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意外怀孕/自杀前,反派有喜? 第32章

作者:梦里长安躲雨人 标签: 打脸 相爱相杀 穿越重生

王金虎一路快走,进了帐子,低声道:“殿下,黑石山没守住……”

雪照饱蘸浓墨的笔停在半空中,笔尖上的墨滴滴落,在宣纸上晕出一个多余的墨点,他看着这墨点,烦的无可复加,淡淡地道:“知道了。”

王金虎请求大军后撤,他允了。

将蘸着浓墨的笔扔在白纸上,留下一道墨痕,他闭上眼,双手撑着案边平复气血。

他一直被人赞颂的好脾性,好涵养,好风度,此刻正在难以维持的边缘。

不是,其实近些日子,他似乎一直没维持住。

他糟心的扶着额头,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扶案休息片刻后,叹了一口气,默默转身,想换一件新衣。

打开箱子,一件三日前从黑石山回来时换下的旧衣正整整齐齐叠着,猛地映入眼前,雪照看了一眼,不想穿它,揭开它翻找时却摸到一个硬物,他掏了出来,正是那日他在马车上翻看的,小小的红油纸包裹。

他拈着看了片刻,生起气来,挥手将它丢进衣服堆里,连箱子也一并盖上。

一个月后,云光军一路后退至云泽城城内。

他们这个月已撤退三次,连失三城,这次扎营连营帐都扎的仓促简单。

众人正忙着生火开灶,扎营结寨时,雪照身后随着十几个人一路穿行而过,他略带风尘之色,形容有些疲惫,正安静地听身后人汇报,“……云泽城是最后一道防线,若被他们冲破云泽,进入北境腹地,那可大大不妙了。”

王金虎愤愤道:“数年来,他们像流寇一样在河边几城流窜,从没能越过云泽,放心,这次他们也过不去!”

但是,数年来,辟邪军也从未像现在这样突飞猛进的攻城略地,方才说话的将军心里这样想,却不敢说。

雪照沉默不语,路过云泽城通关石碑时,站住不动了,他抬头凝视,这石碑从千百年前便矗立此处,上面有许多征战留下的刀剑痕迹,但这块石碑从来都属于他们师家王朝,从未丢过。

难道要在他手上丢了吗?

他沉默了一会,道:

“我在京都,曾向天君承诺,必将辟邪军清除干净,还河山太平,现在他们虽已打到此处了,但我绝对,绝不允许他们进云泽城一步。”

济麟激动不已,率先跪倒,“属下请命作急先锋,若有突击,请令我前往。”

王金虎也跟着跪倒,“属下也一样。”余下人也纷纷跪倒。

雪照扶起济麟,情况仓促,他们不挑军营还是荒野,随时随地布置任务,雪照心中有了计划,一群人围在石碑前,原地布置安排一番。

济麟侧耳听着,当听到雪照果真给他安排重任时,兴奋不已,当下领命而去,连夜准备。

凌晨时分,济麟带着全部的弓箭手和大量火药悄然潜入黑夜中,向着辟邪军的方向而去。

他要突击辟邪军,烧其粮草,但钟天青那个人反应迅捷,所以他一定要快速,多点放火,攻其不备,若被那人反应过来,不仅粮草烧不成且自己没命,也怕他们腾出手来,调头攻打云泽城去——大军所有的火药可几乎都空了……

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夜深千帐灯,雪照的寝帐内,十几个将军静默不敢出声,雪照从东慢慢踱步到西,又从西踱步到东,他少见的,把心底的不平静露于面色。

他手里捏了一把汗,自然,这种情势,无论是谁都要焦灼到极致。

前半夜风平浪静,雪照看着沙漏,那细沙簌簌而下,显得黑夜格外沉静。

“报!”一声急促的声音将他的意识唤醒,他立刻转身迎出,报信的将士上气不接下气,喊:“禀告殿下!济小将军回来了!”

王金虎立刻问:“身后有没有追兵?”

将士道:“没有!只有济小将军他们!”

雪照道:“快开门。”

不消片刻,济麟一身夜行衣,满身烟火尘土味奔到寝帐内,扑通一声跪倒,大笑道:“属下不负使命,将那辟邪军所有粮草少了个干干净净!”

雪照自然高兴,只是立刻疑惑道:“辟邪军没有反应?就由着咱们烧干净了?”

济麟歪了歪头,道:“属下也觉得奇怪,咱们刚潜伏在他们营帐边上后,心里也十分紧张,迅速放了十几个火源,他们立即便有人发现了,营地里一片兵荒马乱,士兵们打着水盆水桶救火,可那火足足烧了一刻钟,眼看着十几个火源几乎连成线了,他们才请了军令,出动水车灭火,那火势自然已烧的几层楼高,神仙降世也救不来了。”

王金虎奇道:“不应该啊,他们的头儿钟天青不是向来反应很快吗?”

济麟想了想,道:“王将军一说,我想起一件事,我们撤退时,曾遇见他们救火的小兵,一边抱盆提水,一边喊,‘头儿还没吐完吗?’”

这下,从雪照到王金虎全皱起眉,王金虎道:“怎么?难道是钟天青喝醉了?哈哈,这可真是,这叫什么事,生死关头还能饮酒?”

雪照摇了摇头,钟天青那个人……他想,应该不是饮酒的缘故。

无论如何,这次大捷实在是太令人欣喜若狂,他无暇多思,忙稳住心神,略一思量后,沉声道:“我们要把握机会,王金虎你火速带人从后方包抄,断他粮草来路,这次来一个瓮中捉鳖,饿也要饿死他们。”

这一次,他要将那人与他的主子通通捉住。

辟邪军大营,熊熊火光照亮半个夜空,无数士兵呼天抢地奔走,而钟天青的营帐里,他正坐在圈椅上,斜倚扶手,闭目养神,身旁围着元宝等数人,俱忧心忡忡。

师子章站的不远不近,皱着眉头一脸嫌弃道:“你怎么回事,烧粮草的味道都能把你熏吐?”

方才,钟天青在营帐休息,他营帐离粮草处很近,粮草一烧起来,连火光都没瞧见时,钟天青抽了抽鼻子,问身旁元宝:“什么味道?”

元宝也闻了闻,一脸疑惑,“没味道啊,属下什么也闻不到。”

钟天青轻皱眉头,仔细嗅了嗅,闻到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味道,勾得他胃里难受。

他停了一下,想仔细分辨,努力深吸一口气,这口气刚吸到底,他哇的一下吐出一口秽物。

元宝惊的跳了起来,正在此时,帐外一将士冲进来道:“报!大军粮草着火了。”

这个关键时刻,平白着起火,任谁都会多想,钟天青在一阵翻天覆地的恶心里,想让人赶紧查找放火者,然刚一张口,“呕”的一声又吐了出来,吐得天昏地暗,晕头转向。

他勉强打着手势要下面搜人去,将士前脚领命而去,师子章后脚就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