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昏君后我和反派将军he了 第85章

作者:羽蛇 标签: 宫廷侯爵 因缘邂逅 穿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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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将一封烫花拜帖交到季云祺手中,便站在门外,垂手等候吩咐。

  季云祺捻着拜帖,垂目沉思半晌,向外吩咐道:“就说我不在,让他改天再来。”

  管家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站在一旁的邢阳脸色已是很不好,皱眉说:“少将军,是安提塔!他怎么来了?”

  “西戎王身边的心腹,总不能是来游山玩水的,”季云祺眸中泛冷:“来了京中,还没向宫中请安,先来我这里,你想他端的是什么心思?”

  邢阳细想,又惊又怕,向屋里看了一眼,低声问:“少将军,那皇上会不会……”

  季云祺拦住他的发问:“皇上那边,我会去说,你让人盯好安提塔,有什么动静,及时向我禀报。”

  “是!”

  邢阳也离去后,季云祺才揣了拜帖,转去里间。

  萧方原本午睡也差不多到了要醒的时候,朦朦胧胧中听到外间有说话声,已经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季云祺莞尔一笑,先帮他简单洗漱一番,才去床头的冰水里取了镇好的酸梅汤来,让萧方就着自己的手喝了两口。

  “睡好了吗?”他伸手在中衣里摸了一把:“换身衣服吧,都是汗。”

  萧方乏力地躺下,将一只脚踩在季云祺的腰腹上,一动也不想动:“冰块是不是已经化了,屋子里这么热,我想念空调了。”

  “这可难办了,在这里,有冰块已经是难得的了。”

  季云祺抓着他的脚踝,把人往自己怀里拖,萧方用力蹬他:“热,你别碰我。”

  “我带你去洗一洗。”

  “不要!”

  萧方反抗无效,被人扛在肩上,却热得没有力气挣扎。

  自从他常来季府住之后,季云祺便在卧室旁修了间浴室,不需要穿堂过室地走,掀开一道竹帘便是了。

  萧方自己解着头发,发间都是黏答答的汗,一双手从后面拉开他的腰带。

  “昨晚上还不够吗?”他想闪身:“你别闹我。”

  “不脱衣服怎么洗?”季云祺将下巴垫在他的颈窝里,为他脱下衣服,咬着耳朵轻声问:“昨晚上你够了吗,我还不够呢。”

  萧方穿着亵裤躲进水里,不想抬头。

  老娘干了一件大好事,成全了他们俩,也算是干了一件无比糟糕的事——把季云祺教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打从在御书房里,他被锁在书案上弄了一下午之后,季云祺就没让他消停过几天。

  昨天晚上又说,徐太医嘱咐过,他没有季云祺这样千锤百炼的身体,出来的次数太多,对身体不好。

  他只当季云祺能少折腾他几次,却没想到,就在他被蹭得颤抖到边缘时,季云祺舔舐着他的耳朵,低声轻语:“车身出线,本次考试不合格。”

  他瞬间被坡起熄火、弯道轧线的恐惧支配,一秒钟就软了。

  被翻来覆去到最后,连哭的声儿都变了调,季云祺才高抬贵手,允许他出来。

  他瘫软在濡湿的被褥里,连哭骂一声的力气也没有了。

  季云祺也和衣下到水里,站在他身后,轻柔地用汗巾给他擦拭着后背,体贴至极,完全看不出关上门后的鬼畜模样。

  虽然能公明正大黏在一起也不过是几个月时间,但也许是曾经在一起生活了四年时间的缘故,他们很快便有种老夫老妻的熟稔,

  被这样照顾着洗澡,萧方连最初的羞赧都少了,只觉得能有个人在身边,感觉竟是如此安逸。

  “云祺。”他反手抓住季云祺的手,翻过身来,两人面对着面,滟潋的水光在他们之间起伏着。

  “我有没有机会带你回去?”

  季云祺低头看着他认真的目光,微微笑着,却不能不让他直面现实:“应该是没有的。你能来这里,已经是天大的缘分,哪可能再让我过去呢?”

