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渣攻后,我被下堂了? 第90章

作者:长发女妖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 穿越重生

  他身边还有几个人,都是他的同窗,“你这都是假消息,我早打听了,是顾秀才按照他的学习法子,让他的同窗们尝试,据说能不能考上,端看这几个月用不用心。”

  “要是我有这样的机会,几个月的时间而已,怎么会不用心呢?”另一个同窗说道,“据说,这法子挺累人的,但是要是真的管用,累又算什么?”

  “确实累人,我二婶儿的堂弟媳是周家的旁支,听说周大公子他们每天要写这么厚的题册呢!”最后一个人也发表的意见,比划了一个厚度,“每天做题、讲题,可比咱们天天摇头晃脑的朗读文章有用多了,就是费脑子。”

  第一个说话的人敲了敲他的头,“你傻呀,要是有机会能进顾先生的私塾,费脑子又如何,咱们读书,不就是为了能考中秀才,青云直上吗!”

  “可惜...”其他人纷纷叹气,这位顾秀才现在还不打算开私塾呢,他们都没机会。

  过了一会儿,第一个跃跃欲试的学子突然问,“你们说,咱们要是跟顾先生买他的题册,他会愿意卖给咱们吗?”

  大家眼睛一亮,既然得不到顾秀才的指点,那能拿到顾秀才的题册也是好的。

  “对极,对极,咱们去问问?”其中一人询问道。

  “是得去问问!”其他人也赞同。

  这样对话类似的在很多童生之间流传,最近也确实有人找到关弘他们五个人询问这件事,按照顾北知的要求,他们都打着哈哈糊弄过去,表情不怎么愉快。

  只是他们越表现的不想让人知道,别人就越想知道其中奥秘,慢慢的,这些话也在秀才之间开始传播,已经开设私塾的秀才对此不屑一顾,觉得这就是顾北知耍的小手段,目的就是为了多招些学生。没有开设私塾的秀才对顾北知这个人感到好奇。

  顾北知考中之后,因父母病重,从来没参加过镇上秀才们举办的诗会、茶会,大家对他挺陌生的,前一段时间听说他在宝艺轩做鉴定师傅,还觉得此人有些不务正业,此时听了,有人认为他有真材实料撑胆子,有人认为他自负可笑。

  总之,就是好奇了。

  于是,由家庭条件较好的几名秀才牵头,向获鹿镇全部秀才发出邀请,五月五日在一品居举办赛诗会。

  请帖是送到顾北知家里的,关舟也知道这件事,早早的准备了崭新的月白长衫,布料上还绣了翠绿挺拔的青竹,十分好看。

  端午节,镇上也很有节日气氛,关舟也带着孩子们来镇长转转,顾北知让一家人都去,田哥儿和重明也跟来了,这样一来,孙和泰也跟上来了。

  在一品居门口,顾北知叮嘱大宝、二宝一定要听小爹的话,一定不可以离开小爹和两个小叔的视线,又告诉关舟逛累了就去鸿宾楼等他,这才转身进了一品居。

  顾北知上了楼,其实获鹿镇的秀才人数不算少,大约都加起来有二十人多人,其中有五个是王清林的学生,还有十人左右是自己开私塾授课的,剩下七人,其中有两人是顾北知看到的即将油尽灯枯的,还有五人中了不同程度的毒。

  而他们八人,在秀才之中都属于考试成绩比较好的,顾北知是他那一届的第九,剩下的都集中在十二到三十之内,也是非常优秀了。

  顾北知的目的也是这七个人,所以他一晚上都表现得十分和善,即使王清林的学生挑衅他,也只是淡淡的打回去,毕竟他读过太多史书,也背过太多诗词歌赋,不论他们出什么题,他都能轻易对上来。

  一晚上,他虽然没有出题考别人,但也是全场最受人瞩目的那一个,实在是太强了,不论什么题目,顾北知都能对答如流,诗词张口就来,似乎完全不需要思考一般。

  将那些想要打击他的人都气的不轻,才终于安生下来,有时间去和他相见的人闲聊几句,“陈兄、李兄,两位面色不佳,还是莫要饮酒,北知敬两位一杯茶吧。”

