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至宠 第2章

作者:懂懂小六 标签: 穿越重生

  帝殇下意识地皱起了眉,身子往旁边一错,自己撑着手臂坐了起来,看着面前的小侍女,脸上不悦的表情藏都藏不住,他就是不喜欢女的。

  “帝,帝少……”小侍女可能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顿时僵住了手脚,不知作何反应。

  “殇儿!”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男音传了进来,在声音还未散去时,一个身卓金龙玄衣的男子就出现在了帝殇的视线中,行如流水,踏步无声,不用感知就知道是个强者。

  “叩见帝君。”满屋子的人在男子到来的时候都赶着一般地跪下叩拜,双手放于头顶,额头抵着地面,眼睛也一瞬不瞬地盯着下方,乃是极其卑微的姿态。

  帝殇波澜不惊地小小环视了一下,心中微惊,他只知道这里等级观念较强,却没想到竟然强成这样,帝氏虽说也存在主仆关系,但也远远比不上这边的。他这样想着,在抬头看清来人的容貌时又是猛地一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老古董?……”

第3章 异界新世

  他话刚说出口,跪在地上的一片人先是一怔,后都纷纷惧怕地抖作筛粒,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一般,唯一站着的那个男子也是惊了一下,不过他的吃惊显然是和旁人不同的,他两步走到帝殇床前,直接坐下来看着他道:“原来吾儿一直都是这样想吾的吗?”

  什么意思?帝殇心中不解,暗地里转着眼睛小心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俊逸的面容,逼人的威势,与他在古戒中看到的一模一样,但这个男人现在显然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声音也不似先前的沧桑,回想起在戒指中这个男的说的自己曾经是统治一方的霸主,想来这就是他一万五千年的样子吧,原来,自己现在是在一万五千年前。

  “吾儿在想什么,可否道于君父听?”男子伸手去抚帝殇的头,被后者下意识地避过,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留意到男人手上竟然没有带古戒!帝殇忙低眼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发现那根洁白修长的无名指上果真套着枚奢华古朴的戒子。

  他抬眼看着那个因为被他躲开而有些尴尬的男子,身体的记忆告诉他,这个男的叫帝祟,是他现在的君父,对他也很是照顾,帝殇对父母之情本就没有一丝期盼,也就不在乎什么照不照顾了,于是毫无心理压力地开口唤道:“君父。”长期不说话使他的声音有些哑,可也是异常好听的,充满着少年人的清朗。

  “……你喊吾什么?”明明只是一个正常的称呼,帝祟却是在瞬间眼中都荡上了激动与惊喜。

  对于他的反应,帝殇自然理解,料想一个十年没开口说话的孩子突然管你叫爹,这换成谁也都会激动的,帝祟这样已经算是很沉稳了,但若是这人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换了个芯子,十几年无微不至的照顾都打了水漂,怕就不是这种感情了,帝殇心中慨叹,又稳稳地喊了一声:“君父。”

  帝祟这下直接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激动地连声说了三个“好”字,声音都有些颤抖:“皇天不负有心人,来人啊!赏!都赏!”

  跪着的一干人额上冒足了冷汗,这时听到帝祟说赏,都是粗粗地松了口气,连连磕头谢恩。

  他们所做的这一系列事在帝殇的眼中都像是耍猴一样,他看不懂却也要跟着乐呵,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直至帝祟突然想起来慰问他的时候,帝殇才轻轻地说了一句:“君父,我想自己待会儿。”他说完这句话心下立马紧张了起来,自己并不清楚帝祟的性子,而这里也不是他可以为所欲为的帝氏,万一上面的这位会错了自己的意思,或是被看穿了马甲,他岂不是又要一头闷到戒子里了。

  不过帝祟显然比他想得好说话,只是欣慰地瞧了他一会,就柔声地说道:“行,吾儿先休息会儿,君父晚些过来看你。”他说完就转身离去了,直至门口,帝殇还能听到“君少无碍”,“……放人”,“……去看帝妃”等等的话语。

  屋子里跪着的人一直等到门外的声音散尽才敢颤巍巍地站起了身,小心翼翼地看着帝殇,等待着命令的发布。

  “都下去。”本就是施号发令惯了的人,帝殇说起这些来自然也毫无压力,他看了看那个自己刚刚苏醒时见着的小侍女,随手一指道:“你留下。”

  “啊?……”那女孩显然吓得不轻,忍不住小小地呼了一声,似是想到这样失了仪态又赶忙低下头,连声应道:“是,帝少。”

