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昏君后我和反派将军he了 第42章

作者:羽蛇 标签: 宫廷侯爵 因缘邂逅 穿越重生

  许是太久没有跟这么多人一起过节,不然就是太久没有收到什么礼物,不然就是太久没有收到如此多善意的目光,尽管他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可是他需要这些,填满他。

  萧方觉得心头和鼻腔里都充盈着什么古怪的东西,让他喉间有些哽塞,眼中发涩。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还是个这么感性的人。

  “诸位,望新年风调雨顺,太平和乐,”他垂下目光,不想让人看到傻呵呵的他还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只平端着匕首,向面前的人群深深躬身:“今年仍要辛苦大家了。”

  雪尽春来,必然又是一年好风光。

  荒废了几年的春闱拉开了第一场热闹的序幕。

  许是太久没经办过,提拔上来的年轻人又多不经事,吏部忙得一塌糊涂,樊盛玉甚至亲自动身,前去延请几位已经告老在家的先生出山坐镇。

  连着其他几部也被跟着搅动起来。

  季云祺这边令人运出攒了几个月的种子,小心翼翼,生怕出一点差池,除了巡查演武之外,花了更多时间去巡视京郊田边,虽然再不舍得,也与萧方聚少离多。

  许多折子自然而然地重回了御书房的书案头。

  萧方就算再抓心挠肝痛哭流涕,还是不得不赶鸭子上架地每天工作八小时以上,握着樊盛玉送的侯笔,旁边守着集樊盛玉和季云祺命令于一身的小先生季云枫,泪流满面地批着一个个面目狰狞的奏折。

  简直比当年学高数还痛苦。

  好在他批阅过的折子,还有俞相为他把关,否则他真怕自己会变成比原主还不如的昏君。

  一来二去的,居然还学会点处理政务的能力,连老娘都抽空夸他几句。

  在忙碌的宫墙之外,辚辚马车碾压着新铺好的地面,带来不知多少赶考的外乡人。

  大大小小的客栈重新修缮起门面,接纳八方来客。

  街上的贩夫走卒开始吆喝起鸡蛋穿成的“三元及第”,茶楼里三三两两支开了架势,有先生在慢悠悠地讲着大檀许多年前的辉煌。

  那些金榜题名倚马戴花的风流俊杰,那些凯旋而归意气风发的少年英才。

  讲的人如痴如醉,听的人心神向往,像是身下的土地一瞬间也回到了曾经繁华的时候。

  熙熙攘攘,吵吵闹闹中,明眼人都能看得到,有许多事都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着,从去年宫中那条默不作声延伸出的熟土路开始。

  曾经歪斜到沟里已经濒临翻车的马车,会再一次走上正路轨道吗?

  许多人开始在私下里低声谈论着,一点点声音,仿佛有许多希望从死板的泥土中顽强地挣扎出来,在黑夜里发着微光。

  只有萧方完全不知道希望是个什么鬼,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些方块块奏折日死了。

  所有人都在铆足了劲地往前拼命,他也不能半路掉链子,拖人后腿。

  可所有这些全速前进的脚步,却在一个意外中慢慢停滞下来。

  萧方差不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当他灰头土脸地从案头上拔|出来,匆匆忙忙赶到俞府中时,平日常打交道的重臣几乎都到了。

  樊盛玉正把床上的人极轻地搀扶起来,守在床边的太后搅动着碗中的汤药,舀起一勺,喂给床上的老人。

  其他人都安静而焦灼地守在一边。

  萧方匆匆进门的脚步打断了这片沉默,进去见到老娘对他微微点头,知道事情真的严重了。

  俞相原本就像要随时睡过去的眼睛更抬不起来,一段时间没见,脸颊消瘦许多。

  太后起身示意他过来,萧方接替了太后的位置,却清楚地看到自己端着汤药的手在发抖。

  直到听说俞相病倒,他才想起来,俞相是太后的父亲,小皇上的祖父。

  他自己都二十一了,俞相已经年近古稀,自己这段时间发疯一样批了多少折子,俞相不光看了同样多的折子,还要费心为他批阅指点。

  这个老人,从自己来的第一天起,虽然没有正眼看过他,却从来都是不动声色地站在他身后。

  没有俞相在身后坐镇,他仿佛被悬挂在摇摇欲坠的悬崖边,瞬间失去了安全感。

  “俞相……喝一口药吧。”

  他努力地稳着自己的颤抖,执汤匙的手却被人拨开。

  “老了。”俞相难得肯跟萧方说一句话,在被子上摊开一只手。

  萧方连忙将碗递到一旁,轻轻地握住那只手,干枯消瘦,青筋盘起,这样无法掩饰的苍老让他忍不住鼻尖一酸。

  “俞相,您是这些时候太累了,修养些时间就好。”

  俞相将另一只手覆在他手背上,难得的温和,却没有力气与他说太多客套,只轻轻低叹一句:“皇上,您还是去把他找回来吧,我到底老了,是他回来的时候了。”

  “他?”萧方诧异:“他是……”

  “秦槐。”

  作者有话要说:龟速前进的我,三天才能熬出一章,最近工作好忙,如果赶不过来,我就隔天或者隔两天更一次

  不额外请假了鸭,望理解,我工作之余一定一定拼命赶出来

  没有存稿我写不踏实,因为总想来回修改一下,补充些细节铺垫或者伏笔什么的

  吐槽一句,jj这个贱受,屏蔽的关键词都是什么乱糟糟的,“插进去”可以,“拔|出来”不可以

  什么鬼啊!!!

