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能收系统 第25章

作者:竹向晚 标签: 系统 快穿 穿越重生

“你看着地上的落叶,我怎么扫,可终究扫不干净。”老主持笑了,“你的心也就是这地面,无论如何打扫,拂拭,该投落到这上面的,终究会投落上去。你说,扫得干净吗?”

“师父的意思是?”梵音侧过脸来问他,神情有些茫然,无辜的像个稚子。

“亲他、近他、由他、直到心中再无涟漪。”老和尚继续扫地,“这样终有一天,叶子落下,却不会在你心里留下任何痕迹。”

第41章

而另一边,同沈嘉言想得一样,严氏压根就没打算放过他。

一大早,严氏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就用施恩一般的口吻对着沈嘉言道:“二少爷,夫人原本是体恤你身子弱,故而免了你每日的请安。如今你身子既已大好,这规矩不可废,还请你随奴婢一道去请安。”

什么体恤苏亦尘身子弱?分明就是为了当众给他没脸,告诉这苏府上上下下的所有人,苏亦尘算不得这苏府的正经主子,根本就不配给她请安。

如今又派人过来,说是让他去请安,怎么看都知道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沈嘉言想了想,从枕头下摸出一样东西,隐秘地塞进了自己的衣袖里:“是,还请姐姐前方带路。”

那丫鬟撇了撇嘴,朝天翻了个白眼。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了?

到了严氏的永榭堂,暖玉铺就的羊肠小路,堂中有一方暖池,四个角落里皆设鲤鱼口吐温泉,袅袅冒着白烟。

堂中名花争妍斗艳,红色的牡丹妖而不艳,粉色的芙蓉鲜嫩欲滴,白色的莲花兀自幽香,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而沈嘉言所居住的地方跟这里比起来,可谓是寒碜无比、破旧不堪。

“二少爷,你在这儿先等着,奴婢去通禀夫人一声。”那丫鬟不甚恭敬地福了个礼,一脸倨傲地往里面走去。

那丫鬟给沈嘉言选取的这个位置十分巧妙,正好是这院落的中心,避开了所有树荫和屋檐可以遮挡的地方。

而沈嘉言这一等,就直接从早上等到了正午。

期间,核对帐本的王婆子进去又出来过。府内的管家拿着绸缎布匹和珠宝进去又出来过。苏筠也趾高气扬地从沈嘉言的身边经过,炫耀一般地不用通禀就直接进去了。

这严氏,就唯独没有时间见沈嘉言一面。

正午的太阳最是毒辣,炙烤得地面都翻涌出滚烫的热气来。那热气顺着腿往上钻,好像能把肌肤灼伤一样。汗珠顺着额头脸颊滚落下来,砸在地上,便立刻被蒸腾得无影无踪。

沈嘉言被这太阳晒得摇摇欲坠。

就在沈嘉言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苏丞相坐着步辇一摇一晃地过来了,远远瞧见沈嘉言后问管家道:“那边站着的是谁?”

“回丞相,是苏亦尘二公子。”管家在一旁点头哈腰,见老爷还是没有想得起来,就又补充了一句,“是已故六夫人之子,也是幼时被您发现竟然在屋内偷穿女子衣裙的那位庶子。”

管家此话一出,苏丞相便立刻嫌恶地皱起了眉:“他怎么会在这里?”

“许是夫人找他有事,老爷不妨进去问问夫人?”管家隐晦地瞥了沈嘉言一眼,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

“夫人的主意?也好,我去问问。顺便把他带上。”苏丞相看都不看沈嘉言一眼,用就像吩咐带上一条狗一样随意的语调说道。

这严氏的屋子内,到处都是冰块,还有丫鬟在一旁用扇子扇风。一走进去,凉爽之意扑面而来。

严氏今日穿着掐金丝牡丹暗纹比甲,头戴着抹额,中央是一颗硕大的明珠。端坐在高位上,见苏丞相进来,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一抹笑意:“老爷,您回来了?”

苏丞相一拂袖,神色愠怒,坐上了高位:“我不是说把那不成器的东西关在西苑,不允许他出来丢人现眼的吗?怎么今日又让他出来了?”

“妾身这不还是为了老爷着想吗?”严氏给苏丞相捧上一碗甜汤,“妾身听说户部的那个张堑庆总是跟老爷过不去。而那张堑庆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色胚,最喜欢的就是那种青涩的男孩子,若是……”

“不可。”苏丞相重重地摔下碗,勃然大怒,“若是让别人知道了,那我的面子往哪儿摆?”

严氏丝毫不见恐慌,拉着苏丞相的手窃窃私语道:“老爷,要想别人不知道,把他弄晕了一顶小轿抬进去就是了。这旁人向来只知道这苏府有个嫡长子还有两个庶子,可不知道还有个二公子啊!”

