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至宠 第33章

作者:懂懂小六 标签: 穿越重生

  因为他的目光完全被床上盘膝而坐的男子给吸引了,男子红衣似血,黑发似墨,肤白似玉,五官精致到不可思议,却又妖异到令人发指,就这样静卧在白玉床上,仿佛是一朵摇曳在冰天雪地中的火红罂粟,明明多吸食一口就会令人堕入深渊,却还是忍不住飞蛾扑火,万劫不复。

  帝殇紧紧地盯着他,甚至忘记了眨眼睛,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统共只有两个人让他打从内心觉得惊艳,一个是凤宇欢,另一个就是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了。

  帝殇好(四声)美,众所周知,但他也绝迹不是谁好看就喜欢谁的那种浪荡子,之所以一直盯着眼前男子目不转睛的原因便是,此人竟是长了一双与凤宇欢一模一样的湛蓝色眼眸!只不过同样的眸色,生在凤宇欢脸上是平添一股清冷气质,而放在此男子的身上却是怎么看怎么妖治。

  在他愣神的空档,那男子好似也在看他,过了片刻之后,对方缓缓开口:“小白,你带谁来了?”

  这问话的方式有些奇怪,一般情况下看到不认识的人盯着自己看不都是下意识地问对方是谁吗,结果这男子却是直接跳过了帝殇去问白无涯,像是这个世界上值得他信任的就只有白无涯一人似得。

  另外这男子再怎么看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模样,当然修灵之人若是灵力达至王尊级别身体都会自行停止老化,就像是帝祟和凤宇非这样的,若是灵力到达天级则可以依靠各种灵草灵药驻颜,这种人异界一抓一大把,所以看着年轻也没什么,但是他竟然喊白无涯……小白?

  话中亲昵暂且不提,这白无涯可是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怪物,难不成这男子比白无涯年龄还大?

  白无涯不以为意,他摸了摸胡须,轻声说道,“这个就是我之前给你提起的帝家小子,帝殇,这几年一直在雪域修炼,前些年还来过这里一次呢。”

  可怜他一把年纪了,在男子面前说话的时候竟然还带着些诡异的儒慕之感,直听得帝殇身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帝家的小子啊。”男子微微歪了下脑袋,眨巴了下眼睛,语中透出几分轻挑,他这个不经意的动作,竟是与凤宇欢出奇的相似,只不过前者不论做什么都带着骨子中的妖治,一言一行,极具魅意,往往让人忽略了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一个男子长成这样,当真是祸国殃民。

  帝殇自从见到他到现在,就不止一次在对方身上找到凤宇欢的影子,他再也忍受不住,脱口问道:“不知阁下与凤家的凤宇欢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次倒轮到男子微怔了一下,他倒是没有想到帝殇第一句话就问得如此直接,不由轻笑:“你小子问话怎么这么直接,都不让我自我介绍一下吗。”

  这一笑,说是绝代风华都不足以形容,换成一般人早就被迷的七荤八素了,帝殇也忍不住别开了眸子,心中直道“祸水”,面上却故作镇定道:“是我唐突了,敢问前辈是谁?”连白无涯都尊敬的人,他没道理不给几分面子。

  白无涯在他身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悠哉哉地说道:“还算你小子识相些,这位是凤府的家主,也就是宇欢的亲生父亲,凤皿君,你君父小时候还被他教过呢。”

  “…………什么?”帝殇惊得手都抖了一下,这是……老丈人?!……还是帝师?!

  凤皿君摆了摆手,随意道:“帝祟那小子,教就算不上了,那孩子太皮了,还是被我修理的多。”

  “……”帝殇彻底无语了,他在异界活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那个强大又强势的男人,皮?当真是新鲜,也当真是刺激。

  凤皿君没听到帝殇的回应也不在意,继续自顾自说道:“不过那孩子这几年疯的很,拦都拦不住……哦,对了,你叫帝殇,应该是灵殇的孩子吧。”

  “嗯?……嗯,是的。”帝殇心中纳闷,帝殇那老古董的种,加上他好像就两个吧,还都是古灵殇生的,这人怎么会这样问呢?