  萧方低下头,眼眶有些泛红。

  他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猫刘,答案跟季云祺的说法大同小异——如今这龙椅本就不属于他,他并没有资格交换什么,只能乖乖地等这一世过去,独自回到原来的世界。

  可是到那个时候,他还有什么勇气,再去找一个人度过后半生呢?

  如果那个人不是季云祺的话。

  “傻瓜,”季云祺怜爱地摸着他的头发:“能跟你再相遇,我们能在这里安然地再过几十年,就是平生最大的幸事,等你回去之后,不要再想着我,只当是做了一场梦好了。”

  不等萧方说什么,他挑挑眉毛,戏谑一笑:“也许不用等到几十年,你就讨厌我了,也未可知。”

  萧方知道他在给台阶,也不想再忧虑不可避免的将来,勉强笑道:“那你可要好好服侍我,免得我早早就对您厌烦。”

  “是,是。”

  季云祺把他翻过去,趴在池边,他正要挣扎一下,又听身后说道:“不闹你,有正事,西戎来人了。”

  这一句话仿佛咒语一样,萧方僵了半天,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西戎?他们派人来了?做什么的?在哪里?”

  “稍安勿躁。”季云祺可以理解,萧方这样从未经历过战争的人,自荷叶山逃难回来之后,必然有着比他们更激烈的反应。

  “目前知道的,对方来的人是西戎王身边的心腹之一,中原名叫安提塔。”

  萧方心里一紧,这种还能文绉绉地给自己起个中原名的外邦,一般都是贼滑的角色,忙问:“在哪儿发现他的?”

  “他已经到了京城,”季云祺从怀里摸出那封拜帖:“刚刚向我这里递了拜帖,我让人打发他走了,没有见他,看样子,应该就是今天刚到的。”

  萧方呆了片刻,反应过劲来:“他先来拜你,是想要离间我们?!”

  “方方,你学得真快,就是这样。”季云祺莞尔,点头道:“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来,这一路上想必他也该知道我们的事。这次还没有向宫中问安,就先到我这里,挑拨的心思自然有,也有试探。”

  萧方想了片刻:“他是在试探,我们是不是真的心意相投,还是只不过另有目的地做做样子。”

  “没错。他曾过来的事早晚会传到你的耳朵里,如果你并不忌惮问罪,他恐怕会审时度势地换些主意。”

  “那……我们怎么办?”萧方犯了难。既然在他们的地盘上,既然对方不知道会从哪个缝隙里耍花样,也没有必要为了做戏,让季云祺吃苦头。

  “再等等看,看他这次来究竟是要做什么。”

  季云祺安抚他,沉思片刻,又说道:“方方,这次少阳关一战,北羌的物资充盈,与往年不同。”

  “我听秦槐转述过。”

  “除此之外,我们诈败又偷袭获胜的那一场,俘获的北羌将领中出现了断层。”他解释:“他们中间少了一位或几位出谋划策的人,我怀疑有北羌之外的人与他们合作。”

  “西戎?”话虽然没说明,可萧方能猜得到后面的结论。“西戎与北羌接壤,又在三邦中地域最大,的确是最有可能。在加上之前从荷叶山起的屡次风波,的确像是他们的作风。现在,我有些担心……”

  他摸摸池水渐温,扶着萧方起来。

  “我担心,北羌没能被他们扶起来,扰乱大檀,恐怕下一步,双楼关那边的南姜会出乱子。”

  “这也太混账了吧!”萧方瞠目结舌。他还以为只有他那边的米粒尖整天想着搞事,没想到这种搅屎棍自古有之。

  “只是我的猜测,未必会有这么糟糕,别担心,”季云祺安慰他:“而且大檀今非昔比,就算真的要彻底撕破脸面,我们也未必就会吃亏。”

  萧方听得心头乱跳,几个月前心神不定等战报的回忆又不受控制地往外跳。

  “双楼关那边……军队守备怎么样?”

  “南姜人不像北羌那样耿直更烈,心思狡猾,但整体作战能力不强。双楼关部署兵力足以抵抗南姜,但若是有西戎掺和的话,还是要再增援。”

  “那我们就做双手准备!”萧方拿主意:“一边提前给双楼关增援,一边看看,安提塔这次来究竟想干什么!”

