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仙魔殊途如何相恋 第115章

作者:琉小歌 标签: 仙侠修真 灵魂转换 强强 穿越重生

  童殊猛的愣住,嘴马张大大:……

  其实不是很认真,我只是战斗本能,应激反应。

  但对着景决突然变亮的眼睛,以及努力克制却掩饰不住想要上翘的唇角,童殊蓦地心中柔软了下来,缓缓地咽下了心中的解释,他想:本来也是要说的,他喜欢听,早一些说也无妨。只是随便了些,原还想郑重其事,该挑个好的场合的。

  于是童殊点了点头。

  随着他的点头,景决收回了要迈出门的步子,大步跨回来。

  下一刻,童殊被拥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景决的胸膛紧实而有力,微微发着热,且越来越热,那热量将他紧紧包裹,平日看着纤长的双手正以一种十分郑重的力度将他用力的按进怀里。

  这个拥抱来的突然,童殊的双手垂在两侧,一开始是没反应过来的。

  待他闻到景决身上的冷玉香,被越来越紧的拥抱搂出一身暖意,从那力道中感知对方的郑重与珍视,他才意识到,这是他心上人的拥抱。

  是隔了一整个回溯,回到正主意识下的拥抱。

  是等了他五十多年,伸过手来的拥抱。

  于是他抬手向上,从景决的身后环住了景决的肩。

  随之而来的,是感到景决身体一僵,片刻之后加重的力道将他揉进胸膛里。

  童殊这副身体的身高只到景决的耳朵,被景决双手拥住压向胸膛,他要呼吸只得抬起下巴架在景决肩头上。

  这样的姿势,使他不得不仰起脸,露出喉结与锁骨,而他的颈中央正好卡在景决的锁骨上,在景决的力度之下,一下一下卡着,有微妙的窒息感。

  这种窒息感,又使他不得不微张开唇,用力的呼吸。

  热意渐渐生起。

  他们面对面的相拥在一起。

  童殊昨夜尝过景决身体情动时烧起的热意,彼时景决在沉眠之中,给他的反馈已叫他情动不已,险些把持不住。

  此时他紧贴着的火热的胸膛,里头大乱又有力的心跳,他的身体也不可抑制地跟着热起来,心跳也跟着大乱。

  虽然只是拥抱,但童殊已经能真切地感受到景决对自己的渴望。

  他何尝不渴望。

  他是魔修,于情于欲上,一旦打开阀门,便似大江涌出,奔腾千里。

  不知谁先加重了力道,亦不知谁先胡乱地摸索了起来,他们用力地抚摸着对方,都渴望地想将对方压进自己身体。

  不知是谁先迈完了最后半步,于是上身的相贴,便演变成全身的叠覆。

  到这时,童殊已全然忘记了要试探心魔之事,他因身高劣势而不得不大口的呼吸。而他这种仰着头张着口对着景决耳后呼气的动作,便是索吻一般。

  他呼吸急促而滚烫,因室息感甚至微微地哼出几声细碎地喘声,抱着他的景决猝然睁大了眼,终于受不了般,将他撕开一些,幽深暗沉的眸子如鹰隼般盯住他,声音沙哑:“童殊,如果我现在吻你,你会推开我吗?”

  童殊仰头迎着景决的目光,他魔王当久了,就算心中扭捏,肢体上并没有半分羞涩之意,他们各立道首几十年,回答这一问,就好像曾经商盟对谈时那般你来我往,童殊似笑非笑答道:“不如你试试?”

  说是等景决试,而就在童殊话落音时,他已经掂起脚尖。

  他上方的人亦已经俯面覆下来。

  原本就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不知谁先吻上的,待他们紧紧再次拥住对方时,双唇已自然相贴,亲吻着纠缠在了一起。

  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接吻,之前的两次总有一方处于意识不清的状态之中。

  两个人的清醒、渴望、确认,全在那两片相触的唇瓣之中。

  童殊不知道景决对自己的渴望有多深,他想,如果当真是在十几岁时便情根深重,又苦等了几十年,那渴望大概是极深极重了。

  而他不过才动情,已是不能自已,激动得浑身战颤。

  强大且坦然面对感情的两个人,一开始的亲吻便是激烈的,群啊群……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的总字数又有两章的量,明天不更新哦。

  另外,我申请请假2-3天,我要重写2-4章!

  我想到一个自己特别满意的往生谷小副本!我一定要把它写出来!

