜树上去了。

  不一会儿,原本空无一人的后山立马闪现出两道人影。

  一位是师忘昔,另外一位则是个穿玄色道袍的白胡子老者。

  “魔族这回看来是铁了心要同我们上师府过不去,门中已经有一百余弟子惨死。不能再任由魔族的人嚣张了,星轨刀由上师府镇守,已有千年光景。若是当真被魔族的人得手,岂不是要沦为天下笑柄!”师忘昔道。

  “这事你须得亲自前往华南,同蘅曦君还有赤玄君商酌。关乎神器之事,非同小可,记住切莫不可声张。打草惊蛇,反而坏事。”老者道。

  师忘昔颌首,又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

  贺九卿听了片刻,暗想魂千也让他过来偷神器。可眼下一听,上师府的人已然警惕起来,恐怕偷盗神器,很有难度。

  他又暗暗思忖,觉得这回若是不把星轨刀偷来,恐怕魂千又得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个忘恩负义,薄情寡义,连血海深仇都不报的人渣败类混蛋。

  搞不好一耳光能直接抽过来。

  贺九卿觉得脑仁都疼。

  

  ☆、以大欺小

  结果就听那老者问:“风语哪里去了?为何这几日总不见他?”

  师忘昔回道:“风语被我赶下山游历去了,三界并不太平,让他出去历练历练,总归是有好处。”

  贺九卿嗤之以鼻。

  又听师忘昔接着道:“华南的那个贺九卿简直太无礼了些,我真的很好奇,像蘅曦君那种性格淡陌的名士,如何能忍得了贺九卿十二年。我简直是一天都忍不下去,若不是看在蘅曦君的面子上,真想一脚把他踢出上师府。”

  老者笑道:“你以为华笙傻么?贺九卿虽然行事狂妄了些,可放眼整个修真界,论资质,论根骨,又几个人能敌得过贺九卿?风语倒是泡在药浴里长大,还不是晚了贺九卿一年,才勉强结成金丹?”

  这倒也是句实话,贺九卿虽然平时不务正业,不是偷鸡摸狗,就是浪迹各大风月场所。见到长得好看的修士,必然要凑上去撩拨撩拨。全凭一张俊脸浪遍整个修真界。名声的的确确不甚好听,可资质和修为却是毋庸置疑的。

  远的不提,就比如说梦桓,他背后的家族可是大名鼎鼎的中州梦家,从小到大估计就没摸过下品的丹药和法器,结果还没贺九卿修为高。

  就那成天还挖空心思要成为蘅曦君的徒弟,可偏生华笙收了贺九卿为徒,待他甚好,一副老父亲爱护智障傻儿子的关切样。

  贺九卿偶尔也会自我检讨,为何像他这样身世悲惨,又惹人嫌弃的人渣,居然也会有人偏宠他。毕竟偏宠这种东西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恐怕他一生的好运,全用在了遇见蘅曦君上。

  师尊后来应该对他真的很失望罢,所以毫不留情的弃了他,杀了他,毁了他的一切。

  可在那之前,师尊待他甚好。

  贺九卿生怕自己再意/淫下去,会重蹈原文覆辙,赶紧收敛了心神,默念三遍:我喜欢师二哥哥。

  师忘昔应该也是这么觉得的,遂冷冷笑道:“当年华南召开仙剑大会,蘅曦君和赤玄君座下都没有徒弟。前去参加仙剑大会的少年中,当数风语,梦桓以及凤凰沐家那小子出彩些。结果蘅曦君连面都没露,不知打哪儿寻了个小叫花子。简直可笑!”

  贺九卿摸了摸鼻尖,料想“小叫花子”应该说的是他了。

  十三年前许念自刎于凤凰台,魔族大伤元气,直接退兵。年仅四岁的贺九卿亲眼目睹了父母的惨死,一个人流落在外整整一年。之后才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了蘅曦君。

  当然,这话说起来就长了。总而言之,的的确确是蘅曦君瞧他可怜,才将他带回了华南。甚至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收他为首座弟子。

  “贺九卿凭什么,比他资质好的大有人在,有何好狂妄的。此次我若去华南,必然要同蘅曦君好生说道。风语素来好脾性,待人又有礼,可不能让贺九卿污了名声!”

  师忘昔对待贺九卿纠缠师风语一事,总是耿耿于怀,恨不得两个人永不见面才好。

  “风语自有分寸,你不必替他担心。”

  老者宽慰了师忘昔一句,似乎还要再说别的,眸色忽然一凛,随手一道劲风打了过去,厉呵道:“是谁!还不给我滚出来!”

  贺九卿心道坏了,正要脚底抹油直接开溜。藏身的大树轰然倒塌,余浪瞬间将手中配剑击飞,贺九卿身形不稳,整个人从树上跌了下去。

  以脸铺地。

  “咳咳,呸!”

  贺九卿手里还抓着烤鸡,狂吐嘴里的杂草,正要抓着配剑站起身来,抬眼就见一双玄色长靴。

  顺着长靴往上瞧,正好同师忘昔冷冰冰的目光对视。

  “你在偷听!”

  这绝对不是一句疑问句,而是一句肯定句。

  贺九卿起身,拍了拍衣衫上沾的杂草,这才对着老者拱手,客气道:“华南贺九卿拜见老天师!”

  “贺公子的出场总是与众不同。”

  老天师古井无波的眸中透着几分审视意味,淡淡道:“这个时辰应该是上课时间,贺公子在此做什么?”

  贺九卿亮了亮手里的烤鸡,露出一口白牙,“如您所见,我在烤鸡。”

  “荒唐!上师府乃是道家圣地,怎可在此行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