  陈秀才和李秀才最近身体不适,瘦弱的厉害,看着就像是不能坚持过考试的,旁人这么觉得,说话间不免带出来些,两人心知肚明,也不去自讨没趣,只坐在角落里慢慢的喝茶,耳朵里听着大家的话即可。

  看到顾北知主动来找他们说话,他们俩还有些惊讶,但既然不是让他们喝酒,他们也乐得以茶代酒相互敬之。

  “顾兄,请。”李秀才浅笑的模样十分温柔,即使身体的病痛折麽了他许久,但他依然心境平和,并没有自哀自怨,而是努力的生存着。

  顾北知看的出陈、李两人关系很好,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眼里有光,意志坚强,这样的人要是没有被身体拖累,早晚要有出息的。

  “陈兄,还未请教你当初考中名次?”顾北知猜,陈、李二人,应该是那第十二和第十五,剩下的五人都在二十多,还有一人是三十。

  别小看这名次,秀才之间比名次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不过读书人之间比较的项目太多了,比名次,比文章,比同窗,比同届考生...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我十二,李兄十五,虽不及顾兄,但也算不错了。”陈秀才说的很平和,并没有被比下去的感觉。

  “陈兄谦虚了,”顾北知其实并不在乎名次,这已经是过去式了,以后如何还不一定,“我初见陈兄和李兄,却觉得兴趣相投,若是不介意,改日登门拜访可好?”

  “这是当然,欢迎之至。”陈秀才也喜欢和优秀的人来往,十分欢迎顾北知。

  目的达到了,顾北知又和其他五个中了毒的秀才们交谈了一阵子,然后不等散场便离开了,他还要去陪家人。

  端午的夜晚十分热闹,似乎整个镇子都被唤醒了一般,到处都是人,顾北知找到关舟他们,是在一个卖粽子的小摊子旁,不光关舟他们在,孙和泰也紧紧的挨着田哥儿坐着,神情放松的剥着粽子。

  “北知,快来。”关舟总是能第一个发现他,挂着灿烂的笑容招呼他,顾北知也不由得笑起来,在他对面坐下。

  “在吃什么口味的粽子?”顾北知坐下来,看着关舟面前摆着一碗足足六个粽子,有些担心,粽子是糯米做的,不好消化,晚上吃太多了可要难受的。

  结果关舟从中挑出来两个,剩下的都推给他,“你尝尝,有枣泥的、红豆沙的,还有咸肉的,我喜欢咸肉的,喏,这两个是咸肉的。”他指了指碗里用深色线绑着的粽子。

  “我吃两个就好,剩下的分了吧。”顾北知倒不喜欢咸肉粽子,总觉得这样吃起来很奇怪,可是关舟喜欢,他也不讨厌,便挑了一个豆沙的一个咸肉的,剩下的往孙和泰那边一送,“夏老爷,粽子给你身边的两位分一分吧。”

  孙和泰还依然用着夏的化名,顾北知在外也一直叫他夏老爷。

  “好的,多谢顾先生。”孙和泰对他一笑,态度变的更好了。

  孙和泰身边的两个人,一个是他惯用的长随孙小义,一个是他找来的大夫,专门给他调养身体的,同时他对顾北知的态度也变的更加和善。

  端午节就在一行人吃吃喝喝里度过了,回家的路上,二宝抱着顾北知的脖子睡的像只小猪,偏偏顾北知当宝贝一样抱着,生怕二宝着了风。

  大宝则是孙和泰抱着,路程不近,孙和泰的马车又放在了镇外,关舟他们手里都拿着东西,孙和泰便主动要求抱着睡着的大宝。

  好在大宝睡着了不容易醒,不然就孙和泰生疏的抱法还得把孩子弄哭了,田哥儿看不过去,给他调整了几下,这还是田哥儿第一次主动碰他,孙和泰心里有些高兴。

  端午过了,顾北知按照约定,往陈秀才和李秀才家拜访过几次,他学识丰富,不管什么话题都能接上几句,没几日便和陈、李二人混成了好友。

  陈、李二人和他说的私事也越来越多,顾北知虽然还没有找到他们两个被下毒的原因,却越来越心中难安,因此日渐消瘦。

  他从和谐社会的22世纪来,所受的教育让他难以看着两个人不明不白的死去,但要让他说出他们是中毒,他又没有证据,恐不能取信于人。

  加之担心听闻这个消息的两人情绪过于激动,反而对身体造成更大的伤害,于是便拖延了几日。但看着关舟都开始替他着急,顾北知也不敢再犹豫下去,于是再次登门拜访时,他身边跟着孙和泰的大夫。

