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奉旨成婚 第29章

作者:我即江湖 标签: 情有独钟 三教九流 穿越重生

  哎,他以后一定要当一个冷漠无情的钢铁直男,绝对不再管闲事!

  寿宴当日,宾客云来。

  偌大的厅堂正中央有一个金边红底的巨大寿字,四下挂彩。宴客厅里高朋满座,不少江湖人士都举杯齐贺,喝酒划拳,好一派喧腾热闹的景象!

  宁熊飞带着徒弟们一桌一桌的敬酒,时或发出朗朗大笑,整个人春风得意,红光满面。

  永安镖局的总镖头成刚对他举杯,调侃道:“老宁啊,我看你这不光是过大寿高兴,是不是还有什么美事没告诉咱们老哥几个?”说罢冲这桌其他几个有名的镖头挤眼睛。

  大家纷纷开始起哄。

  宁熊飞暗自得意,心道,我光棍这许多年,如今有媳妇儿了,能不高兴吗?

  要不是他家大掌柜不乐意,他都恨不得把寿宴改成喜宴,反正一样收钱嘛。

  他轻咳一声,把躲在几个徒弟后头的褚楼提溜过来,拍拍对方脑门:“我家幺儿回来常住啦,还要走镖争镖头,有出息了,我能不高兴吗?”又对褚楼说,“去,给你这些叔叔伯伯敬个酒。”

  褚楼心里直叫苦,面上笑嘻嘻地,举着杯子对一桌子镖头们敬酒:“小子好久不见诸位叔叔伯伯,借我师父一杯酒,也祝叔叔伯伯们青松不老,生意兴隆!”仰头喝尽了酒,翻倒给他们看。

  “好!痛快!”成刚不由拍掌,表情充满激赏。一桌人都你一句我一句地夸起褚楼,更让宁熊飞得意万分。这桌人都认识褚楼,这会儿看他,都不免有些嫉妒老宁的运气。随便救个小孩,也能救到侯府的小少爷,堂堂一品镇国将军的嫡子啊!还不算,这小不点还这么孝顺老宁,正儿八经地拜师呢!

  瞅瞅老宁那副嘴脸,一屋子十来个徒弟,敢情就这个是亲儿子。

  褚楼见他们互相拍马屁正乐呵,赶紧躲到师兄们身后。

  最烦这种场合敬酒了!

  “你这算啥?”宁飞小声对他说:“知足吧,我看你是不长记性,七八岁那会儿,师父还让你给大家耍棍子玩呢!你嘚瑟的小样儿我到现在都记得,非让人家承认你是美猴王!”

  什么——不、不可能!

  他咋会这么中二这么蠢?

  褚楼震惊。这样悲惨的往事,为啥他跟失忆一样完全不记得?

  宁飞遗憾地看他:“可能你自己事后也觉得丢脸,就给忘了呗。”

  褚楼:“……”

  那头成刚又灌了宁雄飞一杯酒,突然四下看看,奇道:“老宁,你家大掌柜哪儿去了?这样的大日子他竟不露面?”

  他嗓门极大,周围几桌人都竖起了耳朵。

  宁雄飞握拳抵在唇边,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嗐,老孙这几日着凉,这会儿估摸喝了药睡着呢。”脸上故作发愁,实际内心有点自得。

  成刚等人一听,倒抽一口气,这病的连杯水酒都不能来喝,得多严重?他们都知道孙大掌柜对威远镖局来说就是二把手,不由都开始用同情的目光看向宁雄飞。

  一旁的宁羽瞥了一眼这些江湖成名人物,再看看自家师父,忍不住偷偷叹气。

  他忙笑着对众人解释:“先生倒没有大碍,大夫说不用吃药,只管好好休息,是我师父不放心,非叫大夫开方子,还不许他下床,可把我家先生气坏了。”

  大家一听,这才放下疑惑。

  成刚笑骂道:“你家老孙要是知道你这么瞎说话,非骂死你不可。”

  宁雄飞不以为意,暗自嘀咕,昨晚骂得还不少吗?他都习惯了。

  宴席正热闹着,外头突然一阵喧哗。

  褚楼和宁飞几个正缩在靠门口那张桌子上吃菜呢,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前院大门。

  只见大门口突然进来四五个敲锣打鼓的手艺人,满院子顿时充斥着“咚咚隆咚噌”的锣鼓响,随后便跃进来两头“刻木为头丝作尾,金镀眼睛银帖齿”的彩狮,一头白须刘备狮,一头黑须关公狮,威风凛凛,跟着最前方的大头佛翻腾、追逐、跳跃,时而顺着地面打个滚,活灵活现。气氛顿时炒将起来,沸沸腾腾。

