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夫夫种田日常 第58章

作者:山风满楼 标签: 系统 甜文 种田 穿越重生

  “阮——老——板——诶——!”巷子口传来唱戏一般的、又像是叫魂一般的声音,盐场的打铁汉子从巷子口探出头来,冲阮嘉招手,“要下雨了喂!大家担心井口真被冲垮了,又担心福管事喊不动人,就派我出来催催您二位!还愣着干嘛,赶紧的吧!”

  阮嘉应了一声,转头看叶少渊,还要张口说什么,自己却又没好气地闭了嘴。

  叶少渊也摆摆手,心累道:“算了算了,不说了。”

  他说着把手上的油纸包递给阮嘉:“蟹黄包,还有小老虎点心,可惜冷了,回头自己热一下——算了你还是叫人帮你热吧,我担心你把厨房烧了。”

  他转身欲走,阮嘉叫住他,忍了又忍:“大晚上的,你不、不回家睡觉,还跑去哪?”

  叶少渊脚下一顿,回头看他,眼神微亮,那边打铁汉子和福管事则一起催:“阮老板诶!”

  叶少渊眼中的光亮顿时熄灭了,惆怅道:“去哪都是独守空房,有区别?——别耽搁了,快去吧。”

  他伸手把阮嘉轻轻一推,那边汉子和福管事一左一右接住他,簇拥着他快步走掉了。

  叶少渊独自站在原地,惆怅,且惆怅。

  为什么开口和好这么难呢?

  折腾得上窜下跳才回心转意也就算了,到头来想把和好的话说出口,居然也这么难。

  叶少渊抱着胳膊想,阮嘉想说的究竟是什么呢?

  叶少渊,是我不对,我们和好吧。

  还是:叶少渊,是我不对,你回来吧。

  叶少渊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哪里是你不对,明明是我不对。阮嘉,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心待你。”

  为什么只说一遍呢?为什么只说两遍呢?

  明明说到天荒地老,他也是愿意的。

  叶少渊醍醐灌顶地想到,他应该想办法一直占有阮嘉的注意力,否则他们就会被各种繁杂无章的人和事冲散,阴差阳错地错过开口的机会。

  他沉默地望着眼前的虚空,好像阮嘉还站在那里一样。然后他抬起手,像是一个邀请:“做我的王妃,愿意吗?”

  角落里的小四低声道:“愿意!愿意啊!”

  云阳直接糊了他一巴掌:“胡言乱语什么!”

  小四捂着头,小声道:“云阳哥啊,我怎么觉得我们错怪这个王妃了。”

  小五也蹙眉道:“我们这样捣乱真的好吗?还不如让他们和好呢,我感觉殿下已经要神志不清了。”

  四人都看着他,云阳沉思着,正举棋不定时,忽然天边传来一声鸽子的咕咕声,云阳眼疾手快地抓住它,以免惊扰到远处的叶少渊,然后把鸽子腿上的纸筒拆了下来。

  小四道:“这是什么?”

  小五则一眼认了出来,替云阳回答了:“这是前线传来的信,想来他们已经知道殿下在望山镇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只鸽子就是我!

  对!今天的第二更咕了……因为我又感冒了= =

第52章 进军

  入夜,叶少渊被亲卫们找到后领回了小院, 五个人表情正直毫无破绽, 仿佛之前那一堆破事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叶少渊也来不及多想这些, 而是拿着密信扫了一眼,神色逐渐惊讶。

  云阳为他端上茶:“殿下?”

  叶少渊便把密信递给他, 云阳展开信纸细细看下去, 剩下四个人垫脚偷瞄几眼,间或交换一个“还可以这样”的眼神。

  信是前线两位将军写来的。朝廷所谓四大名将,一个告老还乡, 一个跟昭王走了,剩下的两个则被派给雍王做左右手, 常驻前线,统御战场。

  皇帝的意思自然是让雍王培植两位老将做心腹,在雍王长期发病的时候, 也可以主持局面。

  不过信里说的这个计划,跟主持局面恰恰相反, 而是字里行间都写着搞事——

  这两个老不死的知道殿下在望山镇, 第一反应居然不是保着殿下撤出来, 而是想让殿下和他们里应外合, 直接拿下望山,继而拿下半个西南!

