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昏君后我和反派将军he了 第28章

作者:羽蛇 标签: 宫廷侯爵 因缘邂逅 穿越重生

  “打扰到公子。”季云祺收起匕首,微微欠身:“书读得如何了?”

  萧方奄奄一息地冲他摆摆手:“害,别提了,聊点高兴的。”

  然后才想起来时辰,又抬头问:“你怎么还没睡?担心我背不完?”

  “也不是,公子要通宵读书,总会疲倦,我等在这里,公子有什么吩咐,也好有个回应。”

  萧方叹了口气,没力气回答。

  季云祺见他两眼有点发直,想是背书背傻了,又微笑道:“公子想聊些什么?”

  “聊……”萧方揉着太阳穴,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是抬头间,见季云祺站在昏黑的夜色里,只有屋内的烛光在侧脸上镀出一道几分英挺几分秀美的弧度,不由呆了呆。

  即使已经相处了这么久,每次看到这人,他都会感叹老天不公平。

  这季云祺生来这般长相,若是樊盛玉那个冷清刻薄的脾气,怕是分分钟能代入主受虐文里,而且还是BE的那种。

  可人偏偏生在武将世家,有了骨子里的刚硬冷厉,虐文瞬间翻转为升级流打脸文,他萧方就是被碾压的那种炮灰。

  “季云祺啊,”所以有件事他才更想不明白:“你喜欢的那个人,为啥跑了?”

  放着眼前这么国色天香、前途似锦的大好男主不要,还让人守寡似的苦等,什么女主光环这么犀利,眼光有点高啊。

  “跑了?”季云祺疑惑片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摇头道:“不是他跑了,是我……离开他,之后就再没找到他。”

  萧方了然点头——原来是个负心汉渣攻,看来虐女主情节已经过去了,现在到虐男主了。

  他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你为啥要跑?她对不起你了?还是你对不起她了?”

  “都不是,”季云祺被问得有些招架不住:“只是……命运弄人罢了。”

  萧方挠了挠头,不好追问下去,听季云祺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和惆怅,也挺同情的。

  虽然挂着个官方CP,也有痴情人设,可看对方这情况,跟他这个单身狗也好不了哪儿去,还不如每天煲电话粥的小圆呢。

  “别担心,”他大言不惭地拍胸脯:“这事交给我,我帮你把人找回来。”

  他就不信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找个人还不容易?

  季云祺苦笑,也不多解释:“谢过公子。”

  萧方助人为乐,心里舒坦:“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妥妥给你把媳妇儿找回来,你早点睡去吧,不用等着,我回去看书了。”

  窗户又一次被关上,只留季云祺一个人站在黑暗里。

  “媳妇……”

  他默默念着这两个字,脸色有些红,却轻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季云祺:媳妇儿……

  萧方:你放心,我肯定给你找回来。

  季云祺:…………媳妇儿……

  萧方:你放心,我给你找

  【所以,本文讲的是两个睁眼瞎的故事——别信】

第33章 刷副本

  今日副本任务——大战樊盛玉, boss血量五十万,攻击力无上限,攻击次数未知, 且次次暴击。

  萧方血量1, 技能只有格挡,还是失败一次就彻底玩完的那种。

  一旦game over, , 还会收获精神伤害叠加buff——季云祺的叹息。

  相比之下,萧方觉得号称国内第一考的司法考试简直仁慈得像块豆腐。

  可修罗场就在面前,死活也绕不过去,除非他就地驾崩。

  饶是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看到考官进门的时候,迎面一看到那个如冰如霜的目光, 他还是两腿一软。

  无论如何,气势上不能输。

  “樊先生,”他在座位上岿然不动:“一曰仁,二曰义, 三曰忠, 四曰信, 五曰勇, 六曰谋:是谓六守。大农、大工、大商谓之三宝。对不对?”

  这可是老师两次敲黑板划重点的,他哪敢不背。

  对萧方的抢答,樊盛玉笑笑,也没夸两句。

  小书堂的陈设很简陋, 只有几条长凳子顺次摆放,他将书本卷在手中握着,从门口绕过来, 仍然规矩地向萧方行了跪礼,然后坐在另一条长凳上。

  一对一生死考。

  “公子都背好了吗?”

  “背好了!”萧方豁出去了:“来!”

  “好,”樊盛玉点头,也不多说废话:“爱民奈何?”

  “利而勿害,成而不败,生而勿杀,与而勿夺,乐而勿苦,喜而勿怒。”

  这是第一卷 文韬的内容,萧方看的次数最多,他怕的是考后面的内容,因为快天亮的时候,他不留神睡着了一会儿,硬掐着大腿才勉强清醒过来。

  出去用冷水洗脸的时候,看到季云祺还站在外面,已经给他备好了抱佛脚必备的点心和盥洗用品,让他心理负担更大了些。

  鬼使神差的,回屋之前,他垫起脚拍了拍季云祺的肩:“别担心,我一定会把樊盛玉带回去!”

  大话反正是撂下了,他更不敢懈怠半分。

  “记得很清楚,”樊盛玉嘴边勾起一丝弧度,很快又问:“民不失务,则利之,敢问公子,可知天下有多少人失务,无事可做,无银钱收支,无法养活妻儿?”