  舞着舞着,狮队就来到了前厅外头。

  宾客一时没觉得不对,还以为是主家特地请来了南狮队表演,都纷纷叫起好来。只有威远镖局众人感到不对站了起来,跟在宁雄飞身后来到前厅廊前台阶上,看着下方这群舞狮队。

  宁雄飞抱拳大声道:“不知诸位是何人请来与我助兴,何妨一见?”宴席上的客人这才察觉情况有异,渐渐安静,以几家镖局为首,也聚到了门口。

  舞狮队于是便停止表演,就像在等什么人物一般退让到两旁。

  镖局大门口果然出现了一行五六人,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五六名打扮华丽的女子。

  为首的女子年约双十,身材如扶风弱柳,肤白貌美,一身月白纱衫,头戴花冠,跟在她身后的几个姑娘年纪都不大,最小的看起来不过豆蔻之龄。

  褚楼还一脸懵逼呢,他身旁的宁飞发出压抑住的惊呼。

  “裳老板!”

  宁雄飞严肃地看向为首女子,声音十分低沉:“裳老板,宁某生辰,何等荣幸得你大驾。不知有何贵干?”

  身后便有人小声议论起来。“裳云商!”“择月楼的老鸨,怎地是她?”

  原来,这女子正是择月楼的掌班,俗称的老鸨。不过后者太俗也太过于直白,且不搭配这扬州前花魁行首的花容月貌,故而,大部分人还是唤她掌班或是裳老板。

  裳云商微微一笑,敛袖对宁雄飞一众人蹲礼,那姿态娴雅优美,容色潋滟,不由吸引住了在场男人们的视线。

  “宁镖头,咱们这是第二回 见面,”她站直了,抚了抚纱袖笑道,“上回在杜老板店里,你行色匆匆,奴家不敢叨扰,只好趁此生辰贸然登门了。”

  她往后一瞥,两个女孩便将一台寿礼送到台阶下,行了礼请大家看。

  众人探头一看,只见红漆的礼盒里竟是一座玉雕的百宝屏,精美奢华,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有些人不明所以,见那裳老板情意绵绵地看着宁镖头,还当这两人是老相识,有些风花雪月的香艳过往呢。

  宁雄飞却不为所动,客客气气地抱拳:“多谢裳老板,只是,宁某与裳老板素无交情,这礼物过于贵重,宁某受之有愧,还请收回罢。”

  裳云商原本还两腮含笑,闻言笑容一收,拧眉看向他。

  场面顿时尴尬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朝娼户乐户带证上岗,合法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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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小楼:我天!我竟然会耍棍子了!我是不是可以去扮演孙悟空?——来自一个曾经五体不勤的现代人的无能狂喜。

  崽,你以后还能飞檐走壁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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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孙行者的形象早在宋代就有了,宋元杂剧中有很多关于猴王的角色。宋代诗人刘克庄还有一首诗曰:

  一笔受楞严义,三书赠大颠衣。

  取经烦猴行者,吟诗输鹤阿师。

  《大唐三藏取经诗话》中,猴行者估计是孙悟空的原型,但是比孙悟空本领更高,性格更坚忍。估计是《西游记》为了突显取经道路艰难,提升了升级难度,还顺带抢了孙悟空的C位,删了他的感情戏,最后升了唐三藏作一番男主。

  再查一查,发现其实猴子在佛教中出场率还挺高的,印度佛教神话里也有个神猴,和孙悟空一样都善于变化,还有个能变成棍子的武器。

  最有意思的是,除开我们熟悉的《西游记》版本,早前的猴行者,形象更加饱满,还喜欢美女。因为据说猴行者的原型实际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历史上的人,最后出家当了和尚,所以他是有人的感情的。总之最早的猴王是想修无情道,无奈摆脱不了七情六欲,一直苦苦挣扎。好萌好有梗啊!

第34章 陷入危机

  褚楼怎么看, 怎么觉得蹊跷。他家师父都搞基了,咋可能去撩妹,那么这择月楼的老板来由就有点诡异了。更何况, 她还特地提到了杜老板, 不就是绸缎庄那个老板娘吗?

