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意外怀孕/自杀前,反派有喜? 第8章

作者:梦里长安躲雨人 标签: 打脸 相爱相杀 穿越重生

阴暗的牢房里,响起沉重铁链的拖拽声。

天青眨了眨眼。

这一刻,二人离得极近,近得能闻到那人身上泉水的清味。他躲开脸,右手被刚刚撂狠话的人轻拿轻放着,落到半空中。

手臂的酸疼略缓解——那人将他手放到半空。

天青在背光处,不禁短促的一笑。

雪照皱眉,还未来得及问他笑什么。阴暗的地牢从屋梁到石壁门窗猛然震动,地面像水面浮舟一般摇晃,铁打的火把台被断墙挤压,带着火炬整根向他二人砸下,雪照一手挡住,同时快刀斩乱麻,解开天青的束缚,二人飞身离开。

方才跟随他的济麟和王金虎等人,此刻正汇集在地牢门口,济麟见他出来几乎哭着哭腔道:“殿下……”

雪照止住他,“怎么回事?”

济麟努力平复,“方才山阴整个地动山摇,同时云泽方向有金龙伴着闪电在空中闪现,守城士兵说,云泽方向似是震得更厉害。”

雪照皱眉,“云泽只有一条守城水龙,虽是凶兽,却温温吞吞的活了上百年,小动作都很少,现如今被驯化的只会看大门。云泽更是吉地,天灾从未在那里降落过,怎会闹起地裂?”

济麟道:“必有什么东西把水龙激了起来,糟了!云泽的天禄营还关着数百上古奇兽,万一也被激起凶性……”

旁听的王金虎吓坏了,“此刻还需紧急调度能人异士前往云泽查看,那水龙要是发疯,云泽城恐怕要生灵涂炭——可有人懂驯龙?”

漆黑的夜里,数十位将士皆沉默了。

云泽的天禄营乃是天家建立的一所训练营地,里面散养着无数奇兽凶灵,毒虫毒草,每年皆挑选身怀志向的年轻人进营,屡设关卡,层层选拔,最终若干胜者直接进天家正统的天禄军,精进修炼,剩下的只能沦为平民。

此时此地,沉默的数十位将士有的是守城的天禄军,还有是雪照直系的云光军,他们是从天禄军中优中选优而出。二者同源,没一个不是出自天禄营的,自然,也都知道那水龙的厉害。

暗自心中摇摇头:反正我们那一年没听说谁能驯服的了那玩意儿。

一阵沉默中,雪照终于开口,“我那一届有一个人倒是能。”

他一直紧紧擒着身旁人的手,此时,顺着手臂看过去,“钟天青。”

“哈?”钟天青几乎要咬着下唇努力避免自己笑出声。四周将士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不是青中带白,就是白中带青,反正都糟心的很。

钟天青心道:你们有本事放狠话弄死我,有本事就别用我啊。

还未等他得意的嘴角上翘,一双温柔的手卡在他脖颈跳动的经脉上,雪照淡淡地看着他。

“好说,好说。”天青压下雪照的手,笑嘻嘻地道:“一去云泽城,短也要数日,看来是老天爷要我多活些日子。”

雪照回头,留下一个清淡的侧脸,天青瞧着他,一句“说不定殿下念起旧情,又舍不得杀我了。”在心中蠢蠢欲动,末了,还是随着唾液咽了回去。

第5章

奔往云泽的大路上扬起尘烟,一行队伍的中间,有一加了料的栅栏笼子,中间用层层铁链束缚着一人,即是天青。他的手脚乃至身躯俱被层层锁住,紧捆在栅栏上,肩膀被铁链紧紧勒红,再被栅栏频繁摩擦,便在衣衫破烂处,显出一道道淡淡的血痕。

一路上地裂的痕迹越来越重,每路过一处裂痕,栅栏中的他便跟着一震。这倒不要紧,只是他不能扶不能撑,被锁的身躯一震一滑,慢慢的变作半瘫的躺姿。后腰上干涸的血窟窿承受着身躯的所有重量,被挤压的裂开,慢慢湿润起来。

这样行了一日,到傍晚时,雪照下车检查,与栅栏中的天青打了个照面,天青咧嘴一笑,“还有多久才到?”

雪照目光从他的肩头掠过,依然是广受称赞的温和微笑,只是不理他的话茬。“路程长些,于你不好么。”

老天爷要他多活些日子,他可刚洋洋得意说完这话没多久。

天青不在意的一笑,“多走一天我多活一天,自然是好的。”他顿了顿,朝栏杆外的人道:“能不能帮我个忙?”

他含笑叹了口气,低声的,无奈的,“能不能让我坐直?”

雪照被他这语气一袭,几乎要倒退半步——他也不知为何。

听了这话,他顿了顿,隔着栅栏,双手扶住他的腰将他向上一托——他摸到一手湿滑。

雪照收回手,双手一片殷红,他顺着殷红向那人后腰望去,只见破烂的粗布衣衫上一片黑红的阴影。

天青腰断之前,得以喘了口气,回过头,对栅栏外的人露出几颗白牙齿,“多谢你。”

雪照看着他,停了片刻,平淡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看管天青的正是郭爷,他等雪照走后才凑上来,面对这个被他一手捞进山阴城的叛军第一屠刀,他又是自责又是后悔又是惧怕又是好奇,试探着靠近栅栏,他狐疑的问:“你和殿下很熟?”

天青瞥了他一眼,“你们殿下不是说了么,不熟。”

“那……”郭爷说不上来,只觉得他二人哪里不对劲。

天青静静地靠着栅栏,等后腰的窟窿慢慢向外渗血,在一片山影和炊烟中,不知望着哪处,淡淡地笑笑。

其实他和雪照的关系很简单,就是睡过。

旧事如流水,若要追忆,怕要回溯到他刚穿来的那一年。

穿越前那一晚,21世纪的某个夜晚,他无意间搜索到一本里面某个人物与他同名同姓的书,只看了两眼,不知如何,竟就下载到手机上,他一看就停不下来,躺在被窝里,挑灯夜读。

紧锁的门缝里透露着屋内的亮光,门外,他妈妈分别在夜里十点,十二点,一点,两点,三点,用世界上最不堪入耳的词汇,大声斥骂他,震得屋内的天花板几乎要落灰。天青死猪不怕开水烫,充耳不闻,待十分熬不住,一不小心闭上眼便昏了过去。

这一昏了不得,他再睁眼居然已天光大亮,他妈妈带着一陌生人正在撬他房间的锁——天青愣了愣,这才发觉自己是这样的居高临下,视线竟在天花板的高度。

他妈妈打开房门,看到了此生最怕看到的一幕。房内传来她撕裂心扉的哭喊声,天青飘在门外,没敢进去。

却也没人扶他妈妈出来——唯一的外人是开锁师傅,他亲爹早离家十年,剩他们母子不明不白的过日子,他妈妈哭完了昏倒,醒来又哭昏,在灵堂煎熬了三天三夜,终于完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葬礼。

灵堂很热闹,人多的时候,天青被挤得只敢贴着天花板,人少的时候,他便无所事事的飘来飘去。终于三天完毕,亲朋好友散尽了,灵堂空荡荡,他望着他妈妈独自坐在蒲团上的背影,第一次想逃。

老天爷果然对他疼爱有加,他眼前一黑,仿佛过了很久,再睁开眼时,已在另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他愣了一会儿,发觉一件不好的事——他的四肢仿佛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