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校草爹相依为命的日子 第6章

作者:说与山鬼听 标签: 甜文 校园 穿越重生

  方黎瞳孔一缩,迅速抽回手把袖子拉了下去,遮住血红的胎记。

  他本意是觉得这玩意长得可怖,怕吓到了颜药。

  可颜药只是傻乎乎地看着他的手,又仰起头看向他的脸,神色带了点迷惑和不可置信。

  方黎终于皱了眉,弯下腰跟颜药对视,问:“吓到了?”

  冰冷的声线让颜药回过神,他轻轻摇了摇头,看着却还是有点出神的样子。

  这副样子怎么看怎么让人不放心。方黎索性给他多做了几项检查。

  不过这一次,方黎没有再坚持给颜药做心肺听诊。

  闹了这么一通,方黎也明白过来了。

  心肺听诊是需要脱上衣的,颜药平时做的时候方黎都不在,给他检查的医生也大都脾气很好,笑眯眯的,看着就和蔼可亲。颜药自然没有心理障碍。

  可方黎和颜药并不熟悉,外貌上看着也不近人情,颜药还只是个没有成年的小孩,性子还有点柔弱,会怕他也在所难免。

  弄明白了缘由,方黎替颜药做完检查,见小孩还呆乎乎地坐着,便弯腰把他抱了起来,送回了房间。

  将颜药放到软绵绵的大床上,男人蹲下来看着他,说:“先去洗个澡,睡一觉。晚上我会把检查结果拿给钟院长。”

  这么交代完,方黎就要起身离开。

  然而坐在床上的小孩却伸手揪住了他的衣服,抬起头看着他。

  “怎么了?”方黎起来的动作一顿,又蹲了下来。

  颜药认真地看着男人,突然伸手摸了摸纤细的脖子,试探地张开嘴,小声说:“我想……看看方教授……真正的样子。”

  他说得很艰难,语气却很坚定。

  方黎却愣住了。俊美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情绪,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他一瞬间的惊讶。

  颜药似乎怕男人不答应,或者是像别的大人一样说好话哄自己,就又扯了扯对方的衣服,说:“我想看你……真正的样子。”

  方黎沉默了片刻,倒是没有想着哄骗眼前的小孩,只平静地问:“你怎么确定我易了容?这种药剂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都只能是违禁品,只有我本人能做出来。”

  颜药摇了摇头,执拗地说:“我想看。”

  那个胎记,是颜青城才有的。今天和戚越见面的时候,戚越打篮球回来,袖子是挽起来的,所以颜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戚越手上的胎记。

  可是方黎也有胎记,还和颜青城、和戚越的体型那么像,感觉也像。

  颜药只能有一个猜想,而直觉告诉他,他是对的。

  方黎看了颜药好一会儿,才说:“可以。不过今天不方便,我还有事。”

  “去哪里?”颜药小声问。

  “你是聪明的孩子,不可能猜不到。去我应该去的地方。”方黎说。

  18岁的戚越应该去哪里?除了学校没有第二个地方。

  “可是……”颜药蹙着眉,狐疑地看着男人,终于悄悄地问:“你怎么……脾气不一样?还不记得我。”

  “……”方黎目光沉静地看着颜药,用浅显的话解释:“人只能记得自己清醒的时候见到的所有东西。他也一样。打个比方,你睡觉的时候,知道谁给你盖了被子吗?”

  “……不知道。有时候是钟老教授,有时候是别的医生。”颜药看起来似乎有些害怕。

  方黎定定地看着他,说:“这就对了。你是好孩子,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是不是?”

  “嗯。”颜药用力点头。

  方黎凝视了一会儿颜药的眼睛,见他目光毫不闪躲,这才放心,起身离开了。

  而看起来似乎被吓到的颜药,在男人转身出了门后,就一骨碌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原本雾蒙蒙的桃花眼也笑得眯成了弯弯的小月牙。

  他可是来自二十年后的、聪明的、会上网的好孩子,怎么可能不懂双重人格!

  他不仅有爹,还能切成两个!一边是校草,一边是大佬!