若说最了解苏丞相,当然还是非严氏莫属。知道苏丞相忌惮梵音国师的身份,索性也就把梵音说要收他为徒这一段隐去不提。只说把苏亦尘给张堑庆的好处。

果然,严氏说了不一会儿,苏丞相便心动了,眉开眼笑道:“好,此事全由夫人做主。”

“既然如此,那妾身便少不得做些为人嫡母应当做的事情了。”严氏用手帕捂着嘴唇,笑了出来,只是眼里却是深不见底的寒意。

苏亦尘,你这辈子都别想翻出我的手心!

沈嘉言被管家一路硬搀扶着进了内室,此刻正跪在地上,全身没有力气,头晕目眩着。

严氏缓缓自高堂上走下,走到沈嘉言的身边站定,不怀好意地笑道:“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既早早没了生母,婚姻大事理应由我这个嫡母操心。”

“据说那户部尚书张堑庆虽说年过花甲,但依旧宝刀未老。依你的身份,能过去做个小宠儿,也就算是抬举你了。只要你跟了他,保证你穿金的、带银的,吃喝不愁如何?”

沈嘉言没有力气说话,只一双眼眸愤愤地瞪着她。

严氏见状反而更开心地笑了出来,压低了声音在沈嘉言的耳朵边说道:“想做国师的弟子,就凭你这个卑贱之人,也配?我当年可以玩死你娘,现在也就一样可以玩死你。可笑你娘那个蠢女人,临死还在求我好好对你。呵,你看我对你够好了吧?”

沈嘉言完全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茬,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

严氏伸手在沈嘉言的脸上拍了拍:“你和你娘一样,也就剩这张脸还有点用处了。据说那张堑庆还喜欢在床上玩许多花样。你可得好好地活下去,毕竟我儿子的前途,还指望着你去给他铺路搭桥那!”

沈嘉言闭上眼,没有再说一个字,手紧紧地攥紧了袖子里的东西。

严氏收回手,把手在手帕上擦了擦,仿佛刚才摸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漫不经心地说道:“来人,把二公子关起来,不要给他水和饭菜。等我的安排。”

“是。”严氏话音刚落,就过来两个粗使的婆子,把沈嘉言押着就往厢房走去。

这厢房里空空落落的,除了一张床和一扇窗户,什么都没有。窗户被木条钉死,门口有人把守着,单凭沈嘉言一个人想要逃出去,可以说是痴心妄想。

“这严氏早就有预谋了。”沈嘉言坐在床沿上,眼眸半阖,“我猜要么今晚,要么明天,她一定会把我抬给那个户部尚书。”

“那么宿主大人,您得尽快逃出去才行。”黑猫自空中现身,习惯性地在沈嘉言的腿上找了个姿势窝好,“我们得去找梵音。”

“门口把守的侍卫有两个,巡逻的有四个,硬闯是不可能的。现在只能等,等着看幸运加成有没有作用了。”说完这句话,沈嘉言就不再说话,静静存储着体力。

到了傍晚,残月如勾,墨色的天幕上有星星点点残余的寒星闪烁。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苏筠的声音里满是高傲:“什么夫人之命不可违?她可是我娘,还能不听我的、听你们这些奴仆的不成?把门打开,我可要跟我的二弟好好道个别。”

那侍卫低声劝了几句,苏筠陡然间不耐烦了起来:“开不开门?要是再不开门的话,我就跟我娘说你们胆敢不听我的命令。让她把你们统统杖毙!”

那侍卫犹豫了一下,心想门内的那位实在是弱不禁风。而这位大少爷又向来任性,不听他的话定没有好果子吃,也就顺从地把门打开了:“大少爷,请。”

苏筠这才满意地大摇大摆走了进去,床上有一团东西鼓起,想来是他那个二弟正躲在被子里哭呢!苏筠幸灾乐祸道:“二弟,我可是听娘说了,那张堑庆又老又丑,二弟配他可真是可惜了呢。”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沈嘉言从床后面的阴影部分绕到了苏筠的背后,用枕套捂住他的口鼻,然后用从窗户上扳下来的木棍对着他的脑袋狠狠一闷棍。

苏筠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晕了过去。沈嘉言开始飞速地把自己和苏筠的衣服开始对换。

适逢外面的侍卫要开始换班,私自放苏筠进来的那个侍卫在门口低声地唤:“大少爷,您要是道别得差不多了,就赶紧出来吧!”

沈嘉言把苏筠放在床上放好,又用棉被盖住了他的脸,这才压着嗓子回了一声:“嗯。”

那些侍卫忙着交换班,压根没发现穿着苏筠衣服的,已经换了一个人。

第42章

沈嘉言离开房间后没多久,就有两个府内最低贱的小厮进来了。

看到躺在床上的身影,其中一个叫麻子的对另一个跛子说:“嘿嘿,听说这个二公子长得可比那青楼里的女人还要美啊!可惜这样的美人却要献给张堑庆那头肥猪。不如,咱们先爽一爽,怎么样?”

