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不想收龙傲天为徒 第222章

作者:洋葱怪 标签: 仙侠修真 年下 穿越重生

  萧百画的尸骨已经找到,由于七零八落,不宜携带,傅唯一选择就地掩埋。

  陆万闲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

  他的脸色不大好。

  “师尊,你没事吧?”傅唯一问道。

  “无妨。”陆万闲叹了口气,“只是想到,当初若不是我多事,让萧百画留下来,恐怕也不会生出如此之多的是非,萧百画的身世与秦炽羽有些相似,我……大概是想到秦炽羽了吧,觉得他也挺可怜的,没想到同样身世的人,却有不同的性格,我实在是大错特错了。”

  傅唯一默然,这事情究竟如何,他也不了解,无从劝起。

  秦炽羽在旁边却急道:“我们身世并不相似,陆仙长没估量到,也是正常的。”

  少顷,后院传来动静,陆万闲向傅唯一交代了一下修炼的事情,便回了后院。

  “前世”站在门边,看见陆万闲时,还有一瞬间的恍神,反应过来这并不是萧百画的鬼把戏,而是师尊本尊,才收束起敌意,默默垂首认错。

  “师尊,我……没能捉住那怨鬼。请师尊责罚。”

  陆万闲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道:“罢了,是我高估了你的承受力。”

  “前世”暗中攥紧拳头。

  唯有一旁整个旁观下来的秦炽羽才知道,“前世”的承受力已经很强了,假如是他经历这一切,未必就能做得更好,只是,“前世”一次次受挫,又自己爬起来,这些过程,都是在陆万闲看不到的地方进行的,时至今日,陆万闲也不知道萧百画的身世到底如何,于是,两人之间的鸿沟越来越大,简直不知该如何弥补了。

  要说清楚一切,大概必须从头开始说,而他们又是师徒关系,从头开始说,便是大逆不道,后果不堪设想。

  “你先休息吧,萧百画的怨鬼,我叫其他弟子去寻了,等一会,我也出去找一找,超度之事,你也不用管了,我自会办妥。”陆万闲松了口,不再要求“前世”面对萧百画的怨鬼。

  “前世”却皱着眉头,说道:“师尊,那怨鬼诡计多端,不知会变出什么样子来迷惑人,师尊若是再见到它,也别听他讲话,也别等他变化,直接将它击毙是最好的。”

  “哦?”陆万闲微微挑眉,“这么说,你是吃过它的亏了?它变成什么样子,能激得你天火灵根都失控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叶大大带我飞灌溉营养液+20~

第240章 前世之旅

  “前世”自然是无法告诉陆万闲,萧百画到底变成了什么。

  待陆万闲走出门去,“前世”猛捶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而后顺着脸庞从上到下撸下来,昨夜种种又不受控制地浮现于目前,偏生他还很有感觉。

  “前世”低头看了一眼,拽过被子,将自己盖住,眼不见心不烦。

  他再次向后倒去,重重沉进床里,这张床是陆万闲屋里的床榻,修真者不需要睡觉,因此陆万闲一般就是在此打坐修炼,即便如此,“前世”仍然感觉床褥间残留着清冷的香气,瓷枕的质地更像某人微凉的肌|肤。

  他辗转反侧了一阵,忽然听见门响。

  陆万闲又回来了,脸色不是很好看。

  “不用找了,人找见了。”陆万闲走进屋来,清晨的露水落在他衣衫上,带进来一股冰凉清新的气流。

  “前世”撑着上身起来,穿鞋下地,身体还有种被抽空的无力感,但走两步路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这是陆万闲替他及时控制过了,否则可能整个人都被天火烧成木炭。

  心底有丝惭愧,更多的是心急,他想知道:“萧百画在哪里?”

  陆万闲收拾了一番行囊,将东明山的令牌揣进百宝锦囊,抬眼对“前世”说:“在戒律司。”

  “戒律司?”

  “对,萧百画昨天晚上跑到戒律司去了,向戒律司掌司状告你迫害凡人。”

  “什么??”

  别说“前世”,秦炽羽都能被萧百画这无耻的人气死,他飘在陆万闲和“前世”后面,一路去了戒律司。

  谁知道没见着萧百画,反而是辜厉亲自出来,容色严肃地打量“前世”,对陆万闲说:“你们东明山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接一个凡人上山?如今还搞出了人命?那凡人死后怨念不化,凝聚成怨鬼来我这戒律司门前投状子要告东明山弟子秦炽羽,本掌司已经几百年没见过这样的案子了!”