  西南分东西两侧, 东部贫瘠西部富庶。西部有无数城池,昭王主力也在西部,而整片东部只有一个望山镇, 除了临时来找雍王的鬼斧将军所部,基本没有什么兵力。

  因此,拿下望山就约等于拿下整个东部。虽然东部没什么好的,既没人也没钱,但是他们可以借此拉开战线,对昭王成合围之势,最终拿下战争的胜利。

  刚开战时就有人提出过这个建议,但是一来望山这一片崎岖而偏远,堪称荒郊野岭,真派军队来,恐怕会被恶劣的地理环境拖死。

  二来深入敌方腹地太危险了,很容易被包夹,供给一旦被断,直接就是九死一生。

  昭王邀请雍王入西南时,抱的是必杀死他的决心,没想到横空出世一个阮嘉,不仅救了雍王,还直接把他带到了望山镇。

  两位将军就想啊,这下雍王殿下正好可以做内应啊!他既熟悉望山地形,还能直接带着亲卫搞死鬼斧,何乐而不为!简直是天赐良机!

  什么?这样会让殿下陷入危险境地?开玩笑,殿下天命之子,文武双全,耐艹的很……不是,命硬的很,再说不是有你们这帮亲卫吗!啊!你们干什么吃的,殿下怎么可能有生命危险!

  所以两人连夜讨论出来了这样一个计划,具体措施是前线佯装正面猛攻,实际上派主力精兵暗袭望山,同时殿下带人杀掉鬼斧打开望山镇门,里应外合,拿下望山!完美!

  安静的院子里,叶少渊看着信纸上激动的要飘起来的字,一面把玩着茶盏:“你怎么看?”

  云阳想也不想:“殿下,两位将军太过冒险,而且是拿您的性命冒险,属下觉得十分不妥。”

  “可是跟我的想法却不谋而合。”叶少渊道,“我本来就答应了王妃,拿下望山镇和整个西南。”

  可是王妃都跑了!云阳内心咆哮,一面正色道:“殿下,天下大势岂容儿戏,更不要说是因为一个哥儿妄动刀兵,这简直就是昏庸无道,和幽王纣王有何区别?!”

  四个人安如鸡,叶少渊倒是没有生气:“放心,我不会成为幽王纣王的。”

  毕竟我根本就不会去当皇帝。

  “再说兵行险招,往往能有神效。”叶少渊道,“那鬼斧天天在镇上晃,也够惹人烦的,弄死也好。”

  他说着鬼斧,内心却不止想着鬼斧,同时想到了和鬼斧有联系的唐白。

  云阳依旧蹙着眉:“那就让我们五个去好了,殿下不要以身犯险。”

  叶少渊:“你打不过鬼斧。”

  “有心算无心,当然得好好安排,而不是一味强上。”云阳无奈道,“殿下把事情交给我们吧,您就……就在家陪着王妃好了。”

  他心知别的拦不住殿下,甚至把他不认同的阮嘉搬了出来,而叶少渊果然犹豫了下——只是短暂的一瞬,便又道:“哪有看着朋友出生入死,我在后面坐享其成的道理。”

  云阳眼中浮起暖意,却还是摇摇头:“殿下心里拿我们当朋友,这就够了。就算为这份情义,属下也愿为殿下粉身碎骨,死而无憾。”

  叶少渊还是看着他,云阳一撩衣摆跪了下来,端正行了个大礼,才道:“万望殿下成全。”

  四人皆跪下行礼:“万望殿下成全!”