  其他人都迅速地依令退下了,走之前都或多或少地撇了一眼那个小侍女,担忧者有,疑惑者有,幸灾乐祸者有,更有不知名的妒忌眼神,但这些都和现在的帝殇没有丝毫关系。

  他略略打量了一眼被自己叫住的女孩子,满不在意地问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惊得一颤,诺诺地说道:“回,回帝少的话,贱名阿白。”

  “阿白……”这是人名吗?帝殇听得皱起了眉,不假思索地评价,“真难听。”

  被人嘲讽自己的名字是多么伤自尊的事啊,女孩肩膀委屈地抖了抖,却不敢反驳,只能小声地应道:“是……帝少。”

  帝殇自问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依旧无波无澜地看着她,淡声吩咐:“你抬起头来。”

  女孩一怔,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敢把脑袋抬起来,眼睛却不敢去看床上的人,她长了一张圆脸,相貌说不上多出众,但是属于耐看的类型,也许是年龄小的原因,她的眼睛看起来很干净。

  帝殇只是粗略地瞟了一眼就不再看了,他的审美向来很高,像这个女孩这样的也只是勉强能入眼罢了,他伸手扣了扣指上戒子,不带任何感情地问道:“今年多大了?”

  “回帝少,俾子前些日刚满十二。”

  “进宫多久了?”

  “约……约摸五年了。”

  “家住何方?”

  “洛,洛城,平儿村……”

  “可还有其他亲人?”

  “……没有了。”

  帝殇连着问完了,似是十分满意地眯了眯眼睛,轻声说了一句:“很好。”

  “帝,帝少?”女孩不解,抬眸看了帝殇一眼,顿时愣住了,心中止不住地感叹:帝少生的,可真是好看啊……她一时着迷便忘了移开目光,直到帝殇有意地轻哼出声才知道犯了大忌,慌忙跪下求饶,“帝少恕罪,俾子无心冒犯。”她双手紧紧攥着,怕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墙衣。”

  “……嗯?”女孩发抖的身子一颤,很是不解这位高高在上的主子又想干什么。

  帝殇难得耐心地解释道:“以后你就叫墙衣,取自杏出红墙伊人笑的同字。”

  “ 杏出红墙伊人笑?”墙衣在心中默默念着,这是个好听的名字,可将女子比作红杏,是否暗喻她为人轻浮呢……但不论她对这个名字有何不满,主子赐名就是莫大的荣幸,她要做的就只有接受,女孩,不对,现在应该说是墙衣红着眼眶说道:“墙衣谢帝少赐名。”

  帝殇只当她得了新名字心中激荡,便没有往其它地方想,他现在虽然说是吸收了这个身体原先的记忆,但毕竟还是对现在的现状不甚了解,这个女孩没有什么背景,又是个胆小的稚子,正是他接触这个世界最好的媒介,帝殇想通了这些,轻轻勾起了唇角,好心情道:“起来吧,本少问你几个问题。”本少,这该是这个身体对自己应有的自称。

  墙衣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恭声说道:“帝少请问,俾子定知无不言。”

  帝殇看了眼方才帝祟消失的地方,悠悠道:“之前发生了什么,本少怎么了?”他说话的语气很笃定,根本不会让人看出他其实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帝少恕罪,俾子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只是听他们谈论……”墙衣突然吞吞吐吐地有些不知说些什么了,看到帝殇又把眉头锁了起来,吓得魂儿一飘,急忙接声道,“帝少是在做了法事之后就一直昏迷,这几日帝君找了许多医师都没能让您苏醒。”

  这话是对的,本体都作古了,上哪苏醒去啊。帝殇心中好笑,接着问道:“法事?什么法事?”

  “不瞒帝少,因帝少幼年得了怪病,一直不得医治,新帝妃辛苦找来界中法使,望为帝少祛除缠绕多年的瘴气,不料帝少自前些日经过法式之后就陷入了昏迷,今日更是……更是呼吸微弱,险些……”墙衣低着头,下面的话不敢再说下去了。

  “是差点死了吧。”帝殇无所顾忌地替她说了,心里又默默补了一句:其实是已经死了啊。

  “你以后就跟着本少吧,不必贴身侍候,管着下面的人就行了。”主要是烦心的事他懒得管。

  可墙衣不这么想,只觉得自己竟然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就飞黄腾达了,简直不可思议,呆愣了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半晌后才后知后觉得急慌慌跪下谢恩。

  “你退下吧,本少休息一会。”

  “是。”