  凤皿君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热情地伸出手道:“来来,殇小子,坐这边。”

  帝殇看着对着自己伸出来的羊脂白玉一样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心想摸一下老丈人的手应该没什么吧,心思电转间,他将手递了过去。

  对方立马牵过,把人拉到自己的旁边坐下。

  帝殇屁股刚着玉床,凤皿君就即刻蹙起了眉尖,按着帝殇的手腕道:“气血虚浮,神魂不稳……嘶,殇小子,你这是被血婴剑灵附体了?”

  帝殇张了张嘴,一脸震惊,就这么一按就知道他是被血婴剑的邪气操控过?这医术,也太逆天了吧……他正要回答,又听凤皿君接着问道,

  “血婴几时出现的?怎么我会不知道。”他这话是问给白无涯听的。

  白无涯也是一愣,小眼睛转向帝殇,老脸满是疑惑,“什么东西,血婴?你是被血婴附体了?老夫怎么不知道?”

  感情你不知道,那为什么从头到尾都一副什么都猜到了的老谋深算的样子?帝殇额角抽了抽,略感无力道:“我以为白老是知道的。”

  “事情是这样的……”他轻轻叹了口气,终于把这次发生的意外从头到尾简要地讲了一遍。

  一时间,整个石室都陷入了短暂的寂静,良久之后,凤皿君才喃喃地问道,“小欢儿他,现在怎么样了?”这语气有些古怪,有着急,有疼惜,却也有着一丝丝的惧怕和说不出的愧疚。

  帝殇不知道他提到自己的儿子怎么会是这种复杂态度,有些疑惑,最后还是微微摇了摇头。

  “怎么!很严重吗?”凤皿君这下是急得比较明显了。

  “你先别急。”白无涯连忙上前来按着他的肩膀,安抚道:“你不是每年都有送药到凤府吗,这里面就有许多应急的极品药物,宇欢的体质不同旁人,肯定没事的。”

  “是吗……”凤皿君目视前方,有些失神的样子,之后缓缓耸拉下了肩膀,话中有些失落,“我可能也就这点用处了吧……”

  他的嘴角依旧挂着轻挑的笑意,此时看来,却是落寞非常。

  “对不起。”帝殇微微低眸,总算是把自己的自责发泄了出来,在他看来,现在这一切的发展,虽然不是他本意,却也是他做了媒介。

  头上突然一重,一只手盖到了自己的头顶,狠劲地揉了揉,帝殇猛地愣住了,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老丈人”,他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被人摸头,这种亲昵的动作,连他父母都没有做过,帝老爷子只把他当继承人培养,自然也没有过,可竟然在今天破例了……

  “怎么傻了?我也没用劲啊。”凤皿君的手离开帝殇的脑袋,看着那被自己揉得翘起来的几根头发,轻笑不止。

  “你可不要自责,这事不怪你,血婴剑的厉害我也是领教过的,至于造下的后果,这世上怕是没有比我更糟的……”

  “皿君!”白无涯小眼睛一凝,有些不乐意地打断了他。

  凤皿君突然抽了抽鼻子,蹙眉问道:“怎么有股酒味,小白,你又偷喝酒了。”这话,是绝对肯定的。

  白无涯顿时一改凌厉,蔫了下来,“不是 我还没喝……”

  “那就是打算喝了。”凤皿君竖起了眉,不高兴了,“我说了多少次不准你喝酒了,又不听话,雪域北山还有一块空地,你看着办吧。”

  白无涯瞬间老脸都皱到了一块,看了看凤皿君,又看了看帝殇,最后认命一般地卸下了气,点了点头,然后就佝偻着背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停了下来,回头凄凄惨惨地问道,

  “还,还是种梧桐树吗?”

  “不然呢?”凤皿君笑道,“凤栖梧桐吗,我最喜欢梧桐树了。”

  白无涯无奈,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喃喃,“怎么就把北山给漏了呢……”