  叶少渊没说话,很久才道:“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你却坚持我们是君臣。”

  云阳坚定道:“先是君臣,再是朋友。”

  叶少渊无奈:“不必再说了,是我做的决定,我自会亲手取下鬼斧性命。”

  “殿下!”云阳沉声道,“殿下可还记得什么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叶少渊:“我不是千金之子。我穷的很,一个月零花就一两银子。”

  这下换云阳无奈了:“殿下身系国祚,富有天下,何出此言。”

  叶少渊想了想:“我好像还没告诉你,我不准备做太子。让父皇从旁支挑一个继承大统吧。”

  五个人都惊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云阳尤其震惊,说话声音都颤抖了:“殿下!”

  眼看他有千言万语要进谏,叶少渊头都大了:“别劝我,云阳。”

  云阳还是声音颤抖:“就为了那个阮嘉?!殿下——叶少渊!你疯了!”

  叶少渊没有回答,只是抿着嘴角看他。这个表情意味着他不想吵架,而云阳看起来则是非吵架不可——这还得了?

  四人对视一眼,赶紧把情绪激动的云阳架了出去。而云阳气的手脚发软,倒没怎么挣扎。

  不过叶少渊知道等他回过神来,必然是一阵狂轰滥炸。

  叶少渊呼了口气,心想云阳知道了,就是丞相知道了,也就是父皇母后知道了,也就是玉京乃至天下知道了……

  这样也好,毕竟绝大多数百姓都不想他当皇帝吧?玉京众家族也未必真心支持他,唯一对不起的就是父皇和母后了。

  等他把二哥押回去,让二哥给二老赔罪,叶少渊心想着,接着就是自己该赔罪了。

  他们兄妹四个,没一个过得快乐,全都是因为那个皇位,还有生而伴随的天潢贵胄的身份。

  叶少渊呆呆想着,忽然想知道阮嘉在干嘛,他还在盐场吗?有没有吃他送的点心?

  另一边,盐场值岗的小木屋里坐了一圈人,大家忙活着加固了盐井,此时围着长桌歇息,而桌上全是各色各样的夜宵,热腾腾的冒着香气。

  阮嘉手一挥:“大家工作辛苦了!这顿我请!都别客气!”

  众人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纷纷开动,一人伸手来拿阮嘉身前的蟹黄包,被他赶紧用手臂围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两样除外。”

  那人赶紧缩回手表示了解,阮嘉左手一只蟹黄包,右手一只小老虎馒头,忍不住傻笑了一下。

  大家渐渐和他熟了,又喜欢他温和知理,便同他开玩笑:“我看阮老板这表情,这两样夜宵来历不简单啊,难道是老板娘送的?”

  阮嘉让他们别瞎说,众人又道:“对哦,阮老板是个哥儿,哪来的老板娘?这该怎么称呼,老板夫?”

  阮嘉被雷到了:“就叫他……掌柜的就行。”

  众人一静,然后又开始起哄:“原来真是心上人送的啊!”

  “阮老板,这位掌柜的是谁啊,怎么不给我们引见引见?”

  在坐的全是那天跟亲卫们打过架的人,阮嘉于是委婉道:“主要是说出来怕你们不待见他。”

  众人道:“不会不会!阮老板喜欢就是我们喜欢,绝对不会不待见的!”

  还有人说:“阮老板才貌双全,想必掌柜的也是个天神一般的人物,我们夸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待见。”

  阮嘉羞涩道天神夸张了,真的夸张了:“顶多就是有点小帅,有点小强,有点小温柔,还有点小可爱罢了——哎呀其实一般般啦。”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阮老板浑身冒着粉色泡泡,显然是爱的不行,越发好奇那男人究竟是谁,甚至还有人要灌酒,非要他说出来不可。

  阮嘉荡漾了一会儿,终于把持不住想跟人分享这份甜蜜,于是道:“就是那天被我一锄头打走的那个。”

  众人石化:……

  阮嘉奇怪:“咦你们怎么啦?”

  众人忙道没什么没什么,原来阮老板和掌柜的那天是不打不相识——阮嘉纠正道他俩很早就认识了,众人又改口说那天是“打是亲骂是爱”。

  阮嘉羞涩捂脸:“什么亲啊爱的,我还没答应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