  墙衣低着头走后还小心地掩上了门,帝殇单手枕在脑后,盯着头顶上奢华的帐子出了会神,之后将左手缓缓举到眼前,看着无名指上至今都毫无动静的古戒,暗暗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他这次是摊上大麻烦了……

第4章 雪域遇缘

  在帝君帝祟的统治之下,云幻界的资源总是较之其他地方要多一些的,连带着靠近界边的土地上也种植上了成片的稀有红木,入秋的天里,凋落的叶子铺了一地,轻快的马车迅速驶过,碾起了阵阵的泥土清香,美好的让人恍惚。

  帝殇此时就坐在这辆马车中,右手拇指摩擦着手上的古戒,思绪漂回到出发之前。

  “吾儿如今已经康复,修炼之事便不可再耽误了,尔为云幻陆之储帝,更应该做好表率,强者为尊,是这个世界生活的法则。”

  那天过后仅第二日,帝祟过来看他的时候就说了这一番话,可见这个世界果然很重视灵力的强弱分差,不然帝祟又怎么会如此催促,帝殇想了想,当时自己是这样问的,

  “既然是强者为尊,又怎么不让天翰来继这个君少的位置?”帝天翰,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只比现在的自己小了一岁。

  帝祟当时不经意地皱了下眉,斩钉截铁道:“不可,有吾在一日,云幻界的帝少就只能是你。”

  ……

  马车车轮压到一个凸起的石块,车身猛地一晃,帝殇的思绪又漂了回来,不论他怎么想,帝祟的那番话他还是无法理解的,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个老古董的偏爱也太明显了。他的手指轻轻划过脸庞,心下又是一轻,好在这张脸长得跟他少时一样,不然自己可少不了膈应一段时间。

  “帝少!抱歉,您没事吧?”帘外车夫的声音传了进来,车子却依旧平稳地行驶着,看来那人也只是象征性地询问一下罢了。

  帝殇无所谓地淡淡开口,“无碍。”驾车的人是帝祟的随侍景仁,灵力阶级在王尊级,让一个王尊级大能来当马夫确实是有些大材小用,但若是马车上坐着的是云幻界的储帝那就不一样了,这是直接从屈才上升到了荣宠。不过也只有他这种在帝君身边伺候惯了的人能够如此平静地面对驾车出现的纰漏,换成品级低些的,怕是要即刻磕头认罪了,毕竟,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中,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了。

  “帝少,到了,请下车吧。”

  景仁的声音再次传了进来,帝殇没有犹豫就挑帘走了下去,期间直接无视了景仁伸上来打算搀扶的手。

  后者也没有在意,干脆地收回手臂对着帝殇恭敬一拜,“帝少,属下只能送到这里,按照规矩,下面的路还是要您自己走了。”

  帝殇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而后抬头看着面前的巍峨大山,心想这就是帝祟口中的雪域迷踪境了吧。

  “君父有没有什么东西带给本少?”他仰着头,问得漫不经心,景仁却是一愣,闷头想了一会,老实回道,

  “回帝少,没有了。”

  帝殇这下有些气闷了,皱起眉头加重了语气:“没有钱吗?”

  “……”景仁呆住了,反应了好半晌才确定这话是自己面前的君少说出口的,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僵硬地开解道:“帝少,山中苦修,用不到灵珠的。”灵珠和钱是一个意思,但直接说钱是有些掉身价的……

  “总有需要的时候,本少身为帝少,身上总不能连点钱都不带吧。”帝殇晃了晃手上多出的灰色荷包,心情很好地摆手,“行了,你回去吧。”

  “这……”景仁看着那个荷包,嗓子像是被卡住了一样,一瞬间不知说些什么了,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帝殇方才手上拿的那个是他的钱袋吧,是什么时候拿走的呢……

  ……

  雪域迷踪境,地如其名,是一片学茫茫的世界,四季常冬,帝殇此时的身体没有经过特别的锻炼,刚刚踏入结界的时候还忍不住抖了一下,他深深呼了口气,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头也不回地顺着崎岖的山路走了上去。

  出发之前帝祟就告诉他了, 这里是白无涯白道人的领地,任何人都可以进入,但若是想出去就必须经过领主的允许,否则一辈子就都会被困死在山中,尸骨无存……

  这也是下了狠心锻炼自己啊……帝殇低眸走了一会,随处看了看,耳中骤然出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猛地停住了步子,警惕地向声源处靠近。