  帝殇在一旁看着,一阵无语,感情白老喜欢罚人种树,完全是因为这位啊。

第77章 轻言秘史

  原本在石室中,有白无涯从中调和,还未觉得有什么尴尬,现在那老头一走,帝殇突然就诡异地局促了起来,毕竟,这旁边坐着的可是他未来的亲老丈人啊。

  “怎么了,不要紧张,好歹也是帝祟那小子的崽不是。”凤皿君感到帝殇微微的不安,不由哈哈一笑。

  帝殇嘴角一抽,顿时唯有的一点紧张都给扫没了,真心道:“前辈如此亲和,我又怎会紧张。”这是实话了,凤皿君这样的再不亲和,那这世上就没有自来熟的人了。

  “嘶…这话听着有点怪异,不过我就权当你是在夸我好了。”凤皿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身上的伤虽然都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过灵力还原还是慢了些,这样吧,你看看这房中哪里有一个陶制的小坛子,里面的药拿两颗吃了就没事了。”

  “好的,多谢前辈。”帮自己恢复灵力这样的好事,帝殇当然不会拒绝,他听着凤皿君说是让自己找找,就猜测这小坛子是在外面的,想着一会跟老丈人说完话再去拿药。

  不料自己只是随意地扫了一下屋内,竟是在玉床旁的小桌上看到了那个陶制的小坛子,而这个小坛子此时离在玉床上盘膝而坐的凤皿君不过只有一臂之遥。

  这不是可以随手递过来吗?怎么要让他找?帝殇狐疑,觉得可能是自己认错了,不由开口仔细求证,“前辈说的可是,一个白色,圆口,上面雕着竹叶的巴掌大的陶罐?”

  凤皿君听他描述,直接点了点头,“不错,就是那个,你在哪儿找到的,上次让小白收起来,也不知道他放哪儿了。”

  在哪儿找到的?这用得着找吗,不就在眼前吗?帝殇身子一僵,越听神情越古怪,最后还是忍不住伸手在身旁人的眼前晃了晃,“前辈,你……”

  凤皿君感受到眼前有风,直接伸手挥了挥,“行了行了,我是看不到东西的,怎么,小白没跟你讲这件事?”

  他顿了一下,随即失笑,“我倒是忘了,你之前是不知道我的存在的,不过没关系,现在不是知道了。”语气之轻快,似是任何烦愁都难入心间。

  帝殇看他兀自笑得开心,不由直视着那双跟凤宇欢一模一样的眸子,由衷道:“前辈当真是豁达之人,世间罕见。”

  除了凤宇欢,他可是头一次夸人,可见是真心敬佩。

  凤皿君却不领情,“得了,得了,你这屁孩才活了多大,能见识过多少人,就说我豁达,我要是当真豁达,就不会一直在这里待下去了。”他随意抬手抚了抚胸前垂落的一缕头发,火红的袖子滑了下去,露出的手臂衬着红衣,白得刺目。

  “那前辈是要去哪?凤府吗?”帝殇不禁脱口问出,他是真的奇怪,凤家的前任家主为何会抛下一整个家族跑到雪域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而且他竟然从来都没有听旁人提起过这位家主的事情。

  单是凤皿君这样举世无双的相貌,在云幻就不该没有半丝风声才对,毕竟就算是周紫黛和周紫涵这两个在帝殇眼中其貌不扬的两个女子,在月城也是有流传过她们未婚嫁的事的。

  谁知凤皿君一听他提起凤府就是眉峰一挑,话中带着些理所当然,“凤府?我为何要回凤府?”

  “可是,你不是凤府的家主……”

  “那是前任。”凤皿君摇摇头,“而且就算我现在回去,那个臭小子也不见得会待见我,哦,不对,是整个云幻都不会待见我,何况我现在也回不去……”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极小声,可还是被帝殇听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前辈会这么想?”帝殇十分不解,他可以确定凤皿君口中的“臭小子”就是凤宇非,所以也就更加奇怪了,“大……咳,是凤城主,他可不是个不尊亲生父亲的人,况且,云幻陆是帝祟那个老古董的,你回去,他还会拦着吗。”

  凤皿君突然停下了动作,定定地“看”着帝殇,半晌之后猛然笑倒在玉床上,身子都止不住地颤抖,“噗……哈哈,老古董……这称呼形象……哎呀,不行了,让我先笑一会……哈哈……”

  帝殇就这样看着未来老丈人在自己面前毫无形象可言地笑得花枝乱颤,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凤皿君的笑点虽然低到不可思议,维持的时间却也不是很长,不一会他就好端端地坐了起来,抬手揉了揉笑得酸痛的嘴角,呼出一口气才接着说道:“小殇儿,有句话我得纠正一下,那臭小子可不是我生的,当年我刚到凤家的时候,那娃娃都能跟我抬杠了,我能生出这么不听话的小崽子吗。”

  “等,等一下。”帝殇急忙打断他的话,由于受到的刺激太大,说话都在打突突,“不是,前辈,前辈你说凤城主和欢儿不是亲兄弟?”