  陆万闲一听,知道事情严重,便对辜厉说明了他所知道的情况,萧百画并非被谁迫害而死,而是自己跳崖,当时秦炽羽没反应过来,才错失了救他一命的机会。

  秦炽羽当初从狼口之下救出萧百画性命,又保他上山修养,纯粹出于一片好心,又怎么会逼迫萧百画跳崖?

  辜厉沉吟片刻,道:“这件事若是能私下解决最好,只是萧百画已经把诉状递到了戒律司,怎么也要按照流程走一遭。”

  陆万闲忙问:“那萧百画呢?我们可以当面分说清楚。”毕竟事情要弄到戒律司公开审判的地步,对谁都不好,东明山如今在玄门的地位并不稳固,先前又得罪了盛家,盛家正愁没有一个由头来踩一脚。

  陆万闲低调做人几百年,一向秉承的行事原则就是清静自守,不管闲事,不惹麻烦。

  “我也想让你们私下解决,只是……”辜厉的目光扫向“前世”,目光里稍微带着些不快之色,“萧百画不想见你这弟子。”

  萧百画不想见秦炽羽。

  这话一出口,“前世”火气蹭地上来,往戒律司里面冲去。

  “秦炽羽!”陆万闲拉住“前世”,“不要惹事。”

  “前世”怒道:“我看他是不敢出来对质!”

  辜厉将袖一扫,一股强大的灵力撞在“前世”身上,迫使他退了一步,辜厉此时转向他,一双洞察人情的眼目犀利地直视在“前世”脸上:“小弟子,这里是戒律司,请你自重。至于当面对质,总有机会,三日后萧百画与你在此当面分说,本座自当对你们的话有个判断。”

  这话说出口,那意思就是公开审判不可避免。

  陆万闲带着“前世”回了东明山。

  既然见不到萧百画,留在开阳峰只会多生事端。

  秦炽羽以灵体状态,可以自己行动,他越过戒律司的大门,在大堂和后院里转了一圈,观赏了一堆刑具,最后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偏房里发现了萧百画的踪迹。

  奈何他是灵体状态,也没法扭着萧百画去见陆万闲,只能对空乱打了一通。

  萧百画双手抱膝,坐在窗前,他来告状,显然也付出了一定代价,比如这房里什么也没有,房间四壁又做了法阵加固,他也出不去,非得关满三天才能去庭上对质。

  秦炽羽看了一阵,萧百画像是个木头似的,他便撤出来,回到东明山,想把这消息传递给陆万闲。

  传递给陆万闲,势必就要附体“前世”,附体“前世”,就必须体察“前世”内心的感觉,与他做到共鸣。

  秦炽羽飘在“前世”脑袋旁边,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开始找感觉。

  “师尊,你放心,三日后我就去庭上抓了那姓萧的回来。”“前世”一拍桌子,心急火燎道。

  陆万闲神色凝重,盯着桌面思索了一阵,道:“这事儿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一夜之前,萧百画为何能写出诉状,找到戒律司?这也未免太蹊跷了。”

  “前世”一愣,刚才被反咬一口的火气上头太快,他还没想清楚,这时候听陆万闲一说,他才觉出不对来。

  是啊,他刚进玄门的时候,连个藏经阁都找不见,这萧百画天天在东明山赤霞堂呆着,怎么会知道有戒律司?

  “师尊,你是说,这件事有人幕后指使?”“前世”试探着问道。

  陆万闲闭着眼睛,食指指节规律性地打着旋儿揉着太阳穴,他有点头痛:“有人给他出主意是一定的,只是我们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我们甚至不知道萧百画是什么目的。”

  “前世”沉默了,这事儿骤然间复杂了数倍,确实不是他一时间能想到答案的了。

  “萧百画想修炼。”“前世”试着回想一点他所知道的信息,提供给陆万闲参考判断,“他身世凄惨,大约是不想再受命运摆布,想跳出红尘之外吧。”

  “他想修炼,这我知道。”陆万闲微微颔首,他给萧百画找书坊的事情去干,其实也是为了方便萧百画接触些修真界的历史源流、日用法度,藏经阁很多书的翻印,也是出自书坊,正好省去萧百画自己苦苦寻觅修真秘籍的功夫。

  但那时,萧百画似乎没有那么急迫,很快便辞去了书坊的工作。

  “前世”默然片刻,又道:“师尊,还有一事,我本来不想说出来脏了你的耳朵。”

  陆万闲略略惊讶:“什么事?”