  嗯,地主家的傻儿子颜药药,大胆叉腰,以示骄傲。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小伙伴问,在这里说一下,这篇是亲情向团宠文,主角就是颜药药和他爹,没有谈恋爱情节,颜药是亲生的,政治联姻产物,孩子他妈另外组了自己的家庭,所以归在无c。背景全架空。

第6章

  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悄悄暴露了一下小祖宗的本质,颜药骄傲地叉着细细的小腰站了三秒,也开心了三秒。

  然后……笑眯眯的少年突然安安静静地收起了笑容,有些疲累地揪着袖子擦了擦汗,腿上一软,摔回了软绵绵的床铺里。

  药罐子就是这点不好,想放飞自我当个熊孩子都不行,因为他坚持不到一分钟,身体就会因为承受不住过于亢奋的情绪而发出警告。

  颜药大部分时候看起来都带了点忧郁,甚至十天半个月都不笑一次,也和身体不好有很大的关系。

  他伸手把一边圆圆的蓝色抱枕揪了过来,抱到肚子上,然后仰头看着被贴了星空墙纸的天花板。

  幽蓝色的墙纸被方黎教授做了特殊处理,看起来一闪一闪的,很像夏夜繁星璀璨的夜空。

  天花板上挂着一串又一串精致的小彩灯,那些形状各异的灯勾连着缓缓旋转,在午后静谧的房间里投下神秘的光影。

  颜药细细地看了一会儿,认出最左边的灯形状是大熊座,过来是北斗七星,下面是牧夫座,再往右是猎犬座……一个一个数过去,最右边是室女座。

  每个季节能看到的天体星座都不一样,这些是春天的。今年春节的时候,方黎亲自过来给他换了。

  去年春天的时候,颜药还在实验室的手术台上抢救,后来第一次看到这些神奇的灯,已经是秋天了。

  颜药轻轻眨了眨眼,把肚子上压着的抱枕拿了起来。

  这是他见过的最特别的抱枕,一个蓝色的球体,上面是世界地图。

  颜药第一次收到这件礼物的时候,以为这玩意是地球仪,摸了后才发现是软的,只是个抱枕。

  所以他爹跑去当天文学家,果然是因为热爱吗?

  一开始方黎来给他装修房间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因为其他教授不擅长这个,才让相对年轻强壮的方教授来。现在一看,方教授完全是按着自己的喜好整的房间,怪不得每次方黎来都会进房间看看。

  颜青城的书房里确实有很多天文学方面的书籍,还有好多天体模型,但颜药从来没见他爹对这些东西表示过喜爱,甚至一年半载连碰都不碰一下的。

  还有医学……颜青城确实会给人治病,只不过医生都治不了自己。

  这样看的话,他爹应该是在他出生之前就治好了双重人格的毛病。

  颜药默默想了一会儿,才翻过身,抱着抱枕爬了起来。

  钟长生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好是眉眼漂亮的少年搂着抱枕、低着头的模样。

  他跪坐在通体漆黑的柔软床单上,鸦黑纤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桃花眼,而身下如墨的床单衬着他雪色的脸、雪色的脖子、雪色的手背和雪色的脚踝。

  极黑与极白的色彩对比给人鲜明的视觉冲击,乍一看甚至会误以为这孩子其实是冬日初雪堆砌而成的。

  老人原本温和中带着笑意的目光陡然变得清明,略带审视地看着这个房间的布置。

  颜药听到开门的声音,却抬起了头,见是钟老教授,他轻声开口:“钟爷爷好。”

  钟长生已经八十多岁了,是江城研究院年龄最大、资历最老的教授,从三十年前担任院长开始,一路带领整个研究院的科研人员渡过了最艰难的肃清时期,走到了现在,可谓德高望重。