  在一棵梧桐树的后面,一大团毛茸茸的“东西”正在轻微地颤动着,准确的说是一个披着雪白色狐裘的小人正在做着什么,裘帽上方升腾着一阵呵出的淡淡的白雾。

  原来是个人……帝殇心中一松,警惕心却是未减分毫,悄悄地移动着步伐打算离开,谁知落脚的时候踩到了一堆松软的雪块,“咯吱”一声成功让前方的小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忽地一下转过了头。

  “……”帝殇在同一时间忍不住睁大了凤眸,想说的话也尽数卡在了嗓子里,活了二十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巴掌大的脸拢在毛茸茸的帽兜里,墨色的发丝垂下了丝缕,以下是一双不经修饰就无可挑剔的眉毛,水蓝色的眼睛宝石一般,微微错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他……帝殇一生荣光,财势不缺,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倒贴过他,他又何曾青睐过任何人,如今却被一个仅有七八岁的孩子迷的呆住了神,恍惚间还以为自己见到了山间的精灵。

  那小人只是看了他一眼,接着就若无其事地转过了头,继续做着手上的活计,仿佛从头到尾就没有见到帝殇这个人一样。

  从小到大,谁敢这么无视他?帝殇诧异地扬起了眉,也不打算赶路了,直接几步绕到了小人的面前,却在看到他手上的动作时忍不住笑出了声,“呦,堆小兔子呢?”他眼睛瞟到对方身上所穿的衣服款式,心中明了,原来是个男孩……

  小人此时正在专心致志地打磨着白雪兔子的耳朵,一双小手已经冻得有些发红了,听到帝殇的话也没有去回应他。

  “手冷不冷?下这么大的雪,你怎么一人在这,是迷路了吗?”帝殇也不在意他的不理会,难得好脾气地上前搭了好多话,这一会他觉得自己像极了预谋拐卖儿童的怪蜀黍。

  在再一次没有得到小人的回应时,帝殇轻轻地“啧”了一声,直接伸手把小人通红的双手握到了自己的掌心,柔凉的感觉一时间窜到了心窝里,使他的心情禁不住盘升到了最高点。

  小人下意识地抽了抽手,发现无法逃离魔掌时不由皱起了眉头,一双美极的眸子里似乎泛上了一丝委屈,帝殇心头一颤,慌忙放开了手,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他刚刚好像没用力吧。

  那双晶蓝的眸子动人的澈,微微向下斜去,帝殇便在里面看到了一堆被踢毁的雪兔子,他猛然惊醒,低头一瞧,果不其然,刚刚小人堆得兔子已经被他一脚踏掉了一只耳朵。

  “呃……”任他舌灿莲花,这会子也找不出什么词来圆场了,应该是说,长到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为做错的事找过理由,因为没必要。

  “要不,我给你重新堆一个?”他嘴上这么问,手上也早就行动起来了,帝家从来要求全面发展,事事求精,但哪有年轻的一辈在手工上热衷的,再说了,这种“鸡肋”样的功夫同样不被豪门世家所看重,所以在帝殇睁着眼睛一本正经地把一只兔子给堆成一只四不像时,他自己也丝毫不觉得意外,其实说起来最让人惊讶的,还是他竟然会心甘情愿地在这里给一个小娃娃堆雪人。

  小人倒是耐心地等他堆完,还认真地围着雪堆转了一圈,轻轻皱起了眉头,像是在思考对方到底造了一只什么样的生物。

  正在帝殇思考着该怎么混过去的时候,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孩子却是突然间歪了歪小脑袋,对着帝殇轻轻地勾起了唇角,霎时间化作了一股温泉,流入了帝殇的心头,仿佛一时间周围的雪都没有温度了,所有的一切都变的暖洋洋的……

  他好像还张口说了些什么,帝殇努力地想听清却感到眼前一花,什么都不知道了,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周围坐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那少年也是奇怪,分明看着还是稚嫩的面庞,头发却已经全白了,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人的眼睛也是异于常人的琥珀色……难不成在这个地方生活的人眼睛的颜色都和别人不一样吗?

  “你是谁?”帝殇动了动略微僵硬的四肢,冷声问道。

  那少年微微一愣,随后窜上来笑道:“你还真是奇怪,一般人不应该问:‘这是哪儿’吗?”他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一看就是个不老实惯了的。

  “我叫秋满,是白无涯的大弟子。”他往帝殇床头一坐,似乎很是兴奋,“你也真是厉害,明明连灵脉都没有开,却在雪域一直走到半山腰才出事,要知道这里的寒气可是很厉害的,普通人哪里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