  “好,”季云祺对他的意见并无异议,只是思忖片刻,又补充道:“方方,安提塔应该很快就会跟你见面,能少说话的时候就尽量少说,不要让他抓到什么破绽。”

  萧方忙不迭点头,他本来就不喜欢跟心思叵测的人打交道。

  “还要安排什么?鸿胪寺卿那边需要嘱咐什么吗?”

  “请让我与鸿胪寺卿一同招待安提塔。”季云祺的笑容中有些苦涩:“方方,忘记告诉你,当年割让夑州,便是我陪着俞相和安提塔在封石城签下的。”

第89章 交锋

  安提塔一行人的人数不多, 眼下也不是两国关系紧张的紧要时刻,便还没有国宴的必要,一切都有鸿胪寺全权打理。

  有着萧方的口谕, 季云祺便以“故人”的身份, 偶尔拜访四方馆,与安提塔闲聊两句。

  也不知是对方真的安分, 还是萧方对季云祺全无芥蒂令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一连数日,安提塔一直都听从鸿胪寺安排,老实本分。

  不止如此,他们一行还带来了西戎的香料、锦缎和犀角,诚意十足。

  在反复翻检确认东西毫无问题后,萧方才宣召安提塔进宫, 在清凉殿见到了这位外来之客。

  许是干旱风沙之地养就相似的脸,就他看来,安提塔的长相十分接近中国西部的样貌,五官立体, 眼窝深陷, 眉骨突出, 乍一看去, 英俊鲜明,令人顿生好感。

  安提塔熟知大檀礼节,并没有萧方之前想的那样无礼倨傲,恭敬有加地行了叩拜之礼, 然后呈上西戎王的亲笔手书。

  手书自然是用西戎文撰写,鸿胪寺卿示意译官上前,逐字逐句为萧方解释念诵。

  萧方坐上这个位置两年了, 还第一次收到国书,听前面都是些絮絮叨叨的场面话,不是在称赞他治国有方,就是表示对两国和睦友好现状的满意。

  他努力地想在这里文绉绉的字眼里发现什么不寻常处,听得头疼欲裂,仿佛在高考考场上做英语听力,正想让译官停下,余光里见已经落座的安提塔动了动,似乎露出一丝意义不明的微笑。

  这一停顿间,译官已经读到了尾声。

  “为免夑州百姓饥无可食,疲无归处,兹派吕则依安提塔拜谒东檀陛下,求取白银二百万两,马匹两千,粮食三千石,各类蔬果种子若干……”

  萧方一凛,扯下译官手中的文书,眼神示意季云祺过来。

  季云祺跟外邦打交道最多,即便没有译官那样精通,却也认得一些,当下上前几步,俯身将国书末尾处细看一遍,向萧方点了点头。

  原来这次对方根本不屑于跟他们耍什么阴谋,而是直接便在明面上恬不知耻地伸手要东西。

  甚至还在用夑州的百姓来威胁他们——如果拿不到这些东西,那真是抱歉了,西戎王只能从唯一能耕种的夑州拿,至于夑州从前没有离开的大檀百姓,就只能忍饥挨冻,听天由命了。

  可是如果白白让人这么空手套白狼,用些许香料就轻易地换得把手伸到国库里的机会,予取予求,大檀的国体颜面何存?

  更重要的是,只银钱一方面便数额巨大,如果被西戎拿走,壮大军队,两边的势力很可能要重新衡量。

  他放下手书,先扫了一眼左手侧的俞相,还有侍立在俞相身后的秦槐,看着这两人的目光,按捺下掀桌子的冲动,心里拿了主意。

  “这样啊,”他点点头,神色凝重:“朕听云祺提起过,贵国连年遭灾,朕深表同情,云祺,朕没记错吧。”

  季云祺侧身拱手:“皇上记得没错,去年和今年,西戎境内屡次遭遇蝗灾,多处牧草被啃咬一空,牛羊无处放牧。”

  “那还真是可怜,”萧方叹息:“难怪要派先生来讨要,只是不知道先生千里迢迢而来,费了许多时日,贵王上还能不能撑得住。”

  安提塔也不是第一次跟小皇上见面,初听他第一句话,还微微一笑,可听到“讨要”时,便觉得这话变得有些不太好听,小皇上似乎也与从前大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