  既然陈、李二人在镇上的大夫那儿没看出真正的原因,要么是医术不济,要么是已经被人买通,他再让两人去看大夫也没什么作用,还不如直接找个大夫上门给他们看呢。

  于是他找孙和泰借了大夫,带到陈秀才家里。

  “北知,这位是?”陈秀才看向大夫,等着顾北知给他介绍。

  “雪风,这位是大夫,你且让大夫给你瞧瞧。”顾北知没有兜圈子,而是直言让大夫来给他看病的。

  陈雪风顿时感动不已,他们相识不过十几日,没想到北知竟然担忧他的身体担忧到请大夫上门看诊,“北知,我只是体弱而已,并无大碍,你这是何必?”

  “大夫看过再说,雪风,你以前真的体弱吗?”顾北知不信,若是真的体弱,如何能熬过三天三夜的考舍?

  陈雪风沉默了,叹息着伸出手,“便依你吧。”

  大夫年纪不大,但看着格外靠谱,先让他伸出左手,然后又摸了右手,斟酌片刻之后,又查看了他的舌苔和眼白,最后确定下来,“这位病人不是体弱,而是中毒日久,若是不尽快清毒,至多只有半年的时日。”

  “你说什么?”陈雪风猛地站起来,人却开始打晃,“你说...什么?”

  顾北知赶紧扶住他,让他坐下顺口气,然后问大夫,“可能看出来是什么毒?”

  “暂时还不能确认,不过即使这样也没事,我有祖传的方子,可解百毒,先开始治疗,等找到了是哪种毒再对症下药,这样才能保住病人的一条命。”大夫很有自信,看的顾北知也安心下来。

  “那就拜托大夫了,还请您一定要救救雪风。”顾北知攥着陈雪风的胳膊,力度大的让他回过神来。

  “北知,这可是真的?我中毒了?可是,可是,这不可能啊。”陈雪风崩溃了,他如何能不崩溃呢?三年前考中秀才,还以为从此天高任鸟飞,却在某个夜里发热,病好之后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若不是爹娘和夫人不放弃,他恐怕早就死了。

  顾北知拍拍他的肩膀,“雪风,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活着才能找到是谁害了你,而且陈伯伯他们不能没有你,你要冷静下来。”

  “你说的对,我得冷静...冷静。”陈雪风花了好一阵子才消化了这个消息。

  看他消化的差不多了,顾北知带着大夫告辞,“我还要去阿淮那里,你先休息,先准备好治疗用的药材吧。”刚刚大夫给了一张方子,让陈雪风先准备好药材,他再来给他熬药。

  若单单只是方子,很容易泄露出去,所以还需要配合特殊的熬药手法,陈雪风表示会尽快采购好大夫所需的药材。

  “北知,你是说阿淮也是...”陈雪风很聪明,顾北知起个头他就明白了,但是这样他更想不明白,他和李淮都不是与人结仇的性子,以前读书时也从未和人红脸,仇人更是想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北知摇摇头,“目前还不知道,要看过才能确认,不过我猜的应该□□不离十吧,毕竟我也遭遇了这样莫名其妙的事。”

  陈雪风立即想到了顾北知的父母,双亲在同一年先后脚病倒,没撑多久就散手人寰,那时顾北知也不过十七岁,一下子耽搁了六年,两届,若是不然,他可能会是获鹿镇第一个二十岁以内的举人。

  顾北知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赶去了李家。

  如出一辙,李淮也是同样的不敢置信,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为了方便治疗,大夫让李淮和陈雪风住到一处,这样省得他跑两趟,耽误时间。

  顾北知没有参与到他们商量如何治疗的事里,他再想要不要去提醒剩下的五人,只是那五人并不像陈雪风和李淮,因着身体日渐衰弱,其中有两人已经放弃科举之路,用心教养子女,今年年初已经上报开私塾了。

  还有三人虽然没放弃,但都和顾北知聊不来,应该说,除了第一次拜访见到人,后面顾北知再去都只吃了闭门羹而已。

  陈雪风和李淮商量过后,最后决定让相对轻一点的李淮搬到陈家来,李淮尚未娶妻,家中还有一个兄长,搬过来也比较方便。

  “北知?”陈雪风他们商量好了,看顾北知在走神,“可是在担心王兄他们?”