  他和时下不爱留胡子的老人不一样,下巴长长的白胡须一直留到了胸前,每次做实验都会用橡皮筋把胡子绑起来,引得年纪小的颜药一有机会就偷偷观察他。

  还有一点不同的是,钟长生不仅胡子全白,连头发眉毛都是白的,平时的装扮也和国人很不一样,大概是因为老人本身是混血的原因,他的样子更像西方教堂里面年迈的神父。

  颜药上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位教授的时候,甚至以为对方是外国人。但实际上,钟长生是在国内出生的,国籍也是华人,外貌装扮的西欧化,完全是年轻的时候受了祖母的影响。

  听到小孩软乎乎的问好,钟长生才收敛了审视的目光,面目和蔼地进了屋,走到床边,弯下腰去看颜药。

  随即,随身带着的手电筒被打开,苍老的声音响起:“药药,张开嘴,啊。”

  颜药配合地“啊”了一声。

  钟老教授借着光观察了一下他的喉咙和舌苔的颜色,点了点头,收起手电筒,说:“去椅子上坐好。”

  颜药知道这是要号脉了,就听话地下了床,穿上小恐龙拖鞋,坐到桌子边,把手放上脉枕。

  钟长生外科圣手的名号非常响亮,可在中医上的造诣更深,平时行医用药,老人更多的是用中医的方式。

  颜药平复了心情,安静地一边伸手被把着脉,一边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

  钟长生明显注意到了小孩的动作,等号完脉,做了记录,收起了随身的本子,才和蔼地问:“药药喜欢方教授给你装修的房间吗?”

  “嗯。”颜药收回视线,点头。

  钟老教授观察着他的神情,说:“除了这些灯,那张床也喜欢吗?”

  颜药闻言怔了怔,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床,有些犹豫地问:“床怎么了?”

  那张床很软,款式和平时家里用的没什么区别,就是床单和枕头是全黑的,有些地方点缀了零散的小星星,模仿的是春日的夜空。

  颜药想了想,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说:“床单是晚上天空的颜色。”

  “是的。”钟长生点了点头,因为靠着椅背,老人的十指正好交扣,这姿势使得那镜片后温和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并不明显的探究,然而面前的孩子尚且稚弱懵懂,并不能理解老人的意思。

  沉默了片刻,钟长生才说:“夜空是神秘美好的,本来也没什么。只是你年纪尚小,用这么严肃厚重的颜色不太妥当,也不利于保持平和的心情。”

  更重要的是,眼前的孩子容色姝丽,肤白胜雪,黑色床单恰恰能完全衬托出他这个年纪雌雄莫辨的美丽,但柔弱和中性,是有区别的,颜药是个男孩子。

  钟长生并不确定方黎在设计这张床的时候是否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无论如何,颜药的生活环境、他的着装发型,都不应该过分突显这种太过柔弱的美,尤其颜药身体不好,根本没有自保能力。

  “这床你要是喜欢,可以收藏起来,爷爷让你方叔叔给你换张蓝色的床单,怎么样?白天万里无云的天空,也很美。”钟长生尝试说服小孩。

  “好吧。”颜药答应了。

  横竖都是他爹送的,什么颜色都没区别。

  钟长生又哄他:“昨天爷爷得了一只松狮犬,还很小,晚上送给你玩。”

  颜药捏着手腕上的木葫芦绕了几圈,说:“可以给爷爷养,我想它的时候就去找它玩吗?我不会养小狗。”

  “可以,先让助手养着,你喜欢就去看它。”钟长生顿了顿,说:“后头天文研究中心隔壁的花园修整好了,这是上次来看你的伯伯们送的,药药以后可以去那玩。”

  “就是,”颜药想了想,问:“病还没好的时候,晚上总是来看我的伯伯吗?”

  “对,一共三个,下次见可别认错了。”钟长生叮嘱。

  老人这么说,颜药就明白了那三位怕是身份极高的人,也不好奇,认真点了点头。

  “那爷爷先走了,你洗完可以睡到晚上六点,我会让人过来叫你。”钟长生虽然还有话要问,但也不急于一时,直接离开了。

  颜药便抱起旁边凳子上的衣服,去了浴室。

  他后面三个小时都在睡觉,恢复体力,自然也不知道钟长生离开之后,就去找了方黎。

  只是方黎已经离开了研究院,回到学校,变回了戚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