  他回头打算问问宁飞,就见宁飞满脸卧槽, 已经惊到失去表情管理, 满脸类似于“我爱的女团爱豆突然跟我的首富爹搞在一起,还随时可能成我小妈”这种内容的表情。

  褚楼无言。

  宁羽一直站在宁雄飞身侧,不动声色地看向了裳云商后头的几个女孩。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从刚才他就总有种被人偷着打量的感觉。

  果然,他刚看过去,就见到站在最后头的一个小丫头,将目光从……他顺着看过去, 神色一凝,从褚楼的身上收回?

  发觉宁羽的关注, 那丫头竟抬头冲他甜甜一笑,才故作老实地低下头。

  裳云商眼神就跟钩子似的, 从宁雄飞和他的徒弟们身上一一勾过, 停在褚楼身上一瞬, 然后便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

  她娇声娇气, 拖长了调子问:“宁镖头, 您当真不卖奴家这面子?”

  宁雄飞斩钉截铁道:“不卖,裳老板请吧!”

  择月楼的姑娘们大约很少见到这种男人, 表情都不太好看。裳云商却一反刚才的不满,十分痛快地准备走人。

  “奴家也就是过来招呼一下,”她无辜道, “宁镖头不买账便算了,同在嘉兴,咱们总有打交道的机会。”说罢让小丫头带上礼盒,还有南狮队众人,浩浩荡荡离开。

  众人颇有点摸不着头脑。这裳老板忽而来忽而走的,礼物也没送成,到底图什么?

  晚上宴席散场,孙玉娘带着仆妇收拾宴客厅,宁雄飞却和徒弟们去了草庐,和孙子初一起,讨论着今日裳云商这个不速之客。

  “师父,我去过择月楼几次了,就是个会馆,”宁飞有点懵,“那里头的姑娘连点外家功夫都不会,能有啥不对头?”

  所有人都一起用看向他,表情复杂。

  “看、看我作甚?”他结巴道。

  宁雄飞欲言又止,半晌拍拍他肩膀:“老二,你记住,这世上的姑娘,尤其是长得美的姑娘,没一个是简单人物。”

  他是真怕自己这傻徒弟有一天会吃女人的亏。

  褚楼道:“师哥说择月楼背后的人不简单,我看确实。我昨晚刚遇到那些不明人物,今天择月楼就明里暗里地上门找人,可见是一伙的!”

  “不见得,”宁羽摆手,“也可能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所以上门打探。”

  孙子初赞同道:“你们大师兄说得对,道上消息最快的地方,无非是茶楼酒肆秦楼会馆。但有一点没错,择月楼确实不简单,这裳云商也不过是明面上出头的,背后也不知是江湖上哪位人物。”

  这点在场所有人都默认了。

  宁雄飞合掌道:“干脆,没几日就月初了,幺儿,你就跟着你二师兄走镖去,趁此机会避开一阵儿。等你们回来,估计什么虾兵蟹将也都冒泡了。”

  宁飞虽然一头雾水,不过对师父这决定完全没意见。毕竟他师弟也不是个吃素的,如虎添翼呀。

  又过了几日,就在褚楼满心期待人生第一趟走镖时,秦凤池已经带着徒弟风尘仆仆赶到了嘉兴。

  “师父,咱们是直接上山,还是先打尖?”秦松勒马停住,转头看向自家师父。

  秦凤池打量他,又低头看看自己,果断道:“打尖,这副模样见老娘娘不合适。”

  其实是他自个儿受不住了。

  赶路不能耽搁,他尚且还能忍着,都到地方了,让他仍穿着汗馊的衣服和潮乎乎的靴子,不是自找罪受吗?

  两人随便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上房和热水。

  “师父,咱们就这么上山?”秦松胳膊路上就好了,伺候秦凤池脱了外袍,“不用找哨人了?”

  秦凤池跨进浴桶,精壮的胳膊搭在桶沿上,舒服地呵了口气:“哨人得找,毕竟老娘娘这一年过得怎么样,也不能光听东林寺的人说。回头见了皇爷,他老人家定然问得仔细,咱总不能一问三不知。”

  “师父高见!”秦松在外头替他擦背,满口奉承。他知道,秦凤池这些话其实都在提点他,不由感激。

  秦凤池嗤笑一声,没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