  他们三个将自己的经历相互梳理了一遍,很肯定他们是遭人迫害了,不然三个人都是在考中秀才之后病倒或家人病倒,这也太巧了。

  虽说无巧不成书,但大多数巧合不过是有人刻意筹谋而已。

  “对,我曾多次拜访他们,但都无功而返,现在也只是点头之交,要是直接带着大夫上门,怕是非但不能让他们相信,还要结仇。”顾北知确实有些发愁,他真的不想见死不救,但这样也确实不知道该如何救。

  陈雪风想了一下,“北知,你对迫害咱们的人,可有怀疑对象?”

  顾北知沉吟了片刻,还是老实回答,“有。”

  “巧了,我也有。”陈雪风笑了,“想必阿淮也有人选吧?”

  “雪风说的是,我也有个怀疑的人。”李淮眼里冒着火光。

  “那不如一起说出来?”陈雪风提议,他眼里的光和李淮相似极了,那是复仇的光。

  三人视线相互交错一瞬,然后异口同声的说,“王清林!”

  “你们怎么猜到他的?”顾北知有些纳闷,他是因为徐小蝶、王二狗露出的马脚以及柳老爷查到的线索合在一起,最终确定是王清林的。

  陈雪风摸了摸自己常年冰冷的手,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北知或许不知道,我和阿淮以前读书时,曾经向王清林求学过,因着还算聪慧,曾在清林学堂读过半年左右。”

  “当时同班还有个十三岁便过了童生试的学子,他天资聪慧,举一反三不在话下,而且因为年纪小,没有戒心,对同窗都十分好,同窗们也都很喜欢这个孩子。”

  “他很聪明,因此王清林经常给他额外增加功课,只要做不到就会责骂他,贬低他,慢慢的,这孩子崩溃了,再也念不下书,被父母接走,回乡下去种地了。”

  “那时,我分明看到王清林送走那孩子时,脸上带着松一口气的笑容,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我确定我没有看错。”陈雪风捏了捏鼻梁,“于是我把这件事说给阿淮。”

  “对,我和雪风当时猜测王清林是因为教坏了那孩子,看他被父母悄悄接回去,所以松了一口气,都觉得他没有师德,于是从清林学堂辞学,回家自己读书读了几个月,才有换到别的私塾去。”

  顾北知握紧拳头,面色潮红,眼里有愤怒的火光,怎么可以这样?身为老师,不想着教书育人,反而残害学生的心灵,简直...简直是不配为师!

  猪狗不如的东西!

  “因此当我们俩都被查出来中了毒,我们能想到的唯一的人选就是王清林,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如何对我们下的手。”

  陈雪风叹了一口气,“现在想来,那孩子没有继续念书也好,省得向咱们一样,什么时候被下了毒都不知道。”

  “不,应该说,王清林此人该死,不配为师!”顾北知狠狠的砸向旁边的桌子。

  在他心里,老师是一个神圣的职业,应该‘传道授业解惑也’,应当让学生们有所得,有所学,有所会,有一技之长,能在社会上生存下去。

  而不是借着老师的便利,来残害聪明的孩子,而且这么做的目的,也许只是为了一个可笑的原因。

  “北知,既然咱们已经猜到是他,接下来便是要找到证据,这样才能扳倒他。”陈雪风拍拍他的手臂,让他冷静一点。

  “雪风说的对,北知,我们应该先找到他对咱们下手的原因和证据,不然即使知道了是他,也奈何不了他。”李淮也劝着。

  顾北知暗自忍耐了半天,他早晚要把王清林这种败类踢出教师的队伍!

  “自王清林之后,咱们获鹿镇再无一人考中举人,这点很奇怪。”顾北知提出疑点,“我一开始觉得他是为了保持他举人身份、地位的唯一性,毕竟另一个举人已经年过花甲,最近几年更是卧病在床,但是考试是一件不确定的事,即使考试的名次不够靠前,也有可能超常发挥,考中举人,他为什么独独盯着咱们?”

  陈雪风和李淮也有些纳闷,但再一想,其实这件事也没有那么难,“北知,你去考试时可是自己一人去而不是跟随镇上的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