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奉旨成婚 第66章

作者:我即江湖 标签: 情有独钟 三教九流 穿越重生

第77章 船头闲话

  褚楼委屈地摸摸自己被掐的地方, 心道,可算知道什么叫“瘆人的眼神”了。

  秦凤池怕不是喝醋长大的吧?这都能生气?!

  宁雄飞完全没留意对面这两人的眉眼官司,他沉浸在回忆里, 半晌突然道:“说来也奇怪, 那个飞仙教教徒甚多,圣子看起来颇受尊重。可就我遇上的两回, 中间隔了大约两三年, 那位圣子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

  “你确定是换人,而不是年龄导致五官变化?”秦凤池注意力一下被吸引。

  “那我不至于分不清,”宁雄飞摇头, “最早那位圣子,眼下有一粒痣,后来那位就没有。”

  孙子初斜眼看他:“一粒痣你都能记得,记性怪不错的。”

  “我记性是不错啊, ”宁雄飞本能地察觉到危险,看看孙子初, 又忍不住解释,“主要是那痣长得位置比较特别, 你别说, 那看着挺好看的。”

  痣痣痣——你简直令人窒息啊师父!

  褚楼在心里疯狂吐槽, 简直不敢去看孙先生的脸色。

  此时此刻, 他只想替他师父点一炷香。

  秦凤池若无其事地打断奇怪的气氛:“所以说, 要么是白德对苗族内部的一些规矩有所隐瞒,又或者他自己离开多年, 也不清楚——他们所谓珍贵的圣子,不一定是唯一的。”

  不光不是唯一,时效性还有点短吧。褚楼心想。

  秦凤池冲角落招手:“萧十三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就看见一个黑衣人不知道从哪儿突然窜出来,单膝跪在秦凤池跟前。

  “大人吩咐。”

  秦凤池沉吟片刻,问他:“刚才你一直在场,依你来看,白德可有问题?”

  萧十三的声音藏在布巾下,含糊低沉:“以属下看,定有隐瞒,只是不一定与我们有关。”

  “有所隐瞒,已经是大问题,”秦凤池冷笑一声,吩咐他,“你将所见写成密笺传给王千户,让他查白德的底子,白国舅没问题,但我要知道他为什么选这一家子。”

  “是。”萧十三谨慎地答应,随即迅速隐匿。

  褚楼回神,咋舌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哇,十三真厉害。我知道他跟咱们一道上了船,就不知怎地,好像就想不起来有这人。”这种本领简直无敌,算隐身术了吧?

  宁雄飞和孙子初面面相觑,都有点担心褚楼的安全。

  他们本以为这趟的危险在于路途和苗疆特殊的环境,谁知道船上就这么几个人,还能出问题。那白德可是褚楼一行人的引路人,如果白德生变,褚楼岂不是随时都会陷入险境?

  “秦大人,”宁雄飞难得客气地对待秦凤池,“我看你们人手不太够,要不我到嘉兴,把幺儿他师兄们都喊上,陪你们走一趟好了!”

  “等等!”褚楼一听,严肃地看着宁雄飞,“师父,您怎么又来这套!”

  他不满地叉腰数落对方,“合着我在您眼里永远六岁?那会儿我上国子监,你非得拽着老褚翻学校围墙,在教舍外头偷看,还被训导发现,害我丢脸丢到整个国子监都知道!

  “还有!后头我上武学馆,就被罚洗个马厩,你还带着我师哥和二师兄非要给我帮忙,本来就一个下午能解决的事儿,最后让我被罚半学期清扫教舍——”

  往事血泪斑斑,不堪回首!

  孙子初大吃一惊,转头看向老脸通红地某人:“你还干过这等事?好啊,我说那时候你怎么突然就出镖,偏我还没收到镖单!”

  说实话,一开始他还以为这厮偷摸出去逛勾栏了,结果看老宁带上大徒弟宁羽,他才松口气。至于老二,那就是个只看脸不长脑子的凑数。

  秦凤池也算大开眼界。

  原来褚楼就这么长大的啊……难怪了。怪道上次他骗褚楼乔装回京,宁雄飞第一反应就是带着徒弟们随行,敢情干惯了?

  宁雄飞一个大高个,此时委委屈屈地坐在那里,内心老泪纵横。

  孩儿长大了,小翅膀尖尖硬了,嫌弃老鸟了!

  褚楼板着脸强调:“您不许跟,听见没?你们一到嘉兴就下船回去!”

  “楼哥儿说的没错,”孙子初轻咳一声,拉起宁雄飞跟他保证:“我替你师父答应了。楼哥儿,我们做长辈的,只能做到不拖你们年轻人的后腿。不过你要记得,有任何事情,你得第一时间告诉我们,你师父毕竟久经江湖,人脉还是有一些的。”

  褚楼点点头:“先生,您放心,真有事我肯定首先就跟你们求助!”

  孙子初拍怕他的脑门,硬拽着宁雄飞回客舱。好一会儿还能听到宁雄飞不甘心地抱怨声。

  “……凭啥跟你说话就撒娇,跟我就毫不客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褚楼翻了个小白眼。

  他转头看向秦凤池,就见对方盯着自己一脸的若有所思。

  “你干嘛?这种眼神……”

  秦凤池微笑:“我只是想,假如我早些遇上你,说不准就是我陪你去国子监和武学馆了。”还能轮到宁雄飞?