  凤皿君听他这么急,终于肯停下来好好想一想了,不过也就是停顿了两息的时间,他就接着对帝殇放出了晴天大霹雳,

  “怎么说呢,说不是亲兄弟也不对,毕竟,他俩也算是同母异父吧。”

  “呵!”帝殇轻轻地抽了一口冷气,大脑空白了两秒钟,最后身为现代人的开明思想战胜了一切,他冷静道,“前辈,那个药,我现在可以吃两颗吗?”

  凤皿君爽快地应了,“当然可以。”

  帝殇立马招手把陶罐取了过来,倒了两粒囫囵吞了下去,药一入腹就觉浑身一阵火热,仿佛周身的经脉都被重新打通了一般,灵力瞬间回复。

  帝殇大惊,这药力也太好了吧,他伸手握了握,不禁赞叹,“前辈真是炼药的绝世高手。”

  “哎~高手谈不上。”凤皿君连连摆手,“不过绝世倒是真的,毕竟这世上可没有比我的血液更好的药材了。”

  帝殇手一颤,到底是稳住了,“早听闻凤城主称自己的父亲是药人,当时我还觉得是他在开玩笑,没想到这竟是真话了。”

  “……他真这样说的?”凤皿君一直未变的笑容突然僵了一下,表情有些惊讶。

  “自然。”帝殇回的毫不迟疑。

  凤皿君默了一会,半晌过后,喃喃说道:“他还认我这个父亲就行,我还当他恨惨了我呢,算那臭小子有点良心吧。”

  帝殇见他有所松动,试着趁热打铁,“所以,前辈又为何不愿回去呢,凤府并没有说不能接纳你,至于云幻陆就更是笑话了,我君父难不成还成了忘恩负义的人了?”

  “这话说的又不对了。”凤皿君摇了摇头,似是感慨又似是痛惜地说道,“这世上,可就再也找不出比你君父再重情重义的人了。”

  他说着,在帝殇的注视下,伸出两根削葱般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眶,“我的这两只眼睛可不就是他拿着那劳什子弑神剑划瞎的吗。”

  帝殇一怔,之前他也有猜到凤皿君不是天生的盲目,却不想竟然是老古董划瞎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简单,为了天下苍生呗。”凤皿君不经意地回道,“那个时候,不是我死,就是天灭,所以那小子就选了个这种折中的办法,划瞎了我的眼睛,保下了我的命,也让我短时间内冷静冷静,别没事去霍霍他手下的苍生。”

  他随即轻笑,“不过他倒是成功了,经过这十六多年的冷静,我确实对杀生不怎么感兴趣了,看小白种树倒是有意思多了。”还不知道远在北山头种树的白无涯听到这句话会作何感想。

  “拯救苍生?”帝殇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经不住扬起唇角,“这倒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也像是老古董会做出来的事情,不过,我能问一下前辈到底为什么要对苍生出手呢?”

  “因为啊……”凤皿君眼眸低了低,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语气也渐渐柔和了下来,

  “当时的我也面临着两个选择,两条命,一个是所爱之人的,一个是天下人的,我又不是傻子,当然选择去灭天下了。”

  帝殇心头一怔,忍不住道:“前辈没错,若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选,即便是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

  虽然凤皿君看不到,但光听着帝殇的声音就知道对方的眼中此时肯定满溢着认真与坚定,他又不由自主地拍了拍帝殇的肩膀,大笑道,

  “好小子,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么多吗,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果然没错,哈哈,就是不知道帝祟那小子听了这话脸上该如何精彩呢。”

  他不停地拍着帝殇的肩膀,越拍越满意,“可惜了,若是小欢儿是个女娃娃我一定把他许配给你。”不过现在小欢儿的婚事也不由他做主啊,凤皿君想了想,忍不住在心底一声长叹。

  帝殇轻咳了一声,硬生生地把那句“欢儿是男的我也可以娶”给咽了下去,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那令夫人,可是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