那跛子显然谨慎得很,低斥道:“凭你也敢肖想这二公子?他摆明是得罪了主母,才落得这个下场!你还敢跟他沾上关系,嫌命太长了是不是?”

那麻子想起严氏平日里的手段,不由打了个哆嗦,也不敢再提前话,感激道:“多谢哥哥提醒,不然小弟可能就要犯下大错了。”神色之间颇多庆幸。

“好了,这件差事办好了,日后必少不得我们两个的好处。”跛子神色微微缓和,上前几步,“快动手吧!”

麻子应了一声,麻利地用麻袋把床上的人套了起来,又捆了个结实。

两个人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在夜色的遮掩之下,一路出了苏府,往张堑庆的府中疾走而去。

张府也早就收到了消息,说是苏丞相要送一份大礼给他们,管家也早早地等在了门口。

是夜,张堑庆喝得醉醺醺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便看见床上结结实实地捆着一个人。张堑庆上前几步,挑起灯光一看,不由有些失望。

苏筠样貌多像严氏,刻板的眉眼,稍显蜡黄的皮肤,最多算得上清秀,比起他以往玩过的,可以说是差远了。

亏他今晚还特意事先服了药,没想到苏丞相那个老东西居然就给他送来这么一个货色。

张堑庆撕开苏筠的衣服,露出里面细腻的皮肤。虽不算顶好,但摸起来既光滑又富有弹性,也就只能将就了。

酒性一上来,张堑庆也就忘乎所以了。一边死命掐着苏筠的脖子,一边动作。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下的人是什么时候断气,又是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的。

而他的眼睛里面,又是怎么样刻骨的恨意。

颜毓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明明已经被那个贱人陷害,给活活淹死了。可为什么一醒过来,会看到一头猪一样的人压在他的身上?

颜毓此人,心狠手辣,很早就在一众牛郎中混出了名堂。他长相不俗,再加上能放得开,又会玩,一跃成为了店里的第一。

最巅峰的时候,同时有三个大佬为他争风吃醋、一掷千金,只为能见他一面。

只可惜后来年纪大了,总是不如鲜嫩的可口。再加上早些年为了成功不择手段,得罪的人太多,所以被一个新人陷害,沉塘淹死。

颜毓长得好,一直都是被客人捧在手心里的,向来随性惯了。

他以往接的客人全都是有权有势且又看得顺眼的,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被这么一个又丑又肥的老男人强迫过?

颜毓闭上眼,脑海里蓦然传来针刺一般的疼痛。这身体的记忆被他缓缓吸收,颜毓握紧了拳,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恨道:“苏亦尘,你竟然敢害我!”

那肥猪足足折腾到大半夜。

等那肥猪完全睡死过去的时候,苏筠才慢慢爬起了身,然后整个人消失在原地,进了空间。

颜毓的空间里有一方灵泉,只要饮了那泉水,就能排毒养颜,百病皆消。

颜毓用灵泉冲洗着自己的身体,想着自己放在竹屋里的东西,脸上扬起一个狠辣的笑:苏亦尘,你害我至此,却还想做那梵音的徒弟?呵,那我也要让你尝尝跟我一样的痛苦,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身败名裂!

第二天一早,张堑庆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一睁开眼,面前一个肤如凝脂的美人就站在他的面前,张堑庆顿时心笙意动起来,猥琐地笑了一声就伸手要去揽苏筠的腰肢:“美人儿,昨晚原来是你啊!”

苏筠的表情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猛地拍开了他的手:“张大人还是放尊重一些的好。”

张堑庆被打了也不生气,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好,尊重、尊重,不仅尊重,老夫还可以好好地再疼爱你一番。都怪老夫昨晚酒喝多了,不如美人儿我们现在再来一遍?”

苏筠狠狠地一巴掌扇了上去。

张堑庆正欲翻脸,却在听到苏筠的下一句话后,定在了原地。嘴巴大张,涎水顺着口角往下流,模样滑稽又丑陋。

苏筠轻声说了一句:“我是苏府的嫡长子,苏筠。”

张堑庆就是再蠢,也知道苏丞相那个老奸巨猾的匹夫绝对不可能把他的嫡长子送给自己亵玩。那其中就必定是有什么误会。

他以往是爱跟那个老匹夫作对不假,但他绝对没想跟这个老匹夫搞个鱼死网破、不死不休。要是这件事情被那个老匹夫知道了,不管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那老匹夫都不可能放过他。

张堑庆这么一想,冷汗立刻就流了下来,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有了。

张堑庆腿一软,跪在了苏筠的面前,左一下、右一下地扇起了自己的耳光:“苏少爷,都是老夫的不是,老夫老眼昏花,认错了人。不该对苏公子您不轨。这样,你要老夫如何,老夫就如何,绝无二话。只是这件事情就不要告诉苏丞相了,让他白白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