第47章 出京

  萧方出远门, 往日里必然是俞相监国,樊盛玉也勉强可退而求其次,可如今正值春闱, 只能靠着俞相硬撑。

  原本火烧屁股的急事, 却因为萧方的原因,不得不延迟了几天。

  他们这次去的路程比较远, 马车走得毕竟太慢, 而且一路颠簸过去的话,据萧方自己估计,等到了地方,自己估计就可以散装零售了。

  既然老娘能一天之内学会骑马,他也不能当个软蛋怂货。

  刚开始是小先生季云枫骑马跟在一边保护他,可小先生太紧张了, 害得他也战战兢兢,马鞍上像是安了木钉一样,一颠簸起来,屁股根本没法挨住马背。

  他心中哀嚎, 也许他跟驾驶两个字就没什么缘分。

  想当年热血满腔地去考驾照的时候, 不知多少次倒在科目二上, 以至于他做噩梦的时候都是那个电子女声——车身出线, 本次考试不合格。

  梦中垂死惊坐起,原来不是考坡起。知君何事泪纵横,明天就要走弯道。

  在马背上颠簸了一天都没什么起色。

  说是小先生从旁保护,可他这么大个人, 一头从马上栽下去的时候,季云枫又哪里接得住他,只能合身扑在他身上, 拼命护着他没让马踏到。

  两个人一起在地上滚了个灰头土脸。

  第二天就换季云祺推了所有军务来陪练。

  怀化将军一身军靴重铠,腰挂长剑,气势摄人,与平日常服时的温和判若两人,往萧方面前一站,萧方差点当场跪了。

  这要是对方手里再拿根鞭子,他是不是还得叫声主人?

  不知是季云祺这一身气派紧张严肃得实在吓人,还是萧方福至心灵,居然两股战战地骑稳了马,只有最后下马时一个腿软,却很快被人接住。

  季云祺也不含糊,二话不说把人抱去一旁帐子里歇着,又把萧方捏得一顿鬼哭狼嚎,哭喊了大半天,嗓子都像是要哑了。

  一旁宫人侍卫面面相觑,互相使个眼色,谁也没好意思多说话。

  时间紧张,俞相还在病榻上艰难支撑,腰酸脚软的萧方还没等歇过气,就不得不爬上马背,龇牙咧嘴地跟着季云祺出了城。

  仍然是他们两个简装出发,带着几名贴身护卫。

  据季云祺的说法,这个秦槐落草为寇的地方并不近,以季云祺全力骑马的脚程,也要三四日才到,有了萧方这个拖油瓶之后就更一言难尽。

  季云祺照顾他第一次出远门,绕了点弯路,天还没黑便进了镇子,投宿客栈。

  几人要了几间客房,两人各一间,其他护卫分开在四周住,只是因为客满的缘故,他们并不挨在一起。

  萧方像足了个跟团游的游客,稀里糊涂地跟着导游季云祺吃了顿不甚美味的晚饭,然后被领进房间。

  起初听着外面还有来回走动的客人和小二,倒不觉得什么,渐渐地夜深人散,外面寂静起来。

  虽然跑了一天有点累,萧方这个夜猫子一时半会也睡不着,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身边只有一盏油灯摇曳,那种毛扎扎的感觉又回来了。

  所以他并不喜欢旅游——当然没钱也是其中一个重要因素。

  好不容易对宫中有了点家的归属感,如今又要面对陌生的漆黑。

  房间的隔音并不好,古代像是也不讲究这个。

  隔壁睡着的怕是个身躯庞大的人,时不时翻起身来,就会发出令人不安的吱嘎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用利齿啃噬骨头一样。

  咯吱咯吱咯吱。

  窗户缝也不严实,夜风被夹挤成几条尖利的线,在窗棂上来回拉扯,配合着咬骨头的咯吱声音,像是无间地狱里有人在哭喊惨叫。

  萧方头皮发麻地听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起身披了衣服,举了油灯出门。

  门外有护卫肃立,见到人了,他的紧张终于消散一些,总算能镇定地踩着二楼吱嘎作响的陈旧木板,慢慢向东厢房走去。

  护卫替他敲响了房门,里面很快传来声音:“什么事?”

  “云祺,”萧方鼓足勇气:“是我。”

  房门飞快地被打开,季云祺的外衫披得松散,正绞着垂落下的长发,显然出来得匆忙。

  他示意护卫退下,先请了萧方进门,才温声问:“这么晚了,公子还没有睡?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萧方绞尽脑汁地想着话题,虽然他很想直接让季云祺陪他过夜,可这话又不好直接说出口,显得他太怂。

  “眼看就要跟那个秦槐见面了,我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跟樊尚书不对付,会不会很不好说话?”

  如果又是个教导主任级别的,他得好好琢磨一下,怎么把季云祺怼到前面去冲锋陷阵。

  季云祺点头表示理解,他们出来得急,这些来龙去脉还没来得及交代。

  “秦槐是俞相的关门弟子,在名分上算是樊先生的师弟。”

  萧方一惊:“樊先生是俞相的学生?”

  “是的,俞相只有这两名学生,原本大家都以为樊先生会接俞相的班,但俞相说先生性情过刚易折,恐怕支度不开朝中复杂的局面,便收了秦槐。秦槐虽无官职,但始终跟在俞相身边,离京之前,很多事都是经由秦槐的手处理,诸人也都服气他。”

  季云祺为他倒茶过来,递过茶杯的时候,小指像是不受控制地痉挛了一下,在萧方的掌心擦过。

  萧方呆呆的也没什么反应,喝了口茶,在消化他的话:“难怪樊尚书跟秦槐不对付,简直是夺师之恨。”

  “倒不至于恨,”季云祺在袖中慢慢捻着自己的小指:“该说是樊先生这边看不上秦槐,秦槐对樊先生极少有什么脾气,但两人都公私分明,无论私下里怎样,公事上的配合比别人都默契。”

  “那这个秦槐是什么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