  这个想法已经有十几天,奈何我每天完成更新便再没时间,所以,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2-4章重写。

  快的话,102我周四更新,慢的话周五。

  冷文作者日常求评价。

  感谢在2020-05-09 22:43:08~2020-05-11 21:58: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ou 2个;北象、啊噗、大梦初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路人甲、圆一 20瓶;困顿、六刻 10瓶;柠檬茶的小水珠 6瓶;柒月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2章 让你

  童殊的后脑勺不知何时被景决扣住, 心脏的位置紧紧相贴,热意涌动着叫他发汗, 里衣很快湿了一层, 呼吸急促混乱,像是痛苦又像是刺激的窒息感激得他一阵阵眩晕,他身上打着七穴锁魂钉的地方隐隐跳动了起来,他胡乱间感觉到, 自己好像真要元神出窍了。

  于是他本能地想要抓住什么, 一只手从贴和的身体间滑上去,他捏住了景决一边的衣襟, 拉了下来。

  景决的肩颈一凉, 衣襟滑落一半。他猛地从方才的灼.热中僵中,松开含住对方的唇,压抑着垂下眸去看童殊。

  他看到童殊因情动而眩晕涣散的瞳光,眼底有火热,眸前有水光, 火与水激烈的交荡,烧得水汽缭饱含情.欲。

  景决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出很多双陆冰释的眼睛。

  陆冰释做弄威胁他时,陆冰释抱着琵琶诱引蝙妖时, 陆冰释提着断剑斩杀蝙王时, 那种凶狠又狡黠的光。

  还有那在北麓小院的石榴树下, 迷醉的慵懒的挑逗的光。

  以及数次针锋相对时那种凌厉逼人的锋芒。

  童殊大概自己都没有发现,他那双天生的多情眸,不管正浸染着什么情绪里, 痛快、悲伤、或是阴郁的,都带着点慵懒而轻佻的挑逗。

  这会给人一种错觉,就算是童殊拿着把杀人的剑,也叫人误以为他在诱引、在挑逗,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含着情的,叫人甘愿死在他锋芒下。

  十分令人着迷。

  尤其是此时,童殊眼里挑逗中带着意乱情迷,就像是卸了战袍的魔鬼在向景决招手。

  景决很难不失去理智。

  景决心底某一个声音地激烈地宣示着:这个人是我的,只能对着我笑,只能看着我,眼里的光只因我而起,谁都不要想把他从我怀里抢走。

  他痛苦地想:事情一定是可以掌控的,不会走到那一步的!这个人是我的,是我的!

  当心底那个声音越升越高,几近疯狂时,景决扣紧了童殊的肩头,强闷下一口气,将人撕开几寸,声音暗哑道:“童殊,你想做什么?”

  童殊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他只觉自己有如浮木,必须抓着点什么;又觉浑身发烫发紧,必须解开些什么。

  他生性不羁,本就不是什么扭捏之人。若非人生际会惨烈,他大约早在该情动的年纪做尽花前月下之事,也必定是个撩人心魄的主。

  只可惜千心百窍最后全用在闯开一条活路上,以至于他虽是魔王,却比谁都过得禁欲。禁欲得完全不像魔王,清纯得胜过仙君。

  此时,多年不解情爱,一朝开闸,洪水漫滚而来。

  而他,又苦于没有经验,毫无章法,不知进退,当大水没顶时,他一头扎进这万丈红尘中,只紧紧抓着身上之人,时沉是浮,既想进又想退。

  童殊望着景决发不出声音,他真的觉得自己灵魂快要出窍了,半晌才吟出湿哑的声音:“接下来该怎么做?”

  景决敏锐地捕抓到童殊眼里闪过的失神,他猝然清醒了几分——童殊这副身体经不住累,毕竟不是最匹配的宿体,当年是用上了锁魂钉、缚灵绫和镇元珠才将魂安住。

  景决的心府中呼啸一声,从天下直坠进地底,一念间从火热到坠进冰窖,迅疾地翻手查看童殊的手腕、脖颈,果然见腕上隐现两道红印,脖子上镇元珠发着微光。

  他瞬间如冷水浇头般冷静下来,欲望散在眉间,他轻轻握住了童殊的手,待出口时连声音也回复了清冷,他道:“我陪你睡下。”

  童殊已是极累极倦,却被情.欲颠簸得醉生梦死,他意识上是不想停的,正要说不,却有一股沁凉的灵力潺潺流进身体,热与火被温柔的浇灭,他抓着景决衣襟的那只手不肯松开,眼帘却已阖上。

  景决捞膝将人抱起,放到床上,他合衣躺在外侧,心中只余冰冷。

  自欺欺人,五十年不可能抹杀。

  想要风过无痕,只是痴心妄想。

  那个念头又冒出来:律规高于生命,又有什么高于律规?