  他算了算年纪,褚楼从荫生入监,大约在八岁前后,那会儿他已经十三了,接管鹰羽卫也有两年多。那时候他已经把鹰羽卫把控在手里,送褚楼上下学不成问题。

  “……”

  褚楼看着秦指挥使一脸遗憾,不由背后发毛。

  这狗东西和他认识才多久,都已经进化成醋缸!要是他俩从小就认识,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在小黑屋了?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他多出十几年快活奔放的童年。

  “……真遗憾啊,我也是这样想的。”他装模作样地叹气,伸爪趁机摸了摸秦大人的手背。

  秦凤池含笑注视着他,威胁道:“你最好真心这么想。”

  这家伙,当他瞎吗?

  褚楼低着头继续摸美人的手,全当听不到某人威胁。他摸着摸着,突然想到,等等,那时候的秦凤池肯定没有现在的大佬范,搞不好是个可可爱爱的小美人啊!

  他想象了一下没有肌肉的秦美人——嗯?哇!他又可以了!

  “哎,为什么我们没有早认识啊……”褚小楼哀怨地蹭他,这会儿的遗憾倒显得分外真实。

  “……”

  秦凤池推开在他身上乱蹭的家伙,心中充满疑惑,同时感觉浑身发凉。

  两人这头打打闹闹,秦松却在船上找了一圈,才找到白柳。

  他蹲在桅杆上,探头看着团坐在船尾阴影处的少年,有点好奇。不过套关系这事急不来,他淡定地继续蹲在上头,还掏了一粒松子糖含着玩。

  这个白柳比他大一些,不过只是身高占了些许优势,看着就没他结实!

  秦松百无聊赖地盯着下方的人影,耳朵不由自主地听船头那边的声响,可惜这会儿逆风,实在听不真切。他胡乱琢磨着师父和褚云开的关系,心里特别烦恼。

  假如,师父真的和那褚云开在一起了,还跟他说了……

  那他以后该怎么称呼褚云开?

  秦松噘着嘴,有点不服气。褚云开幼稚得很,虽然救了他,可是老捉弄他还嘲笑他个头矮哩……他们俩也差不多大啊,难道他真的要喊褚云开师公吗?

  他舔舔嘴里的糖,忧郁地皱眉。

  当初进鹰羽卫的时候,他还觉得干这行挺好,不用担心以后要养媳妇孩子。谁知道师父万年表率,说找媳妇就找媳妇了!

  ……他的钱都买马去了,一文不剩呜。

  哦,最后几十文钱买了糖。

  正在此时,一直抱着膝盖不动的人慢慢站了起来。秦松耳朵一动,顶着风听到一个极其细微的金属声。

  他大吃一惊,想也不想立刻如同猛禽往下一跃,几步向前,用手掌罩住白柳的脸往前一推,在对方晕头转向的那一刹那,将白柳手里的匕首夺了过来!

  “你……谁?!”白柳惊叫到半截,又咬牙咽回去。他扶住船舷,大口喘着气看向秦松,眼神惊疑不定。

  秦松没穿夜行衣,不过是普通的深色短打。他看着个头不高,却精悍结实,此时低头打量手里的匕首,虽然没看白柳,却让白柳莫名觉得,自己一旦动弹,必然会被他制住。

  “你是那位大人的手下!”白柳认出秦松,低声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眉头紧锁,往四周看了看,倏然看向他,“你跟踪我!”

  秦松抬起头,撇嘴:“看不出你还挺聪明?不过——”他抱臂站着,那把匕首在他手指间灵活地转来转去,迎着月色晃得人眼花,“聪明人为何要干傻事?”

  白柳明明比他高出大半个头,此时被秦松盯着,不知为何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贴住船壁。

  他矢口否认:“我不懂你在说甚……你把匕首还给我!”

  “不给!”秦松哼了一声,抬起下巴睨他,“你该谢谢我,要不是我,你这会儿都已经在阎王殿了,还嘴硬呢。”

  他都见识过多少嘴硬的人,通常熬不过一道刑。

  白柳却笑了,讥讽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乐意,”秦松翻了个白眼,“你管得着吗你?”

  白柳顿时气煞,他满腔怨气一时全都化为怒火,也没心情再干什么。他冷冷瞪了一眼秦松,往旁边准备走人,岂料被一只手拦住。

  “谁准你走?”秦松压低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褚小楼,你在想屁吃

第78章 邋遢美人

  白柳惊呆了。长这么大, 他还没见过这么蛮横的人。

  他试图打开秦松拦在跟前的胳膊,谁知道那手臂纹丝不动,掰也掰不开!

  少年人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坚持和无谓的自尊。他双手用力也推不开秦松, 大为耻辱, 脸色涨红。相反,秦松却得意地挑眉, 完全没意识到他此时的举动有多幼稚。

  “你!”白柳忍了又忍, 屈辱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松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任务是要和白柳拉近关系,连忙收敛嘚瑟的表情, 正色问他:“我就想知道,你为何要自残?”

  他方才看得清楚,白柳拿刀比划的地方不是要害,至多流点血。

  但这也同样奇怪。毕竟这个白柳, 从穿着打扮到言谈举止,并不是那种普通的仆役下人。好端端的, 为何要躲着人伤害自己?

  白柳一脸匪夷所思地看他:“言不及私,这道理你都不懂?再说我的事与你何干?”

  与小爷的任务有关。秦松默默地想。

  他眼珠子转转, 换了种口气:“这船上只有我们两人年龄相近, 我自然对你关注多一点……唉, 主要是我打小没朋友, 也没时间交朋友。这次船上能待好些天, 我就想,嗯, 找你说说话……”

  说罢打了个哆嗦。妈呀,太肉麻了!

  “是吗?”白柳半信半疑地上下打量秦松。

  他不傻,从小在皇城长大, 谁没听过鹰羽卫的大名?这人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却能成为鹰羽卫头领的徒弟,想来也不会缺少朋友。

  但是秦松的话又确实打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