  萧方一呆,又听他问道:“农不失时,则成之,公子可知,有多少农田土地被官家圈用,无法及时耕种?”

  “省刑罚,则生之,如今官家之罚与庶民之刑,天壤之别,令人如何生?”

  “薄赋敛,则与之……”

  不用樊盛玉说,萧方也听季云祺解释过了,如今赋税都提高到无法承受的地步,只有农耕还算勉强可以接受,可他没想到,耕种的土地却被一些官家圈用起来为私地。

  樊盛玉看他一眼,继续诛心:“俭宫室台榭,则乐之,莫说官室台榭,如今祈福塔遍布各地,只为求天庇佑,敢问如何使民乐之?”

  萧方哑然。

  季云祺在一旁为他解围,叫了一声:“先生。”

  樊盛玉垂下目光,将卷在手中的书随意翻了翻,将一腔火气勉强压了压,又问:“君臣之礼如何?”

  “为上惟临,为下惟沉,临而无远,沉而无陷。”萧方回答起来没了刚刚的理直气壮。

  他知道,樊盛玉并不只是为了考他背书,只能慢吞吞回答:“为上惟周,为下惟定。周则天也,定则地也。或天或地,大礼乃成。”

  “主明如何?”

  “目贵明,耳贵聪,心贵智。”

  “以天下之目视,则无不见也,”后面一句话,樊盛玉替他说了出来,又一次追问:“以天下之眼去看,则无所不见,敢问公子如何看天下?”

  萧方无言以对,小皇帝之前如何他是不知道,可他来了这么些日子,别说外面的事,连宫里的事还没搞明白。

  所以现在这个烂摊子,是也要算他一份?

  “以天下之耳听,则无不闻也,以天下之心虑,则无不知也,”樊盛玉目光灼灼地直视他,像是要把他烧成个透明的躯壳:“公子是如何听、如何想的?”

  萧方万没料到,自己这赶鸭子上架来赚钱的便宜皇上,居然会有一天被人这样咄咄逼问。

  他很想说,不是班主任您误会了,我只是打个卡就走,可转头看到季云祺看过来的目光,想着他们一路上碾过的破败官道、荒芜田地,这话又说不出口。

  没退路了。

  小皇上这么万顷良田一根独苗,堵着下面的大洪水,万一被他拔了,接下来的动荡不敢想象。

  他左思右想,只能回答:“请……先生教我。”

  樊盛玉不抬眼,也不回应他的请求,又问:“公子既知大农、大工、大商谓之三宝,如今大檀农如何?工如何?商如何?”

  农田荒芜,工器停滞,无商贾奔走。

  背锅侠萧方说不出话。

  三人就这样在小书堂里安静地坐着,外面秋风翻动叶子的声音愈发明显起来。

  樊盛玉转过头看向外面。

  深秋时节,槐树的叶子已经变黄了一半,正被风卷着,下雪一样掉落下来,这情形,他已经坐在这里看了四年。

  他自嘲地笑一下,起身就走。

  “先生!不要走!”身后有两个声音同时在挽留他。

  萧方抢在季云祺前面,拦在书堂门口。

  “先生,我知道我之前做得不好,偏听偏信,只知道玩耍,把好多事搅得一团糟。但现在百废待兴,正是需要先生的时候,先生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帮我一次?”

  不知是适应了这个身体,还是被季云祺和樊盛玉影响的,萧方此时觉得眼下这事,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

  几万字的检查又不是没写过,低头认错也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樊先生几次让步,又句句逼问的都是国计民生,想来人被关在这乡野山村,却布衣不敢忘忧国,这让萧方忍不住又想起来在御书房前见到季云祺的时候。

  那个目光复杂,沉默地向他跪倒的身影。

  萧方渐渐有点喜欢这个世界,在这个有许多黑暗的地方,也有无数道微光在拼尽全力地聚拢,不让天上的乌云彻底闭合。

  那些或大放光芒或寂寂无名的英雄,他想要保护他们。

  站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本来就该好好保护他们,却稀里糊涂地把人心凉到这个地步。

  “先生……”见樊盛玉始终只是冷漠地看着外面,甚至不给他一个眼神回应,萧方思考许久才轻声问道:“王人者,何上,何下,何取,何去,何禁,何止?”

  “王人者,上贤,”樊盛玉的目光动也不动,冷冷回答:“下不肖,取诚信,去诈伪,禁□□,止奢侈。故王人者,有六贼七害。”

  不等萧方再追问,他抬起萧方撑在门框上的手臂,头也不回地离开,隔间很快传来砰的关门声。

  萧方没有勇气回头去看季云祺,只能站在门口,讪笑着挠了挠头,努力缓解尴尬的气愤:“一会儿他气儿消了,我……我再去看看……”

  身后传来长凳挪动的声音,季云祺在他身后不远处矮下身去,单膝着地,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萧方像被这两个字烫到一样,逃也似地跑出去。

  院子不大,他本来已经几步奔到院门口,又咬牙跺脚转回来,厚着脸皮站到紧闭的房门外,抓耳挠腮地转了几圈,终于鼓足勇气抬高声音。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