  景决目光落在被窗纸滤得泛晕的天光,心中冷冷道:“上邪,你告诉我,是否还有什么高于律规?”

  他当然等不来回答。

  他眼中闪过剑锋冷锐的光,挑衅地睨向天光:“若我偏不按天命所为,又能奈我何?”

  -

  童殊一觉睡到午后,睡眼惺松起身,方撑手便被扶住了,身后一双手将他揽进怀里。

  童殊静静呆了片刻,身体中尚余景决的灵力流动,他道:“五哥,你一路而来,日日替我固魂,很辛苦吧?”

  景决没想到童殊忽然说起此事,他想说“不辛苦,是我欠你的”,然而喉头滚了滚,这句话太沉太重,卡在喉间硌得生疼,他略一顿,道:“为何如此问?”

  童殊转向他道:“我从前是没心没肺了些,那只是懒得去想,现在愿意想了,该想明白的都会想明白的。五哥,你是不是在为关我五十年自责?”

  景决眸光闪过痛色,果然以童殊的洞察力,只要想猜,便是一猜就准,他一个问题滚在心尖上,想问多次,此刻看着童殊了然的目光,终于问出:“你可恨过我?”

  童殊释然道:“恨你做什么?是我自投罗网,自己走进的戒亡山,与旁人无关,与你也无关。不瞒你说,若那时我不找地方赎罪清心,我大约早已经走火入魔了。芙蓉山一千多条人命,夜夜纠缠着我,陆岚的怨魂每天夜里都拿着剑指着骂欺师灭祖罪恶滔天,甚至我还会梦到我母亲不肯见我。我的境界的晋升本就不是走的常道,若是走火入魔,怕是……”

  童殊顿了一下,神情转而严肃:“魔道曾有过一位血海魔王,你可在仙史中读过?”

  景决道:“血海魔王,屠洗魔人,杀至仙道,血流成河。景行宗倾全宗之力,付出了殒落大能的代价,收其入监,压在戒妄山下一百年,最后以斩刑终。”

  “哈,差点忘记了,他最后是你家的阶下囚。”陆殊笑意一闪而过,眸光微敛道,“我在那些日子里,看了许多魔首传,就是想看自己若是生出心魔走火入魔,会是什么下场。当我看到血海魔王也是一步登天晋的魔王,看到他走火入魔后手下上万条人命时,我害怕了。我很清醒地认识到,我再那样下去,我就是下一个血海魔王。一千多条人命的官司,已经压得我喘不过气。屠杀魔人,血洗仙道,是何等浩劫……”

  景决神色转而凝重,看向童殊的目光里有痛色。

  童殊陷入回忆,目光现出悠远之色,道:“你知道那种害怕吗?每一天夜里我都不敢睡,怕我一睡下去便守不住神识,怕我一睁眼便成了杀人狂魔。那时候令雪楼已经不在了,魔道已经没有人能够压制我,我若疯了,血洗魔道无人能阻,必然是单方面的屠杀。以那时魔道的繁荣,我手下的人命只会比血海魔王还要多。”

  童殊眸底闪过悠远又阴狠的幽光:“人命,一万,两万,三万,十万,对一个以嗜杀为乐的魔王而言,是没有概念的。五哥,如果我成为那样的魔王,你猜我接下来会怎么做?”

  景决断言:“你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你会阻止。”

  “不是的。令雪楼说我心志坚定才选的我。他给我的信念是,一个心志坚定之人,若是一心向道,那是好事。可是他没有告诉我,若是一心向恶,便又如何?我想了很多个日夜,推演出的答案都是——浩劫。”

  童殊面色肃杀,接着道:“我不是圣人,我不是没有过恨与怨,我只是将那些怨恨凶狠地放下,装作看不见摸不着。然而,它们一直在那里,若有一日,我无法控制自己,我第一个想做的事情,必定是拾起它们。后果必定是疯狂报复。待大祸酿成,木已成舟,若我仍是失控的或许还能苟活到你们景行宗来拿我。而若我中途醒了,看到了自己做了自己一直克制的痛恨去做的事,我该如何?”

  童殊并不需要谁的回答,他自己很快便轻轻地答了:“不是我亡,便是魔道亡。 ”