  “前世”将萧百画真正的身世对陆万闲讲了一遍。

  陆万闲流露出不忍之色:“原来竟是这样。”接着又感叹,“命运弄人,也不是人自己能选择的,萧百画的身世并没有什么可以指摘之处。”这是针对“前世”说“说出来会脏了耳朵”那句来的。

  “前世”道:“弟子并不是说萧百画的身世有什么,而是,他行事诡谲,似乎与他的身世相关,虽然萧百画嘴上说着想进入修真界,但事实行动却并不如此,弟子也曾借过《筑基》一书,给萧百画参详,只是萧百画看了两眼便丢到一边,反而是对歪门邪道很感兴趣。”

  “前世”顿了一顿,道:“萧百画曾经三番五次骚扰弟子,想让弟子与他合籍双修,不惜使出极其卑劣无耻的手段,即便化作鬼魂也是如此,不,应该说更甚于前。”

  陆万闲听得愣住,没想到萧百画与秦炽羽私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往来,他是绝对信得过秦炽羽的人品的,萧百画做的事,只会比秦炽羽说得更过分。

  “……我明白了。”陆万闲点点头,“看来之前就不该让他回山,是我失察,引狼入室。”

  “前世”稍稍松了口气,还好陆万闲没细问到底是怎么个引|诱法。

  “前世”并不认为萧百画真的钟情于自己,就算救命之恩可能会产生移情作用,但萧百画如此急不可耐、跨越底线的行为,只能说另有利益驱使,真正的喜欢不该是那样的。

  因此,他推论出萧百画是为了获取灵力。

  “师尊,这件事,只要让我当面与他分辨,戒律司辜掌司定能判断孰是孰非,不会被萧百画一面之词蒙蔽。”“前世”坦荡荡地说道。

  陆万闲却没有立刻接受他的提议。

  “我相信你,但这件事,最好是私下解决。”陆万闲道,“听你述说,这萧百画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恐怕在对质中会杜撰事实,对你多加污蔑,你从小生长在良好的环境之中,并不擅长应对此等无耻之徒。”

  “前世”皱眉道:“可是这是我的事,我本就不想把师尊卷进来,再者说,我离开中州也有几百年了,哪里还是天真无知的小孩呢,师尊实在是多虑了。”

  陆万闲望着他,眉梢眼角带着温和的笑意:“不知是谁当初被气得摔门就走,也不肯将萧百画的恶行告诉我呢。”

  “我……”“前世”挠了挠头,“我只是不想脏了师尊的耳朵。”

  “罢了,这件事就交给我,能私下处理,就不要闹到满门皆知,否则,才真是着了那幕后主使的道。”

  两人计议一番,便定下来由陆万闲出面,想办法找萧百画当面谈一次。

  秦炽羽见状,似乎也不需要自己再附体。

  望着窗下一对其乐融融的师徒,飘在半空中的秦炽羽有点酸。

  隔日,陆万闲前往戒律司,足足在戒律司门前等了一整天,终于等到辜厉无奈了,想办法跟萧百画斡旋了一番,放陆万闲进去,在令使的旁观下,和萧百画沟通。

  中间沟通了什么,并没人知道,待到夜幕沉沉之时,先有消息传回东明山庄。

  “前世”在院子里坐着——其实他根本坐不住,有个风吹草动便起来走一圈。

  这时,院门前传来脚步声,“前世”立刻跳起来,向门前冲去。

  韩惜见和“前世”正面撞上,吓了一跳,看见是“前世”,才急急抓着他说:“你都干了什么了?我听戒律司里相熟的亲戚说,这事儿非得闹到大庭广众之下不可。”

  “什么?”“前世”莫名其妙,“我什么都没干啊。”

  “那姓萧的说,你强迫他不成,将他推下山崖!”韩惜见脸都红了。

  “前世”更是热血上头,脑子嗡的一下,他震惊地瞪着韩惜见,半晌没说出话。

  “我也不信啊,但我那亲戚说,怨鬼身上还留着天火炎髓燎伤的痕迹呢。”韩惜见面露怀疑地看向“前世”,“而且……他脖子上还有、还有……”

  “前世”眼内的火焰几乎能喷出来,他猛地向前走去,带着韩惜见差点摔倒,韩惜见也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小公子,稍微晃了一下便也稳住,他回身看向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

  “秦师弟,秦师弟你要去哪儿?师尊快回来了,他肯定要问你的——”

  “前世”脑后回荡着韩惜见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远了,逐渐淹没在黑暗的树丛后面。

  秦炽羽跟在“前世”身后飘,就看见“前世”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